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死遁后,世子爷疯了—— 折春一枝【完结】
时间:2024-06-16 14:37:47

  木槿神色认真地点点头。
  纪玄倒是没质疑她在说假话,反倒很自然地接受了。
  他哼了一声,“怪人。”
  这次倒没说些女人当不了制秤师的话贬低她。
  这句说完,他就把她的东西放了回去。
  木槿看见他这次没扔在地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五公子表面上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但是或许是看在她忠心的份上,下手倒底是留了几分余地。
  木槿又想起一件事,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纪玄瞧着她的脸色,一看便知她憋着话,“有话便说。”
  木槿犹豫道:“公子,我今日去医馆抓药,听到他们说,知府大人府上出了刺客,所以官府正在查最近买止血伤药的人。”
  纪玄的眼中陡然划过一抹暗光,“什么刺客,不过是心里有鬼,才找出来的借口罢了。”
  纪玄自言自语的这句话,木槿没听懂。
  但这显然也不是说给她听的,她继续道:“所以,去医馆抓药时,公子的发烧,我……我没敢对大夫说是因为外伤所致。”
  听到此处,
  纪玄惊讶地看她一眼,平日里呆头呆脑,关键时刻到还有几分聪明劲儿。
  他问:“那你如何说的?”
  “我说是因为落水,才发了热。”
  纪玄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木槿怕他责怪自己擅作主张,乱喂药,连忙补充说:“奴婢听闻治疗风寒发热的药,对治疗外伤发热也有作用,这才……”
  “做的不错,”纪玄问,“你想要什么赏赐?”
  木槿一愣,赏赐?
  五公子竟然主动提出来要赏赐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走神片刻,木槿从惊讶中抽回神来。
  五公子不是那种喜欢下人假惺惺推脱的人,况且她这次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不拿了这笔赏赐,反倒会叫他不放心。
  她深思熟虑后决定:“五公子,不如赏奴婢一笔银子吧。”
  “银子?”纪玄呵了一声,不知是笑是嘲,“你倒是实在。”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
  翌日下起了瓢泼大雨,比昨天早晨的雨大的多。
  她醒过来时,雨水已经滴答滴答顺着屋顶的漏缝往进来滴了。
  她的小破屋子不少地方都漏雨。
  毛毛雨时还好,雨只要一大,就是如今这种尴尬凄惨的场面,流成一串一串的,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她本来准备等一会儿,等五公子睡醒以后再找东西把雨水接住的,免得吵醒五公子,又惹得他大发脾气。
  但现实情况不允许,再不把这些雨水接住,再过一会儿,屋子里就得成河了。
  到时候在屋子里都得趟在水里走。
  无奈,她只好轻手轻脚地翻出锅碗瓢盆接雨水。
  雨水砸在盆里,踢嗒踢嗒,声音很脆很响。
  果然吵醒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纪玄。
  他眼睛都没睁开,一脸烦躁地呵斥道:“大清早你又在折腾些什么?”
  木槿解释道:“公子,房顶漏雨,我拿了东西接雨水。”
  纪玄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器皿,都惊呆了。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床上有一块儿都被漏下来的雨水打湿了。
  金尊玉贵的纪五少爷从小到大哪里居住如此恶劣的环境,一时间,瞠目结舌。
  下雨天刮的风格外猛烈,格外寒冷。外面的风不知道从哪儿灌了进来,冻得他一哆嗦。
  这、这和露天睡在外面有什么区别?
  他眉心一跳,“这间屋子,之前也这么到处漏雨漏风?”
  木槿思考了一下,确定这句话里应该没有坑,谨慎地点了点头。
  纪玄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
  他之前一心想惩罚这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所以故意安排她住在这里,想给她找点苦头吃。
  没想到啊,有朝一日这苦楚竟然报在了自己身上。
  纪小少爷想发脾气,却又不知道该对谁发脾气,也没有理由发作,毕竟,真正说起来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得将怒气生生压回去,憋得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
  见五公子脸色不大好看,但却没再说话,木槿小心翼翼打着伞出门去拿饭了。
  她撑着油纸伞,走了好远一段路,穿过檐下的雨幕,跨进厨房。
  她刚一进去就听见厨娘们在说话,
  “得让采买的买两包耗子药回来,我昨晚放在厨房的烧鸡和烧饼都不见了。”
  “那么大一只烧鸡都不见了?”
  “对啊,还少了两个大烧饼,不知道这耗子有多大,居然这么能吃?”
