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丹神秘兮兮的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近点儿,“而且我跟你说……”
“你们在说什么?”
周妄沙哑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桑丹立刻抬头,转身,微笑,“呀,南哥你怎么起来了。”
我心头一慌,噔噔噔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跟桑丹拉开距离,才敢抬眼小心觑着周妄。
明明身上浸着药汁的纱布那么惹眼,他却丝毫不显得狼狈,浅浅扶着门框,身姿挺立地站在门口,望着我的眼神透着探究的意味。
我摩挲着衣角,心如擂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刚刚我和桑丹的话又听见了多少?
桑丹喋喋不休的嘱咐周妄,“南哥这次伤筋动骨,可得好好休养,这两天就尽量不要出门,安心在我这儿呆着。”
“没事。”周妄随口应道,依旧盯着我的方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桑丹眼珠子一骨碌,在我俩之间看了几眼,挠着头笑道:“那个……你们聊,我突然想起来小炉上还炖着药,我去瞅瞅。”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人就没了影。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周妄冷不丁开口。
我收敛表面所有异色,快步走过去扶住周妄的胳膊,“医生说你要休息,我先扶你进屋去。”
“不去。”
骤然听到这像是使性子的话,我惊得差点能吞下一个鸭蛋。可抬眼瞅去,周妄黑眸幽深,面色淡漠,又立刻把这种荒唐的想法按了回去。
“那……你想去哪?”
周妄抬手指了指坝子里,“去那边坐坐。”
周妄的恢复速度也实在让人叹为观止,看似是我扶他,实际上是他挟着我走。
步伐稳健,身姿挺拔,如果不是纱布太厚,身上的药味太浓,完全看不出是个伤患。
我搬了廊下唯一一把高脚椅给他,自己坐在他对面的小矮凳上,本来就有差距的身高更加矮了一截,我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头顶如炬的目光,好像能把我洞穿。
“你……”我刚想找话题打破这古怪的氛围。
“你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来问我。”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那张冷峻的脸,一时怔愣。
周妄眉心皱了皱,显然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不说话?”
我这才后知后觉,他那样掌控欲强的人,对于我去跟别人打探他的过往,肯定不悦。
我把矮凳拉进了些,仰头就能看到周妄凌厉的下鄂。
我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膝盖上,斟酌着柔声开口,“十七爷,你从小就被周珍单方面欺负吗?不然他怎么到现在,还这样光明正大的想用撞车害死你。”
话音落地,我仰着脑袋认真望着他,眼里是小动物般的乖顺。
周妄居高临下瞥了我一眼,倏尔嗤笑,“他周珍,还没这个本事。”
我面露不解,环山公路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周珍根本就没有丝毫顾忌,铁了心的要周妄的命。
难道他就不怕事后周公追查?
看到周妄眼底的轻蔑和冷意,我骤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
第45章 雨中
“你一直对周珍忍让,是因为……周公?”我小声问。
周家很多事情我不清楚,但周公既然能把年幼的周妄扔去地下拳场那种地方,恐怕也没有多在意他的生死。
周珍敢这么肆意妄为,很可能是因为周公放任不管。
放在周妄膝盖上的手腕被紧紧攥住,铁钳般的力道仿佛要把我的腕骨捏碎。
周妄脸色阴沉,抓住我往他的方向一拽,我失去平衡,膝盖着地摔在他的双腿之间。
“你少在那里评头论足,给个好脸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钻心的疼痛从膝盖骨传来,我心知惹怒了周妄,低着头不敢再随便搭话。
气氛一时凝固,安静的能听见远处林间的鸟叫。
这样的沉默太让人不安,我正想张口转圜,胸口忽然胀痛,有细细的热流缓慢溢出。
我下意识抬手碰了碰,热流越发畅快,低头一看,胸口两边深色的衣料都被浸湿了,一股淡淡的奶腥气飘散开来。
