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疯!疯批首辅沦为裙下臣——东墙窥宋【完结】
时间:2024-06-27 23:09:41

  舒棠刚听从斡风的嘱咐,将郎琢要沐浴的药汤煮好,着人一桶一桶倒到浴桶里,想着等郎琢回来,这药汤也就放温了。
  没想到刚将郎琢要换洗的衣服收拾出来,就听到外头一怔喧嚷。
  “找郎中,快找郎中来!”
  是郎琢的声音,不像白天时那般沉稳,吃力之中还夹着几分着急。
  斡风道:“青阳已经去请了!”
  舒棠一怔,急忙出门,一垂眸,便看见郎琢抱着一个血人,捂在脸上的帕子早已被血侵染,血流从搭在帕子上的指缝之中流下。
  后面的青阳和几个侍从也急急跟随,只拥着郎琢往驿站楼上奔来。
  舒棠有些惊讶,可以看出郎琢抱着的是一个女子,但又怎会伤在脸上?
  她想着既然是女子,那她前去帮忙比他们男子要方便些。
  便急急迎了上去,不等舒棠说话,郎琢已经将人抱上了楼,抱进了他的寝房,斡风也只淡然的瞥了她一眼,便随着郎琢入内,还阖上了房门。
  舒棠呆呆的立在门外不知所措。
  很快,青阳带着背着医箱的郎琢匆匆赶来,急急上楼到进门,至始自终都没有看舒棠一眼。
  那扇门开了又阖上,无人过问舒棠。
  北笙人很清醒,那一刀自她耳边划下,直到唇角而止,长长的一条血线,再深毫厘便能洞穿。
  在郎中来之前,斡风只能将一整瓶止血药全倒在北笙的伤口上,好歹先将血止住才行。
  医者不能自医,到了这个时候,北笙才知道自己不是万能的了。
  她那些药效霸道的药丸,都落在了汝宁,她手上什么都没有。
  看着郎琢和斡风手忙脚乱,长睫颤抖,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晌后,血唇蠕动了一下,郎琢将耳贴近,才听清两个字:“舅舅……”
  郎中立即明白,咬紧牙关开口:“你是害怕乐平王伤害师父他们吗?你放心,有我在,乐平王伤害不到他们。”
  北笙依旧大睁着眼睛,放不下心。
  舅舅有郎琢照顾,也有能力自保,可津淮呢?
  唇角轻微的蠕动都能扯动伤口发疼,可那颗心怎么也放不下,费尽力气又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弟……津淮……”
  郎琢猛的点头,“我即刻给公爷写信,让公爷将师父全家都接回京中安置。”
  北笙这才闭上了眼睛,郎中看着她长眉微蹙,恨不得今日这一遭他来替她遭受。
  此刻不管关心的话还是责备的话,都成了多余,郎琢除了心疼的握紧她的手,什么也没说。
  一路抱着北笙出了萧翊的庄园,到了马车上也怕轻微的挪动会扯动北笙伤口疼,是以一路都是抱着,下了马车依旧抱着,到了驿站房中才将人放下。
  这会胳膊酸麻,也不舍得松开北笙一瞬。
  郎中是郎琢从京中带来的自己人,以备不时之需,听到青阳传唤还以为是郎大人受伤。
  进到房中,才发现自己要医治的是一个女子。
  揭开盖在北笙脸上的纱布,一番检查,郎中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这张脸可是毁了。”
  青阳蹙眉:“难看是小事,赶紧给姑娘缝合!”
  他说着,眼神看向郎琢,即便将来徐二姑娘变成丑八怪了,也有人兜底,不怕嫁不出去。
  再者,徐二姑娘的心太野,这番受了伤,往后脸上顶着一个长疤,大人也不怕栓不住她了。
  虽然现在幸灾乐祸不合时宜,但他作为大人的属下,也只能替大人着想。
  郎中却不敢下手,声音发着颤,“大人,小的平常也给兄弟们缝合伤口,但他们毕竟都是男子,伤也在不打眼处,往后留了疤也无甚紧要,可这姑娘家又在脸上……”
  这张脸往后是和模样,北笙一点都不在意,留了疤也好,这样便和南音不一样了。
  郎琢再无耐心,要是此刻在京城,他定能去寻医术更加高超的人来,可现在是在宝定,在乐平王的地盘上,外头寻来的人怎叫他放心?
  他道:“你尽管凭你的本事治,留不留疤是以后的事,不需要你担心!”
  有了郎琢这句话,郎中才彻底放下了心。
  从药箱里拿出针线让青阳在沸水里煮了消毒后给他,又给斡风一包药煮好了给他。
  一切准备停当,郎中才用烈酒净了手,用药水给北笙洗了伤口,才给她缝合,尔后又留了三贴药膏才走。
第161章 我喂你
  待门扉打开,郎中背着药箱离开后,舒棠才趁机入内,往床上的人瞥了一眼。
  脸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但身上湿漉漉的血衣还未换,头发也濡湿脏污。
  她不认识这姑娘是谁,是怎么受的伤,但瞧得出郎琢对这个姑娘极为上心。
  舒棠小心的近前,轻声道:“大人能否先出去,让奴婢给这位姑娘梳洗擦一下身子。”
  郎琢抬眸望她,又扫了一眼北笙。
  的确,刚才只顾着她脸上的伤,没有顾及到衣衫凌乱浑身脏污,手下人均是男子,没有比舒棠更合适给北笙换衣梳洗的了。
  他默然点了一下头,起身出去了。
  北笙也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也闻到了她身上飘来的芳香。
  只是这女子的口音听着不像是大靖的人,倒和百金匠铺的人说话口音很像……
  盛乐人!
