心惑——悦如【完结】
时间:2024-06-06 14:36:20

  耍了她这么大一圈,是看好她那个包了?
  据她了解,他应该不至于缺钱缺到如此掉价的地步才对。
  牧也站在原地好久,直到春风拂面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微微整理了一下,平复好心情。
  就在这时,开车几米远的车子又突然倒回来。
  “牧医生。”容赤唤她。
  牧也抬眼。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他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
  牧也疑惑:“怎么了?”
  “你今晚是不是有场相亲局?”
  牧也:“……”
  容赤弯唇,唇畔勾勒出很深的弧度,“我是不是耽误你去相亲了?”
  牧也停顿片刻,才出声:“所以呢?”
  他甚是无辜,好像有多抱歉,又似十分自恼,“那必须跟你道歉呢。”
  道歉不像道歉。
  骨子里坏得很。
  牧也深吸一口气,“我不接受。”
  “什么?”容赤似没听清。
  “我说,”牧也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容赤看她半天,突然就笑了,“你要觉得丢失个相亲对象是什么损失的话,我赔你一个啊。”
  牧也学着他的模样笑,“赔谁,你么?”
  容赤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随意的敲打着。
  缓了半天,眸底酿出玩味的笑,“也不是不可以。”
  牧也心底冷笑。
  懒得再接他话茬,正巧迎面而来一辆出租车,她招招手,出租车停了下来,她一句话没说的上了车。
  *
  往回走的路上,她闲闲的打开朋友圈。
  却在看到第一条朋友圈后,行走的步子蓦然止住。
  她那款白色的手提包首先映入她眼底。
  容赤应该是搁在副驾驶座上拍的。
  视线缓慢上移,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的文案上。
  内容就四个字:失物,认领!
  呵……
  耍她,很好玩吗?
  几乎想也没想的,她点开跟他聊天的页面,快速的打上一排字:你那么喜欢那个包就拿着吧,算我施舍你的,不用谢,其实我也觉得它十分匹配你的气质。
  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又敲了两个字:再见!
  将他拉入黑名单的时候,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再好的脾气,也是有底线的。
  被折腾了一个来回,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半了。
  困得厉害,她连晚饭都不想吃就直接回卧室睡下了。
  这一觉,她睡了个自然醒。
  醒来时已是凌晨四点,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浅浅的透进来。
  睡眠充足,她的心情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大概是饿醒了。
  她为自己煮了碗面条,只是刚吃完,都未来得及刷碗,就被值班主任一通电话给喊回了医院。
  她今天接诊的是一名被家暴的三十几岁的女性,被推进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嘴角青紫,能看到的肌肤几乎没一处是好的。
  牧也为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听她不停地跟一旁的亲友哭诉,辱骂。
  直到她听到女人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让我摊上个这样的男人。”
  牧也沉吟片刻,面无表情的点出她受伤的程度,“前臂尺骨骨折、面颅骨骨折、全身多处淤青。”
  女人沉寂了一会儿,蓦地抬头问:“医生,我伤的是不是很厉害?”
  “具体验伤程度需要你去司法鉴定中心鉴定。”牧也给了一个笼统的回应。
  “司法鉴定?”女人一怔,“可我没想过要走法律程序啊。”
  牧也这人性格冷淡,本不欲多说,但听到她这番话,还是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又多了一句嘴:“家暴只有第一次,没有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困于家暴折磨,我劝你上诉、离婚。”
  女人听了她的话没吭声。
  她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在此之后她又接手了几个病人,等到停下来没什么事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了。
  主任直接给她安排了白班,她就没再回去。
  接连两天过去。
  容赤就像她生活里偶然间出现的小插曲一样,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又是一天白班。
  牧也忙了一上午,十一点好不容易出来喘口气,在去食堂打饭的路上,好巧不巧的,遇上容赤的老婆跟…她的男小三。
  男小三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抱着女人的腰肢。
  这种情况下,牧也觉得自己应该自觉避让。
  正要加快步伐走人。
  女人已经看到了她,大声的喊她:“牧医生。”
  牧也下意识停下脚步。
  回头见两人还抱着,只得尴尬别开视线,还得顺带着打招呼,“这是…要出院了?”
