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疯!疯批首辅沦为裙下臣——东墙窥宋【完结】
时间:2024-06-27 23:09:41

  “王爷有折磨我的功夫,赶紧将颜陌找回来才是正事。”
  她只能在心头对颜陌说声对不住了,毕竟他逃跑藏匿的本事一流,上回高价卖给乐平王生丝和棉花,他躲藏起来鬼都找不到。
  那次乐平王可以发海捕文书,这次怕是发不了了,她只能在心头祈祷颜陌躲得远点,藏得深点。
第158章 绝望
  萧翊邪魅一笑,“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将所有罪责都推到颜陌身上,就以为本王拿你们没办法了么?”
  “本王已经走到绝境,皇后一道懿旨,将从前说好跟着本王起事的那些人的家眷全都叫到京城赏花去了,宫中的那些花有什么好看的?”
  他苦涩的笑笑,“不过就是想将本王的帮手一个个都摘干净么?但本王也不怕鱼死网破,本王的十几万大军依然还在,还有战马可供驱驰,殊死一搏的本钱还是有的。”
  徐北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母亲赵贵妃是宠妃,又有高阳侯这么个实力雄厚的舅舅,乐平王明明有大好前程,偏偏要走上谋逆这条路上来。
  乐平王自己比谁都明白,他无才无德,没有治理天下的本事。
  即便上辈子谋逆成功,登基为皇,不也是血染千里才坐到那个位置上去的么?
  北笙不知道他最终的下场,但只是猜上一猜,怕也没有什么仁政布施天下。
  萧翊手指向下滑,捏住了北笙的下巴,阴森森道:“你不一样,纵然颜陌是一条泥鳅,只要本王给安国公一封书信,让他拿钱换人,安国公难道不会为本王出一份力气?你可是安国公夫妇找了十八年才找回的女儿。”
  月牙藏进云雾,天色已经暗得不能再暗,北笙的心已是极致的绝望。
  他偏偏拿她心中最痛的东西来要挟,即便是半路才相认的父母,在她心中亲缘浅薄,但安国公和贠夫人对她极致的关爱,还真的有可能答应萧翊无理的要求。
  她道:“我父亲已经答应高阳侯愿意助你成事,这个时候你为了一点钱财去逼我父母,怕不是上策吧。”
  萧翊的眼眸微微低垂,似乎在考量她的话。
  的确,高阳侯和母妃来信都说已经说动了安国公一同起事,这个时候他还不敢激怒安国公。
  半晌之后,萧翊森然一笑,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触,“是人总有软肋,听说你有个舅舅和弟弟也在汝宁……”
  此话犹如一把利刃刺进北笙的胸膛,眼中的怒火一闪,冷不丁她狠狠咬了住了萧翊那根轻浮犯贱的手指,即便那人痛得嚎叫不停,北笙的门齿已经咬进了他的皮肉……
  边上打着火把的军士慌了,腰间的匕首出鞘,一下划烂北笙的脸,她才放开了萧翊。
  萧翊捂住伤指,痛得直不起腰来。
  她的半张脸已经被血沾满,相比心头的那股疼,这点疼不算什么,北笙厉声道:“萧翊!你若敢伤我亲人分毫,我便取你狗命!”
  她咆哮、阴笑,彻底疯魔。
  津淮被马踏成泥的画面又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平时的无所畏惧,然深埋心底还有最害怕的东西。
  萧翊的脸色越来越差,手上血滴滴点点掉在了泥土中,两个兵士扶着他往前院而去,一群人都寻声围了过来。
  即便着急去包扎手指上的咬伤,萧翊也没忘记报复徐北笙,他怒吼道:“去汝宁诛杀贠时彦和徐北笙之弟周津淮,尔后提着他们的头来见本王!”
  此话对手下说,也对绑在后院柳树上的徐北笙而说!
