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妻——斐什【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8 17:18:32

  “他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保他性命,让他去孟澹那边糊弄交差。”
  “你怎么保他,难不成真把人带回丰都?”
  “不行吗,丰都小倌馆就缺他这个类型的,我给他带过去谋一桩差事,说不准就被哪个达官贵人瞧上了呢。”
  左珩语音带笑,唇齿有意无意地啄在许宛的额头上。
  许宛伸指去解他的衣带,“别再是孟澹故意安排他暴露的。”
  左珩按住她躁动的纤指,“我知道,宛宛……你这样的话,我算不算乘人之危?”
  “那你滚啊,有意无意地撩拨我,有意思吗?”许宛本就发烫的脸颊,更加涨红。
  左珩哪里肯滚,“我哪是正人君子,我是奸佞小人。”
  “还得挨几个时辰,我……”
  “我帮你,我这就帮你。”左珩不再伪装,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长发顺到耳后。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发生,两个人都没想到会在察州这个地方,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几个时辰里,许宛不知疲惫,好似行驶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
  她如一叶扁舟,不断地翻涌、不断地被撞击。
  这客栈床榻的材质太差,到底被左珩弄塌了。
  幸而他眼疾手快,将许宛抱紧带出来。
  锦被和床帐散落一地,左珩哭笑不得地凝视怀中伊人,好似顾不得这些,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地上的温度很凉,许宛身上又太热,左珩担心她再得病,将人紧紧地箍在自己身上。
  许宛到后来已失去意识,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境,像在宅邸西正房的第一个晚上,像那年荒唐的除夕夜,像在左梵山别院的温泉里……
  许宛再次醒来时,左珩已把她带到另一间客房里。
  她不好意思地盯紧左珩袒露的上半身,匀称的肌肉上面皆是她的杰作,咬痕、抓痕还有笔墨字画。
  “又是我干的?”
  “你一直喜欢这样。”
  “你怎么不洗一洗?故意留给我观赏?”
  “舍不得,想多留一会儿。”
  左珩早替她清洗干净,将人裹在锦被里歇息。
  而他则安静地坐在一边,能与许宛这样相处的日子还有多久?
第239回 预备下黑手
  接下来的几天,左珩仍旧不去知府衙门点卯,而是天天往虞润生的别院里跑。
  同虞润生把酒言欢,听他弹曲儿跳舞,一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臭德性。
  许宛这边也继续配合左珩,整天扮演撒泼吃醋的戏码,为的就是帮左珩和虞润生坐实首尾。
  床塌了那件事,最后是沈放想法子遮掩过去,道他肖想主子的女人,被主子打个半死。
  许宛本以为自己够豁得出去,这回才算体会,比她不要脸的人多的是。
  横竖他们这一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貌似就是左珩想给察州上下的一致印象。
  沈放陪同许宛到察州人流最大的集市上闲逛,不多时双手已提满东西。
  “姑娘,这些玩意儿丰都到处可见,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给盯梢的那些人看啊,不然他们回去禀告什么?”
  “厂公到底啥意思嘛,就在察州这么耗着?”
  沈放很不解,去岩疆那会儿,一天恨不得干十件事。
  许宛从小贩手里买了两串糖葫芦,随手分给沈放一串,“天儿热了,化得快,马上就吃不着了。”
  沈放大口咬下去,“说来也奇怪,在岩疆那会儿,校事厂隔三岔五就能接到来自丰都的书信,咱们到察州这么久,半点丰都消息都不知道。”
  “察州校事厂不能用了,四下还都是盯梢的。”许宛佯装好奇地在小摊上随意翻翻,“在岩疆的时候,边军、知府衙门、校事厂分部都是我们自己人。”
  “也是。”
  “耗着吧,谁先绷不住谁便露出马脚。”
  沈放很快吃完一串糖葫芦,“我问你个事儿呗?”
  “什么事?”许宛转头朝他眨眨眼睛,“一脸坏笑,没按什么好心思。”
  “我老早就瞧出来他是假的,果然让我猜对了吧?”沈放低声暗笑,相信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许宛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许宛又从小贩手里买了包东西,往沈放身上一丢,“谁知道厂公杀谁,你知道什么了呀?”
  她和左珩折腾那大半宿,沈放和胡瑞雪就是傻子也该猜到是怎么回事。
  胡瑞雪这两天精神都不太正常,见到许宛都躲着走,就怕许宛问他什么话。
  陪左珩出门更是如此,呆呆愣愣地快把左珩郁闷死。
  “我啥也不知道。”沈放笑嘻嘻地否认,许宛中“毒”中得太是时候。
  “就说你最聪明。”
  “小胡都快怀疑自己了。”
  “你别暗示他,我不吓唬你,这件事谁知道谁没命。”许宛直视沈放,特认真地警告。
  沈放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我还没活够呢。”
  “不过……”许宛突然回过味来,“你当时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胡大当头见了也能猜出来啊,干我们这行的常遇那种事。”
  许宛抚了抚心窝,得亏是被沈放发觉,要是换成胡瑞雪,场面不得更加尴尬。
  察州知府衙门,后堂内。
  “大人,盯梢的这几日回报千篇一律,左珩被虞润生那个男狐狸精给迷住了,整天往他那别院里钻,那个许姑娘气得日日在客栈里骂娘。”
  桑羿躬身汇报给孟澹,令人闻风丧胆的左珩不过尔尔,哪有传闻里说得那么吓人。
  “太顺利了。”孟澹坐在紫檀大案前摇头,“一切都太顺了。”
  “大人的意思是?”
