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模样坏到极致,“不呢,撞上去。”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听到这话早就惊慌失措了。
可余厦非但不怕,反而两眼放光,甚至兴奋地搓了搓手,“是!”
他一脚油门下去,车尾气甩了一地。
创死他!
创死他愿洝小姐就是周总一个人的了!
总裁的幸福终于轮到他去捍卫了!
迈巴赫划破疾风,傅廷州听见身后的动静,一回头见那辆车直直地冲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别杀我——”
他再也顾不上体面,腿一软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哧——”
迈巴赫在离傅廷州半米的距离稳稳停下,原因是余厦接到周宴卿的吩咐才停的车。
余厦在做豪门司机之前,是赛车手出身。
这点距离他把握的很好。
“周总,他被吓晕了。”
周宴卿淡淡应了一声,“将他扔回傅家,再找人暗中看着他。”
余厦:“是!”
-
夜色融融,夜空中缀满点点星光,给寂静的夜平添一份活力。
周宴卿回来的时候祁愿洝正在餐桌前出神,女人长裙摇曳,淡蓝的色调更添优雅高贵。
祁愿洝听见佣人纷纷向来者问好,这才回过神。
她的脸色红润,气色比前两天好了许多。
虽然祁愿洝不会说,但周宴卿看得出来,她今天的心情很好。
或者是,在地牢里得知傅廷州成功出逃的消息才高兴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愿洝开心就好。
周宴卿只愿她平安喜乐…
“怎么不自己先吃?”他将西装外套褪下,福伯伸手接过,顺道接了一句,“愿洝小姐在等你回来一同用餐。”
“是吗?”周宴卿走到她身边,眼里尽是柔情似水的光,他抬手揉了揉祁愿洝的脑袋,“那我以后早点下班回来陪愿洝吃饭好不好?”
这样亲昵的举动,宛若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可惜,他们并不是。
祁愿洝偏过头,挥开男人的掌,语气冷漠,“周总,我已经和家人通过电话了,他们很快会来接我,估计今夜你没有好觉睡了。”
周宴卿一边点头应她,一边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所以啊,愿洝能陪我吃完最后一顿饭么?”
许是怕她不同意,男人又歪头补充一句,“以,朋友的身份?”
“朋友吗?”祁愿洝眨了眨眼睛,顿时被气笑了,“周总你公然抢婚,毁了我的婚礼,现在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的?”
周宴卿也不恼,反而是将切好的鸡丝放在她碗中,“大约,是我脸皮厚的缘故…”
祁愿洝:……
她被气的无语,直接一拳砸在男人的胸口。
这一下直接给周宴卿砸爽了,只见他斜支着额头,望着对面的祁愿洝笑的人畜无害,一向冷漠的丹凤眸中蓄满了细碎的光,活脱脱一副“便宜样”
祁愿洝还没笑,她身后的几名女佣倒是笑了出声。
结果被周宴卿冷冷扫了一眼。
福伯瞬间敛起唇角的笑意,赶紧打圆场,他挡在那几个女佣身前,“周总,我们团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的,我保证!”
确实是忍不住啊!
谁能想到周总有了愿洝小姐后就变成痴汉了呢?!
就差把“我是恋爱脑”贴在头顶了!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见一群人信誓旦旦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的阵仗,祁愿洝红唇勾起,两个梨涡在唇边荡漾,像是薄雾朦胧中的一点雨漪,美的不可方物。
她能感受到周宴卿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滚烫炙热,让她没办法忽视。
“周宴卿,我们以前见过吗?”
鬼使神差的,祁愿洝问了句。
男人思酌片刻,模样变得正经,特意往她面前凑上几分,“当然,你仔细看看我…”
他身上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竟让祁愿洝在愣住了,“……你离我太近了。”
她玉白的手将他往外推了推。
……
“先生,上京祁家的人来了。”门外保镖微微俯身,在周宴卿身边说了句。
保镖的声音不算小,祁愿洝听见家人来了,眸光微动,“是爸爸和哥哥……”
周宴卿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缓声道,“将愿洝小姐带上楼,没有我的吩咐别让她下来。”
“是,先生。”几名女佣朝着祁愿洝走来,准备将人带上楼。
“周宴卿!”祁愿洝站起身,躲开那些女佣的动作,“别碰我!”
她当然不会听他的,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当即就往门口跑去,结果还没跨出门槛,视线里就闯入三两个魁梧大汉。
拦在她身前,俨然一堵高墙。
祁愿洝仿佛看到父兄的车子驶进庄园的车灯亮光,她再也顾不上其他,抬起脚就要往大汉身上踹,“让开!”
