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笑,还闷上了。
碰上认识的人,装不认识,事后一句解释都没有,惯得越来越没边了。
脸颊突然触达一抹凉意,矿泉水瓶在她脸颊拍了下:“喝吧。”
夏挽星摸到瓶盖,发现已经被拧松了,她没费力气打开喝了一口。
顿了顿说:“阿冷哥,我知道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但我真的不想提,所以我们都别说了好吗?”
温软的语气,被水润过清甜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让人……没法拒绝。
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又跑出来了。
妈的,酒店房间有毒。
阿冷喉结滚动,别过脸:“随你,爱说不说。”
夏挽星不肯提以前的事,本来就算揭了过去,但吃完午饭后,夏挽星在房间休息,阿冷去找温钧他们,聊着聊着,温钧突然冒出个问题。
“阿冷,你和阿星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阿冷懒懒往椅子后背靠:“怎么,在你手底下做事还要查个人感情史?”
“不是,我今天办理退房的时候,你猜我看账单看到什么?”温钧神神秘秘,“阿星中午打了个国内的电话出去。”
阿冷微顿,周肆挑了下眉。
“你都不好奇吗?”温钧八卦得不行,“阿星是不是在华国有亲戚朋友啊,前台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吓一跳,阿星原来在华国有亲戚朋友……”
“她打电话的事我知道。”
没等他说完,阿冷一句堵了他后面的话。
“原来你知道啊。”温钧有点失望,还以为有什么八卦可以听呢。
阿冷怎么会不知道。
夏挽星能给谁打电话,无父无母又没什么朋友,应该就是心心念念那个渣男,打电话去想听一听渣男的声音。
想到这,男人的脸色就不大好。
这样的差脸色一直持续到晚上,夏挽星莫名奇妙,不知道哪个点惹到他了。
总感觉,从昨天落地到云城,他的整个状态就不对。
白天忙正事,到了晚上温钧就想找乐子玩,问了一圈,发现他们住的酒店正好离云城最大的夜市很近。
云城的夜市和缅普的夜市区别很大,人流不息却规范合理,小摊立在道路两旁,中间留出宽大的人行道,一行人走在熙攘的路上,并不拥挤,只是速度慢。
这次夏挽星学聪明了,戴了口罩。
本就不大的巴掌脸只露出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
温钧没在华国生活过,来几次也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但他骨子里还是融合了华国的血脉。
到这片土地,莫名就生出亲近,拉着周肆这看那买,很快没了踪影。
阿冷懒得管他们,在华国,安全一百分没问题,就算各玩各的都没事,玩完打个电话会合就好了。
他看眼旁边的摊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夏挽星晚饭吃了挺多的,但这会儿闻到空气中和记忆重叠的香味,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好像有。”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好像有。
“小瞎子,你那张嘴,表达不清意思就别要了,像阿嬷一样当个哑巴挺好。”
“……”
这一下午加一晚上,跟吃了火药似的。
夏玩星不跟他置气,抿唇说:“我想喝加冰的奶茶,还有牛肉串,牛肉串只要辣椒不要孜然……我好像还闻到有糖油粑粑的味道,你帮我看下有没有。”
这是“好像有”?都精确到孜然的地步了。
男人无语往前走,在一家奶茶摊停下来,用温钧给他兑的华国币付款。
等了会儿,有人排队,奶茶没这么快出来。
他扫了眼四周:“我带你去桌子那边,你在那边坐着等。”
两边摊位后面都有桌子。
夏挽星点头,跟着他走过去摸到椅子乖乖坐下,阿冷确认了下旁边都有人,才转身走向那边摊位。
耳边是热闹的烟火气,旁边有人在讨论明天去云城哪里玩,应该是来旅游的人。
夏挽星听着,唇角浮起笑意。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道身影顿住,愣怔在原地。
秦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差点被来往的人撞倒。
尽管夏挽星戴了口罩,但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怎么也不可能看错。
秦绎的心猛地跳起来。
那是夏挽星,原来她没死!
秦谨之和夏挽星双双坠崖的消息虽然秦家尽力封锁,可世界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氏内部的人基本都知道。
秦老爷子怕家族动荡,出来主持大局,派了无数的人出去寻找下落,却一直无果。
没想到,他会在云城遇见夏挽星!
夏挽星为什么在云城?她为什么不回京北,既然夏挽星活着,那秦谨之呢?
