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藏起孕肚后,清冷世子千里追妻
作者:白苏苏
文案
云喜在十岁那年把自己给卖了。
牙婆见她生得一副美人相,不忍其落入三教九流之地,遂将其卖给燕王府,做一个洒水打杂的闲散奴婢。
不料十七岁的云喜在如常的夜色下,撞见被人下药的世子爷。
如谪仙一般的世子爷血丝冲眸,将她压在榻上,吃干抹净。
世子爷以为那日是春梦一场,可自己提拔上来的贴身丫鬟竟与梦中女子极为相似。
他想逗她、靠近她、又故意气她,为的就是在她身上寻找那日的真实。
却没想到,云喜早已藏起孕肚,为的就是在他领兵打仗那日,死遁出府。
后来 崖山兵变,死里逃生的世子爷路过殷都。
瞧见大着肚子,卖糕点为营生的小娘子竟还活着。
不止如此,身边还出现了许多上赶着当便宜老爹的情敌!
是可忍孰不可忍,文武出身的世子爷岂会让自己头上冒的绿草,与日月同辉?!
第1章 一夜销魂难忘却
夜色将昏未昏,云喜正准备进屋歇息时,瞥见金桂姑姑落下的药方子,遂捡起来往门外走去。
西苑前往东苑的路不算长,但要经过近期修葺的留园。
留园里面曲径通幽,枝蔓茂盛,假山林立。
突然一只在天上展翅的鹰隼,长鸣一声,引得云喜抬头去望。
“呼——”
云喜被一股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到假山后面。
惊魂未定之际,只觉那人带着她跃到假山之上,树梢之上、屋檐之上。
她惊慌地闭上眼睛,死死地拽着那人的衣裳。
那人的轻功极好,不到一刻便把她带到一处偏远的地方。
待到她双脚着地时,那人搂住她的腰肢,带进一间草屋,将她压在草垛之上。
“壮士饶命!”
云喜看不清此人的脸,只觉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力道很大,某处如烙铁,酒味十分的重。而此刻的自己,就像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儿,等待着屠夫对自己开肠破肚。
男人一手按住她细幼的脖子,戏谑一笑,“壮士?呵!”
屋外清冷的月色微微地透了进来,云喜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见那男人面若白玉,浓眉刀裁,乌黑双眸,一张薄唇泛着诱人的淡红。
云喜不禁瞳孔骤缩,此人竟是燕王世子,谢如晦!
谢如晦窥到她看着自己的震惊,却道:“你不认识我?”
云喜按住心中的震撼,颤抖着嘴唇道:“我不认识,您放开我罢,壮士饶命!”
谢如晦此时浑身发烫,尤其是碰到这女人,身上如被蚂蚁啃咬,焦灼难耐。
隔着纱衣,都能感觉到少女细腻的肌肤。
他薄唇勾起,沙哑地道:“王府家规森严,你一小婢子大晚上出去有何目的?!”
云喜被吓得泪花涌出,口不择言,“我...不是......壮士、好汉您饶了我的小命罢!”
谢如晦等不得了!
他身体的内力彻底抵抗不住那蚀骨的媚药,浑身燥热难耐,又见身下的人儿像一只欲拒还迎的小猫儿,似重似轻地挠着他的心窝,倏尔双眸充血,一手擒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瓣吻下去。
这一夜,荒废许久的草房,一点点地濡染了春色,满室旖旎。
日出破晓,天空像揉了少女色的齑粉一般,与云喜泛红的脸颊相互映衬。
云喜被折腾了好几回,本应沉沉睡去,可一听到谢如晦的低吟,她如惊弓之鸟,坐起身来。
慌忙地捡起零乱的衣服穿上,而后捡起一些干草胡乱地铺在谢如晦的身上,待自己衣着整齐,发不乱地情况下,按捺住心中的慌张走出草房,往西苑方向走去。
谢如晦是在日上三竿,晌午时分醒来的。
以为宿醉一夜浑身乏力,不曾想身体骨骼竟活络舒筋,随意地挥动几把招式,都做到拳拳有力。
只是昨晚明明在书房内挑灯看堆积如山的公文,喝了一婢子端来的酒,就出现在这间草房里,还有些衣衫不整?
脑袋忽而闪过一抹鸾凤颠倒的画面。
梦里的女人肢体柔软,说话时懒音带钩,双手无力地攀在他的脖颈上,或媚眼如丝,或情难自控。
而自己却像一头食髓知味的野兽,有一下没一下地弄得她娇喘连连,绯红靡艳。
可现在这间草房里一点女人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他做了生平第一次的春梦?!
但共赴云雨巫山的感觉很是真实,那姑娘到底是谁?
——
云喜用冷水兑了烧好的热水进木桶里,待温度合适,遂坐在桶里用热毛巾给自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洗个遍。
恨不得把留在身上的吻痕全部擦掉!
