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坏脾气猫一下子就嗲了毛:“你是在对老师的女朋友脸红吗?”
什么时候是女朋友了?明明早就被分手了,伏黑惠懒得计较对方的胡言乱语,简单解释道:“只是有一些问题要问。”
“可是连我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啊——谁给你的?”
没有联系方式也好意思厚着脸皮说是自己女朋友啊。
伏黑惠忍耐的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家入医生。”
“啊!”他听到这话好像更生气了:“我问她要都不给!”
为什么不给原因您自己应该很清楚吧?谁也不会把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一个骚扰犯啊。
伏黑惠扭开了头,拒绝面对这个正撒泼的猫。
猫显然还很不甘心:“也可以给我吧,我来替你问啊。”
“不行,”伏黑惠义正言辞的拒绝:“这种事情要问过前辈才可以。”
于是比小孩子还会无理取闹的成年老师板着张脸,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为了防止幼稚的老师在聊天时偷窥,伏黑惠谨慎的关上了手机。
……
伏黑惠没有再发来消息。
你叹了一口气,把手机关上。
太阳越来越烈,简直不像冬天,现在你真的有点热了。
“这家店的奶茶很好喝,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尝一下。”
身旁那个年轻男人说。
跟了一路了。
你有点厌烦的停下了脚步。
“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直说的。”
他很好脾气的笑了笑:“我叫鹤田镜,只是想和您认识一下。”
“当然了,如果您愿意给我这个荣幸的话,很希望能够邀您共进晚餐。”
“有事,”你直白的开口:“我要去银座买东西,然后去看望一位朋友。”
“那么您一定不介意我和您一道走一段路吧?”
你盯着他。
青年长的很俊秀,是温文尔雅的那种类型,唇角带着很轻的笑意。
这个人并不是刚刚在马路边上跟上你的,实际上,从你出家门开始,他就开始跟着你了。
毫无疑问,对方别有用心,你才刚来东京,是谁的消息那么快,开始动了歪主意?
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被当成傻子的感觉实在不太好,你改了主意:“也可以去看望朋友的时候顺便和你吃一顿饭。”
对方显然很意外你突如其来的“热情”,眉毛有一瞬间的扬起,又很快恢复如常,微笑起来:“那真是我的荣幸。”
“但是这一路你就别说话了,太吵了。”
鹤田镜被你毫不掩饰的讨厌哽住,他嘴巴张了张,又闭上,神情带着一点奇怪。
但他最终没有再说话。
也许是还没有到下班点,银座的人流量比你想象中的要少很多,这正如了你意。
“您更喜欢吃些什么?”
鹤田镜问你。
好问题。你抬起头,银座街道边带着灯光的各种招牌实在太招眼了,而且因为你太久不在日本,日语用来交流没有问题,但是要理解复杂的标语就有点困难。
其实吃什么你无所谓,可如果是公开的场合,就很不方便做一些事情。
“我刚来日本,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你仰起头看他,把碎发往后撩,露出修长的脖颈,温温柔柔的微笑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可以去能和你单独相处的店。”
……
路上,虎杖和野蔷薇正在就晚上吃什么吵个不停,而跟在后面的白发老师还时不时插几句嘴,搅一下浑水。
“寿司!”
“回转寿司啊回转寿司!回转寿司和寿司不一样!”虎杖竭力解释。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争吵了十分钟了,就在伏黑惠以为问题不会结束了时,五条悟突然开了口:“水煮鸡蛋吧,大胸的那种。”
这句话一出来空气都安静了,就连伏黑惠都忍不住震惊的望向老师。
他以一种理直气壮的态度说:“难道女生不是喜欢这种吗?”
“不是吧?那是变态才会喜欢的吧?”野蔷薇脱口而出。
“啊?是吗?不是吧。”
“肯定是啊,大胸的水煮鸡蛋是什么鬼啊?”
于是场面在争执中更热闹了。
真受不了。
伏黑惠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难得出去玩一次,这么不开心?”老师侧头看他,带着点笑:“或者说你已经到了中二的年龄吗?所以要深沉一点?”
真是不正经的大人。
但伏黑惠此时不想吐槽他。
五条悟之前在高楼旁边说的话还在他脑子里,迟迟挥散不去。
他盯了五条悟一会,对方的唇角微微上扬着,侧脸在阳光下很清晰。
他突然想到,老师一直是咒术界的天才,最强的不二人选,毫无疑问,他一直处于人间的云端。
这样的人,会有迷茫失落的时候吗?
