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死遁后,世子爷疯了—— 折春一枝【完结】
时间:2024-06-16 14:37:47

  她,是不是就不必遭受这些,不会成为五弟的通房丫鬟了?
第9章 木槿要吓死了
  木槿是不知道他这些想法的,见对方没有话要说了,她低下头,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
  她红着眼眶,诚恳地道谢:“多谢大公子帮忙了,这是酬劳,还请公子替我转交给你那位朋友。”
  “不不,不用给酬劳的!”纪成连忙摆手,“我那位朋友是个热情旷达、不拘小节之人,他知道你是为了全一片孝心,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木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温柔而倔强。
  她心中清楚,不给酬劳,消耗的便是大公子的人情了。人情债最难还,她欠大公子已经很多了。
  纪成最终还是收下了那锭银子。
  木槿身上总有一些倔强的坚持。
  当他觉得她柔弱、任生活和苦难为所欲为时,她总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坚韧地守着自己不可变更的原则。
  .
  丹枫院,
  木槿抱着一匣子泥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天已经快黑了。
  她将木匣放在床头,然后出去打水洗漱。
  收拾完,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她借着月光,打开匣子静静地盯着里面泥土瞧,不禁露出了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
  好像这里面装的不是土,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一样。
  她将木匣放在床头,看了又看,实在困得熬不住,这才沉沉睡去。
  “簌簌——簌簌——”
  夜里刮起了大风,吹得林间竹叶簌簌作响。
  忽然,“通——”地一声,
  木槿被这响声惊醒。
  怎么回事?
  是房上的瓦掉了,还是什么东西倒了?
  紧接着,“哐嚓——”一声,破破烂烂的窗户被风吹开了一扇砸在墙上。
  窗外的月亮不见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木槿被这声音吓得一抖,她颤颤巍巍披衣起身,去点煤油灯。
  刚点亮了昏暗的煤油灯,拿着灯往后一转,就看见了窗边好像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煤油灯“砰——”一声落在地上,风一吹,熄灭了。
  木槿要吓死了。
  她本能地想要尖叫,却被那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闭嘴。”一道低沉的气音扑在她耳朵上。
  似命令,又似恐吓。
  这个声音一出来,她立刻就认出来了。
  是、是他!
  她颤抖的身体镇定了不少,捂住她嘴的大手松开了。
  “五公子?”她哆哆嗦嗦地问,“您怎么会在这儿?”
  遮住月亮的乌云散开了一些,皎洁的月光从外面撒进来,照亮了木槿面前的黑影。
  她看清了他的模样——
  半边脸被鲜血染红,肩膀上的衣物也大片被鲜血晕染,暗红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浑身杀气,仿佛地狱里归来的修罗。
  “唔——”她刚想尖叫,又自己手动捂了回去。
  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瞧见她被吓坏了的模样,窗边站的人冷嗤一声,“有止血的药没?”
  木槿呆若木鸡地摇了摇头。
  纪玄还没说话。
  她反应过来,慌慌张张道:“我、我给公子叫大夫去!”
  “站住!”纪玄呵斥。
  木槿一抖,停下了脚步。
  她脑中闪过什么,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
  他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了。
  不然,他不会深夜偷偷摸摸翻墙进来,更不会翻进她的屋子里。
  以五公子在府里金尊玉贵的地位,往日里摔着碰着都是要兴师动众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大夫都不让她叫。
  为什么不能叫大夫,又为什么深夜一身伤从外面翻墙进来?
  他今晚这样子,分明像是……杀了人。
  他、他他杀了人?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瞬间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不敢再深想下去。
  不、不会的。
  五公子只是性情顽劣了些,怎么可能做这么可怕的事情。他应该只是跟朋友玩耍时,意外受了伤,刚跟夫人吵完架冷战之中,不想让府里的人知道。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
  除了杀人放火,玩什么能整这一身血啊?
  木槿完全说服不了自己,心底里反而更害怕了。
  她战战兢兢转过身,像个木头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纪玄捂着肩膀上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结实的胳膊缓慢地流着。
  或许是因为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他声音有些嘶哑,“止血的纱布有吗?”
  纱布?