可她好像怎么擦,都擦不掉,一想到谢如晦那张嗜血骇人的脸,她的后腰便隐隐作痛。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个采花大盗。
距离自己出王府不过几年,一定不能让那个禽兽知道昨晚那人是自己,要不然以他那霸道的性子,肯定会让她成为通房丫鬟,须得死死瞒住才好。
想到还有好几年才能熬出府去,便气鼓鼓地换了好几桶水,直到洗得好似秃噜皮才肯放过自己。
云喜换上衣服,突然听到屋外传来金桂姑姑的声音。
“云儿!”
云喜赶忙把衣服穿好,将药方子拿起,把门打开,“金桂姑姑,您定是寻这药方子了。”
“是是是,就是这药方子,万一真丢了,四小姐定要扒了我的皮儿!”金桂接过药方子,倒吸一口凉气。
云喜见金桂姑姑有些喘气,定是步履匆促,小跑着过来,便说道:“金桂姑姑进屋坐坐罢,我去给你沏茶。”
金桂道:“不了云喜,我此番前来除了要找药方子,还有一事相求。”
云喜问:“什么事儿?”
金桂道:“翠翠那丫头生病了,没人做洒扫的工作,你熟悉,就想着你过去顶翠翠两天班,那两天班的月钱自是一分也少不了给你的。”
云喜一听,爽快答应,多攒点钱,这样出府才能平稳安然一生。
金桂见其反应,领着云喜过去。
云喜走到半路,眼见周围琉璃绿瓦,很是气派,疑惑问道:“金桂姑姑,这里是哪儿?”
金桂如实说道:“四进院,世子爷住的地方,这儿院两侧有花园、戏台...对了!这里的紫云台万万不能进去,被发现立处之!”
云喜闻言,冷汗直冒,往后踉跄了一步......
第2章 初展手艺惹风波
怎么这个世子爷阴魂不散!
要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事,那岂不是会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了?
思及此,云喜大步向前,拉住金桂,“金桂姑姑,我恐不胜任翠翠丫头的工作,我还是回去罢!”
金桂大吃一惊,云喜在西苑做的洒扫工作是一顶一的厉害,每每过去,都见不得一片落下来的叶子,怎么现在却一反常态?
她急问道:“云儿,何出此言?”
“区区洒扫工作,家中婢子怎么就无法胜任了?”一把冷淡如淬了冰的声音传来。
那把声音直戳云喜心脏,痛得她暗暗咬牙!
金桂拉着云喜连忙跪下。
“世子爷息怒,这小丫头说话不知轻重,望世子恕罪!”金桂跪着走向前,连磕两头。
谢如晦冷哼一声,绕开金桂走到云喜跟前,“你抬起头来,给我说说看,哪一点无法胜任了?”
云喜躬身跪着,双眸看见那象征皇家贵族的蟒纹云靴,浑身不禁发颤,脸色顿然惨白。
谢如晦见跪在跟前的小婢子,身躯有些微微颤抖,轻咳一声,冷道:“你...怕我?”
云喜浑身一激灵,忙磕起头来,声带发颤,“世子爷误会了,奴婢怎敢怕您——”
谢如晦微微沉吟片刻,这把声音跟梦里的女人有些相似。
男人道:“我说了,抬起头来!”
云喜头脑有些混乱,缓缓抬起头来时,却听见一把熟悉的嗓音,那人唤谢如晦大哥!
谢子苓冲到谢如晦身旁,高兴地说:“大哥!盈轩阁那边有好东西看,好东西吃,快跟我一起过去,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谢如晦颇有皱眉,不悦道:“我还有公务在身,你自己过去罢。”
谢子苓不依不饶,“母亲办的品果宴,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难道你不想看看哪一个贵女,会成为你的世子妃吗?”
谢如晦下颌紧绷,却道:“我不感兴趣。”
见谢如晦冷漠如一座冰山,继续道:“你不想挑世子妃,也替我这个弟弟掌掌眼罢,你弟我眼拙,难以选出一位品德兼优的女子。”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谢如晦出去。
谢如晦自小有爱幼的胸怀,拗不过自家弟弟的恳求,和他一同前往正热闹非凡的盈轩阁。
而此刻的云喜恍若躲过一劫,浑身散了架似地倒在一侧。
金桂听到扑通一声的动静,连忙上前查看究竟。
云喜望着天空中飘落下来的秋叶,以及突然闯进视线的金桂t,嗫嚅道:“金桂姑姑,我是不是躲不开了?”
金桂扶云喜坐起身来,只见云喜脸色煞白,安慰道:“云儿,你莫要害怕,世子爷他并不可怕,只是我们做下人的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也不要听不该听的话。”
云喜默默地点头,她且做两日四进院的洒扫婢子。
两日后,她便回她的清冷西苑,做她的闲散之人。
四进院的树木茂密繁盛,一到枫叶流丹的时节,院里的景色就会带着偏橘的调子,或遇到湿润的小雨,叶子便籁籁落落地裹着雨丝飘零下来。
富丽的秋景美倒是美了,却苦了云喜里里外外地将院子扫了个遍。
扫完一轮,寻一处石阶坐下,思量一会,好似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来风驰电掣般跑去找金桂。
云喜边跑边喊:“金桂姑姑,金桂姑姑!”
