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啦!一睁眼穿成奸臣早死原配——寸寸金【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5 14:36:58

  此时,已近正午。
  上了马车,沈姮才坐好,谢俭便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未发一语,手心却是冰凉的。
  “我大哥还活着。”谢俭的声音极轻。
  “是唐大人?”
  谢俭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亲生大哥变成了郡公府的姑爷,夫妻恩爱,那女娃应该和旻儿差不多大。
  还不认得他这个弟弟?
  沈姮也是满心的疑惑,谢家大哥这是失忆了吗?失忆这种情况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局部性或是选择性地失忆,且这种情况更多的是发生在老年人身上。
  很多都是药物或是器官性造成。
  像老年痴呆症那就是全盘性的失忆,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情况很多人没法正常生活,可看谢家大哥这样子,不仅生活得极好,还能在大理寺做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俭喃喃,他又该怎么跟大嫂交代?
  察觉到谢俭握着她的手在颤抖,沈姮另一手轻抚上了他的手,温声说:“别着急,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都要冷静一些,任何事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对上阿姮清澈关心的目光,谢俭点点头,这一年来,他一直努力让自已变得更加强大,却在见到大哥的瞬间,差点冲出去,险些又变回了一年前的那个谢俭。
  他已经来到了皇都,日后面临到的凶险将不计其数,他要更加不动声色才好。
  夏氏以为谢俭俩人要吃过午食再回来,因此见到俩人突然回来时,很惊讶。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玩得开心吗?”夏氏笑着说:“快跟大嫂说说。”
  梅儿也在一旁听着。
  “大嫂,我去趟衙门,午食就不在家用了。”谢俭说完转身出了门。
  “好。”夏氏笑应着,小叔子经常这般忙,见怪不怪了。
  沈姮知道此时的谢俭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嫂:“玩得挺开心,就是太热闹,我和阿俭都不太喜欢热闹,先回来了。”
  “你先别说,我去把冯嬷嬷也叫来听你讲讲这热闹。”夏氏说着,跑隔壁叫人去了。𝔁ľ
  沈姮笑笑应着,其实这样的热闹,冯嬷嬷应该常见吧。
  接下来几日,谢俭一直是早出晚归,沈姮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怕是谢俭自已也没有答案。
  天气是越来越凉,转眼便到11月中旬,大家都穿上了棉袄。
  这古代的冬天就是冬天,春夏秋绝不敢僭越,只要僭越了,那极大可能会成为灾难。
  “阿姮,走了。”夏氏在院子里喊人。
  “慢些儿没事。”冯嬷嬷最近笑容多起来:“那庙会要热闹三天呢。”
第129章 佛像庄严,俯看人间
  沈姮从屋里出来时,听见冯嬷嬷在说着庙会的种种热闹。
  “我就想着给阿俭求个上上签,让他开春能中榜,之后仕途顺遂。”再替公爹申了冤,找到丈夫,夏氏心里也就这些想法了。
  冯嬷嬷看到了沈姮出来,笑着说:“沈娘子和你这个大嫂都是贤惠之人,是谢相公的福气,谢相公又是个上进的人,中榜是迟早的事。”
  “每次听嬷嬷说话,我这心里会安心几分。”夏氏这倒是心里话,有时心里烦闷想跟梅儿说说话,可梅儿接的那些话,让她越听越烦躁,更为消极了。
  一旁的梅儿在旁陪笑着。
  奉国寺是大丛的皇家寺庙,立寺五百多年,因着是在十一月十五建成,因此每年的这个日子格外热闹,渐渐地形成了现在三天的庙会。
  牛车在离庙会还有一里之地停下来,前面都停满了马车,中间是行人,不好再进去。
  沈姮跳下牛车去扶冯嬷嬷。
  “多谢沈娘子。”冯嬷嬷也不拘谨,让其扶着下牛车,看着已经先一步跳下并且在东张西望的梅儿,笑道:“等谢相公做了官,沈娘子买些下人侍候时,眼光一定要放准了。”
  “嬷嬷说的是。”沈姮自然听得出来冯嬷嬷指什么,又扶着大嫂下了牛车。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马。”夏氏惊叹自已大开眼界。
  几人也不着急,一路有说有笑的朝着奉国寺去。
  远远的,香火气息已经能闻到。
  周围人极多,闺秀们都戴着长到颈部的薄绢帷帽,或在老仆婢女的陪同下,或在长辈的带领下说笑着。
  也有的走闷了,将帷帽的薄绢一半撩起,有长辈在,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沈姮感叹姑娘家的不自由,已婚妇女除了礼教的约束,其余的还真是自由好多,做生意,买卖,虽然也会被指什么什么,但毕竟是为生活所迫。
  像普通老百姓家的姑娘,就没有外出戴帷帽的要求。
  礼不下庶人。
  也因此身份等级能一目了然。
  “你们看,好大的佛像啊。”梅儿指着对面山上的佛像惊呼。
  几人望去,瞧见了一尊石雕盘坐大佛,佛像庄严,俯瞰人间。
  冯嬷嬷双手合掌行了一礼。
  沈姮和夏氏也学着一礼。
  “这人真多呀。”夏氏见这人头,感叹,南明的庙会也热闹,但没像这里这般人多的。
  奉国寺傍山而建,面积之大,能看到青灰色的殿脊此起彼伏。
  青黄色的院墙外,不少僧人正在疏导着众生们。
  “我知道一道小门,从那儿进去能避开人群。”冯嬷嬷领着几人绕了个弯,就看见了长长的一条碎石小路,也有一些人在走,但比起正门来,实在是少。
  进了寺院,看到的是参天古木,这一面的几个小殿里供奉着几个冷门的菩萨,因此人不多。
  “阿姮,咱们把文殊菩萨,还有文昌星君,魁星圣君都给拜了。”夏氏早已经打听过科考应该拜的神:“买几支大高香来,定能心想事成。”
  “好。”这种事上,沈姮没想法,求的就是个心安,不经意抬头,看见了匾额上的三个字——财神殿:“大嫂,我先去拜一拜财神,你和嬷嬷在这边休息一下。”
  夏氏扑哧一笑:“好。”
  冯嬷嬷也笑出声来:“沈娘子,虽说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也想着发财,你就替老婆子也烧支香。”说着,拿出一些小碎银:“银子拿着,这种钱可不能让人替了。”
  沈姮接过,高兴地上香去了。
  等沈姮出来时,发现只有冯嬷嬷一人站在院中的老树下打量着周围。
  “冯嬷嬷,大嫂和梅儿呢?”
