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陵云看了着地图，“这个地方是繁华的闹市区，如果强行带走的话，左思会反抗，大多数人就会注意到。当时按失踪案来查，也能找到一些目击证人。”
“而我们看了一路的监控，左思没有奇怪的人接近，所以……他是自愿的跟凶手……他认识凶手！”
林嘉洛兴奋的说着，随即又陷入了迷茫，“可是这个时间段，怎么查什么人在这个地方，而且又把左思带到哪里呢？”
“我觉得，这个照片，可以给我们一些思路。”
“摄影棚？”
“对，你看左思的这个照片，几乎没有多余的光线，这个人布置的很专业，灯光也很专业。而这个地方，有很多的摄影工作室。”
第八十六章 一幅枯骨
“而且这个摄影室一定不是在商业楼里面。”陈慕补充着。
“为什么？”刘冰蕾第一个就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商业楼里面人来人往，很容易就趁机溜走啊。”
“可是左思的尸体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如果是商业摄影棚的话，他要怎么保存尸体呢？万一他正在给左思拍摄照片的时候，别人看见了怎么办？那么逼真的假人模特吗？”
陈慕进行着推理，“所以如果凶手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在这里引诱了左思，那么他就一定在这个地方进行了处理。”
“所以这个摄影棚一定是新弄起来的，租期不会太长，并且在一些小区里面。”
陈慕提出来的这几个条件筛选之后，这个范围就已经缩小到了很多。
林嘉洛跟这个社区的民警了解情况之后，范围就更加的小了。
“根据社区的民警的掌握的情况，这个小区里面有一个空房子，三个月前被租了出去，业主当时就听租房的人说是要弄摄影棚。但是到了交下一个季度房租的时候，这个人就不见了，打电话、社交软件，怎么都找不到。小区就把这个事情报上来了，刚好我们也问过来，所以就先看这一户。”
林嘉洛简短的介绍着情况。
这个地方是在一片商业街的后面，属于七八十年代的老楼，地方偏僻安静，而且……
“这些监控可以看吗？”
“不行。”林嘉洛摇着头，“这些监控只要过了一个月就覆盖了，找回来很困难。”
陈慕了然了，他知道有些小区的经费不怎么充足，就会选择一些便宜的。
看起来，如果真的在这里的话，那有些人就很了解这个小区的情况。
当小区的阿姨拿着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冲击着陈慕。
福尔马林的味道。
一道遮光帘结结实实的把门口和里面分割开，陈慕让那个小区的阿姨暂时离开了这里，然后挑开帘子。
现在是上午的时候，阳光让这个老房子充满了光线，一个带着金色花冠的骷髅立在一块摄影布的前面。
它的身上还裹着紫色的衣袍，手里杵着一根金色的权杖，即便是松松垮垮的，也显示着它身前贵族的气质。
强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让陈慕遮住了鼻子，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上面的小气孔。
“师傅，这个东西……要不还让颜法医来吧，咱们……”林嘉洛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咱们不是专业的，做不好验尸的事情。”
“嗯，把让房东把他的租房合同带过来，上面应该有承租人的指纹，立马去资料库里面查，看看是谁。”
“明白。”
颜陵云到了之后，看到了整个骨架立在自己的眼前，她一时也有一些惊呆了。
尸体严重腐烂之后，会在第六十九天呈现出完全的白骨化，但是腐烂产生的脓水、尸体产生的蛆虫，这些东西会让整栋楼的人都会发现这里有一具尸体。
而且……
颜陵云几乎是拿着放大镜也没有找到一点点腐烂的肉体组织，或者其他……
“怎么样？”
“这具尸体可以直接拿到学校里面。”
陈慕看着颜陵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这个尸体，骨骼完整，而且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肌肉组织，完美的就好像一个标本，甚至于他的骨骼里面，也应该是打了钢钉固定。”颜陵云指着手腕那里，“你看，这里有钉子的痕迹。”
“那是死后还是……”陈慕有点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死后弄成这样的话，那死者还算比较轻松，如果……
“这个我需要拿到实验室里面再看看，不过……”颜陵云带着陈慕绕到了后方，在那里有明显的头骨破裂的痕迹，“如果在没有其他的证据的话，那个头部的击打伤就是这个尸体致死的原因。”
“好，谢谢。”
陈慕现在没有丝毫找到尸体的喜悦，反而是无尽的烦恼。
这要怎么跟左思的父母说，他们的儿子不仅仅是死了，还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变成了一具标本。
那两个望子成龙的父母，一定会很伤心的。