金桂很少看见云喜这般动静,莞尔问道:“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急地找我?”
云喜欣然道:“方才那二公子说王妃娘娘要举办一年一度的品果宴赛,很多勋贵女子参加,您昨日回去之前不是跟我说四小姐急着找人帮忙,你看我怎么样,合适吗?”
金桂疑惑:“你向来不喜热闹,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
云喜摆摆手,立起弯弯的柳眉,“哪有什么转不转性子,您曾经跟我说过若讨得府上的主子欢心,甭说赏钱赏良田,赎回卖身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金桂笑了笑,左顾右盼,两边没人才低声道:“原来是有人想早日出府,行罢,你且随我去找四小姐,这事儿咱们要保密!”
云喜跟着金桂穿过密密麻麻,弯弯绕绕的小路。
未见场面,便已听到琅琅如鸣,言笑晏晏,竹笛悠扬之声。
待穿过假山叠嶂、怪石嶙峋的小出口时,谢莺莺向金桂招了招手,金桂领着云喜走到谢莺莺身侧,弯下身耳语几句。
谢莺莺的眼神略略扫过云喜,弯着嘴唇说最狠的话,“只许胜,不许输,听见没?”
云喜给谢莺莺福了福身子,抬眸看了她一眼,约莫十三四岁的年华,说话却跟她的亲娘柳姨娘一样,人狠话不多。
“奴婢遵命!”
金桂带着云喜到料理台前,临走时嘱咐道:“可千万别让四小姐颜面扫地。”
云喜点头,“放心吧金桂姑姑,我知道怎么做。”
谢莺莺走到云喜身旁,问道:“金桂跟我说,你擅各种好吃的茶点,你觉得做什么比较好?”
云喜想了想,道:“回四小姐,如今大暑已过,初秋将到,大家会有一种嗜甜的感觉,做枣泥糕最适合不过了。”
谢莺莺闻言哦了一声,“那就照你的去做。”
云喜忆起医女的一句话,灵光一闪,这回不按传统的古法枣泥糕的做法去做,而是找来了两根身材匀称的山药,将山药和红枣分别蒸熟碾碎成泥,紧接着将红枣泥放到山药中间,压成花瓣状的糕点,淋上一小勺桂花蜜作为点缀。
新鲜出炉的山药枣泥糕放在干净的木托上,供大家品尝。
袅袅的枣泥味夹着山药,引来两到四个名门贵女赋诗一首。
其中琅琊王氏的王筝小姐拿起一块轻咬一口,露出一丝惊喜之色,“莺莺妹妹厨艺了得,这块枣泥山药糕入口软糯,和着桂花蜜解了糕点中的甜腻之感,实乃茶果中的精点。”
谢莺莺给站在不远处的云喜使了个眼色,而后对王筝一笑,“筝姐姐说笑了,莺莺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哪里能比得上筝姐姐你的鲜花饼,你且放眼去看,我大哥正吃着你做的鲜花饼呢。”
王筝笑道:“世子爷才吃了一块,但枣泥山药糕却连吃三块,这回胜出者必是莺莺妹妹你。”
话说间,谢馥君徐徐走来,她礼貌地给二位打声招呼。
倏尔拿起盘中的枣泥山药糕,细细品之,“四姊姊的手艺突飞猛进,我深受震惊,难道四姊姊默默地背着我们去找了别人做?”
谢莺莺敛了笑,“我的良苦用心,恐怕你这张吃惯了粗粮的嘴,怎么尝也尝不出来。”
谢馥君忽然低头一笑,笑中藏了刀,“是吗?或许是吧。”
谢莺莺蹙眉,语气有些挑衅,“五妹妹,你做的糕点在哪呢?”
谢馥君笑意盈盈,“乡村野妇常做的糕点,四姊姊吃了会硌着金贵的胃。”
谢莺莺气得脸色泛红,“你……”
举办这次品果宴赛的燕王妃将贵女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她吩咐裁判宣布结果,谁获得箸子越多,谁就获得这届品果宴的最佳大奖——翡翠白玉雕。
在宣布结果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遂走到谢如晦和谢子苓身旁,幽幽开口道:“二位郎君,你们手里的箸子还未投出去,贵女们都等着开奖。”
谢如晦迟疑了一下,王筝做的鲜花饼深得他意,可莺莺妹妹做的枣泥糕又别具一番风味,两者之间,实乃难选。
坐在谢如晦身侧的谢子苓看出他的纠结,索性拿起长兄碟里的最后一块枣泥山药糕,吃进肚子。
谢如晦有些惊讶胞弟的举动,面露难色,“谢子苓,你怎吃了我碟中食物?”
谢子苓又把最后一块鲜花饼咬上一口,吃得津津有味,谢如晦却没了方才的疾言厉色。
谢如晦思索了几许,忽然醒悟,“原来是子苓你,让我做出选择,我现在知道我手中的箸子要投给谁了。”
谢子苓把自己的箸子交给他,“大哥,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谢如晦把两根箸子放到谢莺莺的牌子前,待裁判宣布结果后,燕王妃把本届的奖品亲手交给谢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