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玛赫菲手上操作了什么,瞬间,这个赤王陵内殿的魔物被激活,我感觉到了一阵地地动山摇,宫殿顶部的灰尘在“簌簌”地掉落,我看向了玛赫菲:“你不会是要把它弄塌吧?这可是赤王陵!”
“当然不会。”玛赫菲晃了晃手上的机械造物,“从加里卜那家伙手上打劫来的东西,据说是会吸引整个赤王陵的魔物聚集,看来是有点效果的。”
……我说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加里卜和阿费夫呢,合着是被你给暗算了啊。
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玛赫菲把手上的仪器直接扔到了我的脚边,然后自己缓慢地往后退去。
我灵机一动,伸脚就是一踹,直接给那仪器踹得飞出老远。
这个时候我就开始后悔起了自己大学足球课没有好好上,但凡我有一点射门的准头,这一脚都能把祸水直接再引回玛赫菲身上。
但是其实说什么也晚了。
因为魔物已经尽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想要害你的命。”玛赫菲说着,缓慢地捡起了那个仪器,“只要你把罐装知识交出来,我立刻把它们全部引走。”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信。
看她那一脸吃惊的表情也知道,东西是她从加里卜的手上抢过来的,其实对东西的效果也并不太清楚,所以才色厉内荏地又找补了一句。
算了,我也能看得出来这姑娘没有什么害人之心,放过她好了。
但东西是不可能交出来的。
我站在魔物的最中央,手上拿着那个罐装知识,毫无畏惧地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三步。
金色的符文在周身亮起,耳坠久违得又再度亮了起来。
我隔着玉璋护盾,静静地看向了她。
(九)
“这……这是什么?这不可能……”玛赫菲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往前走,围绕着我的魔物被护盾隔开,我悠然自如得就像在公园散步一样。
这是岩王帝君的技能,有啥不可能的。
我在心里嘀咕着,却只是看了一眼玛赫菲,径直朝赤王陵外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账可以后面在再进行清算,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回到位于喀万驿的比赛场地去,还好比赛方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鉴于沙漠距离奥摩斯港实在是太遥远了,所以总赛场临时搬迁到了喀万驿去。
虽然还是很大的一段距离,但好在已经节省下来了至少一半的脚程。
我这么想着,却下意识伸手接到了一个水球。
噢,还以为是什么危险的攻击,原来只是一个小水球啊。
等会儿?
这里是沙漠,哪来的水???
联想到睡,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我扭头,顺便水球的来处看去,果然看到了手持法器的莫娜。
冷,冷静啊!不要连法器都掏出来了啊喂!
噢我也拿着决斗枪在啊,那没事了。
(十)
“好哇,阿鸢,你居然跟维克拉姆合起伙了。”莫娜没好气地说。
我看得出来她没有很生气,不然朝我扔过来的,就不是一个小水球那么简单了。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兵不厌诈。”
莫娜:“……”
这当然都是在规则范围内的允许的。
比赛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大家都已经动起手来,规则已经被打破,最后在总赛场上手持罐装知识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莫娜也知道这回事,她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让开路,而是架起了法器,看这个架势,居然是要动手了。
呜呜呜,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那块肥肉,想要罐装知识的人在堵我,想要冠军的人也在堵我。
就连后面跟上来的维克拉姆居然也看着我手上的罐装知识犹豫了一下。
我虽然没有理由,但怀疑这家伙那一瞬间是想要反悔的。
好在他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没有让我的面前再多上一个人堵截。
现在距离赤王陵的大门口已经不远了,后面已经有了玛赫菲追上来的动静,我必须先离开赤王陵,才好大展拳脚。
我毫不隐晦地跟维克拉姆对视了一眼,他立刻上前拦在了莫娜的面前,趁着莫娜这一个短短的,被一晃神的功夫,我就立刻加快脚步蹿了出去。
终于……终于到大门口了。
我从没有觉得黄沙都那么亲切。
(十一)
后面追上来的脚程非常地快,如果被追得抱头鼠窜的人不是我,我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赞扬这一场教科书一样的围堵。
