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周宴卿手里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傅廷州奋力挣扎,不忘大声呼救。
终于,等到了有人过来。
门外的脚步声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
傅廷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人吗?周宴卿这个疯子……他…他要杀了我!”
门口的脚步声停滞,紧接着祁愿洝的声音透过紧锁的门传了进来,“周宴卿!”
她焦急地扭动门锁,发现被锁住后急切地拍门,“周宴卿,你在里面吗?你开门……”
女人的声音换回周宴卿最后一丝理智,他眼眸微微眨动。
傅廷州趁着他出神,用力撞开了他。
男人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瓷片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周宴卿垂眸,盯着自己满手鲜血,他口中呢喃,“血…血…脏。”
祁愿洝不喜欢看见他这副模样。
血,会将他的愿洝弄脏……
男人打开水龙头,将双手放在水下冲洗。
傅廷州没想到祁愿洝的一句话对周宴卿的影响这么大,他捂着胸口的伤,撑着墙站起身。
“……周宴卿!”
他手里攥着刚捡起来的碎瓷片,冲上前在周宴卿的背脊上划了一道。
在傅廷州还要继续伤他时,周宴卿抬膝踹在傅廷州的腹部。
他吃痛,整个人都蜷缩在墙角。
“周宴卿——”
祁愿洝的嗓音和门被踹开的声音混在一起。
她等不到里面的人开门,联系了杨项过来踹门。
“周宴卿……”
祁愿洝看着满地狼藉,沾血的瓷片和痛苦哀嚎的傅廷州,还有周宴卿身上的血迹。
她呼吸一滞,心跳剧烈加速。
“愿愿……”周宴卿不敢看她,他垂下眼,看向女人的脚尖,“别过来,地上……脏。”
他如鲠在喉,语气有了明显的颤抖,“愿洝…别看我……”
傅廷州脸色苍白,拽住祁愿洝的衣摆,“愿愿…你赶紧和这个疯子离婚!他会害死你的!”
“滚开!”杨项见傅廷州抓着祁愿洝不放,当即就冲过来将人从地上拎起来,“滚!”
傅廷州不死心,靠着墙面,“愿愿…你知道我刚刚差点…被周宴卿这个疯子给杀了!”
“愿愿…和他离婚!愿愿……”
他不厌其烦地叫着祁愿洝,“愿愿…你也被他吓坏了吧……”
“都是周宴卿!都是他的出现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傅廷州吐了口血出来,“愿愿……我心里一直都有你,我们可以……”
“啪——”
傅廷州话说到一半,祁愿洝就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用了全部力气,此时手心还是火辣辣的痛。
“愿愿?!”他眼里满是震惊。
祁愿洝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傅廷州,你真是…让我恶心!”
“是不是你在宴卿的酒里动手脚了?”
她在吃饭时便有不好的预感。
周宴卿离开后,她便悄悄拿着男人刚喝过的酒杯嗅了嗅,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周宴卿答应过她,不会轻易动手伤人。
如今造成这副情景,肯定是傅廷州先动的手。
与傅廷州在一起的这些年,她竟然没看清他的为人。
这些年的时光,算是白白浪费了。
“我让你恶心……”傅廷州嗤笑着,又突然放声大笑,“我让你恶心了?这就让你感到恶心了?”
他指向周宴卿,“那他呢?一个疯子……就值得你去爱了?”
“周宴卿就不恶心了?他插足了我们的婚礼,你知道他算什么吗?在我们的感情中,他周宴卿算小三!”
“你爱上了他,你爱上了第三者,祁愿洝,先出轨的人可是你!”
傅廷州说的太过激动,人都咳嗽起来,“我有什么错……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没错!”
杨项忍无可忍,一拳挥在傅廷州脸上,他力道惊人,直接将人给打晕了。
“三你妈呢!”
吵的要死!
他家周总明明是迟来的大男主!
三个毛线,三三三的!
全世界哪有这么帅气多金的三?
杨项是个粗人,用拳头能解决的事绝对不费脑子。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祁愿洝一步步走向周宴卿。
他却瞬间慌张,下意识地偏过头不敢看她。
“……对不起。”
祁愿洝蹙眉,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我什么?”
周宴卿闭了闭眼,“吓到你了,对不起…愿洝。”
他的掌心被瓷片划破,往下滴着血。
“疼吗?”祁愿洝抬起手,轻轻摸上他的脸。
周宴卿眼睫轻轻抖了抖,偏头在她手心亲了亲,“愿洝疼不疼?”