结果两条纤细的腿在空中倒腾两下,什么也没碰到。
她懵了一瞬,惊觉是周宴卿从身后将她整个人掐腰抱起。
“周宴卿你放开我!我恨你!我恨你!”
祁愿洝被周宴卿轻轻松松地桎梏着抱上楼,将人安稳放下后周宴卿才表露出眼里的神情。
他的目光停注在她身上,手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收紧。
周宴卿的声音很轻,仔细听还有着些许颤抖,“愿洝,你恨我…”
“对!我恨死你了!你毁了我的生活,强制将我困在这里,我恨你!”祁愿洝那双原本清丽的眼眸有了愠色,像极了就算是炸毛也依旧高贵的波斯猫。
她不会原谅周宴卿的。
“愿洝…”周宴卿唇角泛出一抹笑,随后眼神一扫方才的悲伤,多了一份决绝,“愿洝恨我,也算是将我放在心上了。”
都将他放在心上恨着了,那离放在心上爱着还远吗?
他往前一步,大掌轻而易举钳制着女人一双手腕,“周太太,别太恨我了,我们是要结婚的。”
祁愿洝被他气红了眼,她无比厌恶自己的身子娇弱,这个时候一点都反抗不了。
周宴卿怕她气坏了,轻声哄她,“一会我与你父兄见过面后,会让你下来与他们团圆的。”
“所以,别生气了周太太…”
第010章 “现在是与我的婚约了”
周宴卿从楼上下来,会客厅里已然多了三个男人,是祁愿洝的父亲和兄弟。
祁念山见到他,额上的青筋忍不住显露,眼底全是怒意。
但顾忌女儿的人身安全,还是硬生生将怒火忍了下来。
祁珩脸上也是一片冰冷之色,恨不得亲手扼住周宴卿的喉咙,逼着他给自己的妹妹跪下认错。
楼梯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三人,脸上表情颇为冷淡。
周宴卿的身形颀长,浓颜,五官立体,是极具攻击性的长相,尤其此刻眼眸半垂时,身上的压迫感十足。
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有分毫放肆。
就连祁念山在商场上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也从心底被周宴卿周身的气场给震慑到。
周宴卿的视线扫过三人,最终落在祁麟身上。
祁麟的表情倒是不似他父兄那般凶神恶煞,倒是十分温和随意,也是最先和周宴卿打招呼的,“周总,久仰!”
他眼尖地发现周宴卿脸上的咬痕未消,看来这几天周总是被他姐折磨过的。
祁麟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了,笑着冲周宴卿歪了下脑袋,下一秒便有只虎皮鹦鹉从他脑袋后探出来,冲着周宴卿叽叽喳喳的叫。
周宴卿记得这只鸟,是祁愿洝养的,叫爆爆。
上一世周宴卿在带走祁愿洝的尸身时是见过祁麟的,当时这只鸟就在他肩上。
“三位久等了,愿洝心情不是很好…”男人迈开步子,从楼梯上下来。
结果刚走了几步楼上便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周宴卿步子一顿,眉心微动,眼里染上担忧之色,“愿洝……”
祁珩也听见了动静,正想往楼上去却被保镖拦住,“祁总,还请稍安勿躁,先生会哄好愿洝小姐的…”
“愿洝小姐?”祁珩没想到庄园里的人对祁愿洝这般尊敬。
他原以为周宴卿只是将祁愿洝当成“万物”抢了回来。
祁珩夜夜担惊受怕,怕自己的妹妹受到非人的折磨。
好在并没有。
“放心吧哥,”祁麟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姐不会有事的。”
瞧瞧周总脸上都被咬成什么样了?
祁念山早就发现这个小儿子的不对劲,狐疑道,“小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从西北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姐姐被素不相识的人绑来这种地方,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反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祁珩抬手挥开祁麟落在他肩上的手,冷冷瞥了祁麟一眼,“小麟,这些话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你了,周宴卿给你洗脑了还是你把脑子落在西北没带回来?”
祁麟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正经,没了刚刚的轻松之态,“爸,哥,周宴卿才是姐姐最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们信我一回!”
“至于那个什么傅廷州,”他说到这里时,眼眸微眯,随后轻嗤,“垃圾中的战斗机!”
