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重生后,首辅大人坐不住了——董迟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9 14:33:57

  女学子朝赵徽鸾行过礼,很有眼色地退下。
  “本宫想婉婉了呀。”赵徽鸾负着手晃荡过去,坐到沈知韫对面,两手杵着下巴,将人望着,“婉婉方才好像在发光呢!”
  沈知韫笑笑,低头去理桌案:“萧青阑走了?”
  “嗯,刚送走。”
  “简简,你致力于让身边的人得偿所愿,一展抱负,可你别委屈了自己。”
  “本宫所为皆是本宫所愿。”
  “简简,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沈知韫说着,停下手头动作,静静望着赵徽鸾。
  赵徽鸾自然知道她所指是自己与容谙的事,嘴硬道:“本宫这样挺好的。”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简简,你这样于他、于己都不公平。”
  赵徽鸾沉默良久,眼珠子一转,笑道:“你这盆文竹不错,本宫拿走啦!”
  “拿吧,待你二人大婚,我少不得得从你的添妆里扣回来。”
  马车驶离国子监,念夏看着长公主指尖一点一点地触碰着文竹,忽而福至心灵,问道:“殿下,咱们去哪?”
  “时雍坊,容府。”
  半道上,她们遇见一个很有意思的小老头。
  那老头约莫五十来岁,头发和胡子都乱糟糟的,穿着随意但服饰面料讲究,腰间挂着一个大葫芦。
  他路见不平逮了两个窃贼,手中枝条毫不客气地往窃贼屁股上抽。俩窃贼捂着屁股逃窜,而他伤了一条腿,单脚跳着也能将两个揍得跪地求饶。
  “人家看病的钱你们也偷,小心天打雷劈!”
  老头夺过窃贼手中的荷包扔给苦主:“数数有没有少?”
  说着又把窃贼身上的银两摸出来,苦主不敢收,他道:“老夫要是报官,他们少不得得掉层皮,拿着吧,就当他们的赔偿了。”
  顺带掏出自己的银钱,一并塞给苦主。
第165章 容父
  苦主同老头千恩万谢后才走,老头又一人一脚踹跑了窃贼,随后把受伤的那只脚搭在石头上,摘下腰间的大葫芦
  “老伯,你还有银钱吗?”
  老头灌下两口酒,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巴,随口应道:“没了。”
  “那你怎么全给了,不给自己留点呢?”
  “那人一看就活不久,多给点也好办个体面的身后事吧。再说,老夫等会见着儿子就有钱啦!”
  老头说着,转头看向停在他边上的马车。
  侧边的帘子掀起,小姑娘覆着面纱,俏生生地趴在窗子上,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沉满笑意。
  老头爽朗笑道:“小姑娘,世道不安生,你不要随便同陌生人说话。啊,你这俩婢女瞅着武功底子不错。”
  “诶!诶!不要用这眼神看老夫,老夫是好人!”
  念夏与拂冬眼中戒备更甚。
  老头无语地撇撇嘴,跛着脚摇摇晃晃往燕都城方向走去。
  赵徽鸾示意马车跟上,看老头走得艰难,又问:“老伯是去燕都探亲吗?”
  “看儿子。”
  “正巧我要回燕都,顺道载老伯一程吧。”见老头朝马车望过来,赵徽鸾笑道,“老伯放心,我也是好人。”
  念夏私下里扯了扯赵徽鸾袖子,赵徽鸾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
  老头扫了那冷脸婢女一眼,十分爽快地应下,一跛一跛地跳上马车,同赶车内侍坐在一块。
  “姑娘人美心善,可惜我家臭小子有心上人了,不然倒是能与姑娘相看相看。”
  念夏怒了:“臭老头,你好不知羞。我家小姐好心载你一程,你搁这说什么呢?我家小姐那是谁想相看就能相看的吗?”
  “小丫头,老夫虽老,但干干净净,不臭的。”
  老头半点不生气,靠坐着痛快喝酒:“我儿聪明,孝顺,长得还好看,十里八乡的小姑娘没有不喜欢他的。”
  老头夸起儿子来滔滔不绝。
  马车里,念夏不屑地直撇嘴,她怎么没听说燕都里有这么出彩的郎君?
  眼看着入了城,念夏打断老头没完没了的夸赞:“老伯,你要去何人府上?”
  “时雍坊,容府。”
  “……”
  念夏与拂冬俱是一惊,齐齐扭头看向赵徽鸾。
  所以,这老头口口声声念叨着的“儿子”,是首辅大人?
  赵徽鸾吃惊过后,哑然失笑,这真是——巧了不是?
  马车在容府外停下。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不忙的话,进府里喝杯茶。”
  赵徽鸾撩起帘子,笑眯眯应道:“好啊。”
  老头心下又叹了口气,他是真喜欢这姑娘,可惜,可惜了!
