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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 产品部。
江喜坐在工位上，憋这个星期的周报，可她憋来憋去，实在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周的工作量少得可怜。
无奈之下，她给实习生发了条微信求救。
谁知实习生直接把江喜拉进了一个没有领导的小群，整个群里都在吐槽这个礼拜部门的工作业绩。
“救命啊！我这周的周报要是交上去，那工作量，老好看了！完全不饱满！”
“饱满？你心可真大！公司别的部门 996，是想着工作内容，我们 996，想的也是工作内容。”
“这段子厉害。堪比‘过去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一个人’。”
“能不能别聊了？跪求哪位大大分我点工作量把。这周报，我真提交不上去啊！”
“分给你？我还想谁分点给我呢。”
“要不咱编点儿吧，什么处理办公室事务、协调部门关系之类的？”
“你们 4 不 4 当老板傻？咱们部门这周一个功能都没上线，几个项目的推进为 0，你们要水，也别水得这么明显好吗？”
江喜盯着群里滚屏式的吐槽，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年会段子：工作累死累活，到最后干不过写 PPT 的。
目前看来，这写 PPT 也是门技术活儿啊。
就卫明部门现在这个状况，就算是把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捏造、买椟还珠等全部用上，这周的工作量也不及前两周的一个零头。
这都怪卫明上位 VP 之后心太急，买了 GTX 之后，把所有能更新的产品和功能都一股脑儿地上线了。
前几周愣是把业绩干到了 TX 成立以来的峰值。
现在寅年吃完了卯年的，大家只好干瞪眼，都无米下锅，无事可干。
卫明自己心里也急，他本以为 GTX 的升级算法会很快面世，接棒后面的业绩，谁知道竟拖了这么久。
他原先收到的小道消息是，其实磐石那边其实早就对 GTX 开始更新了，新算法也出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至今就是压着不放出来。
这不合常理，磐石就是卖算法的，不开张怎么挣钱？
除了磐石，还有几家小公司也在研发 GTX 的升级，听说也已经有眉目了。
但卫明不敢贸然更换不熟悉的供应商合作，怕风控不严，反而毁了自己的产品。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江喜透过磨砂玻璃窗，隐约看见卫明这周经常在里面转来转去，加上被 Joyce 缠得紧，头顶上的头发目测起来是越来越少了。
卫明工作上压力大，就喜欢找女人泻火。
Joyce 跟客户一样，只能供着。
泻火，他左顾右盼，还是江喜最合适。
离得最近，唾手可得，而且他认为他们俩一直以来在某方面配合默契。
“晚上四季？老地方，1201 见？”
快下班的时候，蛰伏多时的卫明还是厚颜无耻地给江喜发来了微信。
江喜看了一眼消息，嘴角暧昧地微微一撇，不动声色地合上手机，便背着包起身离开了。
卫明见她离开，也拎起西服出发。
他不知道江喜会不会来？毕竟她现在明面儿上和顾许搞不拎清。
但卫明还是想赌一赌，女人对欲望的控制力，就像男人的誓言，都是嘴上说说的。
如果不是这世上大多数的女人都败给了欲望，那那么多的奢侈品包包和鞋子又卖给谁呢？
即使江喜不来，卫明也想找一个独立的空间清净一下。
毕竟办公室 Joyce 堵着，家里林双盯着，这段日子，他前狼后虎进退两难。
卫明先到了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便换上就酒店里的浴袍靠在床上玩手机。
“叮咚！”
房间门铃响。
卫明的嘴角浮出一丝鄙薄的笑意，随即，他漾了漾，才磨磨蹭蹭地起身去开门。
拉开门，门口站着光鲜亮丽的江喜。
卫明得意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江喜穿着白色小香风的无袖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款款走了进去。
她随手丢下包，在屋子中间的地毯上刚站定，卫明的气息便靠了过来，他用低音炮挑逗江喜：“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
江喜心里一阵恶寒，但她还是竭力克制着不发出一丝冷笑。
卫明揽住江喜的腰，撒娇求欢道：“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先做再吃饭？”
江喜的腰僵直如电线杆，但她嘴角还是挂着妩媚，就是这一丝妩媚中，透出邪祟。
“吃饭可以，其他事，你怎么不找 Joyce？”
卫明以为江喜吃醋，松开手，愈发得意地转身缓缓去倒酒。
“她哪有你好？身材是垫的！脸是画的！也就胜在年轻，可她没有你有情趣啊。”
说着，卫明轻轻递给江喜一杯酒，满脸暧昧地粘着她。
江喜接过酒，冷笑着抿了一口，诘问卫明：“你凭什么觉得，我今天来，还是想和你发生关系？”
“不然呢？”卫明一摊手，“难道你是爱看四季酒店的夜景么？”
