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掩嘴笑道：“哎......人有时候就是不能太闲着，否则浑身都不舒服，还是璟王有心，真是羡慕皇后娘娘，”
萧凌琰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高兴就好。”
皇后确实是太闲了，才会想着算计他。
“这夜明珠确实难得。”文德帝适时的开口道：“还是琰儿有孝心。”
皇后面色凝了一瞬，接着又努力扯着嘴角，僵硬的笑道：“本宫很喜欢。”
皇后心中郁气，别说高兴了，她现在恨不得杀了萧凌琰。
第112章 她在府里玩毒药？
皇上明明看出萧凌琰在取笑她，还如此纵容，如此，她更加担心储位会落到萧凌琰手中。
“皇后娘娘管理六宫辛劳，看些话本子逗逗趣也是好的。”宜妃浅浅一笑接过话头，缓解皇后的尴尬。
宜妃端雅贤淑，在宫中不争不抢，人缘极好，连一向孤傲的慧贵妃都鲜少为难她。
慧贵妃见她开口解围，没与她呛声。
宜妃育有两子，只可惜二皇子早夭，现膝下只有四皇子萧永年，也就是安王。
安王儒雅，喜爱诗词，多与文人结交，对萧逸宸构不成威胁，也是因此皇后从来没将他们母女放在眼里。
慧贵妃是武阳候的胞妹，育有一子一女，六皇子萧承润，是皇子中最小的，如今也封了瑄王，至于女儿便是皇室唯一的公主--明心。
慧贵妃生性率直，容颜娇媚是个难得的美人，又因为生了公主明心，皇上多有纵容，平日里就是连皇后也要让她三分。
“宜妃说的是，这么多书籍，本宫也看不完。”皇后侧首对身旁的侍女道：“待宫宴结束，将这些书籍分到各宫，众姐妹闲时也能看看书籍解闷。”
太后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殿前肃然而立萧凌琰，这孩子性子一向冷淡，不屑去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
看来璟王府刺杀之事，八成跟皇后母子脱不了干系。
皇权的诱惑，总能让人失去人性，手足相残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是该让皇后吃点亏，但愿她知道收敛。
太后谁也不帮衬，眼不见为净，继续闭目养神。
上头的贵人打太极，底下谁也不敢插嘴，生怕引火烧身。
璟王送的贺礼，皇后转手送出，感觉扳回一局，心情不错。
皇后垂眸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衣襟，视线缓缓落在殷月身上，“此次璟王遇险，幸得你相救，本宫应该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
殷月还未开口，一直沉默的邹氏突然说道：“多谢娘娘，殷月护璟王乃是她的本份，怎敢......”
“璟王是一国王爷，臣女救他本就是应当，不过既然娘娘要赏赐，臣女不敢拒绝，臣女谢皇后娘娘恩典。”殷月说完后眼巴巴地看着皇后。
皇后一噎，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时说不出话。
其实皇上早就赏了殷月，她开口不过是为了彰显她作为皇后的气度，没想到这殷月竟如此不识趣。
邹氏哪里看不出皇后的意图，她开口训斥道：“即知道是应当，还敢受赏，怎得如此不懂礼数？”
殷月即便得了赏赐也不会落到她手上，邹氏绝不想让殷月得便宜。
“母亲不是常教导月儿，天家威严不可冒犯，雷霆雨露皆是恩典，不可违逆。如今皇后娘娘要赏赐，我怎敢拒绝。”殷月一脸天真，任谁都挑不出她的错处。
皇后皱眉，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贱丫头。
“我......”邹氏咬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萧凌琰打断。
“既是皇后娘娘赏赐，自然不能拒绝。”
邹氏不敢得罪璟王，皇后没了台阶下，只能下令赏赐，众目睽睽之下还不能赏太差的东西，否则掉的还是自己的身份。
殷月含泪又赚了一笔，她笑看了一眼身侧的萧凌琰，这男人还是很好用的，能省不少口舌。
殷月得了便宜脚步轻快的回到席位上，她还没吃饱呢。
“娘娘！”殷月才刚坐下，便听到一声惊呼。
大殿上慧贵妃痛苦的捂着心口，唇角溢出一丝血，很快便昏了过去。
“母妃！”明心公主和瑄王齐齐冲了上去。
殿内一阵哗然，殷月与萧凌琰对视一眼，又看向上方。
“宣太医！”皇上眼神凌厉，高喝一声。
宫宴贵人众多，未免意外，太医一直候在偏殿。
片刻后，当值的两位太医快步进殿，其中一人是太医院院使林衡。
“林院使，你快给母妃看看。”明心着急的催促道。
明心泛红的眼眶内盈满泪水，眼睛紧紧地盯着慧贵妃。
两位太医一同为慧贵妃诊脉，须臾后，二人对视一眼，林衡脸色面露凝重，“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是中毒了。”
“那你还不快给母妃解毒！”瑄王萧承润急声道。