他按住满腹欣喜和疑问,正要过去,下一秒,脚顿在原地。
只见身形挺拔高大的男人提着两手的小吃过来,眉眼英俊无双,又透着令人无法接近的冷凌。
秦绎那句冲到嗓子眼的“夏挽星”硬生生咽了回去。
秦谨之!原来他也没死!
第250章 阿冷哥,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他愣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躲到大树后面,利用树干挡住大半身形,只探出一点头悄悄看那边。
他不明白秦谨之和夏挽星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京北而要待在云城。
难道说秦家水深,局势变幻,他们故意隐瞒没死的消息,待在云城另有打算?
秦绎心绪纷杂,不敢贸然现身,就躲在树干后面一直观察。
只见秦谨之拿起一杯奶茶,细心地插好吸管,然后递到对面,夏挽星接过,拉下口罩喝了一口,眉眼弯起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秦谨之又打开包装盒,拿出里面的烤串递到夏挽星手上,还顺手扯了两张纸给她,事无巨细。
看得人心里发酸。
没想到冷心冷面的秦谨之也有这么细微照顾人的一面?
殊不知,不是男人细微,是稍不注意就怕这瞎子把自己弄伤了。
男人看着她手里竹签,眉再次拧起:“小瞎子,你就不能吃点安全的东西?”
那尖尖的头他看着都怕,生怕她把自己戳瞎了。
夏挽星咬下竹串上的肉,忍不住小声说:“你好啰嗦啊,比我爸都啰嗦。”
这句出来,阿冷气笑了。
夏挽星则愣了下。
同样的话……她好像跟某人也说过。
想到这,食欲一下就没有了,她放下竹签:“我吃饱了。”
阿冷扫一眼桌上还有几份没动的小吃:“确定饱了?”
“嗯,不吃了,坐会我们就回去吧。”
不知道是阿冷频繁提起,还是到了华国思绪就不经意会想到过去,她脑海中频频出现某人的脸。
她的情绪低落得突然,阿冷定定看她几秒,突然出声:“小瞎子。”
夏挽星抬头。
“你要再想那个渣男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憋了一晚,阿冷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夏挽星怔了怔。
那点愣怔男人看了更是冷笑,他都佩服自己,竟然肚量大到这种地步。
“和你说话听见没有?”屈指敲桌,语气不善,“你再想一个试试。”
“……”
夏挽星其实也挺冤的,想不想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有些画面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
她垂眸默了两秒,为自己找到合理借口:“都怪你。”
“怪我?”阿冷莫名。
可不是怪他嘛,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阿冷身上很多点都和秦谨之相似。
相似的点总很容易引人遐想。
夏挽星点点头,抿唇说:“我这么说你不要生气,我觉得你和……”
“阿冷,走了。”
她的话被打断,温钧快步走来,神色有些凝重。
阿冷抬头看他,周肆压低声音解释:“你们被人跟了。”
夏挽星没听到他们低声说的那几句话,只抬头的时候,听见温钧语气轻松:“哎呀,这夜市吃的和我们缅普也差不多,没什么意思,回去吧。”
夏挽星也正好想走,站起身:“好,那回酒店吧。”
秦绎眼睁睁看着一行人要离开,要跟上前,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把他拦住,捂了他的嘴就往暗影里拖。
……
刚到酒店,夏挽星就接到换酒店的消息。
理由是温钧嫌这有味道,住得不舒服。
夏挽星没闻到什么味道,何况有味道怎么开始入住没有说?
不过她没多说什么,跟着乖乖换了酒店。
另一边。
“真的查不到?”
听筒里,纪芸白语气失望。
“顺着你给的号码只能查到是云城一家酒店打出来的,但相对应的房间登记信息不是姐姐的名字。”
纪芸白问:“那酒店其他房间你查了吗?”
“查了,别说酒店,整个云城我都查了,没有姐姐的身份信息。”
纪芸白叹口气,没说话了。
夏御也想叹气:“芸姐,会不会是串线或者别人打错的电话?”
毕竟连确切的声音都没听到。
纪芸白知道大概率是打错电话,但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电话那头是夏挽星。
事情过去这么久,她不愿相信夏挽星死了。
她的星星人那么好那么善良,老天怎么会对她那么薄情?
查不到信息的人除了夏御他们,还有鼻青脸肿的秦绎。
他莫名其妙挨了场揍,被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逼问了一些他听不懂的问题,后来看确实问不出什么,才把他踹到一边走了。
秦绎气急败坏打电话:“什么叫查不到?你们人查不到,监控也说是死角,什么都干不了,我花钱养条狗都比你们有用!”