“队长，房东过来了，还带来了他的租房合同，不过你得有点思想准备。”林嘉洛犹豫着，“案子会更加的复杂。”
“什么意思？”陈慕接过了林嘉洛递来的租房合同，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他只一眼就说：“这……”
“没错，租这个房子的就是左思。”
第八十七章 古怪的租约
“左思为什么要租这个房子？”陈慕把租房合同看了又看，“他是研究生，在学校有自己的宿舍，家里又是本市的，父母相处的也不错，完全……”
陈慕几乎是发泄着自己的疑问的时候，刘冰蕾那边也喊他过去了。
在厨房里面，干净整洁，打开的冰箱里面，巨大的冷冻柜里面，密密麻麻的垒着一层层的塑料袋子。
陈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戴着手套，把最上面的一层的塑料袋子拿下来，解开之后是一片片的粉红色的肉片，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
陈慕忍着恶心，“拿给颜法医辨别一下，看看……”
话没有说全，刘冰蕾也只好忍着恶心捧着这个东西出去找了颜陵云。
这个厨房没有什么光线，只有在尽头那里有一些细微的光。
一个被油污完全覆盖的窗户，斜开了一个口子，让一点点的光进来。
陈慕往下一看，是下一层楼雨棚，还有一些管道，直通到下面。
如果顺着管道的话，可以从下到上，也可以从这个地方，到最下面的平台。
他看完了这些，一低头在窗框上，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痕迹。
一个向外的擦痕。
陈慕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一会让鉴证科过来，把这个厨房都检查一下。”
“是。”
林嘉洛看着陈慕的脸色，“队长，是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个房子里面，应该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总之，我觉得这个人一定在这里留下过痕迹。”
陈慕静静的等待着鉴证科的证据，林嘉洛也在外面跟附近的邻居进行询问。
当所有的证词摆放到陈慕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陈慕看着小山一样高的证词，还是有些头疼，“这些都是邻居们的说法？”
“嗯，总之一句话，没有闻见尸臭，没有听见乱七八糟的声响，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林嘉洛简直就是无奈了，按照道理来说，在这种老小区里面，不管是什么人做什么事情，守在门口的大爷大妈，第一天就能把这个人是做什么的，结婚没有，家里有没有孩子之类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
但是……
“据说这个房子在租出去之后，就只有左思一个人进出，有时候带了一些东西，有时会还带一些棉被之类的，但不是一次性出入，其他的人，完全没有见到。”林嘉洛总结着，“可是鉴证组里面，也确实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指纹，可是我们的资料里面没有。”
“不在资料库里面？”陈慕只觉得头大，“那颜法医怎么说？”
刘冰蕾站了出来，“这个嘛……颜法医说，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是五月八日左右，推断是先拍了照片，再把人一片片的片成那个样子，然后放进冰箱里面。”
“这个手段，又变态又残忍。”陈慕揉着太阳穴，“其他两个照片的物证，在这个房子里面有没有找到？”
“有。”林嘉洛展示了两个照片，“这两个女士的衣物，放在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的衣柜里，并且在上面都发现了精斑，但是在资料库里面也找不到符合的。”
“左思是跟一个不存在的人合租吗？”刘冰蕾吐槽着，“但是如果是在五月八日死亡的话，那五月三号到七号，这个时间段……”
“应该是被绑起来了，颜法医后面在左思的脚踝哪里发现用钢筋接起来的痕迹。”林嘉洛冷静的说，“这个凶手……真的是……”
“好了，不要说这个凶手如何了，现在既然能确定五月八日是左思的死亡日期，那么在这个时间段，根据我们前端时间的侦查，来一个个的排除这些嫌疑人。”
“那……那个查不到身份的指纹和精斑呢？”
“暂时先放一放，根据我们现有的证据进行查找，看看有没有突破。”陈慕觉得这个主意还是有些风险，“把指纹这些扩大到外省，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明白。”
林嘉洛和刘冰蕾就各自下去工作了。
陈慕却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分析着最近他听到的各种信息。
如果左思有一个不能见人的室友，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从五月三日离开了蚀虞山之后，是不是就去看这个室友呢？