而现在的局面就是,我压力山一样大地站在这群人面前,把手上的罐装知识用一个编织出来的网固定在了我的腰侧。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解放出我的双手,来全力动手了。
我取出了一沓符,先给自己拍了一个风元素的加速符,然后将那些拥有攻击性的符挑拣出来,开启了我的逃亡模式。
时间就是金钱,在这里跟她们久耗?万一要是动静太大把剩下两个人也给吸引了过来,那我岂不是从一打二变成了一打四?还要时不时提防维克托姆的反水,这样下去,就算是我有三头六臂,我也迟早会败。
所以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一个人在前面快速地跑,莫娜在我后面紧紧跟着水遁,在后面还有玛赫菲想尽办法绕道堵截,而我手上不停地往后面扔着攻击性符,也不管是什么属性,也不在乎这样大量的消耗。
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计一切代价,只要能够拦住她们,就是我的胜利。
(十二)
随手干掉拦路的毒蝎,我从毒蝎的腹部费力拔出决斗枪,身后的莫娜已经近在咫尺,而我已经能够看到喀万驿的比赛场地了。
终点已经距离不远了。
可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形势已经到了相当糟糕的地步。
加里卜和阿费夫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关头拦在了我的面前,跟后面跟上来的人形成了两面包夹的形势。
我都已经能够听到赛场附近观赛的人在惊呼出声了。
……也确实该惊呼,毕竟一打五的场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我说,玛赫菲,你也太没用了吧?”加里卜看了一下手上的仪器,“趁人之危抢走了我的东西,居然还没有抢到罐装知识。”
看这个情况,他就已经知道了罐装知识到底在谁的手上,而我也明白了这两个人这么赶巧堵在这里的原因。
一环套一环的,就算是我也得自认有够倒霉。
玛赫菲“哼”了一声:“钟离鸢是什么很好对付的人吗?你行你上啊,罐装知识就在她腰间。”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我腰侧那透出绿色的网兜来。
“原来在那里。”
阿费夫笑了。
这一刻,我觉得空气安静地出奇,然后紧接着下一秒,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我反应迅速地一脚踹到率先扑上来的阿费夫身上把他踹飞,然后手上一道符飞过,岩柱挡在玛赫菲的面前,侧身避过了莫娜的攻击,抬枪架住了加里卜的机关造物。
好家伙,妙论派的人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有。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我好像……漏人了。
抬脚感觉到不能动弹,我一低头,才发现我脚下踩着的沙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流沙,我整个人在向下陷入。
而踩上去的时候,我分明确认过,它的确是坚实的沙土才对。
能瞬间将沙子的性质转化的,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来自素论派的维克拉姆。
我就知道不能多信这小子一点。
“没有永远的敌人。”维克拉姆走到我的面前,伸手轻轻一扯,就把装着罐装知识的网兜给扯了下来,东西到手,他对我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我的脸色不好看了起来。
“好吧,是你赢了。”我耸耸肩,“现在东西已经到手,你该把我从流沙里面放出来了吧?”
流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别担心,只是一点小小的炼金转化而已。”维克拉姆看着手上的罐装知识,手上的动作不停,其他的人也同时陷入了流沙中,“这一局,是我赢了。”
他转身就朝着总赛场慢悠悠地走去,举起手朝我们晃了晃手上的罐装知识,带着胜利者的骄傲。
“放心,流沙到你们腰部的时候就会停止,比赛结束之后就放你们出来。”
(十三)
“哦,看来最后的赢家已经出现了。”主持人说,“请来自素论派的维克拉姆选手把罐装知识交给我们验证吧。”
大贤者看了一眼素论派的贤者,从鼻孔里面重重地哼出了声。
我们知论派的贤者卡瓦贾也看着自己的同僚,神色莫名:“流沙的那个炼金成果应该是你的吧?”
素论派的贤者不置可否。
其实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几个学院的贤者,多多少少都给自己的学生开了点后门,大家谁也不说谁。
却没想到这边贤者们还没有聊完天,验证的地方就喧闹了起来。
“这不是我放的那个罐装知识。”赛诺说,“虽然外观上很像,但我在那个罐装知识上做了特殊的元素标记,不容易被其他东西影响和抹除,这不是那个。”
“怎么可能,我明明就是从钟离鸢那里拿到的――”维克拉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了,猛地扭头看向了流沙所在之处。
那里,原本有五个流沙坑,现在只剩下四个了。
“嗨。”
旁边的建筑后绕出来了一个身影,她笑嘻嘻地看着维克拉姆,轻巧地抛着手上的罐装知识。
“你在找这个吗?”