  郎琢在乐平王跟前承认身份,又有盛乐女子跟在身边,来宝定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凭女人的直觉,这个女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北笙闭着眼睛没有看她。
  只听到她向守在门外的人要热水,回来又有柜子打开的声音,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到了床前,才听她道:“姑娘,奴婢叫舒棠,是郎大人的人,奴婢先将姑娘身上的脏衣脱了,等下他们端来水来奴婢替姑娘洗干净后再换上干净的衣裳,姑娘也能舒服些。”
  一句“是郎大人的人”钻进北笙的耳中,久久在她心头萦绕,再也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说了什么。
  伤在脸上,即便唇瓣轻微的蠕动都能扯动伤口发疼,她什么话没说。
  舒棠手下很轻,小心翼翼的将北笙身上的衣服全退干净,再盖上被子,等着人送水来。
  很快,房门被敲响,舒棠去开门,来送水的是斡风,他道:“姑娘受了伤,你动手轻一些,别叫姑娘吃了疼。”
  舒棠点了点头,“奴婢会小心,对了,再取一床厚实点的被褥来,奴婢刚才给姑娘换衣服看见床上的被褥都被姑娘的脏衣弄湿了。”
  青阳心想姑娘家就是心细,转头就去了。
  舒棠的确很心细,给北笙擦身洗头发,一切都做得妥妥帖帖。
  她的手指贴到北笙肌肤时,柔软得跟水一样。
  北笙心想,即便是鹿竹和绾月两个婢女,手指都没有舒棠的软。
  郎琢身边总是不缺好的姑娘,风情万种的菩然,温柔细心的舒棠,有这么多的好姑娘围在他的身边,他非要跟她这个心眼坏的人死磕。
  真是好无道理。
  洗漱完毕,青阳也送来新的被褥,舒棠只让北笙侧了两下身,便将她身下脏湿的褥子给换了新的。
  舒棠道:“天色太晚了,奴婢只能给姑娘换上奴婢的衣裳,等到明日天明,大人会给姑娘买新衣的,望姑娘不要嫌弃。”
  北笙倒是不嫌弃她的衣裳,只是心中荡起另一件事,这衣裳好像是舒棠刚刚从墙边的柜子里取出来的。
  可这里是郎琢的房间。
  她的衣裳就放在郎琢的房间里?
  见北笙没什么表示,舒棠只当她默认,小心翼翼的给北笙穿衣。
  北笙也配合,该伸手时伸手,改抬腿时抬腿,该侧身时侧身。
  心里头再怎么不爽快,也只能藏起来。
  舒棠侍弄完毕,出去后不久郎琢就进来了,盘里端着一碗粥。
  他扶北笙在床上坐起,问:“能吃饭吗?”
  北笙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碗勺,轻轻摇了摇头,这无异于要给她上刑。
  郎琢眼角微微一动,“那我喂你。”
  他竟端起粥碗一口吞进了小半碗,眼眸中微微泛着光,盯了北笙一瞬,一抬臂将人揽了过来,埋头亲下。
  温热的唇激到她的伤口,北笙疼得抖了一下。
  只是来不及去感受他温暖的怀抱,他的舌尖小心的撬开她的贝齿,一股软糯的热流从他唇中淌出,一点一点到了北笙的嘴中。
  他很好的控制流速,配合着北笙一点一点的吞咽,北笙渐觉浑身烫了起来。
  一口喝完,郎琢松开北笙又一口气将碗中的粥都含在了口中,又俯身下来……
  粥喂完了,郎琢却久久不舍得将人松开。
  怕将她的伤口弄疼了,没有多余的动作,只紧紧的贴着。
  北笙的眼角却泛出泪来,他身边有更温柔的女子,他竟还这般对自己。
  心里竟然还有她,就不嫌她变丑了么?
  郎琢侧过去,小心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呢喃道:“你不方便说话,我说你听着就好。”
  北笙的下巴轻轻搭在郎琢的肩上,神思已经回拢,仔细垂听,也感受着他身上的温热。
  郎琢道:“我真正的身世你已经听到了,我是长公主和盛乐先王拓跋琥生的儿子,长公主为了让我更好的成长,才将刚出生的我就抱出了宫门,交给了我师父抚养。”
  他语气很平静,就想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我知道你很好奇,我是长公主之子的话,那萧勖又是谁?”
