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黎兰还在感慨,旁边的秦绎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出去一趟。”他突然起身,额角青筋暴起。
……
夏挽星嘴馋,下午无聊就跑到京大附近一家有名的糕点铺买板栗糕。
正排着队,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没多想,接起来。
“在哪?”那边传来冷冷的两个字。
夏挽星一愣,听出是谁的声音就要挂,那边又开口:“你敢挂我电话试试,我现在就告诉白家你和秦谨之结婚的事!”
夏挽星听得想笑,这算什么威胁?没点技术含量。
旁边响起排队序号的广播,轮到她了,她笑起来:“去告吧,一定要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说哦,省得我还去解释一次。”
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拉黑,一条龙服务。
新鲜出炉的板栗糕香气四溢,夏挽星没被秦绎破坏好心情,又点了杯草莓果茶,坐在靠窗的位置,美滋滋享用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动。
夏挽星从手机上抬头,就见秦绎在夏挽星从手机上抬头,就见秦绎在对面坐下,一张脸黑沉如水,阴沉沉地盯着她。
第18章 星星,你说我不行?
真是阴魂不散。
夏挽星把没吃完的板栗糕合起来,装进袋子里,就要起身。
手被人攥住,有些用力:“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秦绎从牙缝挤出一句。
夏挽星动了下,没挣得开,抬眼看他,轻笑:“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啊!”
“胡说,你喜欢的人明明是我!”
“……”
无语。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夏挽星的眼神都不能用嘲讽来形容了:“你从哪看出我喜欢你?”
人可以自信,但不能普信。
秦绎从没怀疑过:“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在那么冷的冬天起早帮我买早餐?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兼职打工帮我买礼物?不喜欢的话为什么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过说过一个‘不’字!”
桩桩件件,回想以前,秦绎才知道他辜负过那么多。
“是啊,为什么呢?”夏挽星歪头想了想。
大冬天的帮他买早餐,他总嫌冷了不好吃,经常吃两口或者不吃就扔掉;兼职攒钱给他买礼物,他觉得太廉价看不上;让她做的事,不管愿不愿意,只要能办到,她一定会尽力去做,只为了换他一个敷衍的笑脸。
挺心酸的,但她不后悔那些年的真心付出,付出过反而一身轻松。
她笑起来,笑容比窗外的阳光更明媚:“当然是为了报恩,秦绎,我欠你的都还了,麻烦以后不要来缠着我,我不欠你的。”
说完,笑容随之消失。
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声音带上警告:“还有,我结婚对象是秦谨之,按理说,你得恭敬叫我一声小婶婶,以后请注意你的行为。”
秦绎的手被全部掰开,无力垂下去。
他不肯相信地摇头,不可能,不是因为报恩,她就是喜欢她。
她一定是为了气他才和秦谨之结婚!
秦绎蓦然回神,上前拉住已经走出去几步的人:“星星,你不需要拿结婚来刺激我,不是要结婚吗?你和秦谨之退婚,我和你结婚!”
夏挽星在他碰过来之前先一步躲开,声音冷下去:“秦绎,耳朵不好去五官科,脑子不好去脑科,你再纠缠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夏挽星,你个贱人!”
声音传过来,电光火石间,夏挽星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抬手抓住挥过来的手,一把扫开。
白幼薇有些气喘,指着她厉声道:“我警告过你,不准勾引阿绎,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他,全天下那么多男人,你就非抢你表姐的男人是吧!”
勾引、表姐、抢男人。
这三个词放在一起,足够让人脑补出一部狗血大剧。
糕点店的顾客纷纷八卦看过来,装糕点的店员都不自觉放慢了手里的动作。
集体吃瓜。
“……”
他们不嫌丢人,夏挽星嫌。
她伸手拉过旁边的秦绎,一把推到白幼薇身上,语气真诚不含一丝虚假。
“你们两个在我看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比你们更相配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哦,千万千万不要分开,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随个超大的红包,祝福你们!”
渣男贱女,麻烦锁死。
白幼薇双目发红,只要碰上夏挽星她就火大,又要扑过去:“不准走!谁让你走了!”
“白幼薇,你闹够了没有!”
夏挽星转身的时候,听见秦绎愠怒的吼声。
白幼薇被吼得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为了夏挽星吼我?”