祁愿洝眼眶红了,“好疼,我们回家吧……”
她知道周宴卿疼,只想赶紧回乔景庄园处理他的伤口。
“好。”
几人没将事情隐瞒,直接从老宅正门离开的。
周老爷子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用力拄了拄拐杖,“把傅廷州…从周家赶出去!再不许他踏进周家的门!”
周戾暗自庆幸,“是,爷爷!”
他的目的达到了。
这件事无论是傅廷州成功伤了周宴卿,还是周宴卿弄死了傅廷州,对周戾来说只有好处。
现在傅廷州走了,他也能光明正大地照顾周语恩了。
……
“恩恩,二哥进来了。”
他轻声叩门,没得到周语恩的回应。
“恩恩?”周戾推门而入,发现周语恩已经吃完药睡着了。
她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在梦中还期盼着自己痊愈后与傅廷州有场浪漫的婚礼。
“…恩恩,你要快点好起来。”周戾撩开女人额上碎发,“二哥…会等着你。”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俯身下来凑近周语恩的额头,正准备落下一吻时,门被人推开了。
江湘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恐惧和震惊交织着,“你…你在干什么!”
第091章 “我脾气差,做不了三”
江湘浑身都在发抖,落在门把手上的指尖骤然收紧,她压低声音,几乎咬牙切齿道,“你…你这是乱伦!”
周戾朝她看去,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几秒,随后一脸平静地去给周语恩掖好被角。
“四婶婶,我们出去说…”
她跟着周戾去了他的书房,关上门的那一刻江湘的巴掌就落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声响充斥着安静的空间。
“周戾,你简直不是人!”
“你要做禽兽,别拖着我的恩恩下地狱!”
周戾被打的脸偏向一侧,他顶了顶腮,转过头对上江湘愤怒的脸,“四婶婶,你消消气,我自然不会害了恩恩。”
“你现在就是在害她!你想让她被外界诟病耻笑吗?”江湘语气迫切,“周戾,在周家只有你还算的上是恩恩称职的兄长,没想到居然对她生出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原本周老爷子就有意让她离开周家,不许她再见周语恩。
现在被她撞破了周戾对周语恩扭曲的亲情,她怎么能放心将女儿留在这里?
周戾蹭去嘴角血迹,“四婶婶,我对恩恩的感情也是前不久才确认的…”
“我被爷爷关了两个多月的禁闭,出来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恩恩要与傅廷州结婚了…”他顿了顿,语气放弱,“四婶婶,你知道么,那一瞬间我连弄死傅廷州的心思都有了……”
“恩恩从小就任性,喜欢的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我放她去找傅廷州,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要和他结婚!”
“傅廷州他怎么配得上恩恩?!”
“那个男人,自私狂妄,仗着生了副好皮囊就想娶恩恩?我不同意……”
江湘气的满脸通红,唇瓣都在发抖,“你不同意…你不同意……”
她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周戾身上,“你不同意有什么用?现在恩恩与傅廷州已经领证了!”
“我不在乎!”周戾挥开江湘的手,情绪激动。
江湘被他给震慑住,顿时噤声。
“领证了又如何?等恩恩养好了身体,我就带着她去找傅廷州办离婚手续!”他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湘。
“这…这不行……不行……”江湘喃喃自语,被巨大的恐惧裹挟,不敢去与周戾对视。
她步步后退,直接转身,态度坚决,“不行!我不同意!恩恩和傅廷州不能离婚!”
至少现在还不行。
纵使她也十分看不上傅廷州这个女婿,但此时此刻傅廷州的存在是保护周语恩不被周戾拉下水最好的挡箭牌。
等到她带着周语恩远离了周戾,那时候她自然会让周语恩和傅廷州离婚的。
周戾皱起眉头,不悦道,“四婶婶,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傅廷州那个废物吗?”
“傅廷州心里只有祁愿洝那个女人!他不会给恩恩幸福的!”
“把恩恩交给我,我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闭嘴!不要说了!”江湘快要被逼的崩溃了,她心里藏着巨大的秘密,害怕被周戾知道,“你和恩恩不可能也不可以在一起!”
周戾低低地笑了,一步步朝着江湘逼近,“为什么啊四婶婶……我和恩恩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吗?”
“你!”江湘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发软,跌在地上,“你疯了?胡言乱语!”
他在女人面前蹲下,“四婶婶,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了…”
周戾的语调放的极慢,故意折磨江湘的心神,“儿时我无意撞见四婶婶和一个陌生男人抱在一起…那人给了四婶婶一管药剂,后来……”
“那管药怎么就出现在我爸手里了呢?当晚我四叔便死了。”
江湘惊慌失措,她没料到周戾全都知道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撞开周戾狼狈地跑出书房。
周染玥听见动静,从房里出来就看见江湘跌跌撞撞地从周戾的书房跑出来了。
“这四婶婶…见鬼了?”
