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之心一旦燃烧起来,无论是谁都抗拒不了,工人们越走越慢,恨不能再多听听。
祁翼寒不为所动,淡淡反问,“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呀,祁厂长还会真的不管他家人,你一个跟徐副厂长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咋能知道谁住在人家里?不是造谣就是她也住在徐副厂长家里。
呦吼,他们发现了什么?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徐战莫名脊背发寒,刚进家门就把自家老娘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妈,张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找祁厂长?”
徐战娘叹气,“你张婶就是瞎咋呼,她才没胆去找祁厂长呢,这不总逼着祈莲和祁翼阳去,俩个孩子因为之前跟黎臻闹得太僵,谁也拉不下脸都不肯去。”
“那咋整,总这么住着也不是个事,尤其我是单身,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
徐战满脸愁容,徐战娘也跟着叹气。
“也怪我当初心软就答应了,谁知道会这样……”
“您那是好心,哪里能怨您,要不,还是我去找祁厂长谈谈吧。”
徐战娘不许,道,“你张婶就等着咱们忍不住去找祁厂长呢,人家的事咱们不掺和,看在黎臻当初替你娘挡了大灾,他们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你暂时先搬去宿舍住,等他们走了你再回来。”
“啧……”徐战不放心老娘,“你天天得去给梁院长家看孩子,回来还得做饭,我不在家累到您怎么办?”
娘俩正说着听到有人敲门,徐战走去开门,张桂兰母子仨人没一个出来应声的,徐战失望地摇摇头。
打开门见是祁翼寒和黎臻,愁容未消的徐战顿时眼前一亮。
“祁厂长,黎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黎臻道,“我和翼寒是来接人的。”
听到动静探头出来见是祁翼寒和黎臻来了,祈莲压低声音叫张桂兰。
“妈,我大哥来了!”
张桂兰忙穿鞋下地,走到门口又转身坐回炕上。
“我是他妈,他居然赶我回乡下,这次他不让我满意我就不走了。”
走到门口恰好听到,黎臻停下脚步,打开门与祁翼寒并肩而立。
看到黎臻,张桂兰眼睛发红,摆手叫黎臻,“闺女快过来,妈可想你了。”
准备好承受张桂兰狂风暴雨的黎臻???
祁翼寒冷冷道,“你们马上跟我走,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
见祁翼寒护着黎臻防着她,张桂兰哭道。
“你是我儿子呀,你咋能那么狠心,祁大富胡扯六拉的,嫌我挡了他的好事一天三顿的打我,你还要送我回乡下,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祁翼寒也知道祁大富是什么德行,否则当初也不会接母子仨人过来,蹙眉道。
“那房子我没卖,你们回去住可以,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谁再敢为难黎臻,我就直接把你们送去西北开荒再别回来。”
第78章 恨死你了!
张桂兰母子仨人得了教训再不复往日嚣张,一再表态以后会对黎臻好。
张桂兰还惦记着黎臻的工资,问祁翼寒。
“你们也搬回来住吧,以后黎臻就是我亲闺女。”
“别……”黎臻道,“您以前怎么对我现在还怎么对我,我这人贱骨头,受不了太热情。”
气恼黎臻油盐不进,张桂兰问祁翼寒。
“你们现在是双收入,赡养费是不是也得双份?”
原来对她亲热是假惦记她的工资是真,黎臻道。
“是余玉芝告诉你我也有工作了?但您甭管我有没有工作,你养大的是你儿子,该给你赡养费的是他不是我,想要双份,除非你穿回去把我也养了。”
“你……”张桂兰手指着黎臻喘粗气,“没有我生他,你哪里找这么好的丈夫去,你给我赡养费天经地义!”
黎臻嗤笑,“那要你这么说,没我妈生我,祁翼寒哪儿找我这么好的媳妇去,我给你赡养费也成,那祁翼寒也得给我妈赡养费,而且他收入高,还得多给。”
张桂兰反驳不了,气得去拽祁翼阳,祁翼阳不耐烦道。
“您别拉上我,我那么多学习资料都是我嫂子给我买的,你可没花一分钱,何况长嫂如母,若真较真,我以后赚钱了也得给我嫂子赡养费呢。”
“你,逆子!”张桂兰跺脚。
铁公鸡祁翼阳居然帮她说话还要给她赚赡养费?!黎臻算是开眼了。
祈莲讷讷地小声劝她妈,“妈,你就别闹了,要不然住我哥的房子岂不是还得给房租,一家人别这么斤斤计较的。”
“我是为了谁?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
张桂兰狠掐了把祈莲,把祈莲掐得直接哭出声。
“闹够了没有?”祁翼寒板起脸来,张桂兰立马腿肚子转筋。
“还不赶紧帮我收拾东西!”张桂兰不敢对祁翼寒摆脸色,回手给了祈莲一拳头,砸在后背上嘭地一声极响。
“你就会窝里横拿我撒气。”
祈莲捂脸哭着跑出去,祁翼阳没追回来,冲着张桂兰抱怨。
“要收拾东西还把人打跑了,您自己收拾吧,我是不知道你那都有什么,看落下东西回头又赖我。”
张桂兰拍着大腿哭,“我这都造的什么孽呀!”
