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呢？
打球不认真打，还一个劲地躲她，不识好歹的小兔子就该好好收拾一下。
“航子开口，让我把你继父转到济宁，姐姐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还是说，我直接告诉他，你继父已经在济宁了？”
尹凝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不像是在骗她，心里下意识是高兴的，因为裴佑航肯开口帮她求人，已经足以说明她在裴佑航心里的分量在变重。
江伝琛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不悦沉下脸，捏着她的下巴。
“想清楚谁才是你的饲主，光动嘴皮子可帮不了你继父。”
尹凝被迫仰头，“多谢江少。”
“怎么谢？”
尹凝抿唇不语。
男人的薄唇压下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这里并不隐蔽，外面是更衣室，方昭曦洗完澡随时会来找她。
想到这，尹凝用仅存的理智推搡江伝琛，推到最后江伝琛烦了，抓着她的细藕似的手臂往墙上压。
他碰到她咬过的地方，尹凝蹙着眉咝了一声。
江伝琛抓过来看，那是一道很深的牙印，还在冒血。
“自己咬的？”
尹凝不说话，想把手抽回来，却没他力气大。
那伤口的深度让人看一眼难以忘掉，江伝琛阴沉着脸，“你属狗的？”
尹凝眉眼清冷，“和江少无关。”
江伝琛嗤笑，“有本事咬自己，怎么没本事咬我？其实你也喜欢偷情的感觉，对吧？”
尹凝沉默，耳根子肉眼可见地变红。
男人再次贴上来，热气喷洒在她脸上，“我跟航子，谁厉害？”
尹凝这次使出全力推开他。
江伝琛今天却非要问出个结果来。
他单手托起尹凝一丝不挂的屁股，另一手勾着她的腿环到自己腰上，尹凝还没反应过来，长腿已经架在了他的腰上。
她的背贴着墙，如若不是江伝琛发力顶着她，她尾椎骨大概会直接磕在地上。
他就是这么一个肆无忌惮的人，让她身处绝境，又大发善心给她唯一的希望。
训宠物大概也是这么个道理。
“说。”
尹凝死死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怀里，打死不开口。
江伝琛稍稍松开，她整个人有往下坠的趋势。
尹凝急忙扒着他，江伝琛又问了一遍。
尹凝这才闷闷开口，“我不知道。”
“嗯？”
尹凝死死抓着他的衣服，“我没跟他做过......”
江伝琛愣了一下。
喉结上下滚动，浴室的氤氲的热气飘荡在空中，那一刻，心门像是开了闸，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豁然舒畅。
他从不要求女人，但当发现她只属于自己的时候，又惊又喜。
“晚上过来找我，我等你。”他将她放下，指尖将她贴到鬓间的头发拨到耳后。
尹凝感觉到他说这话时比刚才多了几分温柔和耐心。
这让她十分惊慌。
“我，”她在水雾中抬起潋滟的双眸，近乎恳求，“我跟裴佑航睡一起，我真的没法出去。”
江伝琛上一秒有多温柔，这一秒就有多阴鸷。
接下来，他不由分说将尹凝的腿抬起......
他在她耳边说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看见她穿短裤出来的时候，姿势都想好了。
第30章 不喜欢她了
湘城，许家。
佣人进门查看，许诺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长腿间夹着白色被子。
房间里也没开灯，佣人也看不见许诺的表情，只能小心站在门口唤了声少爷。
“夫人和二爷让我问您要不要吃饭？”
许诺声音暗哑，但不发脾气，淡淡道：“不吃了。”
佣人心一惊。
自家小少爷平时心情不好顶多发发脾气，现在连脾气也不发了，看来这次为情伤得不轻。
许夫人知道此事以后，摆摆手让佣人去忙了。
“二叔，要不我再上去劝劝诺诺？”
许二爷戴着扳指的手，握着一杆大烟枪，若有所思。
“他本来就因为你才不高兴，你上去劝，岂不是火上浇油？你还真想让他这辈子不跟你说话啊？”
许夫人来回踱步，“我能怎么办？那个尹凝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一百遍，他听不进去啊！”
她一甩手，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越想越气，索性不管。
“这样也好，反正他也能看透尹凝是个什么货色了，也省得我天天给他操心，难受就难受吧，回来我给他介绍个更好的！”
许二爷连啧三声，“你可先别提这事，诺诺还小，不急着找对象，就算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着？”
许夫人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女孩子倒是好找，但许诺这个善良的性格，保不齐哪一天又被人骗了。
许二爷在一旁眯起锐利的眼睛，“倒是这个尹凝，跟江家，江伝琛，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之前查过，她爸早些年就只是一个在中关村那边欺压外地人的地痞流氓，后来尹凝她妈带着她回了冬城老家，改嫁给了一个穷工人，结果没两年，她妈去世了，她那个继父还成了植物人。”