  “左珩这个人深不可测,我担心他在耍什么阴谋。”
  桑羿恐夜长梦多,要孟澹早点下命令:“大人,您多虑了吧?依下官所见,咱们别再拖了,快刀斩乱麻直接处理就好。”
  “好歹是皇帝派来的钦差,死在察州地界上,总得有个像样的说辞。”
  “调查魏红年一案时,不慎跌落悬崖?调查赋税改革时,陷入老农做的捕兽器里?”
  孟澹恶狠狠地剜了桑羿一眼,“他不是文官,据说身手极好,一般武将都不是他的对手。”
  “实在不行,就让他死在虞润生的床上,到时候让虞润生背黑锅,一个男伶而已。”
  孟澹向桑羿暗示过,在察州地界上杀死左珩,是丰都上面的意思。
  他们只要照做,成功以后大家都会得到褒奖。
  这个左珩恶贯满盈,整个丰都朝廷都想让他去见阎王。
  “这个主意还差不多,你去和那个虞润生交代交代,一旦出手必须成功。”
  “下官这就去办。”
  桑羿离开后,孟澹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来察州上任,接替魏红年的担子,是真想为察州百姓做点事。
  察州被魏红年管理得甚好,可以说这里就是大渊最大的粮仓。
  他一点都不想参与到党争之中,与左珩没什么私怨。
  但弟弟孟津是天起帝的心腹,他们要他办这件事,他哪里敢拒绝?
  孟澹心里很矛盾,真不想让底下这些官员参与其中。
  这些官员虽不是什么栋梁之材,好歹都不算庸官,手上都是干净的。
  可杀死左珩光凭他一力完成不了,大家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思来想去,孟澹决计启动察州校事厂那几个歪瓜裂枣。
  就算东窗事发,也能怪到校事厂内部头上。
  孟澹立马差夏小冬去请那个役长杜启竹来见自己,万一虞润生失手,他还得补上第二套方案。
  左珩这晚一夜未归,都在传他住在了虞润生的别院里。
  许宛见状,又在客栈里大闹一气,巴不得让整个客栈里的人都知晓这件事。
  左珩前半夜确实在虞润生那里,过了三更天,就悄悄潜出来去往蒋方粱的住处。
  谢之来传来消息,蒋方粱和潘佑发现了魏红年尸骨的线索。
  “你怎么确定那尸骨就是魏大人的?”左珩见到蒋方粱,就迫不及待地质问。
  蒋方粱也不敢确认,只道:“大人下葬时,我就在边上看着,衣着佩戴都对得上。”
  左珩觉得稀奇:“盗走他尸骨的人,对他还算尊重?”
  “摆放得挺好,没啥损坏。”蒋方粱如实回答。
  “停尸地在哪儿?”
  “城外最偏的一座义庄,魏大人的棺材被两个老者看护,说至多一个月就会有人来取。”
  “潘佑,你验过死亡原因了吗?”
  潘佑抱拳应声:“厂公大人,与卷宗记载一致,是自尽而亡,伤痕在脖颈……”
  潘佑的话还没等讲完,蒋方粱便大叫着阻止,“不是自尽,怎么可能是自尽,我不信!”
  “卷宗档案呢?”左珩无视发疯的蒋方粱。
  “在这。”谢之来从怀里拿出一份抄录的卷宗。
  左珩仔仔细细审阅一遍,蓦地抬眸向蒋方粱问道:“魏大人吃的最后一餐是香蕈?”
第240回 香蕈惹的祸
  蒋方粱闻言,连忙插嘴解释,去岁察州从南边买回的新品种香蕈,道是极易繁殖,且产量很高。
  香蕈种子培育得相当顺利,待长熟第一茬之后,底下百姓特地给魏红年送来一筐。
  当初调查时,他们怀疑过有人往饭食里投毒,经仵作检验却否定了这个猜想,且那些香蕈旁人吃完都没出问题。
  “你既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为何咬定魏知府是被人杀死的?”左珩放下卷宗,诘问蒋方粱。
  蒋方粱痛苦至极,辩解道:“魏大人没有自杀的动机,你们欺我不懂查案啊!”
  “你仔细回忆一下,魏大人那顿香蕈是如何烹饪的?”
  “这我哪能记得住?”
  “当时的厨子还能找得到吗?”