狗好歹嗅觉还灵敏。
那边被骂得期期艾艾:“秦总,监控的事不能怪我们啊,不然你再回忆一下,打你的人长什么样?”
什么样。
秦绎皱眉想了下:“看着不像华国人,像是缅泰那边的人。”
那边犯难了:“云城这边和缅泰交界,这个范围太广了……”
感觉秦绎的骂声又要来了,那边赶紧找补:“不过我们能查!外籍的人来总要走的吧,我们会着手查交通这块。”
秦绎总算听到句还算顺心的话,平息怒意,顿了顿补充:“着重查私人飞机。”
……
第一天晚上过得还算平和,第二天夏挽星就不扭捏了,听到刷开房门的声音,主动走了进去。
只是,房间和前一天的不大一样。
她习惯到新环境先四处摸摸熟悉环境。
“阿冷哥,这是套房?”
男人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卧室,低低嗯了声。
就这套房还被温钧揶揄了一顿,挤眉弄眼的。
“阿冷,你真的悠着点,阿星还是孕妇,一个房间还不够你造的,还要套房啊。”
阿冷懒得理他,臭着脸一把抽掉房卡走了。
他是真的有苦说不出。
一个密封房间,夏挽星身上那股香味挥之不去,像有魔力般勾着人蠢蠢欲动。
他是个正常男人,能控制理智,但控制不了身体反应。
总之,他不想像前一晚一样睁眼到天亮。
再来一晚,他怕猝死。
偏偏有人要他死,一脸清澈地靠着门,轻软的语调问他。
“阿冷哥,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第251章 你知道大晚上的总叫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么
那语气……
那话……
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谁先洗……
阿冷别开视线不看她,把手边的冰矿泉水拧开,一饮而尽。
“你先洗。”
嗓音透着被水浸过的低哑。
夏挽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性感嗓音麻了下耳朵,抱着衣服去浴室了。
阿冷喝了冰水还是没有缓解燥热,索性推开落地窗上方的小窗户,让风灌进来。
八月的云城,夜晚也热,风携裹着热意扑面而来,并不凉爽,但好歹是股流动的风。
他摸出烟,咬在口中,烟雾熏染男人的眉眼,越发深邃晦暗。
妈的。
他怕不是个变态吧,频频对一个孕妇有反应是怎么回事?
靠。
欲念丛生得不到满足,脏话也多了起来。
他一根烟完毕,浴室的人也出来了,带出馨香,染了满室。
“阿冷哥,我洗完了,你可以……”
话没说完,夏挽星就感觉身边有股风掠了过去,下一秒,浴室门关上,动静还不小。
夏挽星:??
等男人面无表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夏挽星已经躺床上了。
和前一天一样,贴着床沿,占据着小小的位置,白色被褥拉到肩上,黑色长发柔顺垂落。
白与黑碰撞,视觉效果拉满。
那张掩在被子下的小脸不用看都知道有多勾人。
男人克制的视线从那条细细的鼓包上掠过,一言不发,去了客厅。
夏挽星细听那声音有点疑惑,试探出声:“阿冷哥?”
“……”
“阿冷哥?”
还是没人应,她坐起来还想叫,男人冷不丁出声:“小瞎子,你知道大晚上的叫总叫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么?”
夏挽星知道:“睡觉啊。”
男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下身又有欲动之势,他沉着脸起身,手拉住客厅通往房间的门。
“你睡你的,我睡外面,不要管我。”
夏挽星愣了下:“你睡沙发?”
她觉得和前一天一样,一人睡一边挺好的,既舒适了也没委屈谁。
男人“嗯”了声,听上去冷冷淡淡。
夏挽星奇怪,昨天说睡不了沙发的是他,今天怎么主动说要睡沙发?
“为什么?”她疑惑就问了。
还能为什么。
阿冷舌尖抵了抵腮帮看她,白净的一张脸,写着懵懂无知。
真想给人好好给她上一课。
“你晚上打呼,影响我睡觉。”
男人说完,直接关了门。
夏挽星的疑惑直接变成郁闷。
她打呼?她……打呼吗?!
这一觉睡得安稳。
第二天,阿冷又是早早出去找温钧他们,不过这次出门前他给夏挽星留了手机,并设置了拨号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