  “这恐怕是有一群耗子。”
  “看来下次还是得把东西再放高一点……”
  木槿十分心虚。
  她走到领饭的地方,旁边的厨娘调侃:“木槿,你最近饭量大了不少啊!”
  木槿干笑两声,随口编造道:“可能最近天气冷,饿得快,胃口就大了些。”
  领到饭,她心虚地都没敢抬眼看几个说话的厨娘。
  她撑着伞走进雨中,一刻都不敢多待,生怕叫人瞧见了端倪。
第16章 偷藏小厮贴身衣物
  木槿来纪府这几年,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前天休了一整天的假,管事的批的还算痛快,昨日又一直下大雨,也没做多少事,但今日就得干活了。
  丹枫院的脏衣服昨晚就送到她手上了,吃过早饭,她就费劲地端着垒成小山似的满满一大盆衣裳出了门。
  木槿个子矮,端着这盆衣服十分吃力,整个人都快被高高垒起的衣服挡完了。
  按常理来说,一般情况下,通房丫鬟是不需要干这些脏活累活的,但木槿显然不属于这种一般的情况。
  她是下药爬床才上位的,五公子放她一马,留她在后院赏口饭吃,勉为其难给了她一个通房丫鬟的名分,但谁心里都清楚,五公子比谁都厌恶她。
  有太多人的地方,就会有捧高踩低的出现,得主子器重的下人才能在后院里混得好,被主子厌弃的当然会被府里其他下人欺凌。
  在丹枫院,她的待遇,甚至连最低等的三等丫鬟都不如。
  令木槿奇怪的是,她出门时,纪玄不知为何竟还瞅了她一眼。
  木槿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仔细回想一番,没察觉出有什么惹了这位爷不快的地方。
  只得收起散乱的心思,专心致志干活,这些衣服要是没洗干净,肯定又是要被管事骂的。
  .
  木槿刚走没多久,躺在床上的纪玄就听到了院子里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似乎正在朝破屋靠近。
  他蹙眉,不是刚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烦死了。
  不、不对。
  这脚步声……
  纪玄仔细分辨——
  外面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但没有一个是她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
  那个女人刚出门,这两人就来了,而且脚步声鬼鬼祟祟的,必然是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能让这俩人发现他。
  他轻轻推开窗户,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没有之前那样影响他的行动了。
  他轻巧地从屋子里翻出去,没发出一点儿声音,甚至连地上的落叶都没惊动。
  下一秒,“吱呀——”
  木门被推开,进来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两个女人,还穿着纪府统一做的丫鬟衣裳。
  倘若木槿在这里,就能认得出,进来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芍药,另一个就是她第一天过来时,给她引路的那个小丫鬟。
  芍药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着:“奇怪,她怎么没锁门?”
  “屋子里都透着她身上的一股子穷酸味儿,我还以为她不要脸地攀上了五公子,能过得多好呢,没想到过得这么惨,还不如我过得舒坦呢!”芍药幸灾乐祸地笑得嘴都合不上。
  “破破烂烂的什么东西!”她嫌弃地打量着木槿桌子上摆放的制秤工具、针线篓子诸物。
  她正想要伸手去破坏,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把手收了回来,“算了,这次还有重要的事情,暂且放过她这堆破烂了。”
  引路那个小丫鬟没做声,默默跟在芍药后面。
  她踌躇了许久,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让我带路,我也带了,你可以给银子了吗?”
  “诶——急什么?”
  “你出去替我把风,等我顺利出去以后,就给你银子。”
  小丫鬟咬了咬唇,“好,你可要说话算话。”
  芍药抱着胳膊,挺起傲人的胸脯,一脸高傲,似乎不屑于回答她这样愚蠢的问题。
  小丫鬟听话地推开门出去了,又拉上了门,大概是守在了门口。
  芍药不屑地朝门口哼一声,“蠢货。”
  她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件贴身的薄软汗衫,皱皱巴巴团成一团。
  芍药捏着鼻子,嫌弃地捏着汗衫的一只角提起来,汗衫悬空展开,像是男人穿的款式。
  她四处打量了一圈,似乎实在寻找合适的藏这件汗衫的地方。
  终于,她找到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木槿缺了一个脚的衣柜上。
  芍药不怀好意地勾唇一笑,打开衣柜门,提着这件汗衫塞进了柜子里。
  怕被木槿发现,破坏了她的计划,她还使劲往里塞,塞到最里面很难察觉的角落里才放心。
  窗外的纪玄眉头紧紧皱成了川字,视线落在芍药那张敷着厚厚的粉的脸上。
  这贱婢,好大的狗胆!