  他收敛神色,不苟言笑的样子瞧着确实有几分首辅之父的威严。但他跛着脚跳上台阶,正经中透露出些许滑稽,逗乐了马车里的三人。
  容府门房不认识老头,上来赶人时,老头已冲着里边喊:“长庚、长右,快给老夫滚出来。”
  “师父!”
  长庚、长右很快闻声出来,看到老头,急忙将人搀进去。
  赵徽鸾三人下了马车,便听前边传来长右滔滔不绝的声音。
  “师父,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呢?我们好去接你啊。”
  “接什么?老夫又不是没有脚不会走。”
  “师父,我快想死你了!”
  “老夫看你活得挺好,还胖了不少。”
  “师父,你不知道长庚老抢我鸡腿!”
  “你不会偷偷吃吗?没用!”
  “师父,你腿怎么伤了?”
  “……摘果子没踩稳。”不是很光彩的往事,老头立马转开了话头,“你家公子呢?”
  “在内堂,听姑奶奶训话呢。”
  “哎哟!”老头懊恼地直拍大腿,“还是来迟一步!快带老夫过去!”
  长右搀着人往内堂方向走,余光瞥见大门进来几人,定睛一看,瞬间瞪大了眼。
  长公主怎么来了?
  他咂吧着嘴,刚想喊人,赵徽鸾冲他摇了摇头。
  长右心虚地低下头,想着现今内堂里的情形,怕是不好叫长公主碰上。
  “谙儿如今位极人臣,是姑母的话不中听了,是吗?”
  “侄儿并无此意。”
  “官府清丈田地清到你表姐夫家,让你私底下给人去个信,举手之劳罢了,你也不乐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想她日子过好点怎么了?”
  “你是首辅,如今整个大胤的官员谁敢不卖你容首辅的面子?都说陛下年纪小,你才是……”
  “姑母慎言。”
  “容阿花,你给老夫闭嘴!”老头冲进内堂,怒气冲冲瞪着自家妹子,“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
  容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神色讪讪:“阿兄,你平常说的我们都照做了,从未敢打着谙儿的名义鱼肉乡里。说来谙儿有了如今的造化,全是我们容家之功,可有谁沾过他容首辅的光呢?”
  容父斥道:“徇私的先例一旦开了,沾亲带故的都来找谙儿网开一面,他还要不要继续做这首辅了?他如今所行本就千难万难,我们帮不上也就罢了,怎能成为他的掣肘?你是长辈,当作长辈该做之事。”
  “行行行,我是长辈,那我劝了他多少次早日成婚,早日为容家延续香火,他听了吗?我年初给他送来表家姑娘,结果当天到,他当天就给我送回去了!我这都为了谁啊?”
  容父一愣,扭头看儿子。
  容谙淡淡道:“孩儿的婚事身不由己,岂能累及表姑娘清誉。”
  容父听后,觉得挺有道理,对妹妹说:“你也知道,那长公主同谙儿的事……”
  “岂有此理!”说起这个,容华更是一肚子火,“她自己不愿嫁,又不许别人娶妻,说破天去也没有这个道理?娶妻不行,纳妾也不行吗?总该要给容家留下香火吧,阿兄你当年收养谙儿,不就为了……”
  “够了。”容父打断道,“谙儿是老夫一手养大的,他的婚事老夫都不急,你急什么?”
  容华气得说不出话来,甩袖转去了后堂。
  “谢父亲。”
  容谙朝老父亲拱手,容父得意极了,伸手去摸腰间的葫芦,只是容谙快他一步,先摘走了。
第166章 挨揍
  容父气得跳脚:“臭小子!你就这么谢为父?”
  “父亲又不听话了,明明答应过孩儿不再喝酒的,大夫说过的话都忘了吗?”容谙收走葫芦,面色不善。
  容父撇撇嘴不高兴,拍着桌案喊长右上茶。
  “臭小子没大没小管老子,就该给你找个媳妇儿治治你!”
  说起这个,容父才想起来他忘记了一个人,左顾右盼的没见着,便问进来奉茶的长右:“那个眼睛很漂亮很可爱的小姑娘呢?她没进来吗?”
  长右哀怨地看了容父一眼。
  容谙道:“什么小姑娘?”
  “是长公主啊,公子!”
  “殿下人呢?”
  “刚走。”
  容父愣了一瞬,随即惊喜道:“那就是长公主?”
  “是呀。”
  得到长右肯定的回答,容父又扭头看容谙:“原来这就是你心上人啊!不错不错,我儿有眼光。”
  “想问老夫怎么知道的?”容父笑得一脸精明,“知子莫若父,我儿若非心仪长公主,又岂会轻易教人拿捏了婚事?”
  容谙听着,唇边忍不住含上笑意。
  容父摇头啧啧两声:“谙儿你也有今日啊!”
  “不知父亲在殿下面前说了孩儿什么?”
  “没说呀,怎么,怕老夫说你坏话?哎呀,老夫说了你有心上人……”
  容谙一愣,摇头失笑。
  “对了,谙儿。”容父忽而正色道,长右很有眼色地退下,将门掩上。
  容父道:“老夫有你生母的消息了。”
  ……
  容谙趁夜出府,容父摸着打理顺滑的胡子,笑眯眯问长右:“你家公子同殿下发展到何等地步啦?”
