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循被她这副模样气得脸色铁青,扬声道:“好,很好,也就你能把爷给气炸!”
说罢,拿起酒盏猛喝几口,砰地一声放在桌上,面色阴沉地走上前,握住她的后脑勺,对准她的唇瓣吻下去。
云喜浑身一颤,她用力推开他,可怎么推开都不行,两人力量悬殊,她只好承受着他带来的深吻,找到空隙便狠狠地咬出他的薄唇,直到他吃痛推开她,他才放过她。
王循饶有兴致地擦了擦出血的唇瓣,她的这番举动,倒是勾起他许久未有的欲火,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刚烈性子,如陈年醇酒,小云儿,男女调情可不是这么调的。”
云喜睁大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云衍,发出求救信号。
可云衍沉默不语,还退出了屏风之外。
云喜气得忍无可忍,直跺脚,面色涨红,含着怒意道:“你简直是禽兽之举,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你在外蓄养的‘粉头’还是求你恩宠的‘荡妇’!”
王循一听这话,只淡淡道:“有当家主母你不当,却把自己说得这么低贱,何苦呢?爷的小云儿。”
云喜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就算做了他王循的当家主母又如何,不还是顶着别人的脸,当别人的替身吗?
想想就很可笑,可笑她的命运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被人摆布成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她想握住自己的命运,想为自己做一次主。
竟然是奢望中的奢望……
第129章 卖妹求荣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云喜脸色同样不好,一双杏仁眸子像化不开的冰晶,冷光凌凌。
王循闻声变色,嗤笑说道:“小云儿,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听懂,入了虎穴哪还有能活着出去的道理。”
“王循,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番话吗?”云喜盯着他,怒意上头,道,“你跟谢五小姐的婚约乃当今圣上亲笔御赐,就凭这一点,你怎么给,拿什么给我!”
王循见她这般不识好歹,眼神瞬间冰冷,“爷自有分寸。”
云喜被体内的药折磨得热汗滚滚,她抿着唇极力地保持清醒,暗观他的神情,见其有些松软之色,又问回最初的话,“我带来的姑娘去哪了?”
王循只冷笑,道:“她啊,通风报信给燕王世子,那爷该不该给她来点好果子吃。”
云喜忍不住一阵恶寒,她又弯下身子干呕起来,脑袋愈发沉重,肚子里难受得如被火滚。
难道这个孩子她是保不住了么?
“小云儿,脾气太倔总会没有好果子吃,你啊要服软要温驯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不是?”王循仿佛跟个没事人似的,又道,“爷千里迢迢地来殷都不都是为了你,爷一知道你被燕王世子带走,爷的心啊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你可怜可怜爷,跟爷回去罢。”
云喜缩在角落,脑袋一阵阵抽痛,肚子上还有火辣辣的疼,咬牙切齿地道:“不!可!能!”
王循连声冷笑,捏着她的下巴,带着不容置喙的口气,“你不跟爷回去,爷自有法子,你若想你哥被人处死,你就倔罢你。”
云喜登时脸色煞白,抓着他的衣袖,丹唇微张,颤抖着问道:“什么死,你说什么死?”
“……哥哥……哥哥呢?”
云衍走了进来,看见云喜如同破碎的琉璃,眼里含泪,心如刀割,可旋即跌了心装聋作哑,勾唇散出一抹淡笑,“云儿,没有的事,你乖点儿听王兄的话,跟王兄走,你哥和你阿娘才会平安无事。”
云喜听了这话,眼泪不由落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才跟家人相聚,结果亲生的卖妹求荣,求生,还不如没有血缘地待她好……
她眼里含着泪,对上他浓眉之下的淡漠的眼睛,道:“哥哥,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说,我更不会答应你。”
王循因笑着,说道:“他啊犯了不该犯的事,你是他唯一能够救你们一家性命的筹码,男人的事,做女人的不要问知道吗?”
云喜摇了摇头,“不行……不可以……”
她一定要知道,心底一下惊慌失措,她有一种预感此事跟谢如晦和谢卿雪他们有莫大的关系。
忽然,砰砰砰的声音犹如惊雷。
雅间的房门被人用武功给破开。
身着黑色衣服的暗卫鱼贯而入,将在场的所有人重重包围。
谢如晦在房门破开的那一刻,快速闪到云喜身侧,轻力一提,一手将她从地板上拎起,握着她的腰肢闪到离王循和云衍较远的地方。
“云儿……”
云喜听到这把声音,面色又惊又疑,手心霎然冰凉,可看见是他不由温热的湿了泪眶。
谢如晦抬手拭她的泪珠,看着她那红肿的双眸,轻哼一声,说道:“爷再不来,爷的面子怕是被你给丢光丢尽。”
不等谢如晦开口,王循冷笑道:“为何世子每一次都要扰我的事,难道世子有偷窥人的癖好。”
谢如晦神色淡淡,一如既往地平静而又冷峻,“王兄,此言差矣,你熟读诗文又懂礼法,不会连最基本的主次都分不清罢。”
第130章 性命难保
王循干笑一声,讽刺道:“论说强词夺理的本事,我是比不过你。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谢如晦的眼底起了杀意,他真想撕了王循的嘴!