罗谨的掌握上她的腰肢,将人往房里带,“玥娘娘,怎么接吻都能分心呢?我技术不行?”
她舔舔唇,笑了,“那是相当奈斯!”
他将人抱着,“今年的团圆饭吃的不太安生,卿卿受了伤不说,江湘也疯疯癫癫的…”
“是啊,”周染玥朝着周戾的书房投去目光,“也不知道我哥说什么了把四婶婶吓的魂都没了。”
她真是太好奇了。
正出神之际,周戾从书房出来了。
两人的视线相撞,周戾表情不耐。
罗谨见状将周染玥往怀里带,顺便给了周戾一个轻蔑的眼神,而后用力关上房门。
-
雪还在下。
余厦开车往乔景庄园去,车内很安静,鼻间尽是血腥气。
祁愿洝蹙着眉,捂着周宴卿的伤口,“小余司机开快点。”
周宴卿却摇头,“愿洝,雪下大了,安全第一。”
有祁愿洝在车上,他不敢冒险。
“余厦,慢点开。”
“可是周总,你的伤要及时止血啊…”余厦还是加了点速度。
祁愿洝咬唇,按住周宴卿的手,“不准与我对着干!”
周宴卿扬起唇角,宠溺地笑了,“不敢。”
他握着女人的手,指腹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泛红的掌心,“都红了,回家给愿洝冰敷一下。”
“别管我了!”祁愿洝生气地抽回手,“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这一点皮都没破,能不能先管管自己?”
周宴卿抿唇不语,眼尾殷红,看着有几分委屈可怜,“愿洝,我都被傅廷州那厮说成小三了,你还要凶我……”
他明明是正宫!
“我……”她顿时语塞,总觉得周宴卿在与她任性撒娇。
祁愿洝抬手给他顺毛,凑近亲了亲男人过分漂亮的眉眼,“全世界有你这么好看的三么?”
周宴卿呼吸沉沉,将手往衣服上蹭干净才敢去勾她的后脑勺,薄唇覆上,“我不做三的,我脾气差,做不了。”
祁愿洝羞恼,悄悄瞟了一眼前面开车的余厦。
只见余厦目不斜视,坐的笔直地开车。
男人重新将人勾回来,咬着女人的红唇,暧昧道,“老婆,他不敢回头的……”
余厦:是是是!我也不想回头吃狗粮的OK?
他已经是合格的司机了,不像某些助理那么没有眼力见的。
第092章 “不为人知的势力”
车子驶入乔景庄园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庄园依旧灯火通明,福伯得知周宴卿受伤更是不敢睡,连忙一个电话打给沈息叫他过来了。
沈息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回来了?我刚眯着…”
“沈医生,你快看看宴卿的伤口…”祁愿洝急的不行。
“卿卿媳妇儿,别着急,让我好好看看…”沈息戴上眼镜,在看清周宴卿伤势的瞬间不免惊了下,“伤口挺深呐,你去碰人家刀口了?”
周宴卿啧一声,眼底带着嫌弃,“说话跟有病似的。”
“OK,”沈息举双手投降,“走吧去房里让我看看呢。”
周宴卿走之前特意问了下福伯时间。
“愿洝放心,有沈息在我死不了。”他揉了揉女人的脑袋,“上去睡吧,我很快就去陪你。”
祁愿洝的视线在他与沈息身上流转,为了不耽误时间,她点头,乖乖听话,“好,那你快点回来陪我…”
等周宴卿跟着沈息去了药室,祁愿洝才坐在沙发上。
福伯:“愿洝小姐,夜已深了,你快些回去睡吧…”
祁愿洝摇头,“我在这守着他,福伯…我心里烦得很,你别劝我了…”
福伯也没再执着,而是给祁愿洝拿来羊毛毯,再将暖气的温度调高点,“愿洝小姐你别担心,沈医生的医术精湛。”
“嗯…”
她想起周宴卿的身上很多伤疤,除了刀伤,更多的是弹孔疤痕。
“福伯。”祁愿洝叫住了他。
她缓缓抬起眼,问他,“从前周宴卿是做什么的?”
福伯愣了愣,笑道,“愿洝小姐,周总以前过的并不好,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
祁愿洝摇头,“那些活不会让他身上有那么多新旧不一的枪伤…”
“什么……枪伤?”福伯瞬间皱起眉头,“愿洝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总受过的枪伤不就是上回在宴会上那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