  这样下作的手段竟然都使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而芍药对窗外的一切毫无察觉,她万万不会想到,今日这里除了她和门外的小丫鬟,竟然还有别人!
  她根本不会知道,她洋洋自得,自以为周密到万无一失的计划,全然暴露在了别人的眼前。
  “上次让你侥幸逃过一劫,没能毁了你这张狐媚子脸,这次你休想再逃过!”
  “这次,那位要毁的,可不是你这张脸,而是你这个人了!”芍药握紧了手心,一脸怨毒,“木槿,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这个贱人去死!”
  站在窗外目睹一切的纪玄,捕捉到了芍药这一串自言自语里的关键词。
  他很快就联想到,差点儿害得那个女人毁容的那场斗鸡比赛。
  纪玄很快就发现其中奇怪之处。
  那么多人围了一圈,那只发了狂的斗鸡却偏偏绕开众人,去攻击在人群外摆茶点的她。
  而且,以那个女人在府里的地位,送公子们茶点这样体面又轻松的活儿,怎么轮得上她呢?
  纪玄眯了眯眼睛。
  看来,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下作手段,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斗鸡那件事情不是那个丫鬟一个人能做到的。
  那只发了狂的斗鸡是章家公子章步的。
  一个小小的丫鬟,还没有能力让章家最得宠的公子配合她,联手做这么一场局,专门针对另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丫鬟。
  纪玄忽然想到刚刚那个丫鬟口中的“那位”,“那位”是谁?
  难道又是他母亲?
  不、不对,他母亲巴不得木槿得到他的宠爱,在他后院做她的眼线,怎么会这么轻易毁了木槿的脸。
  突然,纪玄脑子里闪过什么。
  是她——
  是楚涵诺。
  章步的爹是楚涵诺父亲的下属,楚涵诺作为楚大人最疼爱的女儿,想要章步帮这么一个小忙,毁了一个小丫鬟的脸,再简单不过了。
  纪玄深吸一口气。
  .
  芍药放完东西已经离开了,纪玄又从窗户上翻了进去。
  他盯着那个柜子思索了两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笑。
  然后,他又若无其事躺回了床上。
第17章 有人偷偷进我屋了?
  丹枫院小门出去的竹林小径上,
  竹叶郁郁葱葱,阳光穿过竹叶,投下片片阴影。
  小丫鬟一路送着芍药走出了丹枫院,见芍药转身要走,她连忙拦住她,一脸着急地说:“等等,你还没给我银子呢!”
  芍药转过头来,撇她一眼,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她咒骂道:“你个小贱蹄子,一刻都不能多等,就惦记老娘的这点儿钱了!”
  她伸手去袖子里掏,掏了半天,摸出来两个铜板,“啪——”一声拍到小丫鬟的手里,“给你!”
  “不对啊,你不是说给我一两银子吗?怎么只有两个铜板?”小丫鬟一脸惊愕。
  芍药面色不善:“就让你带个路望个风而已,给你两个铜板就不错了,你还想要怎样?”
  小丫鬟脸色沉下来,愤愤道:“你之前明明跟我说的是给我一两银子的酬劳,怎么能事情一做完就变卦?”
  芍药一叉腰,浑然一副泼妇形象,“谁听见我说了给你一两银子了?你可不许空口白牙诬陷人,我看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就是想讹我!”
  小丫鬟被逼到绝路,捏紧了拳头,红着眼盯着芍药,“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一两银子给我,我就把你做的事情都告诉管事!”
  “你去啊!”芍药好似浑然不惧怕她的威胁,还狠狠推了她一把。
  小丫鬟没站稳,被推倒在地上,哽着喉咙,眼眶红红地仰视芍药。
  芍药俯视着弱小的她,娇媚地笑着。
  她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恶狠狠道:“我听说五公子最讨厌叛徒,要是让他知道是你帮我一起做的这件事,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小贱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要是敢去告状,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芍药一脸阴毒地说。
  小丫鬟身材矮小,整个人几乎被笼罩芍药的阴影之下。
  她被芍药可怖的表情吓到,下意识后缩了一点。
  芍药于是更加看不起她,蹲下身,向后扯住她的头发,疼得小丫鬟倒吸一口凉气。
  芍药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变得扭曲,她恶狠狠地说:“今天的事情你最好烂到肚子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丫鬟咬着牙,眼睛被泪水朦胧,心中早已是后悔不迭。
  她看着芍药扭着身子走远,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后悔。
  如果不是她娘的病实在缺钱,她也不会为了那一两银子做出这种事情。
  她知道芍药在木槿的屋子里放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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