  夜深空旷,便是数里之外也能听见萧翊的怒吼。
  而后院那头传来北笙痛不欲生的喊叫。
  郎琢一行正行至萧翊府宅门前,斡风正要上前去敲门,却被这两声怒吼和喊叫惊得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首来说:“大人,好像是徐二姑娘的声音。”
  郎琢也听到了,久久都没有回神。
  斡风还是敲响了门扉,向内说了两句,没过片刻,便有人请他们进去。
  寒星闪烁,只从云雾之中稀稀疏疏露出一点光辉。
  天空犹如一个大大的锅盖笼罩这一坐幽暗的没有一丝生气的庄园。
  守夜的军士在直道两侧站了一排,左手扶于腰间的束带上,右手握着悬在腰间的剑柄,森森目光紧锁郎琢一行。
  斡风和青阳的武器已在进门时被收缴,便是如此,萧翊的守军对他们一行满是警惕。
  浑无下士对上官的敬畏。
  萧翊的人谁不知道郎琢,便是在北地招揽的士兵也对郎琢听说过一二,太子之师,也是太子谋士。
  便是乐平王的敌人。
  然也从盛乐人的口中听说过,盛乐王拓跋琅有一位兄弟,在大靖为官,便是郎琢。
  拓跋琅如今与乐平王交厚,此时又说不清郎琢是敌是友了。
  今日郎琢到达宝定后,拓跋琅盛宴款待的传闻他们都听说了,两人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可没有假。
  身份如此复杂的人,没见郎琢的人以为他比旁人多两只手两条腿,又或者多一双眼睛。
  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普普通通的模样。
  一身暗蓝色的襕衫,风尘仆仆,清冽,出尘,一双慈悲的眉眼藏着一丝惫色,又有一种处惊不变的泰然之气。
  身后跟随的两人一身束腰劲装,行步之间透出一种凛凛巍然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郎琢直视前方,无视他人对自己虎视眈眈,径直从直道走入中庭,又跟随来人绕过几个回廊才到正屋门前。
  进去报信的人很快从正屋出来,对郎琢恭敬一礼:“郎大人,我们王爷被歹人所伤,正在里头疗伤,还请大人在门外稍后片刻。”
  “歹人?什么歹人?”斡风没忍住,急急问了一句。
  郎琢回首看了斡风一眼,斡风急忙垂下了眼眸,传话的人也没有再说话。
  郎琢耐着性子在门外候了两刻,里头才有人出来请他进去,斡风和青阳也只能等在门外。
  门帘掀起,衣摆随身而动,郎琢迈步进去,神情岿然。
  萧翊的手指已经包扎好,半垂在腿上,从北笙和颜陌那吃了大亏,毫无生气的看着从门外进来的郎琢。
  他并未起身见礼,但等郎琢向他行礼之后,才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郎大人来了。”
  又朝身侧的人道:“给郎大人看座。”
  侍从搬来一张椅子放在萧翊下首,也有婢女奉上茶水。
  郎琢也未客气,坐下才道:“臣领陛下旨意,出使盛乐,商谈和亲事宜,臣傍晚才从盛乐王的府宅出来,听说殿下也在宝定,便来拜见。”
第159章 身世
  郎琢出使盛乐的事,萧翊早就收到了消息,他在北方这般大的举动,又是勾结各地官吏,又是结交盛乐,若是朝廷还无举措那真是说不过去了。
  是以萧翊对郎琢这番说辞也一点都不惊讶,道:“和盛乐和亲,陛下是怎么说的?”
  郎琢直言不讳,“盛乐王之妹嫁太子,为太子妃,莱阳郡主萧竮封公主,嫁盛乐王为盛乐王妃。”
  萧翊听着咯咯一笑,“幸好,本王的妹妹已经嫁人,否则此次和亲的便是范阳了。”
  郎琢道:“即便公主没有嫁人,陛下也是舍不得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拓跋琅的。”
  萧翊斜靠着凭几,话家常一般,“莱阳郡主从前年就在议亲,燕亲王夫妇眼高于顶,未从官宦勋贵子弟之中选到佳婿,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
  郎琢搭下眼帘,饮了一口茶,“那也未必,臣今日面见盛乐王说明来意,这么大的事,盛乐王总要考量一番的,谁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做选择呢?”