  长右这可来了兴致,拉着师父细细给他讲。
  但说到最近燕都里的传闻时,长右顿了顿,没敢说。容家家风虽开明,但也是不允许子弟有出格之举的。
  最后,长右被师父揪着耳朵讲完了所有。
  果然,容父怒了,命长右取家法。
  “好小子,长能耐了,欺负完人家小姑娘居然敢不负责!”
  ……
  赵徽鸾跻着木屐从水房里出来,就见容谙坐在窗边矮榻上等她。
  惜春等人识趣地退出去。
  “殿下今日怎么来了又走呢?容府的茶殿下还没尝过。”
  容谙握着女子纤细的脚踝,给她擦拭水珠。直到他擦完了,也未听到赵徽鸾说话。
  抬头见小姑娘噘着嘴,容谙忍笑,拽着脚踝将人拉到身前:“殿下问吧,臣可以解释。”
  “容卿另有心上人?”
  “臣只有一个心上人,与家父说的是同一个。”
  “表小姐好看吗?”
  “臣没见到。”
  “哼。”
  “真的。”容谙将小姑娘扭开的脸掰回来,“长右递了消息入文渊阁,臣便打发他将人送走了。”
  赵徽鸾没绷住,笑开了。
  “臣谢殿下今日送家父入城。这是谢礼——”
  容谙从怀中取出白玉簪,倾身将人虚虚环住,抽出了赵徽鸾束发的簪子,长发如瀑散落满肩。无所不能的容谙琢磨了许久,也没能将散掉的发丝重新绾回去。
  赵徽鸾拍拍他胳膊,示意他把玉簪给自己,随即三两下就绾好一个髻,将白玉簪簪上。
  她扭过脑袋给容谙看,顺口解释起为何过容府不入。
  “你与令尊久别重逢,本宫岂好打搅?”
  “本宫先前一直好奇,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容卿这样的人来,如今知道了。”
  “臣是什么样的人?”
  “清雅矜贵,温柔慈悲。”
  容谙抚上她眼角,便见她眼中笑意渐渐淡去。
  “容卿,本宫好生羡慕啊。”
  轻软的语调听得容谙心疼。
  他把人拢进怀里,温柔地抚着赵徽鸾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小姑娘心中的难过抚平。
  “殿下不知,臣也很羡慕殿下。”
  “本宫有什么好值得你羡慕的?”伏在他肩头的赵徽鸾,说话声音闷闷的。
  “殿下与陛下的手足情。”容谙未提及章云驰,而是说起了赵瑾昂。
  “想当年陛下尚小,也要挺身为殿下挡三戒尺。而且前些日,陛下特地到文渊阁质问臣,要为殿下撑腰呢!”
  “殿下不知,臣幼时也有个弟弟,整整一十六年,再未见过。”
  “臣不知他如今是好是恶,是生是死,可否娶妻,可否安乐。”
  赵徽鸾默默听着,反过来也学容谙心疼地抚着他后背。
  两人相拥良久。
  天色不早,容谙欲离开时,赵徽鸾却勾上了他腰间玉带。
  容谙用眼神制止她的行为,她却哼了哼,眼带娇嗔,指尖用力勾了勾,将人拉起。容谙唇边笑意无奈地掠起,脚步随她绕过了屏风。
  “殿下。”容谙抓住赵徽鸾欲解他衣带的手,面对赵徽鸾眼中的疑惑,他解释道,“近来清丈进展不顺畅,臣已多日未曾安眠了。”
  “啊?”赵徽鸾眼中闪过心疼,环上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快睡吧,容卿。”
  容谙无奈地看了眼怀中人,吻了吻她额头,认命地合上眼。
  翌日,容谙归府,容父正在厅里用早膳,见着容谙进来,二话不说把家法拍在桌案上。
  “跪下!”
  容谙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长右硬着头皮帮他求情:“师父,公子是首辅呢,这传扬出去不好吧?”
  “首辅怎么了?首辅就能欺负小姑娘了?首辅做错事,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揍了?”
  长右默默退下,把门掩上。
  容谙抿了抿唇,跪下,背上挨了三记打。
  “什么时候娶?”
  “不知。”
  “嘿你小子!”容父急得又想揍他,忽而福至心灵,挑着眉问他,“不是你不想娶,是人家不愿嫁吧?”
  回应他的是容谙的沉默。
  容父乐了:“也有你小子拿不下的人啊。”
  “父亲,你这话有歧义。”
  容谙无语极了,起身坐到桌边用膳。容谙伸筷子去夹馒头,被容父出手挡住,两人眼神一对视,当即在桌面上进行了一番较量。
  一阵噼里啪啦后,容谙淡淡道:“承让,父亲。”
  他慢条斯理用完早膳,出门上值去了。
  容父揉了揉手腕,心道这小子真不客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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