“这......”林衡惶恐不安，当即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这毒微臣从未见过，一时看不出毒性。”
“张太医呢？”萧承润对着殿外喊道，“快传张太医。”
话音刚落，一个年过半百的短须老者提着药箱，向殿内疾步而来，因为走的太快，官袍的衣摆咧咧作响。
“微......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张太医说话时还喘着气。
他今日本也是轮值，林院使却没让他来正殿待命，只让他留守太医院，他是听了正殿内侍的传唤才匆匆赶过来。
殷月认得他，这是上次在寿安宫给太后诊治的太医
“快去给贵妃医治。”文德帝眼眸中有暴风雨在席卷，“来人！封锁宫门，彻查！”
“朕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皇宫内院下毒。”
文德帝一声令下，殿外响起一阵整齐有序的甲重声，禁卫军将大殿包围。
“微臣遵旨！”御史大夫严良和张太医同时领命，一个开始查证，一个给慧贵妃诊脉。
慧贵妃在宴席上中毒，首先查的便是慧贵妃面前的酒菜。
很快便确定了贵妃喝的酒里有毒。
送酒的侍女被带了上来。
但她刚跪下来，就急忙为自己辩解：“奴婢冤枉，奴婢不知道酒里为什么会有毒。”说着又状似想起了什么，伸手精准地指向殷月，“是她......一定是她下的毒，奴婢送酒进殿的时候被她撞到了。”
顺着这个宫女手指的方向，众人一下就锁定了殷月，因为方才确实有不少人看见了相撞的那一幕。
这惊天之雷炸的殿内一阵骚乱。
文德帝眸色依旧冰寒，此时正盯着她，想看看她会说什么。
皇后却直接叱声道：“大胆殷月！你竟敢毒害贵妃。”
“殷月！你真是吃了雄心包子胆了，你在府里玩毒药算了，竟还敢对慧贵妃下毒。”邹氏慌忙地起身跪到殿前请罪，“臣妇无能，教不好她，请皇后责罚，”
皇后抓到重点，附和道：“你说她在府里也玩毒药？”
第113章 萧凌琰：看来以后得看紧一点
“回皇后娘娘，这丫头之前在府里就给自己亲兄长下毒，实在是顽劣不堪难以教化，臣妇不是殷月生母，她从来不敬重，更不会听臣妇的话。”邹氏道。
太后蹙眉，虽然她觉得殷月医术好可能有嫌疑，但证据都还没查出来，这邹琇云竟然就迫不及待的抹黑她，果然是小妾生的种，上不得台面。
“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后对着殷月冷声道。
萧逸宸凝眉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似乎猜到了什么，骤然抬头望向高位上的皇后：母后这是要杀殷月！
“好大的胆子......竟敢下毒。”璟王突然开口，“严大人，谋害当朝贵妃，该当何罪？”
“回禀王爷，是死罪。”严良答道。
“嗯......本王知道了。”萧凌琰神情淡漠，好像一个旁观者，在询问一些看不懂的内情。
可他越是这样，却越让人畏惧。
殷修远再也坐不住了，急忙上前道：“小女年幼，是有些冒失，但她绝不敢下毒，还请皇上明察。”
殷修远暗骂邹氏愚蠢，毒害贵妃，严重的可是要以叛国罪论处，到时候可就不只殷月一个人被处死，整个家族都要落难。
邹氏不是完全不懂云黎律法，但是皇后答应她只要能处死殷月，她会向皇上求情，不会连累殷家。
皇后还说过，事成后就会让晟王娶瑶儿为正妃。
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折损了璟王的势力，又成就了自己的女儿，诱惑力太大了。
没见过这等场面的贵女们此时早已被吓得心惊胆颤，就连殷文瑶也不敢添乱，但她却在边上一脸得意的等着看殷月的下场。
璟王果然是厌弃殷月，不然怎么会这么着急想给殷月定罪。
一直守在贵妃身边的明心公主突然开口道：“我相信不是月姐姐下的毒，凶手一定另有其人。”月姐姐没有理由害母妃。
谁也没想到，明心公主会替殷月说话，现在中毒的可是明心公主的生母。
“皇上，微臣无能，解不了这个毒。”张太医此时早已汗流浃背，他弄不清贵妃身上中的是什么毒，试了好几种方法都没能将毒逼出来。
明心慌极了，眼泪不受控制，簌簌落下，连张太医都救不了母妃，她该怎么办？
“药王！”萧承润蓦然转身对着萧凌琰道，“三皇兄，你快派人去请药王。”
萧承润知道药王此时还在璟王府。
萧凌琰蹙眉，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墨影！”
“属下这就去。”墨影应声走出殿外，禁卫军得到皇上示意，并没有阻拦。
药王来需要些时辰，萧凌琰怕有变故，起身来到殷月身边，对她说，“慧贵妃是六弟和明心的母妃。”
殷月会意，颔首，“我知道了。”
话落，她又压低了声音说：“给贵妃看诊可不在我们的合作范畴，诊金不能少。”
殷月迈步向大殿上头走去。
“好。”她听见身后有人答应，嗓音低沉好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若非不得已，萧凌琰并不想让殷月出手，让有些人知道殷月的医术，会让她身处险境。