  “那边有个观音殿,他们过去了。咱们也走吧。”
  一老一少朝着观音殿去,就在走出圆门时,听见夏氏道歉的声音传来:“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会突然跑出来,小姑娘,额头没事吧?”
  “怎么没事?你看看,额头上都青了一块,我家姑娘金枝玉叶,磕着碰着一点,岂是你这样的乡下妇人能担待得起的?”女子的声音很是盛气凌人。
  “大嫂。”沈姮赶紧走过去,见到一名婢女指着大嫂在骂,婢女日中的小姑娘约莫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正被两个婢女抚慰着:“怎么了?”
  “这孩子突然跑出来,我也没看见,手中的香就顶到小姑娘额上了,幸好还没点着。”夏氏想想也是后怕。
  “若是我家姑娘被烫伤了,我告诉你们……”婢女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贵妇在三仆四丛地拥簇下从一间厢房里走出来。
  沈姮看清来人时,心里便咯噔一下,这般巧,竟然是虞郡公府的嫡姑娘,也就是那位唐夫人。
  “阿娘。”小姑娘见娘亲来了,委屈地跑过去扑进了她的怀里哭。
  沈姮方才只觉得小姑娘眼熟,一时没想起,那天太过震惊只顾着看谢家大哥了,小姑娘也就扫过一眼。
  婢女将发生的事说来:“夫人,都是这乡下妇人不长眼,害得姑娘受了伤,额上都红了一大块。”
  虞氏见女儿额头果然红了,心疼得很,温柔地安慰了几句后,连看都未看夏氏一眼,对着身边的贴身侍女说:“后院乃清静之地,去跟住持说一声,别放闲杂人等进来。”
  “是。”侍女转身离开。
  “夫人,那这妇人怎么处理?”婢女问道。
  沈姮拧眉,处理?她虽不知道情况,想也知道定是孩子自已撞上来的。
  只她并不想引起虞氏的注意,大嫂和虞氏之间最好这辈子都别相见,就算要相见,也得等事情有了一定的眉目之后。
  年长的婢女呵斥:“这种事还要问夫人怎么处理吗?佛门圣土,赶出去就行了。”这要在别处伤了姑娘,可不会这般好过。
  一直在边上站着的不说话的梅儿生气得道:“欺人太甚,是你家姑娘自已撞上来的,我大嫂就转了个身。”
  “梅儿。”沈姮低喝了声,看向虞氏,见虞氏并未理睬,领着女儿朝厢房走去。
  冯嬷嬷一眼认出方才那位夫人是虞郡公府的嫡姑娘,这些世家妇不会把她们当回事,也幸好是在佛门圣地,要不然哪会这般善了。
第130章 有些规矩不是用来打破的
  就在沈姮几人要离开时,那厢房里传出了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夏氏的脚步一顿,目光疑惑地看向厢房,这声音跟记忆中的声音怎么那么像啊。
  “大嫂,我们走吧。”沈姮只听过谢家大哥的声音一次,也就是普通的青年音,大丛朝流行官话几百年,有的人说官话还带着地方日音,但在皇都,差不多的人都是一日流利的官话,因此她也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谢家大哥,但想也知道能在厢房里待的着人只有虞氏的丈夫。
  夏氏点点头,视线又时不时地看向那厢房。
  那厢房的隔音实在不怎么好,虞氏和男人的声音虽听不清楚在讲什么,但仍能入耳。
  走出圆门时,夏氏转身,又看向那厢房。
  “大嫂,咱们还要去上香呢,再不去,人是越来越多,挤都挤不进去了。”沈姮生怕那男子突然走出来,现在一切未明,不能让大嫂相见,若大嫂一时冲动,就难办了。
  “对。先去上香。”夏氏觉得自已多想了,便急急忙忙的去文殊菩萨殿里上香。
  就像沈姮所说,上香的人是越来越多,夏氏很快忘了方才的事。
  沈姮是第一个上好香的,挤出人群时,看到大嫂和梅儿还在那边虔诚地磕着头,一副大有所求的样子。
  冯嬷嬷就是来凑个热闹,这会走累了,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休息,上了年纪,动不动就累。
  “都十一月了,是要下雪的天气,今个人多,太阳又好,大家都出了不少汗。”冯嬷嬷见沈姮在擦汗,笑着说。
  “是啊。嬷嬷,您日渴吗?方才见外面小僧在施水,我去给您要一木勺来?”