秦绎扣住她,不让她伤害到夏挽星:“不关她的事,是我来找她的。”
夏挽星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相似的场景,不同的是,秦绎这次维护了她。
不过有什么区别呢,维护不维护她都不需要了。
夏挽星走出糕点店,外面骄阳似火,她把没吃完的半盒板栗糕扔进垃圾桶。
被讨厌的人碰过,没必要吃了。
……
夏挽星没吃尽兴板栗糕,多少有点郁闷。
看了会儿专业书,越看越晕,倒在床上睡了。
果然知识很催眠。
秦谨之来房间找她,就见小姑娘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专业书,跟她平常乖巧的模样大相径庭。
“……”
这睡姿,看来睡在他旁边是很克制了。
“夏挽星。”
他伸出一根手指推她的额头。
夏挽星动了动手指,没醒。
秦谨之看着好笑,又点了一下。
“嗯……”
小姑娘不满出声,专业书掉到床上,白净的小脸也露出来,嘴角挂了一点晶莹的……口水。
“谁啊。”
她不耐烦睁眼,手下意识擦了下嘴角,惺忪的眼眸跟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上。
“……”
啊啊啊!
夏挽星内心咆哮,挺身坐起来强行挽尊:“你看错了,那是幻觉。”
“幻觉?”
秦谨之觉得她傻得有点可爱。
“对,就是幻觉。”夏挽星边说边往浴室走,“不信我再给你变个魔术。”
秦谨之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站在那,看她能变出什么魔术。
只听见浴室传来呼啦啦的水声,两分钟后,夏魔术师从浴室出来。
睡乱的头发已经梳直,小脸白嫩,嘴角没有任何痕迹,干干净净。
除此之外,没其他区别。
秦谨之抱胸站在床边,挑眉:“魔术呢?”
“喏——”
夏挽星提起裙摆在他面前转个圈:“给你变了个漂亮可爱的小美人啊。”
“……”
秦谨之实在接不上她的话,清咳一声,转移话题:“领证的时间定了,这个星期五。”
星期五,不就是后天?
夏挽星算了下日期,心口一紧,时间紧迫。
她暗吸口气,清亮的眸弯起:“真的?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合法妻子了!”
语气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秦谨之低眸,凝视她被灯光衬得闪亮的眸子,心下一动。
嫁给他就这么开心?
夏挽星把床上的专业书拿起来合上,开心过后又似随意地道:“听说领证前要做一个婚前检查,我们后天领证的话,是不是明天得去做检查?”
“不需要,都联系好了,直接过去就行。”
意料之中他会拒绝,夏挽星也没勉强:“你说不用就不用吧,不过我还听说,很多人抗拒婚检,婚后才发现另一半不行,不太和谐……”
下巴被人捏起,夏挽星被迫转头,撞见男人浓深似墨的眸子里。
他低头,深眸染着凉意,嗓音也凉:“夏挽星,你什么意思?”
说他不行?
第19章 老男人,不傲娇会死
“我没有别的意思!”
夏挽星睁大眼,极力辩解,“我只是觉得国家出婚检政策自然有他的道理,作为合法公民,应该要全力配合。”
“……”
也是活久见,他秦谨之有天能和“合法公民”四个字挂上联系。
他盯着她:“按你的说法我不愿意去还是不配合国家了?”
“那也不是。”
夏挽星干巴巴地笑,抬手把他的手拿下去,揉了揉发红的下巴:“虚的人才不敢去呢,大叔你又不虚,去不去只是意愿问题,何况你日理万机,实在没时间,不去就不去吧。”
听着随便他,实际句句在点她。
以小丫头鬼灵精怪的性格,不去,日后还不知道被她腹诽成什么样。
“明天早点起来,上午去医院。”
目的达成,夏挽星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其实大叔你不去也没事,谁要说你不行,我第一个不同意。”
说着,她低头摸了摸小腹。
是啊,不行的男人哪会一招中标。
秦谨之不知被她的话还是动作取悦,勾了勾唇:“不是你说的要积极配合国家政策,我配合。”
“……”
夏挽星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嘴角要压不住了。
“大叔,那早点休息吧,明早见。”
她转身往房间走。
秦谨之望着小姑娘纤细的背影,眸光暗了暗。
平常把她关在门外总找各种理由要进来,今天让她进来,她就这么走了?
不干点什么?