两团奶渍那么明显,周妄垂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尴尬得耳根发烫,慌忙别过脸站起身,“我想去趟厕所。”
肩膀一沉,周妄摁住不让我起身,面上依旧阴郁冷淡,好像没看见我的情况。
胸前又热又胀,向两团灌满热水快要炸裂的气球,我焦灼难耐,语气里带了恳求。
“十七爷……我……”
“ 嘘。”
一根骨节修长的手指,抵在我饱满的唇瓣上。周妄面无表情地俯身靠近,“别说话,到山顶去。”
“去山顶干什么?”我睁着湿漉漉的大眼满脸不解,周妄却已经起身,提拎着肩膀把我拽起来,用我的身体做拐杖,走上一条杂草丛生的土路,土路直通山顶。
山顶多是嶙峋的石块,和半人高的野草,周妄在我的惊呼声中轻松跃上山崖边的岩石,垂眼往下一睨,语气强硬不容置喙,“上来。”
跟他矫健的动作比起来,我才像是个伤号,本来身高和力量就比不上,胸前灼烧般难受,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奶水喷涌出来,更加难为情。
手脚并用吭哧吭哧爬了半天,最后还是周妄看不下去,借了我一只胳膊。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上面的空间不足半平米,又凹凸不平,我扶着他的胳膊勉强站稳,不解地开口。
周妄没说话,他一只手稳稳撑住我,抬起另一只手挡住眉间刺眼的阳光,往山下各个方向认真查看了一阵。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往山下看去,才发现这里的视野一览无余,不但能看见桑丹的村庄,连小路和河流的分布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现在在勐拉北边。”周妄放下手,以一个慵懒的姿势蹲下,眺望着远处,“ 应该就是喀沙村附近。”
“那有办法找到路出去吗?”我紧挨着他坐下,扭头就是近在咫尺的英俊侧脸。
“不难,只是要费些脚程。”周妄默了默,“过两天再走。”
村里没有车马,我和周妄身上都带着伤,徒步走出去不仅效率低费时间,最主要的是,周珍肯定还没放弃,碰上他的人就麻烦了。
“嗯。”我点了点头,“那就休养两天再走。”
大概是我刚才坐下动作太大,左胸突然一阵喷涌,乳白色的汁液眼看着透过布料浸出来,我连忙抬手欲盖弥彰的去捂。
手腕一紧,周妄直接抓着我站起身,“下雨了。”
我莫名的抬头望了望天,日头都还在,“没有阿?”
话音刚落,一滴冰凉的水珠就落在我的头顶,紧接着是脖颈、手背,天色转瞬之间阴云密布,凉风席卷。
这是大雨来的前兆。
周妄直接带着我从两米高的岩石上跳下,我现在也顾不上胸前的难受,紧紧跟上他的脚步。
“现在回村肯定来不及了,你的伤不能淋雨,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
周妄“嗯”了声没说话,加快脚步带着我在山石和野草间穿梭,豆大的雨滴逐渐密集,我俩的身上很快就淋湿了。
周妄很快就在一处峭壁上找到一个山洞,我们躲了进去。
前脚刚进山洞里,后脚倾盆大雨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见状我不得不庆幸,有个周妄这样靠谱的人在身边,要不然顶着这大雨下山,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这里他根本不熟,还是能凭借对地理环境的认知,轻车熟路的找到避雨的地方。
这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我更加好奇,周妄以前都经历过什么。
进来后周妄也没有闲着,往山洞深处走了一圈,抱回来一堆干枯的树叶和藤柴。
“你带打火机了吗?”周妄身上穿着桑丹找的深色短衫和宽松长裤,他自己的物件还在村里。
周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蠢。
我刚开始还不服气,直到看见他找出一根干树干,徒手劈开,在裂缝里塞上枯叶,又拿起一根藤条穿在后面,用脚固定树干,迅速抽动藤条。
藤条很快摩擦发热,把枯叶点燃,周妄又手脚麻利地架好柴堆,火苗很快生了起来。
我全程看的目瞪口呆,周妄那双不是用来握枪就是签字的时候,干起这种事来,居然比很多老村民还要麻利。
我思绪乱飞的功夫,周妄已经将上半身脱个精光,露出健硕的臂膀和精悍的肌肉,浸着血渍的纱布不仅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一丝野性的美感,他把上衣抻在火上烤。
火光明昧中,周妄冷冷开口,“ 你很喜欢穿湿衣服?”
裹挟着雨丝的冷风从洞口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抱紧双臂挪到火堆旁。
热气驱散了几分寒意,但冰冷又黏腻的湿衣服贴在身上并不好受。
周妄莫名的目光看过来,“把衣服脱下来,烤干再穿。”
“可是我冷怎么办?”