“她确实命挺苦的，没爹没妈的状态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考上了医学院。结果她那个亲爸又找上她，逼着她去当了一年陪酒小姐。估计是苦日子过多了，在那群夜场里面滚打了一年，不想努力了，一心想走捷径。”
许夫人喝了口茶，继续道：“
也不知道她怎么傍上的江伝琛，江家这个小儿子，二叔您是了解的呀。谁的面子都不给！做事无所顾忌，眼里谁也不容，就算把天捅塌了也有家里给兜着！今天他还敲打我呢，让我别再动尹凝。我可不想让诺诺跟他争女人，而且还是争这么一个不值当的女人！”
许二爷点点头，“你再查查她，看看她是怎么傍上江伝琛的？这笔账先记着，江伝琛早晚有一天会踹了她，倒时候我就替咱们诺诺出了这口气！”
许夫人刚想答应，一个眨眼的功夫，许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他面色苍白，脸色极差。许夫人怕他忧虑过度，身体再像小时候那样出毛病，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去摸他的额头。
“诺诺？没事吧？”
他额头凉，没有一点不正常，就是精神差一些。许夫人想到是尹凝害得儿子这样失魂落魄，心里一时对尹凝的厌恶更深了。
许诺抓住许夫人的手，“妈，我没事。”
许二爷惊喜地看着他。
许夫人捂着嘴，眼含热泪，“诺诺，你肯跟我说话了？”
她都快不记得许诺多久没有叫过她妈了。
许诺点点头，低头看着她，“妈，以前是我错了，对不起。”
许夫人哪里舍得他说自己错了，一把抱住他，哭得撕心裂肺。
“儿子，是妈妈不好，不该这么极端！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其实你只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妈妈什么都不在乎了。”
许诺浅笑，抬手抚着许夫人的背，许二爷看见这一幕，也偷偷擦眼泪，心想，许诺终于长大了。
“诺诺，你妈才是天底下最疼你，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她日日夜夜守着你，身子熬坏了，这两年才刚刚恢复好一点。”
许诺点点头，家人对他好，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好了二叔，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生诺诺又不是为了让他感恩的。”许夫人拉着许诺坐下。
许诺坐下后便说：“妈，二爷爷，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
许夫人和二爷爷对视了一下。不太确定他们刚才的谈话，许诺有没有听见。
“行，你说。妈妈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做到。”
许诺诚恳地看着她，“妈，以后我不会再去找尹凝了，你也别查她了，我不想再打扰她的生活。”
许夫人有些尴尬，嘴上答应得很快，“行，只要你能不想她，我也不关心她跟谁在一起。”
许诺又看向许二爷，“二爷爷，您能答应我吗？尹凝虽然不喜欢我，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收过我任何东西，也没伤害过我，你们以后就别去为难她了，我不想欠她的。我以后......不会再喜欢她了。”
他说到最后，眼睛里布着血丝。
许夫人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摸着他的脑袋，心疼道：“好，就按你说的做。诺诺，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女孩子的。”
听到这儿，许诺再也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掩面，哭得克制。
许夫人和许二爷对视，苦笑。
过了会儿，许诺抬起头，鼻头红红的。
“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啊！”
“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
许诺不放心，家里所有人都觉得他单纯好哄容易糊弄，当初他就是相信母亲对尹凝的和善是真的，从来都没想过母亲背地里会把尹凝赶走，还把她送回了尹雪峰手里。
人总是要成长的，他不能再一意孤行，对尹凝艰难的处境不闻不问。更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让尹凝再去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这一夜，他声泪俱下道：“真的，你们别欺负她了。她跟着琛哥也不好过。她没对不起我，更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是非要喜欢她，我就是因为妈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心里过意不去......她救过我，她在我心里，就是个好姑娘。”