伏黑惠忽然开口:“前辈也是这样吗?”
“谁?”
“前辈,”伏黑惠说:“就是家入老师的朋友。”
“哎呀……”似乎没有想到会突然提起你,五条悟侧过了头,惊奇的看着他:“是怎么样呢?”
“就是老师所说的,”伏黑惠重复了一遍之前五条悟说的话:“‘就算有天赋,无法战胜这种嫌恶和恐惧,中途锐挫望绝,一蹶不振的咒术师。’”
五条悟静了下去。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还算得上多,欢笑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涌过来,他走在五条悟的旁边,前面一点是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
他们分明都在一起,可话音落下的时候,伏黑惠有一瞬间觉得老师的周围有一层透明的薄膜。
这层薄膜把五条悟和其他人隔开了,他们可以和他开心的说话,欢笑,打闹,但是永远无法真正的触碰到他。
也永远不可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天边的太阳已经是半悬着的状态,看起来马上就要下班了,但还是很努力的发着光。
微光晕在五条悟的侧脸上,打出一种神秘又神圣的阴影,他的目光落到远方,那里什么也没有。
“那是我的错。”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老师这样说。
……
微妙的气氛在伏黑惠以为不会更糟糕时变得更微妙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他们在银座街道上。
人不多,以咒术师的视力更是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前面那个那个背对着他们和身旁年轻男人说话的女生也就格外显眼。
“哎呀,”虎杖很不懂气氛的叫了出来:“这不是学姐吗?身边是她男朋友吗?”
这么想也不奇怪,一个穿着白色羊绒大衣,另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看起来就是情侣装,而且女生还很依赖的样子对着男生,仰着头,脸上带着点笑——伏黑惠猜对方应该没这么对五条悟笑过,因为身旁老师脸色阴沉的不像话,活像个被抛弃的幽怨少女。
野蔷薇刚来这里,也没见过你,更不知道之前才说过人家变态,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是学姐吗?那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啊……千万别了吧,真的去了的话今晚寿司也不要吃了吧。
“会不会太打扰别人了。”悠仁难得体谅人心的说——虽然伏黑惠觉得他不如别说:“好像在谈恋爱的样子,太当电灯泡了吧?”
钉崎野蔷薇已经把羡慕这两个字写在脸了:“真好啊,那个男人还很帅的样子,啊!这就是东京的现充吗?”
伏黑惠默默扭开了头。
但扭开头并不能捂住耳朵,五条悟的声音不可忽略的传过来了,好在不是在和他说话:“那野蔷薇同学,你觉得我和那个男人谁更好看?”
这是多么奇怪的问题啊?花孔雀开屏争宠吗?
但愿——
“虽然老师你是很好看啦,但是根本不适合当男朋友吧?还是温柔一点的好啦。”
伏黑惠的但愿落空了。
看着五条悟迅速臭下来的脸,他麻木的想,今天世界要末日了吧?
第8章 记住
当你仰着头看鹤田镜时,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沁凉的杀意。
几乎就在被盯上的一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穿到了大脑。
——是谁?
鹤田镜迅速的环顾一圈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个缠着黑色眼罩的白发男人身上。
分明眼睛上缠着绷带,但是被注视的感觉却如影如随,而且对方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几乎把杀意摆在了台面上。
他在脑子里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物——毫无疑问没有谁给他的濒死感这么强烈,在这种注视下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死掉。
他在诅咒师里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人了,谁能仅仅一个目光就给他这么大的威胁感?
那个名字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鹤田镜不自觉打了一个寒噤——但是为什么?对方应该不认识他,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打过照面。
你敏感的注意到了鹤田镜的变化。
恐惧?
为什么?你还什么都没做。
你顺着他的目光朝后面看去。
白色头发带着眼罩的男人,身边还有三个少年。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你都认识,但女孩子没见过。
显而易见应该都是学生。
哦,好样的,棒极了。
被前男友撞见和别的男孩子“约会”,这么尴尬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你身上吗?
你身体僵硬的,一点一点把头扭了回来——拜托,请上天赐你一个地洞吧!
现在你也很恐惧啦!