祁念山与祁珩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地问祁麟,“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
周宴卿神色紧张,重新折返回卧室,见祁愿洝只是推倒了书桌,并没有伤害到自己时才重重舒了口气。
他没办法,只能带着祁愿洝一同下楼,“愿洝,下楼后就要和我一同去与你父兄商议我们的婚事了。”
周宴卿的掌扣着她的手腕,指腹细细摩挲,女人的手腕盈盈可握,光滑细腻,没戴任何珠宝首饰。
——没关系,他会给她买数不尽的名贵首饰。
“嫁我吧,愿洝,我定会护好你…”周宴卿的语气带着些许哀求。
祁愿洝眉心拧起,对他的亲近感到不适,“我不需要你成为我的避风港。”
她话说的直白,想抽回手,却没能成功。
女人咬唇,盯着眼前的周宴卿,语气冷淡,“周总,外面天已经黑了,不适合做白日梦。”
什么嫁他,她才不愿意。
周宴卿笑了笑,直接将人单手抱起转了个圈,也不知从哪来的兴奋劲儿,“天黑了更适合做美梦。”
有时候和他说话祁愿洝真的很想报警。
她知道违逆他这条路行不通,于是想换一条策略。
祁愿洝第一次没在他怀中挣扎,乖乖由着他抱了一会。
……
“爸爸!哥哥!”祁愿洝下楼边看见会客厅里的亲人,她没落泪,不想让父兄太过担心。
祁念山总算是见到了女儿,见她的气色尚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忍不住老泪纵横,祁愿洝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苦,“愿愿,别怕爸爸来了…”
爆爆许久不见主人了,扑打着翅膀从祁麟肩头飞到祁愿洝的脑袋上,高兴地叫了几声。
祁麟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脸上挂着笑。
直到周宴卿过来了,他才用手肘怼了下一旁的男人,低声道,“姐夫,这几天辛苦你照顾我姐了,我姐牙很尖吧?”
周宴卿:?
祁麟浅浅勾唇,说话也很礼貌,“好姐夫,我爸和我哥那边我试着帮你搞定,就是我姐……只能靠你自己了。”
“你貌似很相信我?”周宴卿搞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一见面就对他如此熟络,上一世两人也不过只有几面之交而已。
祁麟闻言也只是笑笑,“不信你难道要去相信傅廷州那个王八蛋吗?”
“我从前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准了傅廷州做我姐夫?”
周宴卿神色变了变,他想到某种可能,试探性开口,“你……”
“周总,我们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带愿愿回上京城。”祁念山的声音打断周宴卿未问出口的话。
他闻言,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不远处的祁念山,嗓音冰冷不容置喙,“祁董,你带不走愿洝的。”
此话一出,祁念山和祁珩的脸色变了变。
周宴卿在昂贵的沙发上坐下,懒懒地斜支着额头,朝着管家抬了抬下巴,“福伯,先上茶。”
祁珩看他这架势明显是要与祁家谈判,“周总,我妹妹是有婚约在身的。”
“嗯,现在是和我的婚约了。”周宴卿气定神闲地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又用眼神示意几人,“坐。”
祁麟大大方方地先坐下了,他没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几人。
“周总这话就是说笑了,愿愿是傅廷州未过门的妻子,与傅廷州有婚约在先,若单方面弃傅家于不顾,对愿愿的名声也不好。”祁念山坐在周宴卿对面的沙发上,语气沉重,试图和周宴卿讲明利害关系。
祁愿洝就在他身边坐着,有了家人在身边她安心不少。
周宴卿将她的样子看在眼里,唇角染上温柔的笑意,“祁董放心,外界都知愿洝是我当众抢来的新娘,要说名声的好坏也是我个人名誉,愿洝不会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
“我知道傅祁两家联姻也带着利益关系,我与愿洝成婚后,祁氏可以单方面解除与傅家的合作关系,全部损失由我周宴卿赔付即可。”
“不仅如此,周祁两家联姻后祁氏发展前景一片光明坦荡,周家会给祁氏带去无穷无尽的商业合作,在利益划分上不会祁氏吃亏。这是傅家给不了的好处。”
“另外,傅廷州绝非愿洝良配,有很多事情并非你们看到的这样简单……”
第011章 “一个人认可的姐夫也是姐夫”
周宴卿的一番话考虑了很多方面,完美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他足够理智,也足够爱惜祁愿洝。
这一点,祁念山和祁珩都看出来了。
“周总,你怎就确定傅廷州绝非愿愿的良配?又怎知愿愿和他成婚后是否幸福?”祁珩看向他,目光幽幽,“周总,说话别说太绝,愿愿跟着你的这几天是什么样的心情你也看明白了,她不愿与你结婚。”
“是吗?”周宴卿脸上倒没什么怒意,反而是一种对祁愿洝的势在必得。
他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水,虎口处的牙印惹眼,男人的目光灼灼,落在祁愿洝身上。
女人穿着柔软的绸缎裙,几绺碎发落下,在光影的笼罩下干净又美好。
祁愿洝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抬起眼眸与他对视,丝毫不畏惧他周身的气场。
她莞尔,“当然,周总应该明白,不管从前我们是否见过,都不重要了,请别打扰我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