第31章 不出来
晚上的时候，四人回了酒店，裴佑航去洗澡的时候，尹凝把牛皮纸袋从包里拿了出来。
一圈一圈揭开保鲜膜后，她将牛皮纸袋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
那是一本舒婧一字一句写满的日记，很厚，记录了楚琼和别人的往来。
她收了多少东西，见了什么人，对什么事情瞒而不报，有详细的，也有楚琼刻意隐瞒，舒婧怎么也打听不出来的。
舒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送来这样一本日记。
尹凝替她保管，防止有一天东窗事发，被人知道了这些日记的存在。
可日积月累，日记本上的人物也越来越多，地位也一个比一个高。
她时常会悲观地问舒婧，我们这样有意义吗？
如果她们把这些东西公诸于世，那本子上的这些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她们除掉。
胳膊拧不过大腿，尹凝如履薄冰，自知走到今天这一步，仍是以卵击石，无力回天。
之前有一个小领导被举报，没多久就在监狱里自杀了。舒婧告诉她内幕，是因为这个小领导知道的太多，上面的人怕他嘴不严，于是选择了一种最保险的方式。
只有死人才会保密。
她跟舒婧之所以选择两个立场，就是怕其中一个出事以后，另一个也被连累。
想及此，她指尖开始莫名的颤抖。
日记本里还夹着一个信封和几张泛黄的老报纸，信封封面上的字体行云流水，苍劲有力，她抚过上面的字，像是透过时空，见到了写这封信的人。
外面有人敲门，她将信封连同日记本一起收好，起身去开门。
穿着睡衣的方昭曦举着一瓶康帝站在门口，一身黑的江伝琛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裴佑航洗完澡，穿着深蓝色的浴袍，正坐在沙发上敞开双腿擦头发。
江伝琛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报道男乒某个运动员拿了大满贯。
突然的嘈杂让尹凝一时有些恍惚。
方昭曦兴高采烈地举着酒瓶，拉起她的手。
“来，我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陪我喝点儿呗？”
江伝琛两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翘着腿看电视，她们从江伝琛身后经过，他侧头，有意无意看了尹凝一眼。
那短暂一瞥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她从头到脚丈量了一遍。
尹凝猛然想起下午在浴室的时候，江伝琛说如果她晚上不来找他，他就直接去敲裴佑航的房门。
他真的来了。
哪怕裴佑航蹙着眉头问他有没有眼力劲，他也仍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一副我不走，你们谁也别想睡的流氓架势。
方昭曦穿着堪堪遮住大腿根的睡衣，腰间系着一条腰带，深V领口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她自然而然地在江伝琛身边坐下。
尹凝发现方昭曦跟江伝琛之间的感觉很微妙。
论辈分，江伝琛叫方昭曦一声姐，但方昭曦在他身边，明显是一副女朋友的架势。
江伝琛也从未表现过任何不悦。
尹凝收回思绪，乖巧安分地坐在裴佑航身边。
四人看的是今天晚上乒乓球比赛的回放，只有方昭曦最外行，看不下去只能喝酒，没多久就靠着江伝琛睡着了。
江伝琛蹙眉，将她轻轻一推，方昭曦便倒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她睡衣很短，短到尹凝看不下去，起身说去房里给她拿条毯子。
裴佑航也起身，对江伝琛说：“我该睡了。”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要赶人的意思。
江伝琛盯着屏幕，腕骨微微凸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酒杯。
“嗯，睡你的呗。”
“你要是累了就睡我那间房。”
江伝琛看了眼他，眉眼带笑，意味深长，“好。”
尹凝从自己屋子里找了个毯子，裴佑航进来，拉着她的手，亲了一会儿。
他喝了酒，口中酒香浓郁，还伴着清凉的薄荷味。
尹凝将手心攥得紧紧的。
明知道物欲横流里该做些享受的事情，可她怎么都无法静下心。
被裴佑航亲不如跟江伝琛上床，这样的念头竟然在脑中一闪而过。
后者赋予她无法翻身的罪恶，极致的沉沦，最重要的是，不用伪装的自己。
裴佑航兴致很好，尹凝羞怯地笑了笑，稍稍推开他。
“我先去给你表姐盖个毯子。”
裴佑航摸了摸她的头，一路向下，准确无误地抚到蝴蝶骨。
“去吧，我等你。”
这是一个强烈的暗示。
尹凝脸红，转身的一瞬间，笑容荡然无存。
江伝琛专心看电视，余光里有人影闪过。
尹凝面无表情地给方昭曦盖上毯子。
他拉过尹凝的手，将她拉下来，准确无误地对上了她的唇。
她一晚上只喝的是水，口中的酒香明显不是她的。
裴佑航就进去两分钟。
江伝琛胸中顿时一股邪火，卷起她的舌头，狠狠咬了一口。
尹凝推开他，捂着嘴，明亮的双眸不可理喻地瞪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