江喜回道：“就算我是贪恋四季的夜景，也可以和别人一起来看。”
卫明嘟着嘴走过来，又贴住江喜的身体，低头道：“所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那顾许再好，我今天一召唤，你不还又乖乖来了吗？”
卫明的语气，就像狡猾的猎人驯养已被捕获的猎物。
江喜撇过脸：“你别提顾许。”
卫明不依不饶地挑衅：“我就提。你和顾许，是不是也来过四季酒店啊？哪间房？楼上还是楼下啊？他是不是也能和我一样，长包一间房，就为了等你？
无耻。
江喜在心里暗骂。
但嘴上，她还是沉住了气，莞尔一笑，轻轻推开卫明道：“现在，不提别的男人。”
卫明顺势倒在床上，他仅仅以为这是江喜和他在日常调情。
“好~那上来吧。”
卫明顺手拍了拍身下地被子。
这种暧昧的气氛，最终还是被江喜义正言辞的几句话给打破了。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和你讨论床上那点儿破事的！我们谈一笔生意吧。”
“嗯？”
躺倒的卫明坐直了身体，不屑地在他俩之间比划了一下：“谈生意？你和我？我们俩之间除了皮肉生意……还有什么生意可谈？”
江喜没说话，在卫明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卫明继续贬损讽刺她：“江喜，你别以为搭上个什么顾许，就能麻鸡变凤凰。我也是男人。有钱的男人呢，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见你长得还可以，和你玩玩儿。就你过去那些破历史，圈子里随便问问，三下两下就兜出底子来了。你睡过多少客户、主管，你自己心里清楚，就不用我帮你算了吧。哪个有钱正经的男人会把你娶回家？也就我，我长情，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面对这种常用的渣男 PUA 话术，也许真的会有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顺着卫明的逻辑往下去想，然后便觉得自己一文不值，唯有得到卫明的垂青，才是上帝的怜悯。
但江喜是谁？
她是实实在在从男人们身子底下滚过来的，男人提上裤子之后的嘴脸，她比谁都清楚。
何须卫明班门弄斧。
他说自己一文不值，自己就一文不值了？
江喜觉得，就算自己的历史是肮脏的，但她的灵魂也比卫明这种人干净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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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又把卫明放出来恶心大家了。
这个角色，我还是站林更新，希望能缓解大家的不适。
第74章 摊牌
“卫总，我们彼此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又何须赘述。”
江喜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不买账的样子。
“你到底是对我念念不忘，还是对我的身体念念不忘？”
“这有区别吗？”卫明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来了招猫逗狗的兴致，“除了你的身体，你还能为我提供什么？聪明女人都明白‘利他性’的重要，只有笨女人，才会利用年轻貌美，幻想着空手套白狼。”
“我有说过空手？”
江喜放下手里的酒杯，身体微微前倾，一缕栗色的长卷发，正好从肩头俯下。
“哦？”
卫明最喜欢女人，有千般妩媚、万种风情，却只有一点思想。
江喜今天的表现，成功地满足了他的幻想。
但这一点思想，尺度很难拿，千万不能过。
卫明是聪明人，聪明人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自作聪明在他这样的聪明人面前耍小聪明的；第二种，则是真正比他聪明，智商上可以碾压他，让他忌惮的。
卫明当然不会认为江喜是第二种人，他今天兴致好，便耐着性子听听她的小聪明。
“卫总的心理素质是真好啊。”江喜戏谑道，“这个礼拜部门的 KPI 几乎都要归零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寻欢作乐。”
卫明一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就是格局。”
“只怕卫总是表面稳若泰山，其实内心早已兵荒马乱。”江喜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卫明神色微变，“绕弯子，不累吗？”
“那好，我就直说了。”
江喜放下纤长白皙的大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认真对卫明道：“我可以替你拿到 GTX 的升级算法。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江喜转过身，凝视着窗外喧闹的夜景，抱着胳膊平静地说道：“你平时都是从供应商那里拿 5%-15%的回扣。这次也不例外，你可以要 15%，甚至是 20%，但必须分我一半。”