我是真的冷,山洞里能挡雨,但是阴凉,就算有火堆,光着身子也抵不住。
对上我无辜的眼神,周妄赤裸裸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两团山峰上。
全身都已经打湿,奶渍不那么明显,但因为涨奶,那里比平时大了一圈,
“你不是涨奶,过来。”
第46章 惊喜
促狭映在周妄眼底,我心领神会地钻过去窝进他怀里,清亮的大眼珠子咕噜,在他脑袋和上身包扎的纱布上打量。
期期艾艾,“你的伤……”
话还没说完,周妄突然埋下头,我的唇上一阵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还没来得及控诉,耳尖又着了一记。
“老子就算残了,也能搞得你半死不活。”
嗓音沙哑低沉,像是缓慢波动的琴弦,激得我身子起了一圈圈涟漪。
滚烫的唇舌劈头盖脸落下来,在我的下巴,脖颈之间辗转流连。
周妄的亲吻很有技巧,先用浅齿细细的磨,在我刚要有刺痛感时及时抽离,换上粗糙的舌苔舔舐。
一痛一痒间,灵魂有种漂浮在云端的快感,我身子止不住颤栗,呼吸间都是灼热,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像是抓着唯一的桅杆。
周妄把我身上裹的外套扒下来,平铺在地上,抱着我躺上去。
周妄的薄唇随即覆上来,想到他之前的变脸,我有心趁这个机会取悦他,用力搂着他宽阔的肩背,热情的伸出小舌热情回应。
我低喘着,一圈一圈地描摹他唇瓣的形状,润泽他的干涸,手指也在他光滑紧实的肌肉上抚摸、打着圈往下。
我体会过这物的可怕,也不得不承认,伺候好它,就是我能在周妄身边留下来,目前最大的本钱。
想到这里,我掀起浓密的眼睫,清亮的眸子隔着蒙蒙的雾气望着周妄,满眼的依恋和期待。
我轻咬下唇,手臂勾过脖颈把他拉近,声音柔媚得带着丝丝缠绵,“周妄~,我好想你。”
周妄突然攥住我的手,阻止我更进一步。
我错愕地看向他,不安的叫了声,“十七爷。”
周妄眼角眉梢都噙着浅淡的笑意,暖红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竟然少了些凌厉,多了丝柔情。
他在我唇上啄了一口,声音温和,“今天不用。”
长舌很快跟我纠缠在一起,我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激烈拥吻。
本来以为做了两天的真佛,今天的灌顶会很激烈,我甚至已经尝试完全他所有的粗暴和乖戾。
周妄只是搂着耐心亲吻了很久,唇瓣厮磨间,连身上的衣物什么时候被褪干净,,都不知晓。
他的唇舌寸寸下移,舌苔上的倒刺摩挲着我细腻的皮肤,每过一处,那里就被染了一片晕红。
当热气喷洒我身体明显一僵,往常会善罢甘休。
察觉到我的不安,周妄安抚的在我腰间拍了拍,收起利齿,,可那远远不够。
这样的钝刀磨肉反而越加让人难耐,我纤长的脖颈不断仰起,细密的汗珠在易折的弧度上覆满一层晶莹。
周妄的手指还慢条斯理的在身体各处揉捏,我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茫,只剩下细细的电流不断往下腹汇聚,急需一个爆发的倾泻口。
“十七爷……”我颤着声求他,“我受不了了。”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周妄唇角含笑,盯着我被烧的嫣红的眼尾。
我极力朝他伸出手,他却故意直起上半身不让我触碰,直到我被逼得溢出哭腔,连连哀求,“要你,我只想要你。”
“乖。”周妄如恶魔般在我的耳边低语,“这就给你。”
,又很快被蒸发成腾腾的热气。
火光跳跃,在山洞岩壁上留下清晰的影子。
一道纤细的人影突然难耐地绷紧,转身往远离火影的地方爬,随即就被健硕的手臂拖了回去,压在身下,交叠的宛若一个人。
柴火噼里啪啦爆响,夹杂着细细的吟哦和时而高亢的尖叫。
我浑身上下泛着潮红,汗津津的躺在周妄臂弯中,左手搂着他精壮的腰,耳畔就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周妄的手指在我饱满的耳垂上不停揉捏,一笑胸腔的振动格外明晰,“还冷吗?”
“不冷了。”我往他怀里依了依,“有十七爷生的火,暖和得很。”
“是因为柴火?”周妄笑着打趣。
我装作没听见,闭上眼睛埋在他胸膛上休息。
山洞里还没散去,我在这暖烘烘的环境中昏昏欲睡,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噼啪”一声火星子爆响让我陡然清醒。
我盯着那明昧跳跃的火光,突然想起来,仰着脸问周妄,“你会辨别地形,会生柴,这些都是叫南一的时候学会的吗?”
“是。”
周妄低头对上我错愕的眼神,“怎么?”
“没,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得这么爽快。”我老实道:“我以为,你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你以为得没错。”周妄轻笑,在我不解的目光中徐徐开口。
“如果是掉崖之前,我不会。”他顿了顿,抬手轻柔抚摸着我的发,“但现在你够乖。”
“我一直都很乖。”仗着他现在心情不错,最好说话,我不服气的辩驳。
“那不一样。在悬崖下,你没有扔下我自己离开,你通过了那道考验,现在就算是我的女人了。”
我惊喜不已,猛地攥紧手指,克制住心里的激动。
这些时日装模作样的乖巧,总算是有了成效。周妄不再是把我当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肉骨柴,而是他的女人。
这意味着我在他心里有了分量,也获得更多的信任,可以利用他的身份找外婆。
周妄肯定有办法弄到勐拉所有老年黑工的名单,只要他肯动动手指,远比我大海捞针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