如果不是这个室友的话，那么凶手又会是谁呢？
魏萧炎那天在紧张什么？楚雄又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画不如左思，而痛下杀手呢？
陈慕觉得，这个案子，似乎是更加扑朔迷离。
第八十八章 新的线索
案子似乎到了僵局。
左思租住的房子，监控是一个月覆盖，没有人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根据颜陵云推断的死亡时间，五月八号那一天，没有异样的声音让邻居听到。
那个老旧的房子，隔音效果非常的差劲，晚上安静一点的话，隔壁打呼噜的声音都能听到。
把尸体弄成那样，不可能不发出什么声音。
这一点，陈慕始终不理解。
而现在也只能从左思的租约，以及动机的方向查起，至于查不到的那个指纹和精斑，则需要放在后面来处理。
所以第一个约见的人，就是画家楚雄。
楚雄到派出所来被问话，也感觉到了莫名其妙。
“总不能因为我跟左思打过一架，就怀疑我跟他失踪的事情有关系，你们这些警察能不能靠点谱。”楚雄不满抄着手坐在凳子上，“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的声誉还要不要。”
“楚先生，我们也只是请你过来询问一下，你看，这还在会议室里，不是在审讯室里面。”陈慕好心的提醒着，“魏萧炎说，你跟左思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
“那确实，左思这个人仗着自己有天分，画出来的东西就觉得比我更加的好，这我怎么能忍。”楚雄脸色更是不悦，“都是在魏萧炎的手底下，他干嘛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们这个生意，还不止是装饰画？”
陈慕的反问，一下让楚雄的脸白了，放下了手臂，神态十分的不自然。
有门。
陈慕连忙加了一把火，“有些事情现在说的话，可能有其他的结果，毕竟我们是警察，保密原则还是有的。”
楚雄现在连嫌疑人都算不上，自然是要遵守一些协定的，但是如果是有嫌疑的人，那待遇就是另外一番说法。
陈慕觉得，以楚雄的这个智商，听懂这句话也不难。
果然楚雄别扭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其实这个生意也没那么不好说，就是临摹一些当代名家的画，然后……”
“造假？”
楚雄对陈慕的话，点了一下头，算是承认了。
陈慕嘱咐了一下身边的人注意这一点之后，“那你们这个生意好吗？”
“当然好，这个生意骗骗那些不懂画的土豪，简直不要太好。”楚雄嘲讽的说着，“一个月进账小几十万呢。”
“左思在你们其中是画的比较好的吗？”
“当然，要是没有那些画画的痕迹，说他是一模一样打印出来的都没问题。”楚雄眼底尽是不屑，“跟他画展里面的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陈慕听到这里，才琢磨过来不对劲。
钱在哪里？
一个月进账小几十万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租更好的房子，然后用更好的器材。
甚至他可以给父母说，自己找到了兼职，可以承担自己的学费，让父母不用那么担心。
左思这样的好学生，一定会这样说。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于瞒着父母在外面租房子。
那么这个房子，到底是隐藏人，还是钱？
“那你知道左思在外面租房子吗？”
“当然，有时候我们两个要完成东西的时候，就在那个地方碰头，然后商量好了就离开。”楚雄嫌弃的说：“我跟警察你讲，他明明就赚了那么多钱，还租那么一个破房子，简直就是虚伪。”
“那你在那个房子里面，看到过其他的人吗？”
“魏萧炎有时候也会去，其他的人，就没看见过了。”
楚雄的证词就到这里基本就没什么了，在通知他如果后续有问题的话，会通知他之后，就把人送走了。
陈慕看着标注着案情的白板，在上面添了一个大大的钱字。
一个月几十万，如果左思跟魏萧炎的时间足够的久，他现在的存款数目也应该在百万之巨。
这样一笔钱，也足够成为杀人理由。
此时林嘉洛拿着一张单子过来，“陈队长，我们把那个房间里面的摄影设备估算了一个价格，保守估计应该在四十万左右，这个左思……”
“他负担得起，只不过现在这笔钱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已。”
陈慕看着面前的线路图，“我们现在查一查魏萧炎，如果他有问题的话，立刻带过来问话。”
“明白。”
林嘉洛看着满白板的信息，也是十分的头疼，因为他手里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陈慕。
“队长，除了这个之外，这个网上……”
“网上怎么了？”
“您还是自己看吧。”
第八十九章 网上的帖子
这一次不是那个小众的网站，而是在主流的大的社交网站上，出现了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