卫明听完，笑着从床上直起身，也穿着一次性拖鞋下来了。
他走到江喜身边，与她并肩站立，然后轻蔑地回道：“GTX 的升级算法？你真当自己是磐石的老板娘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顾许为什么捂着新算法不卖。他自己也知道，上次 GTX 卖给 TX 的价格其实有些亏了。这一次，他无非等着我卫明去找他，他好居高身价。”
“就算你说的全对，顾许这么做也没错。”江喜瞥了他一眼。
卫明则望着远处湛蓝色的夜幕冷笑：“你高估顾许了，升级算法不是只有磐石才有。你也高估了你自己，你以为勾搭上顾许，就能拿到升级算法？我早就说过了，男人只会和长得漂亮的女人玩玩儿，事业才是他们的命。顾许不会把命交给你，同理，我也不会分你提成。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捂紧自己的立身之本。”
江喜听了他这番话，怔了怔。
渣男的谎话招魂，渣男的实话致命。
能把无耻的话，说得这么悲壮而富于哲理，卫明简直是 PUA 界的爱马仕，爱马仕里的喜马拉雅。
良久，她稳了稳心神，春风一笑附和他道：“你说的对。人活在世界上，要捂紧自己的立身之本。所以……”
卫明淡然饮酒。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交易？好像我没有说过，升级算法是从顾许那儿拿给你的吧？”江喜胸有成竹地掀开牌底。
“嗯？”卫明奇怪地回头，然后硬掰过江喜纤柔秀美的下巴，质疑，“怎么？你还有别的路子？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产品经理？能当上经理还是我提拔的。当着我的面吹牛？还不打草稿？”
江喜轻轻拨开卫明的手，坚毅地笑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我也有我的‘立身之本’。新算法，我一个月之内给你找来。10%的回扣，你一分都不能少我的。”
“行！”卫明抿唇讪笑，表示同意，“成交！只要你能把新算法拉来，通过测试，钱不是问题，10%就 10%。”
“那好。卫总，我现在可以走了么？”江喜问他。
眼看着煮熟的肥鱼要从自己眼底滑走，卫明这只嗜腥的馋猫心有不甘。
但他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今天的江喜，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经没什么资本拿捏她了。
既然她不愿意，勉强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卫明仅仅是把她怼在落地玻璃窗上，鼻尖抵着她的朱唇吓唬了她一下，便放她走了。
江喜走后，卫明独自安静下来，脑海里开始运筹。
他当然不可能相信，江喜能拉来新算法，说不定她还会和顾许一起算计自己。
磐石不可靠，TX 的技术又太无能，卫明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寻找新的渠道。
TX 产品新功能的用户画像已经重新统计出来了，只有精准算法的支撑，才能达到最精准的内容推送，用户留存率和转化率才会有明显提高。
说白了，卫明压根就不在乎产品好不好用，他要的是复盘数据好看。
卫明认为，世界上最美的曲线，除了女人的三围曲线，就是数据上涨的曲线。
TX 的 CEO 下周就要荣退，新一轮权柄的争夺，卫明虽然资历尚浅，但他仍孤注一掷地想搏一搏……
从酒店里出来，江喜吹着晚风，沿着树荫，随意走了走了。
她发消息给林双：有空么？
等了许久，林双都没有回。
无奈之下，江喜发消息约顾许。
顾许喊她到磐石去，江喜反正也没事，打了个车就过去了。
她到达磐石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
顾许仍然在加班。
办公室里，江喜开门见山道：“我已经把林双姐吩咐我的话都和卫明说了。他现在确实为新算法着急上火，但我看得出，他并不相信我能帮他。”
顾许听了，无奈一笑，继续办公：“你林双姐的计划是个好计划，可她自己现在人被绊住了。你们的‘项目’怕是暂时无法往前推进了。”
“怎么讲？”江喜问。
顾许抬起头：“卫明爸妈住到林双那了，24 小时监控，你林双姐现在哪儿都不能去，电话也不能打。”
“什么？！”江喜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那这不和坐牢一样？他们会住多久啊？”
“这我哪儿知道？得看叔叔阿姨的了。”
工作了一天的顾许，脸上略显疲惫。
“叔叔阿姨？”
“就是林双爸妈。”顾许道，“现在只有他们二老有希望把人给弄走，把你林双姐给解放出来。”
“这好好的，卫明爸妈怎么突然住过去了呀？”江喜踟蹰。
她认识卫明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并不赞成婆媳同住，而且怎么会多年不住在一起，现在无病无痛的，公婆突然就住过去了呢？
不对，这件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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