祁翼寒揽着黎臻去跟徐战娘道谢,张桂兰唱戏无人理会,拍拍身上的灰,闷头开始收拾。
祁翼阳见状撇撇嘴,真是恶人就得恶人磨,在心里给哥哥嫂嫂点赞。
祁翼寒拿出二十块钱放到桌上,向徐战娘道,“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
徐战娘不肯收,黎臻跟着劝道。
“您拿着吧,一家老小都在这里麻烦您,您不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徐战娘转头去看徐战,徐战点头,“邻里邻居的以后互相照应着点,妈,你就收着吧。”
其实张桂兰满打满算在家里住了也不到一周,祁翼阳也就休息日过来看看他妈,祈莲倒是自从张桂兰住进来后下了班就来,但那也用不了二十块钱。
徐战娘道,“那……这样吧,我收五块钱。”
祁翼寒坚持,也不劝,与徐战母子告辞后便往外走。
张桂兰拎着包袱出来,祁翼寒伸手接过去拎着,黎臻站在后面,等张桂兰几人都走出门才跟着往外走。
徐战在后相送,趁机压低声音同黎臻道。
“我前几日没防备喝醉了酒被余玉芝套话,把你跟那个男人的事说了,昨天我看到那个男人了,他跟岳文山一起,你不是那啥了嘛,你赶紧去找他,他得负责。”
该死的余玉芝,什么谣言都敢造真是欠收拾。
黎臻斜睨徐战,“什么男人?我男人就只有祁翼寒……脑子是拿来用的,不是用来塞垃圾的,别什么都往里装。”
被黎臻一顿怼,徐战憨笑,“你嘴巴这不挺厉害的么,别老跟个闷葫芦似的,能说就多说点。”
“有病就赶紧去治。”
黎臻白了眼病得不轻的徐战,加快脚步追上祁翼寒。
祁翼寒发觉黎臻脸色不对,问黎臻,“怎么……?”
垃圾说的话她可没兴致学,黎臻摇摇头。
洛尘开车先送张桂兰母子仨人过去,黎臻独自站在门外等着,祁翼寒走回院里问徐战。
“你跟黎臻说了什么?”
徐战知道瞒不住,便把话又给祁翼寒学了遍。
“以后别谁说什么都信,过过脑子。”
祁翼寒丢下话就走,徐战郁闷,真不愧俩口子,骂人都一个路子。
他脑子有那么不好使吗?徐战抬手摸摸脑袋,满脸问号。
出了门,祁翼寒握着黎臻的手揣进大衣口袋,俩个人沿着街边漫步。
黎臻想想还是决定告诉祁翼寒。
“徐战说的那个男的叫王公辰,是海市的刑警,两个多月前追击罪犯到咱们这边,被人报复差点死掉,是我发现后把他送去就医的,因为他没人照顾,所以我照顾了他一段时间,估计是被徐战碰到过误会了。”
虽然知道黎臻不会背叛他,但黎臻能坦诚地将原委告诉他,祁翼寒还是很高兴的。
“别在意别人说什么,你只要记着我信你就行。”
祁翼寒总是给她意外的感动,每次都让她疲于招架难得的温情。
“祁翼寒……”
初春的风刮人面皮,祁翼寒却在这一声低唤里听出了旖旎,他轻嗯了声,眼神不自觉染上浓情。
“我恨死你了!”
黎臻似乎是被风迷了眼,泪水沿着长长的睫毛滴落,像是开春里第一滴化雪的水,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打疼了祁翼寒的心。
祁翼寒伸手抱住黎臻,下巴贴在黎臻头顶任打任骂。
粉拳捶打着祁翼寒胸口,黎臻哽咽不休。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祁翼寒,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黎臻哭得稀里哗啦,一通宣泄后积压在心头的郁气稍稍消散了些。
从祁翼寒怀里直起身,黎臻接过祁翼寒递到手里的帕子揩泪。
“羞羞!哈哈……”突然,一个脏兮兮的丫头从墙角蹦出来,笑嘻嘻地拍着手起哄。
看清丫头的脸,黎臻惊讶,上一世对她忠心耿耿却惨死街头的祝晓春!她怎么会提早出现了?