脚步声逐渐靠近了——五条悟的脚步声哪怕是在人群里你也能分辨出来,很难说明是怎么回事,但总之在你心里和别人的不一样。
不过如果情况允许,你希望自己听不出来,必要的时候这种技能可以放弃。
啪嗒……啪嗒……
到身边了。
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鹤田镜看起来比你还害怕,他额头的冷汗已经沾湿了碎发,并且往后退了一步,绷着惨白的脸,勉强笑了一下:“这位是——?”
太逊了吧,你忍不住在内心吐槽他,就算是男人遇到情敌也不该这个表现啊。
耳边响起五条悟风度翩翩的声音——你还没听过他这样端着嗓子讲过话:“朋友啊,不是很明显吗?过来打个招呼。”
紧接着,他又笑了一声,听声音好像心情还可以:“你好像很紧张哎。”
你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因为他离你太近了,又比你高很多,所以只能看到漂亮的下颌线和带着点弧度的唇。
鹤田镜又往后退了一步,看得出来他好像紧张的都快不会呼吸了。
但事实也是如此,杀意浓的像果冻一样,被刻意针对的鹤田镜被裹在这种弹性固体里,根本喘不过气,尤其是对方取下眼罩后,那种下一秒头就会被拧下来的感觉更清晰了。
比起同伴给的任务当然还是小命要紧,鹤田镜一边后退一边挂着勉强的笑。
“好吧。”他说,之前在街上面对你时的从容不迫此刻倒是不见了:“我想你们还有事情,还是不打扰了,再见。”
走的太快了,从背影都能看出这个人的急迫,你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不是吧,被他跟了一路啊,居然就这么走了?
“别发呆了啊,人家都走了欸。”五条悟垂下眼睫,声音不冷不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对你说:“这么恋恋不舍吗?也太逊了吧,找这种男人。”
这是什么拈酸吃醋的话?
你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直至安全距离。
他盯着你。
五条悟的眼睛在光下是接近透明的蓝,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光彩,比切割过的钻石还要细腻,而此刻,冷意从半垂的白色眼睫中透出,衬的那蓝更惊心动魄。
气氛好像是有点吓人………现在你居然有些共情鹤田镜了,你刚想再往后退一步,就听见他轻飘飘的说:“再退就要碰到人家的店了欸。”
你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发见长了,后面哪来的店面啊?
……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有点尴尬,伏黑惠想。
前辈和五条老师坐在餐桌的对面,虎杖和野蔷薇借着没有来过银座想到处逛逛的借口溜走了,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这边。
从坐姿和神情上来看前辈显然很僵硬,五条老师一直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是对方手里转着的银勺速度越来越快,看起来马上就要被甩出去了。
“抱歉!”伏黑惠猛地站了起来——为了自己之后不被穿小鞋,他还是跟着那两位同学一起消失吧:“我有点担心他们两个,想去看一下虎杖和野蔷薇的情况。”
哎?!
不是吧,这就留你一个人了?
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良好队友精神。
现在你真的后悔自己十分钟前说的话了。
因为被五条悟盯得发怵,当时你只想转移话题:“后面那是你的学生们吗?”
“哦,”他说:“是呀。”
“第一次和你的学生见面,本来应该请他们吃一顿饭的。”你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笑了笑:“但感觉好像你们很忙——”
“好呀。”
你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扭头对着那边窃窃私语的学生们招了招手:“前辈要请你们一起吃饭欸,这种好机会还不快过来。”
……于是就造就了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
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还是要解释一下的,这样下去连饭都没办法好好吃了吧。
“那个男人居心不良。”你说。
“哦,”五条悟说:“这不是很明显吗?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了。”
是这样吗?感觉你们说的居心不良并不是同一种意思。
“不是你说的那种,”你忍耐的叹了一口气:“他在我从家里出来时就开始跟着我了。”
“那你还要和他在单独的空间里吃饭。”他终于侧过头来看你,神色看着有点危险。
连这个也听到了啊!
“我只是想单独和他沟通一下!”你为自己辩解——但你为什么要为自己辩解啊?你和旁边这位白发男士有什么别的关系吗?这种心虚会不会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了。
“可惜了,人家跑掉了。”他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真是很逊的家伙,对吗?”
“这不都怪你吗?”说到这个你忍不住叫了起来:“都听他说那么久的废话了,结果这种关键时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