  他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就是顶了我的身份在长公主身边长大,我知道的是,他和长公主没有血缘。”
  纵然,北笙在萧翊庄园听到郎琢承认自己的身份后,对萧勖的身份有了猜想。
  但听到郎琢此话,还是有些懵。
  萧勖被长公主从别人手上抱来的这二十三年,受尽别人的白眼和冷落,便是连长公主都不喜欢他。
  本该是郎琢受的罪,全让萧勖替他受了。
  北笙听得心头颤栗,替萧勖感到可怜。
  他若是知道真相,会不会发狂?
  若换是她,只有拔刀自刎才能消解对全天下人的恨。
  郎琢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萧勖的位置,心头对我和长公主有埋怨,但我们的人生都遭到了他人的拨弄,罪魁祸首就是盛乐!”
  他的语气变得重了几分,恨了几分,“只有盛乐灭亡,才能给我、给长公主、给萧勖报仇,这是我苦读入仕的愿望!”
  北笙长眉微蹙,扶在他肩头的手微微一蜷。
  命运弄人,造化弄人,北笙太能理解这句话了。
  现在她也懂了,郎琢一直以来的偏执和疯狂。
  但相比长公主和郎琢,萧勖实在是无辜。
  他能以拓跋琥之子的身份被抱养在长公主身边,可见他也没有什么华丽的出身,或许是奴仆之子,或许是百姓之子。
  若他留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即便没有富有的衣食,也不会在二十几年里,看尽天下人的脸色,顶着“孽种”的恶名抬不起头来。
第162章 君欲何为,吾皆助君
  郎琢松开了北笙,深静又藏着几分愤恨的瞳孔注视着她,柔声问:“你知道了我的全部,会看不起我吗?”
  北笙摇了摇头。
  她的心比郎琢还要鬼祟,有何高尚的理由去看不起他?
  郎琢将一切罪责都归咎给盛乐,可仔细一想,自己的遭遇又何尝不是因为盛乐所害?
  若不是盛乐举兵侵犯大靖,抱着她的骆娘子又何至于同贠夫人分散,又何至于十八年后才骨肉团圆?
  可她的目光短浅,只盯着乐平王和南音,那两个前世得罪过她的人。未曾从国家大义、家族兴盛的角度去考虑盛乐的侵犯。
  北笙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下地,赤脚向书案走去。
  郎琢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直注视着她。
  北笙拿起毫笔在砚台上蘸了两下,在镇台压着的纸张上写了两行字,放下毫笔,提起来给郎琢看:
  “君欲何为,吾皆助君。”
  她口不能言,乌黑的眼眸却眨巴着,等待着郎琢的反应。
  也许她有些自不量力,可害人的龌龊的手段她有的是。
  郎琢一笑,有北笙这份承诺,他就很开心了。
  两步上前,再一次将人揽进怀中,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在她耳边柔声道:“这便够了。”
  眼前的无底深渊,有人陪着他一起跳,什么都知足了。
  心头想到的话都说了,却觉得还有些事没有说完,仔细想了很久,才捋清了思绪,又道:“刚才替你更衣的那个女子是菩然的妹妹,是我安插在拓跋琅身边的人,但其留在盛乐多年,如今跟随拓跋琅到了宝定,今日她又被拓跋琅指派给我,心思到底如何,我还未知,我已经嘱咐斡风青阳对她小心监视,你也一样。”
  北笙心思是何等聪慧,联系到舒棠的衣物行囊放在郎琢的房间,便知道了拓跋琅让舒棠跟着郎琢是何种心思了。
  她看着郎琢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实在难受,终于没忍住一咧嘴,扯动伤口发疼,又是一声嗷叫。
  郎琢一下慌了神,“你怎么了?”
  想帮忙却手足无措,只等北笙捂着脸缓了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懵懂的盯着北笙,不知自己哪句话戳中了北笙的笑点。
  北笙却不敢再笑了,紧抿着唇,靠在郎琢的臂弯里当一个乖觉的哑巴。
  想起从前到今日的种种,郎琢很好奇北笙为何会对萧翊有这般滔天的恨意,低头想问时,却见怀里的人已经有了微微的鼾声。
  北笙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从汝宁被萧翊的人掳到宝定,连续迷昏又弄醒,弄醒又迷昏,身心折磨得不成样子。
  刚才一碗暖粥喂进了腹中,又有温暖的怀抱可依靠,北笙早就支撑不住了。
  即便伤口疼得让人神思混乱,也无法阻挡汹涌来袭的倦意。
  夜色已深,烛光摇曳。
  郎琢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微微蹙眉,万千情绪都积压在心头,却又不敢宣泄,小心翼翼的吻落到她的鼻尖,便将人捞起抱到了床上。
  将人放在床榻里侧,自己也脱掉外衣躺到北笙身边,无比心安的阖上眼眸。
  天色蒙蒙时,北笙察觉到了旁侧躺着的人,她一抬臂便搭在他的胸膛。
  依偎着,又安然入睡。
  郎琢醒了,他今日还要再见拓跋琅,不得不早起。
  他侧身枕着手臂,凝视着她细长的眼睫,突然觉得好玩,抬手轻轻的抚弄了一下。
  许是被他弄痒了,北笙揉了一下眼睛,偏脸了头去。
  郎琢一笑,直起身在她额头一吻,才下床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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