  他手上举着的茶盏未放下,眉眼微抬,偷偷瞥了一眼萧翊。
  萧翊窃笑一声,没再搭话。
  放下茶盏,郎琢正眼看向萧翊,“臣这次来,有两桩事,第一桩事,陛下让臣见到殿下后告知殿下,若殿下现在回京,既往不咎,若继续滞留在外招揽势力,陛下说他不会手下留情。”
  萧翊冷冷一笑,垂下了眼眸,“大人还是说第二件事本王听听。”
  郎琢眼底的冷霜重了几分,“臣听闻安国公次女徐北笙正在殿下处,安国公内弟是臣的师父,依着这份情义,臣求殿下让徐二姑娘跟随臣走。”
  萧翊那只健全的手比了个“六”,“六十万,大人替徐北笙还六十万两银子,本王立刻放了徐北笙,也既往不咎。”
  郎琢眸光一闪,面上平静,心头想笑。
  六十万两银子,便是他不吃不喝,日夜攒钱,两辈子……,不,三辈子都攒不到的钱。
  而徐北笙几匹病马又诓了乐平王六十万两……
  他是该赞徐北笙本事大呢还是狗胆包天呢?
  他道:“银子的事好说,臣与安国公想办法,也会将王爷的这笔钱还上,能否容臣先见一面徐北笙?”
  萧翊倒也未再计较,反正人在他的手上,郎琢也在他的地盘,他不怕郎琢耍花招。
  他微微朝门口的侍卫递了个眼色,那侍卫便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徐北笙的心是真的装了狠的,津淮简直就是她不能触碰的逆鳞。
  萧翊只说了两句狠话,她便发了疯,若是津淮有伤,那她也不活了。
  寒风萧萧,浑身湿透冷得哆嗦,心头的怒火也渐渐熄灭,变成了无尽的恐惧。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若萧翊真的杀了舅舅和津淮,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有军士走来将她从树上解了下来,双腿软的直不起来。
  也无心过问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直到被带进屋子,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眼中才有了光芒。
  也不知为什么,目光对上那个镇定自若的人,心头的海浪顿时平息安定下来。
  然而,郎琢的眼眸里却浮起了三分戾气,只是这三分戾气很快被他掩藏起来,不见分毫。
  昔日明艳的人今日狼狈不堪,湿透的衣裙紧裹在身上,脸上的血侵染了半身。
  便是再能镇定,也不忍心她这副模样在眼前。
  起身脱下自己的氅衣,走过去披在了北笙的肩头,掏出锦帕让她捂住伤口,轻声道:“放心,有我。”
  萧翊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郎琢和徐北笙之间扫视,道:“看来郎大人对徐二姑娘很是上心嘛!”
  郎琢这才转过身,又在椅子上坐定。
  再怎么努力,眼底的冷霜已经上浮,再也无法平静泰然。
  他道:“徐北笙乃安国公寻找十八年才找回的女儿,殿下想要谋事,不能失了安国公这个助力,徐北笙的遭遇臣不会外传,求殿下将徐北笙交给臣带回医治。”
  萧翊冷冷一笑,眸光盯着那根伤指,不留情面道:“徐北笙此人,本王恨不得碎尸万段!你若想活着回京,就休要替她求情!要不是她,本王不会离开京城,不会沦落到丧家之犬的地步!”
  徐北笙眼眸中含着笑,看着萧翊。
  即便是死,她也不后悔,还有些得意。
  郎琢的面上没了表情,双眸直直盯着萧翊,伏在膝头的手微微握成了拳。
  然而,他必须保持镇定。
  只淡淡道:“激怒安国公,对王爷没有好处,王爷还是以大局为重。”
  萧翊勃然大怒,一甩手,案上的茶盏被抚弄在地,噼里啪啦碎得满地狼藉。
  他朝郎琢吼了起来:“好一个以大局为重!你是萧珣的人,冠冕堂皇劝本王以大局为重!要本王重视的是谁的大局?”