就在此时,云喜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唇瓣开启:“十七爷,云儿的身体好难受,云儿想回去。”
见她神情异常妩媚,谢如晦的太阳穴青筋突突跳起,目眦尽裂,“你吃了什么东西!”
云喜的心怦怦地乱跳,生怕他找云衍晦气,捂着肚子,泪眼汪汪地道:“十七爷,云儿这儿难受,快带云儿去找大夫……”
谢如晦心底如被火烹油炸。
云喜听见他的手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忙去握住他的手道:“十七爷……回去,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谢如晦钳住她腰肢的手愈发用力,恶狠狠地道:“该死的!一天天的净给爷惹事。”
说罢往她身后轻点睡穴,弯腰将她一把抱起,对着云衍,目光锐利地道:“云衍,她身上受了什么痛,爷定在你身上讨回十倍!”
旋即施展轻功,往窗外飞去。
云衍痛苦地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黑衣暗卫早已将他擒下。
他偏头看着王循,而王循冷得跟块冰山似的,端起酒盏道:“云兄,自求多福罢。”
云衍并不意外王循会出尔反尔,弯起唇角,哈哈大笑一声,“王兄,t他们今日这么对我,明日就这么对你,自求多福这四个字,是我该提醒你才是!”
王循静静听着,一声不吭,目光幽幽地望向谢如晦带她离去的方向,悄悄蹙起俊眉。
心中暗道:“晦世子,你年纪轻轻,就懂运筹帷幄,步步设防。可惜你棋差一着,坏就坏在你动了感情,动了真心,什么条条框框,等级阶级只会因你的步步沦陷,分崩离析,届时就是我一招击溃你的时刻!”
谢如晦带着云喜回去之后,抱着她冲进房内,红杉正巧遇见,忙提着裙子跟着过去。
红杉跑来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她扶着木栏,问道:“十七爷,云儿面部异常,可否容下官为她把个平安脉。”
谢如晦沉声道:“你进来罢。”
红杉走到床畔一侧,不敢看男人那深邃忧虑的双眸,只稍稍把云喜的衣袖往上拉,露出她一截手臂,沉默着为她把脉。
“红杉,云儿如何了?”谢如晦问道。
红杉不敢告知他实情,云喜怀胎两月有余,胎儿气息不稳,似有流产之征兆,况她体内有一股邪气在涌动。
“回十七爷,云儿她……”
房内寂静无声,晃动的烛光下,谢如晦的面庞愈发显得深沉难言。
“嗯???”谢如晦心头一窒,挑眉看她。
红杉犹豫着道:“云儿体弱气虚,且误食了一种令身体产生求欲的食物,幸好十七爷点了她的睡穴,并没有太难受,但……”
谢如晦扫了眼双目紧闭的少女,面庞云蒸霞蔚,肩背沁汗,默了默,道:“前些日子她在香醉阁也是同样的遭遇,爷为了不想她不高兴,所以用内力逼走她体内的欲念,倘若现在用同一次的做法,爷怕她经受不住。”
红杉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道:“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不过……”
谢如晦目光森然,“你何时做事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红杉不太好开口,倒吸一口凉气,咽了一口唾沫,直白道:“需要两人合欢,才能消解云儿体内的药效。”
谢如晦微微一愣,面色倏地阴沉,“趁人之危,恐有不妥。”
红杉暗自结舌,你们俩成天睡在一榻上,青年男女,干柴烈火的事应该做得不少罢?
算一算日子,云喜前脚跟怀了,后脚跟便当了他的贴身丫鬟,还得他青眼,两个多月里发生的种种事,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云喜揣的种就是他的。
可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不难猜测,云喜有心瞒他。
倘若云喜回去之后真的当了他的婢妾,七月后又突然诞下孩子,很难不遭人非议,既然当下情形是老天爷的安排,不如她做个推手,让他们俩水到渠成。
红杉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道:“十七爷,下官认为此解最优,若再耽搁,性命难保。”
第131章 媚色难拒
谢如晦绷着个脸,半信半疑:“你确定唯有这种法子,没有半句谎言?”
红杉动了动唇,摇摇头道:“没有……十七爷英明。”
她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嫌命长吗?
嗯……她可惜命得很。
“嗬!”谢如晦眼底蕴了抹复杂的神色,“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红杉看向谢如晦,笑道:“云儿是我认的妹妹,我答应过金桂姑姑,要护她一辈子。”
谢如晦暗暗品砸这番话,视线挪到她的脸上,见她镇定自若,又道:“量你也不敢有半句假话。”
红杉点点头,遂开口道:“那……下官先撤了。”
谢如晦瞟了眼天色,见天边已黑,沉吟道:“还不快滚。”
红杉暗道:滚!麻溜地滚!