萧凌琰心中叹息，看来以后得看紧一点。
“月姐姐？”看着殷月走过来，明心才想起午后姑母说，殷月解了三皇兄身上的毒，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眸倏然一亮，“月姐姐，你快救救我母妃。”
皇后看到殷月此举开口质问：“你要做什么？”
殷月并不看皇后，只上前对文德帝说：“皇上，请容臣女为贵妃娘娘诊脉。”
“你还想要害贵妃吗？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嫌疑最大的人。”皇后面色沉冷。
“胡闹！你会诊什么脉，退下！”殷修远气不打一处来。
殷月不理其他人，只看着眼前的文德帝，她知道想要给贵妃解毒，必须面前这个威严的帝王首肯，也只需要他首肯。
皇后说：“请皇上慎重，一个小丫头哪里可能会解毒，万一弄不好反而会害了妹妹性命，璟王已经让人去请药王，还是等药王来给妹妹看吧”
“贵妃娘娘恐怕等不了药王。”殷月站的位置离慧贵妃并不远，她一直在观察她的面色。
“皇上，殷姑娘的医术在老夫之上。”张太医开口道。
他救不了慧贵妃，但或许这小姑娘可以。
一旁太医院院使林衡，觉得张太医神志不清醒。
林院正虽然不想承认，但张太医的医术的确是太医院最好的，连他都解不了的毒，除了药王，谁还能有办法？
一个闺中小姐？怎么可能会医术。还在他之上？难不成还能跟药王相提并论。
林院使在宫中浸淫多年，最懂的如何明哲保身，只要没有威胁到他，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邹氏惊诧不已，上次她为太后治疗腿疾，原本只觉得她是运气好，没想到张太医竟然如此推崇她，邹氏眸光闪了闪，又立马否定......这绝不可能，“张太医怎能胡言，殷月才多大，况且她一直养在深闺，如何能懂医术。”
听到张太医的话，文德帝神情凝肃地盯着殷月，君王的气势不自觉释放。
殷月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直击门面，心间不由地颤了一下，她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却还是定了定神，挺直了脊背，回望过去。
这两人不愧是父子，一双眼睛同样的锐利深邃，瞪起眼来都杀气腾腾。
就在殷月快喘不过气来时，萧凌琰挡在了她面前。
“父皇。”萧凌琰声音沉冷，“儿臣信她。”
文德帝瞥了萧凌琰一眼，还挺护着人，他最清楚这个儿子，素来沉稳，不会妄言。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张太医说的可能是真的。实在不能怪皇帝谨慎，没有非亲眼见到，谁能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医术能胜过太医院的张太医。
萧承润见父皇迟迟不答应，直接跑到他面前跪下。“父皇！儿臣也信她，请父皇准许殷月为母妃解毒。”
看到老六对殷月的信任，文德帝似乎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闪，只一瞬又压了下去，“准！”
“皇上！”皇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殷月得令直接上前给慧贵妃把脉。
邹氏觉得荒唐极了，她想到一种可能，却没有办法接受，心思一乱，脱口而出，“你能懂什么医术！若是贵妃有什么不测，你会害了整个相府！”
第114章 你才是乞丐，全家都是
殷月收回探脉的手，向皇上躬身道：“今日之事皆是臣女个人所为，请皇上应允，福祸都与殷家无关。”
“准！”文德帝看向殷月的眼中带着欣赏之色。
邹氏顿时无言。
殷月甚至从头至尾没正脸看过她。
宰相殷修远却悄悄松了口气，他不是不担心殷月，只是比起这个女儿，他更在意的还是自己和殷家。
毕竟在世家里，女儿就是为了家族利益而存在的。
长公主知道殷月解了萧凌琰的毒，但如果今日暴露了她的毒术，那琰儿身上毒已解的事，迟早要藏不住，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心道：这往后恐怕要不太平了。
“怎么样？”明心有些着急地看着殷月问道，“你能救我母妃吗？”
皇后神情凝重，对于殷月的医术，她心中还真的没底。
“公主放心，我会尽力。”殷月这回还真是不敢打包票，但她只能安抚明心。
殷月从身上掏出一个如小指般粗细的管状瓷瓶子，对身旁的人吩咐道：“拿水来！”
小瓶子里倒出了一颗药丸。
“你要给贵妃吃什么？”皇后此时已经走近。
“护心丹。”殷月答完，眼前出现一碗水，她并没有去接，而是伸手拈起勺子，舀了一勺水，直接将护心丹放进去，药丸入水即化，另一只手捏着贵妃的下颚，将化开的药水灌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