夏挽星脚步轻快,经过那张深色大床的时,忽地回神——
不对,她的人设不对,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就走呢。
大意了。
脚尖一转,她走到床边,蹬了拖鞋往床上爬。
白色睡裙裹进深色被子里,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大叔,快来睡觉,明天还要起早呢。”
夏挽星预料会被秦谨之拎出来扔出去,可预料中的事没发生,床体下陷,旁边的被子掀起来,冷木香钻进鼻腔。
大叔今天不扔她?
夏挽星一脸欣喜,没来得及看他的脸,眼前突然一黑。
秦谨之关掉灯,嗓音低沉:“快睡。”
夏挽星在黑暗中眨眨眼,弯唇,轻声说了句:“大叔,晚安。”
静谧的房间,秦谨之感觉心跳的声音有点大。
……
第二天一早,纪芸白早早到了医院,并在心里大骂夏挽星没良心,昨晚半夜给她发信息,害她没睡好。
夏挽星没提去哪做检查,就是笃定秦谨之会信她的话,所以要提前安排。
如她所料,他们还是在仁海医院做婚检。
检查进行得很顺利也很快,秦谨之看着检查报告,有种想把夏挽星拎过来,让她好好看看上面数据的冲动。
他何止健康,简直是优秀!
想归想,他还是没让她看报告,太多关于隐私的词,小姑娘不方便看。
但夏挽星从男人略带骄傲的小眼神中还是猜出几分,应该没问题。
“大叔,你待会儿去哪?”
她的报告她压根没看着,是秦谨之取的,不过她不担心,既然来了仁海,纪芸白就会帮她搞定。
秦谨之把报告折好捏在掌心:“去公司。”
“嗯,那你去吧。”
夏挽星一副不舍得又强装懂事的样子,“男人以事业为重,但忙归忙,还是要记得吃饭哦。”
说起吃饭,秦谨之想起什么,忽地问:“最近学校很多事?”
“不多啊。”放假了能有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夏挽星还是乖乖回道。
秦谨之意味不明地沉了下眉:“那你白天应该没什么事。”
夏挽星越听越觉得茫然,是没事啊,她闲得很……闲?
脑海中什么一闪而过,没等她说话,男人长腿已经迈了出去,落下一句:“司机会送你回去,公司要开会,我先走了。”
夏挽星撇了撇嘴。
老男人要什么又不直说,还要人猜,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夏蛔虫,哦不,夏挽星回到玫瑰墅园,就开始准备食材。
林伯在一旁打下手。
“四菜一汤应该差不多了……再做个甜品吧?”
夏挽星站在流理台前,想到花房里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有了主意:“林伯,甜品就做玫瑰奶冻吧,麻烦您去花房帮我摘几朵玫瑰。”
林伯赶紧道:“做玫瑰奶冻可以,但不能摘花房的花,我马上差人去外面买。”
夏挽星不解:“为什么不能摘花房的?”
她那天都摘了呀。
“花房里的花是少爷特意请人过来培育的,因为……”关键时刻,林伯不说了。
夏挽星好奇:“因为什么?”
林伯笑了笑,不肯继续说,只道:“夏小姐,反正你记住,不能糟蹋花房里的玫瑰花,少爷把那些花看得很重。”
夏挽星看出林伯不想说,也没追问,只是想起那天她摘花,大叔没责怪她也没说起这个事,好像在她这,他给了很多特权。
只是给了特权又不喜欢她。
男人真难懂。
不,好像也不难懂。
不喜欢是从他内心出发,给特权是针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冲突。
夏挽星想通这一点,竟然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真心喜欢他。
不然,真的会很难受。
最后佣人买来玫瑰,夏挽星做好饭菜和甜品,就去秦氏了。
一路绿灯,像预料她会来一样,提前有人吩咐过,还有专人帮她按电梯,把她带到办公室。
“大叔,你知道我会来?”
夏挽星放下饭盒,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托腮看他。
秦谨之这人,你说他不聪明吧,他能运筹帷幄,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中,一个眼神都能把人看得肝颤。
你说他聪明吧,他又很好骗,三两句心机的话、三两个心机的表情就能糊弄过去。
秦谨之已经习惯了夏挽星热烈直白的眼神,他淡定合上电脑,掀眸:“没想你会来。”
他后知后觉般看向茶几上包装严密的饭盒:“又来送饭?”
“……”
老男人不傲娇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