(十四)
“喂,我说你们累吗?”我在流沙里面挣扎了一会儿,看向似乎已经放弃挣扎的其他人。
她们看着我一声不吭,仿佛在说:都是失败者,在这里费什么劲?
我瘪瘪嘴:“好吧,既然你们不累,那我可走了。”
我抬手,指尖夹住了最后一张符。
它的名字叫――
【替身符】。
所以我就说,干啥事留一手总没错。
胜利,最终是属于我的!
第60章 关于谈心
(一)
“咱们阿鸢在须弥可是做出了一番大事呢。”留云借风真君扇动翅膀,飞到了我的面前,用翅膀摸了摸我的脑袋,“怎么,我们须弥教令院的明日之星,怎么在这里闷闷不乐的?”
“哎。”
我看了她老人家一眼,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回到璃月好几天了,但我还是没有适应这种被追捧的感觉。
听莫娜说,在蒸汽鸟日报发出了我的专访之后,就有源源不断的学者寄信给我,这些信件从须弥一路辗转送到璃月,我从最开始地拆开认真回信,到现在已经是打都不想打开看上一眼了。
说实话,这事怨我。
我真的低估了蒸汽鸟日报在整个提瓦特范围内的影响力,如果我早知道璃月人也爱看报纸的话,我一定不会说出那么狂妄的话的。
夏洛蒂也真不愧是金牌记者,她那个专栏把我吹得天花乱坠,最后把我的想法仔细写了写,写完还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我还要在须弥多待一段时间,咱们随时联系,如果教令院要因为这种原因为难你的话,我的笔杆随时为你出战。”
感谢你,夏洛蒂。
现在教令院那群贤者们怎么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就连我这种超级e人都不太敢在璃月港走了。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那个,在璃月港大街上享受明星一样的待遇。
前几天行秋还写信来调侃我,问我要不要公开笔名,在璃月再一次名声大噪一番。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救命,我已经无比社死了!
“跟我说说?”留云借风真君在我旁边坐下,说,“你回来之后就住在往生堂,或者往我这跑,怎么不住望舒客栈了?”
我站起身,一脚挑起我的决斗枪跟她耍了耍:“本来就是要练枪才住望舒客栈的,现在出师了就回往生堂了。”
说起来看到往生堂那些个应付账款,我差点没有两眼一黑晕过去。
里面甚至还有望舒客栈的账单。
还是最贵的那一档!
怎么想都是钟离干的吧!
钟离:有事老爸没事钟离是吧?
我差点没提着枪跟他干架,还好胡桃及时地拦住了我。
不然钟离不用等到之后的请仙典仪了,我立马就送他的仙祖法蜕归西。
“真的吗?”留云借风真君却是不信,她拉长了语调,豆大的眼睛看着我,“我怎么听说,你跟降魔大圣吵架了?”
我:“……”
我给她的回答是直接起身奔向传送法阵,一键跑路。
(二)
受不了一点。
这年头的仙人们都是真的吃饱了没事干,天天打听这打听那。
我用力踹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十分熟练地一枪戳掉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史莱姆,然后在南天门附近到处乱走。
真君有没有想过我到底为什么不回往生堂,这快晚上了还在奥藏山呢?
还不是一大早吃饭的时候,钟离就不知道为什么消息那么灵通地问我为什么跟魈吵架?
一个两个的,岩王帝君这么闲吗?这不是还没退休吗!
真是的,我越想越来气,今晚干脆就在野外露营算了。
(三)
我跟魈不是吵架了。
准确来说,是我俩打了一架。
我好不容易放个假,教令院又没有期末考试和假期作业,我心情大好地收拾行李回家过海灯节,结果到望舒客栈,魈连见都不见我。
我就问几个意思?
我当场就把手上的瓶子给重新塞回了包袱里,然后上楼敲门去了。
魈果然是在房间里面的。
“什么事。”
在我坚持不懈地敲了五分钟之后,他才传来冷淡的声音。
我停住手,语气也有点不好了起来:“出来,打一架。”
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会儿。
或许是魈也没见到过我这样的阵仗,一回来就要打架。
但是一分钟之后,他还是打开门看向了我。
我的视线看向了他的手上。
――是和璞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