  “别以为本王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圣上耳边也没少了你出谋划策,本王已经没了退路了!本王若反,全是你们逼的!”
  “而你!只不过是长公主同盛乐先王生下的一个孽种,吃我大靖米粮长大,就敢站在大靖的朝堂之上指手画脚、搅弄风云!”
  北笙大惊!
  原来郎琢是长公主之子,那萧勖是谁?
  郎琢陡然色变!“孽种”二字落进他的耳中,激起他胸怀之中的滔天恨意!
  自幼不知父不知母,有朝一日知晓,却如掉进粪坑,恶臭钻进四肢百骸,恶心到令人作呕。
  五岁那年,盛乐先王拓跋琥乔装亲自到盛乐,将刚刚从学堂散学的郎琢叫去无人之处,细细告知了他的身世。
  那时才知自己身上有一半流着盛乐人的血。
  拓跋琥还找到贠时彦,直接挑明来意,要带郎琢会盛乐。
  看见拓跋琥那一脸横肉郎琢便会作呕,怎会愿意随他们这群野蛮之人回盛乐?
  贠时彦让人将郎琢带走藏匿,据理力争才说服拓跋琥放手。
  好在是在大靖的国土上,拓跋琥不敢私访来此并不敢大声张扬,不得已便又回了盛乐。
  不久之后,贠时彦带着郎琢去了一趟京城,在安国公府上,第一次见了生母——博陵长公主萧嫣。
  这份秘密安国公夫妇知晓,贠时彦知晓,长公主知晓。
  大靖之内,再无他人知道。
  然而,今天却被萧翊说破,不是拓跋琅传出的,还能有谁?
第160章 臣无父无母
  郎琢泯然一笑,眼中却是漠然,“长公主生下臣未曾看一眼,便差宫女将臣抱走,臣无父也无母,却读大靖的诗书,享大靖的风土。”
  “脱巾选为郎,荆璞雕琢而成器,便是臣姓名的由来。臣生来的使命便是侍奉大靖的君王,自入仕以来,臣兢兢业业,对圣上忠心耿耿,实在不懂叛逆之徒有何脸面指责他人是‘孽种’!”
  萧翊仰天大笑,指着郎琢和徐北笙,阴笑道:“欺君之罪当诛九族,倒不用本王再废心思了,一封奏折递向朝堂,安国公府、还有你的师父贠时彦,通通都得死!”
  北笙心头大骇,刚才她的举动已经证明,冲动换不来好结果。不知道郎琢为何要在萧翊的面说这些,激怒他。
  郎琢却很平静,起身朝萧翊拱手,笑着道:“还请王爷快马加鞭将臣的身份送到朝堂、公布天下。臣倒是不怕诛九族,只怕消息一公布,拓跋琅头一个跟王爷反目。”
  他看了一眼徐北笙被划烂的脸,又道:“姑娘家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让王爷伤成这样,六十万两银子就当是王爷的赔金,以免王爷被安国公马踏成泥!”
  萧翊好像真的被他给唬住了,盯着郎琢动也未动。
  郎琢却也在赌他不敢动,走向北笙,打横抱起,待快要走出房门时,萧翊的声音才在后面传来:
  “郎琢,本王前怕狼后怕虎,难道你就没有怕的吗?难道你就不怕拓跋琅识破你的诡计,也将你碎尸万段?”
  郎琢顿住,微微侧目:“玉碎心乃白,竹焚仍有节,又有何惧?”
  萧翊怔住。
  而郎琢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将人抱出了这座庄园。
  无人敢阻拦。
  一路那么多军士在守,都在等萧翊的命令,眼睁睁的看着郎琢抱走这个骗了王爷那么多钱,还伤了王爷的人被带走,直到上了马车扬长而去,也没有等来萧翊阻拦他们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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