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合力却也只堪堪与墨影打了个平手。
几招格挡下，二人被击退了数步。
杀手头目这才发现，戴着银色水纹面具的萧凌琰，“你是......暗阁阁主？”
传闻暗阁阁主，锦衣银面，风华绝代。
其多谋善断，短短数年就让暗阁以不可挡之势崛起，成为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但此人清冷孤世，极其神秘，真正见过他的人没有几个。
“是与不是，于你来说不重要。”萧凌琰一身寒气逼人，双眸似利刃，看得那杀手头目心中阵阵发麻。
话音刚落，无数黑影从暗处涌出。
将所有杀手围在当中。
黑影人数与杀手相差无几，但暗阁的战斗力，那杀手头目还是有所了解。
思忖间，他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停手。
三个受伤的暗卫退到了殷月身旁。
芳华帮着殷月一起给他们简单的处理伤口。
“阁主可知我们是什么人，得罪我们主子，就不怕暗阁遭到报复。”
萧凌琰沉声道：“不管是谁，动了我的人，就该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杀手头目看了眼萧凌琰身侧的殷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风华绝代的暗阁阁主竟看上了璟王的女人。”
萧凌琰在边关征战数年，暗阁也在这个时候起势，任谁也无法将璟王和暗阁阁主联想到一起。
那弓箭手对暗阁并不了解，不屑地开口道：“虽然你有高手，但我们的人也不少，全力一战，未必会输。”
萧凌琰勾唇冷笑，“你大可试试。”
杀手头目知道自己的胜算如何，并想与暗阁交手，“阁主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
萧凌琰不想再与一个将死之人废话，嗜血的眼眸如鬼蜮深渊般，吞噬着对方的神魂：“活捉呼延列，其余的......一个不留！”
“是！”
弓箭手瞬间瞪大了双眼，他潜入中原之事极为隐秘，这暗阁阁主是如何知晓？
呼延列心中有疑问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厮杀瞬间开启。
“呼延列？”殷月又重新打量起那弓箭手。
萧凌琰道：“南疆王一母同胞的弟弟，自幼痴迷于骑射，箭术在南疆无人能比。”
难怪能逼得墨星寸步难行。
萧凌琰带着殷月退出到一旁。
殷月这才问出心中疑问：“王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他此刻不是应该在去玉峰城的路上吗？
“随军出发不过是想迷惑北燕。”萧凌琰解释道：“大战在即，京中必然会有眼线。只要北燕以为本王前往玉峰城，就不敢轻易动兵。”
殷月不得不佩服萧凌琰，更是不吝夸赞道：“王爷英明睿智，不愧是战神。”
萧凌琰眉梢微挑：“虽然北燕与南疆联盟，但他们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谁也不想直面本王。”
两国联盟想要入侵云黎。
却不知，萧凌琰早就对他们的想法了然于心。
殷月笑道：“伐谋为先，攻心为上，但愿王爷能不战而胜。”
萧凌琰随军出发不久便悄然离开，由萧承润领军，墨风为随行参军，挂着璟字军旗一路前往玉峰城。
原本没那么快追上殷月。
是因为萧凌琰收到玉青斋掌柜孙田传信，怀疑背后之人已经知道殷月不在京。
萧凌琰担心殷月安危才日夜兼程而来。
厮杀声很快停止，墨影来到萧凌琰面前复命：“启禀主子，呼延列已拿下。”
“命人快速押往云川城。另外......”萧凌琰瞥了眼远处的一片血红，冷声道：“留下一部分人处理尸体。”
“是。”墨影领命下去安排。
殷月毫无准备，被萧凌琰拦腰抱起，放在了马背上。
自己则直接跨坐到殷月身后。
殷月：......“我自己能骑马。”
萧凌琰伸手绕过殷月的腰，牵起缰绳目视前方，正色道：“没有多余的马。”
殷月：“......”扫了眼余下的三匹马。
还未开口，墨影、芳华、墨星一个个跟着上马。
......还真是。
殷月对墨星和芳华说道：“你们俩伤不轻，不宜再赶路。”
墨星连忙开口：“属下的伤不打紧。”
芳华面色苍白没有说什么，却也能从她的眼中看到坚定。