  女人挽着男小三的胳膊,大大方方的笑,“是的呢,刚刚我还跟我家这位说,住在医院这几天都没来得及当面感谢感谢你呢。”
  我家这位……
  牧也听着,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不用谢,我也没帮上什么。”她露出客套的笑,心里只想着赶紧结束交谈,“回去吧,孩子还小,别着凉了。”
  “姐,姐夫。”
  她刚说完,一道熟系低沉的嗓音传入耳。
  她下意识的看过去。
  隔着三四米草坪,容赤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会儿立在那边,身后是之前孕妇开的那辆私家车。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风衣,站得挺拔而笔直。
  等等!
  关键问题不在于他今天穿了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刚刚喊了什么?
  姐?姐夫???
第4章 你在质疑我?
  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被容赤称之为姐夫的男人却已经开口:“你可算来了,再不来,你小外甥就要冻感冒了。”
  容赤不以为然,“十一点整,一分不差。”
  ‘姐夫’气笑,“你就不能提前个五六分钟到?”
  容赤嗤了一声:“你可长点心吧,要不是你把我姐扔下,你的车有机会被我开走?”
  牧也听着两人的对话。
  表情如遭雷击。
  所以,那天把孕妇扔下的不是容赤,他是被他姐临时喊过去的?
  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一路上他们两人表现出来的,的确没有夫妻之间的亲密感。
  是她自己直接把两人联想到了一起。
  后来真姐夫来了,她就自然而然的把他归类成……男小三。
  难怪呢,她总觉得容赤跟他姐哪里不太对。
  现在想想,原来是相处模式。
  不像夫妻。
  姐弟就对了。
  “牧医生,你怎么了?”
  最后还是容赤的姐姐唤回了她的思绪。
  牧也回神,呐呐的说:“原来你们是姐弟啊?”
  她指的是她跟容赤。
  ‘姐姐’自然也是知道,笑着回应:“对,阿赤是我姨妈家的弟弟,他没跟你说吗?”
  还是表姐弟。
  至于为什么没跟她说,应该是对方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表姐夫把孩子先抱到车上去了,趁着表姐夫不在旁边,牧也才出声问:“您先生好像挺怕容赤的。”
  也别说她乱点鸳鸯谱,她老公当时在病房里鬼鬼祟祟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她肯定要加深误会了。
  表姐闻声,‘噗嗤’笑了出声:“他是理亏,还不是怕阿赤说他呗。”
  直到一家三口上了车,牧也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容赤替姐姐关上门,临走前又往她这边望了过来。
  今天阴天,光线偏暗。
  不知怎么,牧也觉得他身上的懒散劲儿更浓了一些。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就脱口而出:“容律师,我那包拎在你手上,可还配的上你优雅高贵的身份?”
  容赤拉车把手的动作一顿,偏头看过去。
  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连衣裙,裙摆过膝,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小腿。
  容赤的视线定格在她脚踝上。
  不过他很快移开了视线,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回应她:“可惜今天没带,下次带出来给你瞧上一眼。”
  牧也:……
  果真是没脸没皮到了极致。
  还没等他把车开走,她就直接离开了。
  肚子饿得叫了几声。
  她去了常去的餐厅。
  今天可能来得早,餐厅里的人不算多。
  打了饭往回走的路上闺蜜尤如给她来了电话。
  她一手拿着饭,一手接起来闺蜜的电话。
  尤如的声音从里端传来,“忙啥呢。”
  “打饭回办公室的路上。” 牧也说着,想到她这个点打电话,又问:“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她最忙的时候。
  尤如的声音听上去很丧,“还不是盗稿那事儿,顺便跟你说一声,明天开庭,你可别忘了来。”
  闺蜜是个服装设计师,设计稿被同行盗了,最近在请律师打官司。
  “没谈妥吗?”她问。
  尤如:“她不承认盗稿,我只能找律师,走法律程序。”
  律师二字进入她的耳内,牧也的大脑不受控制的闪过容赤那张猖獗不屑的脸。
  两年前他也是律师。
  但是近两年国内,知名律师她听说过不少,但唯独没听过容赤的名字。
  毕竟按照他的业务水平,也不可能籍籍无名。
  尤如见她不说话,突然撒娇,“明天你来嘛,你不来我心里没底。”
  牧也收回心思,轻声道:“看看今晚有没有急诊电话,没有的话明天休班可以过去。”
  急诊科的,时间比别的科室都要紧张。
  电话那端,尤如不满的嗷嗷直叫。
  牧也安慰她,“没事,你行的。”
  尤如:“说实话,我没有致命的证据,心里可真没什么底气,就连律师都说了,要看对方请的律师水平,不一定胜诉,要看运气。”
  “官司不管输赢,我们都要打的不是?”牧也笑了笑,“放平心态,输了又怎样,如果真放任不管,岂不是涨了盗稿者的气焰?”