滚出去之后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她走开了两步,转头望向房内,只见谢如晦冷冷地站在窗前,毫不留情地把窗关上,她才知道,这男人面对自己在意的女子时,也有柔软的一面。
谢如晦脱了衣裳上床,解开了云喜的睡穴,伸展长臂,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她那薄如蝉翼地后背。
没过多久,云喜在她怀里发出一声嘤咛。
察觉到她醒来的谢如晦,垂眸看她,问道:“还好吗?”
云喜悠悠转醒,呼吸有些难受,本能地去推他那滚热的胸膛。
谢如晦以为她不高兴,沙哑着嗓子道:“你再推爷可不救你了。”
云喜感觉到他的气息,微张檀口,呜咽地抵抗了两声,却被人翻身压在床上,旋即撬开她的嘴唇,长驱直入。
他的亲吻如他本人一样,霸道不容置喙。
她简直被他吻得身上有了燎原之势。
谢如晦把她的发簪取下,乌黑油亮的发丝散了,披在玉枕上,衬得肤色愈发白腻。
“我的云儿……”他含含糊糊地唤着她的小名,呼出浑浊的气息。
云喜则窝在他的胸膛里,香腮滚烫,羞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解开她的衣裳,随手丢了出去,大手探进肚兜里,握住那呼之欲出的玉兔,又软又沉甸甸的感觉令他喉头干涩,某处酸胀难耐。
云喜那柔弱无骨的身子好似被涂上蜜霜,泛着诱人的色泽。
谢如晦起身,吹灭案台上的烛火,自个儿脱下衣服,将少女拥入怀中,难得散漫又有些真诚的语调在云喜耳畔响起。
他说:“在那事儿上,我会轻一点,尽量不弄疼你。”
云喜眼波如水,媚眼儿顾盼流光,她承受着他给的力度,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得愈大,她终于承受不住,搂紧身上的人,往他的肩膀上用力咬上一口。
因着她的举动,他把美人儿翻过身来,下颌抵在她的背脊上,毫无节制的随着自己的心意来。
云喜被他折腾得有些情动,但又死死地咬着双唇,软弱无力地枕在软衾上,发丝凌乱,热汗淋漓。
大床上那两侧的铁钩撞得阵阵作响,帷帘籁籁飘动着,惊扰了歇息在窗外鸟巢里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原本浸在情潮里的那双半阖半寐的眼,因到了迸发的那一瞬间,男人突然睁开了眼,张开虎牙叼住美人儿的肩头骨。
情到浓时。
满室春风。
一场燕好,累得云喜无力说话,她推了推男人枕在她颈窝里的头颅,却换来男人再一次的掠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云喜嘤嘤咛咛,伸出一双藕臂,推着他道:“别……云儿想歇会儿,你休要胡闹。”
谢如晦伸手探到她肚子上,温声道:“还疼不?”
“不疼了……不疼了……”云喜虚着声音道。
谢如晦借着透光进来的月色,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
她红唇贝齿,眉目含情,娇颜绯红,媚态横生。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模样,他又岂会让人瞧了去。
云喜缓过神来,寻思一圈,开口问道:“十七爷,我哥哥他是不是犯了错?”
谢如晦一听,面色不愉,眉眼阴翳拢聚,说道:“云儿,咱们的打赌可不能不作数。”
云喜浑身一颤,便道:“十七爷,云儿虽为女子,但作为商贾出身的女人,更比你懂得诚信二字,所以请十七爷告诉云儿,云儿的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要到死的这一步。”
第132章 跪下求饶
谢如晦嗅了嗅她身上那股特有的软甜幽香的味道,淡淡道:“云儿,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关乎朝廷之事,女子不得过问。”
云喜原本浑身虚软,可一听到这话当即就来了精神,眼里浮现出担忧和绝望,“十七爷,他不会死的是吗?”
“你在他眼里,他有当过你是亲生妹妹吗?”谢如晦皱了皱眉,恶声恶气地道,“他死不死不是我说了算,是大周律法说了算!”
云喜被他的话一下子给震懵了。
“为什么……不可能……”
谢如晦心头一突,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软了语气道:“大周律法也有人性的一面,倘若他认罪,供出其他主谋,会饶他一命。”
云喜顿了顿,卷翘的羽睫掩住了眼底的波澜,“他一个市井之徒,难道能翻出天来吗?”
这样一想,好似想到什么,忽然浑身紧绷握住男人的手臂,急道:“你是不是一早知道,他做的事会牵涉到性命,所以你才打这个赌,不让我知道!”
谢如晦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云儿,你身体不好,不要动怒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