“嗯。”萧凌琰很赞同殷月的话，“墨影随本王去云川，你们两个先到驿站疗伤。”
“是。”墨星不敢违背萧凌琰的命令。
芳华看向殷月，见殷月点头，也只好听命。
正准备启程时。
殷月忽然伸手指向云川城方向：“那是什么？”
远处隐约可见一道红烟直冲天际。
众人跟着眺望过去，面色皆是一沉。
殷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凌琰眸光微冷：“南疆开始攻城了。”
他们所处的位置偏低，也不知这烟燃了多久。
“全速前进。”萧凌琰话落，便打马飞奔出去。
“是！”墨影随行。
第204章 死守国门
南疆王原是想利用蛊虫消耗云川城大半兵力再攻城。
得知云黎国有人能解蛊，才提前出兵。
云川城内原有十万守军，受蛊虫祸害，所剩战力不足两成。
若非豫州及时调兵增援，南疆王也等不到这个时候。
即便如此，云川城能战的士兵也不过三万余人。
与南疆十几万大军比起来，相差甚远。
战事持续了两日。
城楼上，射手长急声道：“将军，再这么下去，城门恐怕就要破了。”
“再等等。”殷明彦面色憔悴，眼神却异常坚定。
射手长还想说什么。
突然，远处一道信号弹直冲天际。
殷明彦眼眸微动：“李良！”
“末将在！”
“点两万精兵，随本将出城迎战！”
“末将领命！”
城门开启，殷明彦提枪带兵冲出城门。
南疆军阵营。
“将军，你快看！”
“云黎的首将是不是疯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来送死？”
“哈哈哈，开了好，省得我们白费兵力。”
“他们是不是知道城守不住了，要出来跟我们拼命？”
南疆将士欢声不断，大将军梁宿却皱起了眉头。
殷明彦是个极善谋略之人，这两日几番交手，都能出其不意阻他前行。
眼下还未到绝境，他绝不可能会如此莽撞行事。
“报！”传信兵一路飞驰，“将军，我们的粮草被烧了。”
梁宿闻言骤然回头，果然看见后方营地处火光冲天。
军队虽然大多都在前线，但营地内还留有三万兵马，怎么可能会失守。
城门口云黎军还在蜂拥而出的，梁宿眉头紧蹙：“云川城哪来那么多兵马？”
梁宿并不清楚云川城内到底还有多少能战之兵。
但以司空麗先前所预测的情况来算，云川目前绝不可能分出人来奇袭后方。
难道......是云黎国的援军？
城下，云黎军阵法有序。
南疆士兵却因发现粮草失火军心不稳，死伤无数。
梁宿眯眼盯着前方马背上厮杀的殷明彦，面上一片阴沉：“鸣金收兵！”
后方情况未明，不宜再战。
梁宿行事极为谨慎。
殷明彦赌的就是这一点，才敢倾巢而出。
但凡再晚一会儿，梁宿若看到出城的只有两万人马，不但不会退兵，反而会全力攻城。
梁宿退兵，殷明彦也不恋战，迅速下令撤回城内，避免露出尾巴。
虽小胜了一场，但云川城内依旧弥漫着一股阴郁之气。
张宇复命：“将军，末将按将军所说的诱敌之法，将敌方粮草烧毁了七成。”
殷明彦颔首：“做的好。”
“将军此计甚妙。”参军孟庐笑道：“粮草被毁，敌军士气必然受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攻城。”
殷明彦神色却并不轻松：“此计也只能拖得一时。张宇一共就带五千兵马，梁晋很快便会知道并没有援军。”
“京城的兵马被调去玉峰城应对北疆铁骑，皇上虽已发调令让各地派兵增援云川，但眼下援军未到，正是云川城最薄弱的时候，梁宿绝不会错过这个时机。”
“让将士们尽快休整，随时准备迎战。”
张宇瞬间紧张了起来：“末将领命。”
午夜过后，战鼓再次响起。
敌军的攻势却比之前更加凶猛。
大战三日，死伤无数，云川城能战的将士已不足一万。
一旦城门被破，等待所有人的将是南疆军单方面的绞杀。
而后方军营里数万染病的士兵也将无一幸免。
殷明彦脸色越发苍白，毅然立在城墙上，指挥战事：“百姓都撤离完了吗？”
“回禀将军，百姓已经撤往南城外的山林深处。”
“那就好。”
南疆军若攻下云川城，必会北上，瞿城与云川城相距甚远，若是往瞿城撤离，很快就会北南疆军追上。
南城外的山林属沧烟国地界，南疆军队不会轻易踏足。
殷明彦又下令：“你领一小队人马，带受伤的士兵从东城撤离。”
张宇单膝跪下：“请将军带人撤离，让末将留下来守城。”
殷明彦沉声道：“这是军令！”
张宇憋红了脸，还是倔强地说：“末将绝不离开。”
“张宇！”殷明彦盯着眼前这个随几番随他出生入死的副将，无奈道：“我是大军统帅，若我离开军心必散，不等伤员退出东城，我们脚下这道门就会先破。”
“可是将军......”