  听她这么说,尤如安静了几秒钟,再出声时声音都笃定了几分,“你说得对,所以就算输,我也要恶心她一次。”
  牧也再没说什么。
  通话一时间静下来。
  尤如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怎么回事?我听你的声音不对啊。”
  牧也纠结了一会儿,就一股脑的咕哝出来:“我碰见到容赤了。”
  她把误会容赤结婚有孩子的事儿掀了过去,就只说遇上了容赤。
  尤如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容赤。” 牧也重复说,抿了抿唇,唇边略微苦涩。
  尤如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天呐,怎么会是他?你们不是在国外认识的?怎么会在国内遇上呢?”
  “可能他早就回国了吧。”不光尤如觉得不可信,就连她都觉得不真实。
  “王炸消息啊。”尤如瞬间来了兴致,“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
  牧也嘟囔:“还能怎样,我俩都不是很待见对方。”
  “怎么会这么巧?” 尤如难以置信,半天了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你说,你们是怎么碰上的?会不会是他有意安排之类的,这也太巧了吧。”
  牧也有些无语,“你怕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而且……
  她顿了下又说:“他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
  牧也垂眸,波澜不惊的道:“我对他来说,不至于。”
  不至于他如此用心。
  ……
  一天相安无事。
  晚上回家,她睡得也还可以。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给尤如发了个去的消息。
  开庭时间是10点。
  她到达法院的时候刚好九点半。
  庄严肃穆的法院,里面亦是庄严安静。
  她刚进去,尤如就跑了过来,急急地告诉她:“我听律师说,对方请的律师很厉害,想要胜诉,怕是悬。”
  对方请的律师很厉害。
  不知为何,听到尤如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
  不明所以的。
  收起莫名的心思,她安慰道:“箭已上弦,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上庭。”
  尤如点点头,情绪看上去不怎么高涨。
  10点整。
  所有人入座。
  原告与被告人入场,在看到容赤以被告人律师的身份出现时,她似乎早已预料、不为惊讶,心里却忍不住‘咯噔’一声。
  容赤的业务水平,她两年前就见识过。
  那些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名嘴,大约指的就是他这一类人。
  所以当看到容赤以对方律师身份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之后,她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事实也是如此。
  全场几乎就被容赤操控着节奏走。
  庄严的法庭上,他就跟换了一个人。
  无论是外表还是举手投足间,就连穿着也比以往正式,毫无以往流里流气的影子,整个人散发出成熟稳重又靠谱的气息。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审视,他稍稍侧眸看来。
  四目交汇。
  他弯唇,唇畔勾勒出邪气又目中无人的笑。
  真是高估他了。
  牧也冷冷的移开了视线。
  最后,尤如毫无悬念的败诉。
  平时朝气蓬勃的一个人,这会儿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焉儿下来。
  她陪着她,心情沉重的往外走,却在走廊上碰到原告以及胜诉之后略显春风得意的容赤。
  原告的年龄应该跟他们差不多上下,大概是服装设计师的缘故,身材很好,穿着也十分的火辣,他们靠得极近,女人微微抬起脚尖,贴在他的耳畔,不知在说什么。
  容赤默不作声的听着,唇边勾着似笑非笑。
  越过他们是离开的必经之路。
  一步、两步。
  眼看着就要越过去,偏偏有人不愿意,似乎损上几句才能称心如意。
  “你输了,尤大设计师。”
  牧也寻声看过去,原告正笑眯眯的看着尤如,一脸欠打的表情。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