祝晓春父亲曾任政要保镖,妻子死于难产后便辞职全心全意照顾因缺氧造成痴傻的女儿。
在祝晓春16岁时,思念发妻成疾,祝晓春的父亲撒手人寰,只留下祝晓春一个人孤苦无依。
黎臻初遇祝晓春时祝晓春已年过二十,住在福利院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饿狠了仗着跟父亲学的一身功夫抢劫,被黎臻请了一顿红烧肉,从此心里眼里只有黎臻一人。
第79章 我媳妇真厉害
黎臻一句要收养无父无母的祝晓春,祁翼寒马上打电话给蒋东来,让帮忙给祝晓春落户口。
蒋东来命人找来祝晓春的资料,母早丧,父三个月前病逝,住的房子被亲戚霸占,户口已落在福利院。
虽然有些卑鄙,但蒋东来实在舍不得,厚着脸皮提要求。
“让你媳妇来总局技术科,有活就干没活歇着,工资照拿福利多多,如果你同意,不只祝晓春的户口迁回原住房,顺便还能把它那些厚颜无耻的亲戚清出去。”
祁翼寒不客气地道,“我看你也够厚颜无耻的。”
为了难得一遇的人才,他这张老脸是不打算要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就说你答不答应?”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问我媳妇。”
蒋东来不屑冷嗤,“你小子也就敢跟我横,赶紧去问。”
“跟你横就对了,窝里横的那是耗子。”
祁翼寒不客气地回怼,扭头语气温和地问黎臻。
“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自己决定。”
能够为社会稳定做出贡献当仁不让,黎臻点头。
“行,顺便再加一条,让他们立案调查赵英霞和付图是什么关系。”
黎臻自从重生后始终放任余玉芝蹦达,为的就是查清换孩子真相,尤其要弄清楚到底都有谁参与其中,毕竟教训余玉芝容易,而背后若有主使,那才是最该受到惩罚的混蛋。
如今,多条线索证明余玉芝背后或有‘大鱼’,且赵英霞和付图同框很有可能不是巧合,也许顺着这条线索能牵出更多上一世她所不知的秘密。
蒋东来听说黎臻派人监视赵英霞,拍到付图曾出现在过赵英霞附近,不由有些惊讶黎臻敏锐的直觉。
“行,咱们一言为定。”
蒋东来一口答应下来,并保证三天内把事情办妥,黎臻则必须按时来总局办理入职。
有了上次入职出版社的经验,黎臻回家后立马翻照片。
祁翼寒拿出上次用剩下的两张照片给黎臻。
正愁找不到照片的黎臻一见,夸道。
“幸亏有你经管着。”
接着,黎臻便想到了什么,主动解释道。
“两个多月前,我在马金山手里接的活需要去海市见雇主,那个雇主叫萧远,是萧子文设计师的父亲。”
萧子文因为家具厂提出赔付三倍违约金的事,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祁翼寒雇律师全权负责官司,倒没大在意这事,听黎臻提到萧子文,有了几分兴致,道。
“方便说说萧远雇你做什么吗?”
有些雇主确实要求保密,甚至还会签保密合同,但萧远没有。
黎臻道,“也没什么,算是给遗憾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萧远妻子林梅嫌弃没有固定工作的萧远穷,生下萧子文后抛夫弃子去了深圳,萧远又当爹又当妈。
独自抚养萧子文直到高中,这时,因为意外失去生育能力的林梅找了过来。
听说自己亲妈开公司做老板,又看到林梅开着小轿车来接他,萧子文哪里还记得含辛茹苦养大他的爸爸,立马跟着林梅走了。
不用再照顾萧子文,萧远有了大把空余时间,回乡下跟自家一个长辈学习织缂丝,机缘巧合下参加国际展览拿下大奖。
功成名就回国,再加上素来是一寸缂丝一寸金,如今的萧远已经跟穷字毫不沾边。
萧远始终无法释怀妻儿的背叛,但也明白他们一家人再也回不去了,于是他想用自己的一双手织一幅他求而不得的全家福。
与林梅母子多年未见,萧远不知道二人如今样貌如何,所以在听闻黎臻画技超神后,特意请黎臻过去作画,之后他在织的同时由黎臻隔三差五的过去指导避免偏差。
黎臻大部分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张桂兰对黎臻本就不上心,自然没有发现,祁翼寒突袭回来的那晚,白天黎臻才去过海市,但祁翼寒照样也未察觉。
他太粗心了,祁翼寒俯身轻吻黎臻额头,“是我不够关心你,对不起。”
黎臻不想自己满身怨气,别开头道,“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可他知道黎臻还是介意的,“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对孩子好。”
“嗯……”黎臻应付地点点头。
祁翼寒突然话锋一转问黎臻,“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萧子文就是萧远儿子的?”
早料到祁翼寒会问,黎臻道。
“这两天总去家具厂,萧子文的资料就摆在你办公桌上,看一眼就认出来了,与我当初根据他小时候的照片推断出来的样貌所差无几。”
“我媳妇真厉害。”
祁翼寒不吝赞美,让习惯了祁翼寒事事无动于衷的黎臻颇为不适,别扭地转移话题,道。
“萧子文的官司还没结束吗?法院怎么判的?”
提及此事祁翼寒微微皱眉,“萧子文聘的律师在业内属于顶级,我聘的律师跟对方旗鼓相当,到现在官司还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