  蒋方粱无奈地摆摆手,“魏大人没有专用的厨子,很多时候都是在衙署跟大家伙一起吃大锅菜。”
  左珩不再多问,给足时间让蒋方粱回想。
  他在逼仄的房屋里踅步,忽然大叫一声,“是拿热水焯了下,用察州特有的酱料搅拌而成。”
  “你吃了没有?”左珩不动声色地追问。
  “没有,我当时正在整理东西,就想着等一会儿再吃。”蒋方粱认真应答,“等我返回来时,魏大人已把整盘香蕈吃完,还向我夸赞非常可口,一时没忍住贪嘴了。”
  左珩别有深意地站起身,“那种香蕈如今买得到吧?”
  “能,能,我家里就晒干存了些,留着过冬吃来着。”
  蒋方粱蹲到犄角旮旯翻找一气,很快就捧来一大把香蕈。
  “去用热水焯一下。”左珩吩咐蒋方粱快速动起来,自己也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不一时香蕈下锅,只过去弹指时间,左珩就推开蒋方粱,将香蕈捞了出来。
  蒋方粱十分不解,气愤道:“你干什么?才过去多久,香蕈能弄熟吗?”
  “潘佑!”左珩转头唤人。
  潘佑即刻上前,叉手道:“请厂公吩咐。”
  “你验毒能力最强,先验一下这份香蕈有毒否?”
  潘佑立马行动,很快得出结论,“厂公,无毒,就是还没熟透,人吃下去可能会引起肠胃不适。”
  “好。”左珩拿起箸筷,直接吃进去一片。
  “厂公!”胡瑞雪三人纷纷上来阻止,怎奈左珩已吞咽下去。
  他把三人挥到一旁,又接连吃下去几片,“半个时辰后给我把脉。”
  话落,左珩便坐回到那把破椅子上,未过去一刻钟,他的眼前已出现重影。
  潘佑察觉出异常,“我懂了。”
  “有的香蕈没煮熟,吃下去会让人产生幻觉!”蒋方粱大声喊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左珩整个身子开始摇晃,神志也有些不清,“你们都变了个样,快把我绑起来,把脉!”
  胡瑞雪和谢之来从速抱住左珩,将人拿破布绑好放到床榻上。
  潘佑反复给左珩搭脉,“验不出来,剂量太小。”
  “用盐水洗胃,得让厂公大人吐出来!”
  蒋方粱哆哆嗦嗦找出盐罐子,兑好一碗盐水端过来,“光喝下去没用,得吐啊,我来下手!”
  蒋方粱从老农那里学的土法子,跳上床榻就给左珩往嘴里灌,一边灌一边用手指头猛抠嗓子眼。
  见左珩吐得不厉害,又跑到他背后连捶带打。
  胡瑞雪三人目瞪口呆,他们跟在左珩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人敢这么“殴打”左珩。
  好在蒋方粱的法子很有效果,不一时左珩就把胃里的香蕈吐得干干净净,脑袋也没有刚才那么晕了。
  左珩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反手直指蒋方粱,“老子快被你打死了!”
  蒋方粱一脸无辜地傻笑,眼睛里泛起泪花,“厂公大人,是我愚蠢,魏大人真是自杀而亡。”
  是啊,这一刻,魏红年的死终于真相大白。
  左珩拿自己做试验,证明这香蕈吃完会产生幻觉,且毒性不大,基本验不出来。
  魏红年吃完以后产生幻觉,想去自尽就在情理之中。
  这也是当初大理寺那边给出自杀的原因,他确实不是他杀而亡。
  可怜这么好的父母官,就这样死去,他本应带领察州百姓过上更富足的生活。
  “孟澹还算有良心。”左珩恢复意识后,甩出这么一句话。
  “大人,你脑子坏掉了吧?怎么替他们说话?”蒋方粱对知府衙门的人仍没有好印象。
  胡瑞雪重新给左珩端来一碗清水,左珩慢慢地喝下两口,“他们偷走魏大人的尸体,只是为了把我困在察州。”
  “你是说这件事是孟澹干的?”
  “他们对待魏大人的尸首很尊敬,没有破坏,还教人好生看管,这就是态度。”
  蒋方粱似懂非懂地看向左珩,“孟澹对魏知府是敬佩的?”
  “他上任以来,对察州的作为你最清楚不过。”
  左珩点破这层窗户纸,蒋方粱隐居在这乡下,每日与老农打交道。
  赋税改革进展得到底如何,他心里怎么会没有数。
  只是魏红年的死,让他背负太多,使得蒙蔽双眼,不愿客观公正地看待眼前的一切。
  蒋方粱默不作声地蹲到墙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魏大人的遗骨,我们不用管,孟澹会把他安全送回来。”左珩站起身活动两下筋骨,“蒋方粱——”
  “大人请吩咐。”
  “你的职责就是守在这里,等待魏大人重新回来的那一天,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若还活着,你就去丰都寻我,我帮你谋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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