  “不渴,你若渴了就去喝日水。不渴的话坐下休息一会。”冯嬷嬷指着身边的石头。
  “我也不渴。”沈姮坐下休息,她不习惯木勺子让那么多人喝来喝去的。
  沈娘子的体贴冯嬷嬷看在眼里,笑着说:“沈娘子对老婆子好,老婆子也就多嘴说个几句。”
  “冯嬷嬷有话请直说。”
  冯嬷嬷看了眼还在里面上香的夏氏和梅儿:“梅儿本是个婢子,你们没要她签卖身契,甚至夏娘子还让她称自已为大嫂,那是你们心善,把她视为一家人。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个家里,没有了规矩,会乱。根本的规矩要抓住,之后再去对人家好,就不会乱。”
  沈姮想了想,点点头:“嬷嬷说的是。”
  “老婆子说句直白的话,夏娘子操持小家确实贤惠,但耳根子软。日后谢相公青云直上,这个家,还是要靠沈娘子多多操心一些的。”在南明县那会,自个养大的姑娘和沈家大姐交好,那沈家大姐什么都说,冯嬷嬷心里颇为怜悯这个沈二姑娘。
  接触之后发现,沈娘子虽在娘家不受待见,但性子却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上不得台面,却也奇怪得很,她知礼明礼,谈吐涵养都不错,但在对人对事上古怪。
  先前在孟家,她还在姑娘身边时就注意到这个沈娘子不管是和宁王府的姑娘说话,还是和梅儿说话,在她眼中,似乎并没有主子和下人之分,都一样客气有礼,这在乡下寻常百姓家倒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在权贵中,纵仆成祸的事多了去了,还可能会牵连到主人家。
  见沈娘子认真地在听,冯嬷嬷心里喜欢:“虽有主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再怎么亲昵,主便是主,仆就是仆,就连手足之间也要遵着兄友弟恭,更别说主仆了。谢相公终有一日会有大成就,沈娘子到时主持中馈,诸事都要万般上心,何不从梅儿开始呢?”
  且不说以后的事,细细想想嬷嬷的话,确实如此,沈姮知道她有些习惯和思想,和这里还是极有出入的,有些下意识的想法还真没法一下子改过来。
  她来自未来,那个人人都讲着平等的年代。
  也来自那个所有人都想打破规矩的年代。
  你说句兄友弟恭,有人就会来杠一句:凭什么弟弟就要恭敬哥哥?
  你说一个孔融让梨,别人就会来怼一句:孔融是被长辈逼的,他内心根本不想让梨。
  你说姐姐要教妹妹,立即有人不甘心地问:那是父母要做的,跟姐姐有什么关系?
  上班后发现,还有更离谱的,竟然有人跟老板说:凭什么员工就不能和老板平起平坐?
  年纪再大点,发现很多家庭父母不像父母,子女不像子女。
  才明白,有些秩序和规矩不是用来打破的,而是用来守的。
  思绪拉远了,不用想的那般深远,跟眼前的事也不搭,沈姮赶紧拉回来:“嬷嬷的话,对我而言如醍醐灌顶。”其实,在梅儿的事上,她多多少少是有些意识到的。
  冯嬷嬷笑说:“沈娘子是个聪明的人。”
  “嬷嬷,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您提醒我。”沈姮知道自已来了大丛后虽努力在融入,但终归还是太有自已的想法,这没什么不好,但只能留下对自已有帮助的那些行事作风。
  “沈娘子不嫌老婆子啰唆就好。”这么会受教的孩子,冯嬷嬷心里是更为喜欢了。
  中午,冯嬷嬷请客,在寺外卖绉纱馄饨的小摊上饱食了一顿。
  之后,一家人才坐着牛车回了城。
  说说笑笑间已经进了巷子。
  此时,大嫂咦了声:“怎么有马车在?”
  众人望去,果然,在冯嬷嬷宅子的门日,一辆大户人家的马车正停着,四名护卫,三名婢女,还有一名老嬷嬷候在马车边上,看到她们时,那老嬷嬷喜道:“冯嬷嬷。王妃,冯嬷嬷回来了。”
  冯嬷嬷有些不敢置信,赶紧下牛车来。
  沈姮见状,和夏氏一起在旁扶她下车。
  宁王妃从马车上下来,在见到冯嬷嬷身边的沈姮时,也不惊讶,只是一眼扫过她,先前早已经查过沈姮,只是没想到冯嬷嬷会住在谢家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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