  时下止血的纱布大都由上等的绢帛制成,她哪里会有这种昂贵的东西?
  木槿摇了摇头,“没有。”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怎么什么都没有?
  纪玄染了鲜血的脸苍白地像一张纸,此时此刻,渐渐浮现出一些不耐烦的神色。
  察言观色是作为奴婢最基本的能力,木槿当然能看出来现在情况不妙。
  她试探性地问:“棉布可以吗?”
  纪玄伤得严重,一阵一阵地,疼得喘不过气。
  闻言,下意识瞥了她一眼。
  她连忙补充道:“崭新的,干净的!”
  “去拿。”纪玄忍着痛,哑声吩咐道。
  有总比没有强,起码是棉布,不是粗麻布。
  .
  木槿把干净的白棉布拿进来。
  他闭着眼睛,表情似是十分痛苦,“打盆冷水进来。”
  木槿端着木盆,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
  她把水放在纪玄面前,知道纪玄是准备清洗伤口,还放了一块新的帕子在旁边。
  纪玄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外衣刚脱到肩膀处,就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他一抬头,发现木槿还失神地站在那儿,好像看傻了一样。
  他斥道:“愣着干什么?滚出去!”
  “是、是!”
  木槿后知后觉自己一时走神,做了多么引人误会的傻事。她站这儿不出去,就好像是等着看五公子脱衣服一样。
  五公子本来就一直认为她别有用心,她还这么不避嫌,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连忙转身,慌不择路出去了,出去时还差点撞到门。
  已至深秋,夜里渐渐凉了起来。
  她的住处偏远,乌漆嘛黑看不见灯火,只有月亮撒下了一点光辉,才不至于让她伸手不见五指。
  风声呼啸,吹得她衣袍猎猎作响,让人心里总感觉毛骨悚然的。
  她穿得有些单薄,站在门口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手脚冻得冰凉,她忍不住哈了几口热气在手心里,勉强缓解一下。
  但还是冷,好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听见让她进去的声音,木槿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跨进屋子,把冷风隔绝在外,一下就暖和多了,好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一抬头,看见五公子已经包扎好了伤口,脸上的血也洗干净了,还……还坐在了她的床上。
  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
第10章 他都被气笑了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冷却,木槿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至于五公子坐在她床上,她惊讶过后,很快就理解了。
  她的屋子里只有一把老旧的小竹椅,平日里她自己坐上去正好,以五公子的体格恐怕不太适合这把椅子。
  那唯一能坐的,就只有那张放在窗边的老木床了。毕竟,五公子是万万不可能委屈自己坐地上的。
  黑暗中,看不太真切人,但是能很清晰地听到少年因为受伤而明显沉重的呼吸。
  一声一声,像压抑在人的心口上。
  纪玄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还以为在自己的屋子里,吩咐道:“倒杯茶来。”
  他清洗完伤口以后,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暴躁了,但是脸色仍然惨白一片,往日里艳丽的唇色,此时却是苍白的。
  “没有茶。”木槿低声回答。
  纪玄听见她的声音,反应过来这是哪里,蹙起眉头,“那就倒杯热水。”
  木槿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脸色,“也……也没有热水。”
  丹枫院的热水是小厨房统一供应的,但数量并不多,需要抢,木槿没一次能抢到的,所以她就一直用冷水,都习惯了。骤然提及热水,她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小厨房的人早就下值,她哪里找的到热水?
  纪玄有点暴躁地问:“那你这里到底有什么?”
  木槿敏锐地感知到五公子在爆发的边缘,愈发乖觉地低着头,声如蚊蝇,“只有凉水。”
  纪玄把擦手的帕子往地上一摔,没好气道:“那就倒一杯凉水来。”
  木槿立马快步出去了,好像多待一刻,都会有谁吃了她一样。
  没一会儿,
  院里不太明显的舀水声传进了屋子里。
  虽然刻意遮掩,但纪玄天生耳聪目明,听得很清楚。
  合着这凉水还是去井里现打的。
  他都被气笑了。
  他觉得身上的伤更疼了,连带着心口都气得疼。
  以往喝一壶西湖龙井,都没今日喝口凉水这么费劲。
  片刻后,
  木槿端着一个陈旧的陶瓷杯,装满了一杯凉水,呈到了他面前。
  纪玄的目光落在这个杯口开了一道裂的、像传家宝一样的杯子上,没有任何动作。
  木槿看他盯着这个杯子,心底里有点发毛。
  “只有一个杯子,”她没什么底气但尽量诚恳地解释道,“我洗干净了的。”
  纪玄看了她一眼,心中窝火,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纪府竟然还有这么穷的地方,而且居然还是在他丹枫院里?