殷明彦面色一沉：“本将再说一遍，这是军令！”
“是!”
这是张宇从军以来领的最艰难的一次军令。
堂堂七尺男儿，刀光血影都不曾畏惧，却在此刻湿了眼眶。
转身时，小麦色的脸颊上滑落两道泪痕，将军不退，伤员却不能不退。
城门将破时。
殷明彦提枪准备迎战。
刚要下城楼，却撞上了去而复返的张宇。
殷明彦还未开口，就听张宇拱手道：“启禀将军，将士们都不愿撤离，都发誓要与云川城共存亡。”
“末将未能完成军令还请将军责罚。”
殷明彦沉默了片刻，挥动长枪：“先随本将杀敌！”
“是！”张宇眼中精光一闪，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能与将军一同死在战场上，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杀！！！”
城门破开那一刻，喊杀声响彻天际。
殷明彦带兵冲出城外，直接逼退了破城的南疆军。
以血肉之躯，死守国门。
梁宿冷笑：“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众将士听令，斩杀敌军首将者，赏金千两。”
南疆军队士气瞬间高涨，他们大多是平民出身，一千两黄金足够他们富足一生。
城墙下，云黎军压力倍增。
士兵一个个倒下，被逼的连连后退。
南疆军队人马却不断的涌上来。
殷明彦以一敌百，身上血红一片，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
战到最后一丝力气，毅然挺立。
一支长枪刺向他的后背，眼看着就要将他刺穿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城墙上飞身落下。
剑锋一转，长枪被震开，余波逼退了围攻在殷明彦身旁的南疆军。
来人一身玄青色劲装，面上戴着一个银色水纹面具，殷明彦面露诧异：“暗阁阁主？”
话音刚落，无数黑影随之而至。
第205章 战神璟王
梁宿看到突然出现的人，有些意外，面上却未有太多波澜：“来了也是送死。”
与此同时，南疆军左右翼同时响起了厮杀声。
乱军中两支黑甲骑兵，犹如利剑穿喉，直接切断入军阵。
所过之处，血光飞溅，遍地尸骸。
墨羽卫与北疆铁骑对战数年，气势强悍，哪里是南疆人能比。
“这是......墨羽卫？”梁宿震惊不已，瞬间转头看向前方那个戴面具的剑客，“墨羽卫在此，那此人是......”
那剑客似乎是听见了梁宿的心声，很乐意便为他解惑。
指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一张冰冷的俊脸露了出来，眼中煞气更盛。
“萧凌琰？”梁宿瞪着双眼，瞳孔在不断的放大。
云黎战神。
他不是带兵抵御北燕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云黎军中，很快有人认出了萧凌琰：“璟王！”
“是璟王殿下！”
“璟王带墨羽卫来增援了！”
消息迅速在阵前传开。
云黎军势气瞬间暴涨。
璟王是云黎国的不败战神，只要他来了，这场战就不可能会输。
南疆士兵原本就在墨羽卫的冲杀中乱了阵脚。
再听到‘战神璟王’四个字，顿时军心大乱。
这就是萧凌琰。
只要他出现，就能令敌军闻风丧胆。
左右两侧尘烟滚滚，一眼看不到黑甲骑兵的尽头。
梁宿握紧双拳，下令撤退。
传令兵刚得令，萧凌琰突然纵身跃起，落在城墙之上，运功传音：“回去告诉南疆王，呼延列已落到本王手里，若是还想要他胞弟的性命，就让南疆王亲自来阵前谈话。”
梁宿并不相信，冷笑一声：“你休要危言耸听，扰乱我军军心。”
但他的内力不如萧凌琰深厚，即便运功声音也传不到对面的高墙之上。
钲声当当响起，南疆军如潮水般退去。
梁宿扯缰绳，在调转马头撤退前，看见呼延列的身影出现城楼上。
梁宿咬牙盯着城墙上许久，才撤离。
*
殷明彦浑身是伤，回到将军府时，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军医为他处理伤口。
模糊间，他看到了殷月的身影：“月儿？”
怎么会眼花了？
“大哥！”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看到殷明彦面色苍白，浑身是血，殷月眼中尽是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