  “拿走,不喝了!”
  肩膀上的伤疼得他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纪玄烦躁地一把将木槿手中的旧陶瓷杯挥落在地。
  “砰——”地一声,陶瓷杯摔成了碎片,散了一地。
  木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任由他袖子带起的的风扫过自己的脸颊,肩膀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茶杯碎一地的声音结束以后,她才颤着睫毛睁开眼睛。
  纪玄深吸一口气,似是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气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静悄悄的,纪玄不说话,木槿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
  少年睁开眼睛,
  “今晚的事情,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
  纪玄虽然坐着,眼神却极具压迫感,隐隐有寒光闪过,盯得木槿有点害怕。
  “否则——”
  “就小心你这条小命。”
  凉薄的月光下,少年眼中黑沉如墨,搅起一片暗中涌动的风云。
  看见纪玄如此严肃,木槿心中蓦地一凉,越来越觉得自己最开始的猜测,恐怕是真的。
  但她没有心思想太多,毕竟面前的少年如一匹凶残的狼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的视线刚触及对方的眼神,身体不自觉地一凛,她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奴婢绝对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纪玄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这才收了回去。
  刚过了这一关,对方又给她丢下了一个惊雷。
  他今晚要住这里,住在她的房间里。
  木槿惊讶得瞪大眼睛,本来想找些借口,希望能改变五公子的决定。
  但她刚一张口,对方凉凉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脸上。
  她心尖一颤,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敢说。
  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五公子要留在这里过夜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很清楚,他纡尊降贵地留下,只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身受重伤,而且这伤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才要借她的偏僻居处躲一躲。
  只有一张床,怎么睡,是个问题。
  木槿当然没有胆子跟纪玄争床,更没有胆子敢跟纪玄同睡一张床。
  幸好,柜子里还有两床被子,她默默去翻了出来。
  她冬日里畏寒,买不起太多的炭,于是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多买了两床旧棉花被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木槿正跪在地上铺被子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句,“这什么东西?”
  她回过头。
  五公子拿着她放在床头的木匣子,正要打开。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急得连自称都忘了,“等等,那是我的——”
  话还没说完,纪玄已经打开了。
  “吱吱吱——”
  一只老鼠突然从里面蹦了出来。
  纪玄被吓了一跳。
  手一抖,匣子从手里滑了出去,“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木匣子里的土撒了一地。
  “吱吱吱——”
  那只作恶的老鼠踩在泥地上,一溜烟钻进了墙角的老鼠洞里。
  英明神武的纪五公子,十七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他一开始甚至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瞬间的茫然和呆滞。
  片刻后,
  纪玄额上青筋直蹦,“你脑子是有什么问题不成?”
  “在床头放一匣子土,匣子里面还藏一只大老鼠?”
  纪玄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黑沉过。
  木槿也蒙了,听到满是怒火的斥责声才回过神来。
  她连忙跪下,求饶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她慌乱地解释前因后果,希望能减轻一点纪玄的震怒。
  “这匣子土是奴婢托人从蜀地捎回来的,本来准备中秋过后拿去祭奠先祖父的,老鼠应该是奴婢那会儿忘记盖盖子,它自己钻进去的。奴婢绝对不是故意的,还请公子饶命……”
  木槿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托人找回来的蜀地土没了,还吓到了五公子,让五公子大发雷霆,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坏的事情了。
第11章 你哭什么
  纪玄脸色铁青,正要发作,肩膀上的伤猛地一疼。
  嘶——
  他一挥袖,烦躁道:“收拾干净,滚下去!”
  木槿连忙把撒到地上的土捧起来装回匣子里,收拾干净,悄悄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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