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的掌上娇(重生)——微蘅【完结】
时间:2024-06-29 14:36:18

  可他并无证据。
  “他们是何人啊?”宁煊问身旁友人。
  他才入京城,不该得罪了谁啊?
  友人早已认出,解释道:“那是魏将军府的公子魏淮昭。”
  京中皆知这魏淮昭的性子,与寻常的世家公子是截然不同,听说以前就是个小魔王了,连魏将军都常拿他没辙。
  话虽如此,倒也没听谁说过他爱无事生非的。友人只当是意外,没有多想。
  他劝着宁煊赶紧先去找地方换身衣服要紧。
  宁煊缩着身子匆匆离去,心中只可惜未能与引为知己的那位姑娘结识,说上两句话。
  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
  因为此处是另一侧的靠岸口,湖上船只多是此处停靠,所以街道旁早早停着两辆钱氏的马车,后头还停了辆楚家的。
  二人离去时,友人瞧了眼,一琢磨隐约想起来了。
  那抚琴的姑娘最后探出身时,宁煊虽落水,可他是看清了的。
  原来就是与魏家定下了亲事的那个楚姑娘啊。
  宁煊听见脚步一顿,意外道:“定亲?”
  “两家这婚约京中皆知。你才来,不知道也正常。”
  宁煊在原地站了半晌,还是友人催着才又迈腿。
  那位姑娘,竟然是议了亲的?与她定亲之人就是那魏公子。
  他想到自己视线一直盯着姑娘的方向,又琴箫合奏,魏家公子若是因此生恼,倒是能理解一二。
  但有话大可直言,何必如此行事?
  真是……莽夫。
  那样玲珑娇俏的姑娘,将来却要嫁一如此气量的武夫,实在令人心生怜悯。
  宁煊一边暗叹,一边抖得厉害。
  又听友人在那说着,那魏淮昭本是不满亲事的,可传闻某日过后,却又似乎改换了心思,换谁谁信呢?
  宁煊往年在山间时,就曾见过猎人布下陷阱引诱猎物。
  只觉得楚姑娘愈发可怜了。
  可惜他是读圣人书的持礼君子,来年只等状元及第,哪好对他人定了亲的未婚夫人有所念想。
  会坏了名声,不妥。
  魏淮昭刚帮了廷儿,程嫣为表感激与礼数,便想请他于舫内饮茶歇息。
  等靠了岸,也应当请人入府致谢的。
  楚筠一听,魏淮昭竟是要留在画舫上不走了,还要一起游湖么?
  不过既然程姐姐开口,又寻不出反对的理由,她也就没说什么。
  况且她是何想法又不重要。
  魏淮昭这人,以前心思一贯很多,更不爱听别人的安排。
  若她表示出想让他离开的意思,那他极可能要当场坐下,焊在画舫上了。
  可他在这里,楚筠难免会不自在。无论心里如何想,避他已经快成她下意识的习惯。
  这画舫再大,地方也有限,四面又被湖水一包。
  她岂不是想躲开些,也无处可去了。
  魏淮昭只道不过小事,让程嫣不必放在心上。
  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楚筠的那边。
  她虽没说话,站去一旁盯着湖面,十分乖巧安静的模样,可不乐意都写在脸上了。
  魏淮昭想,她还是烦他的。
  因此他还是推拒了。
  再说画舫上有未出阁的女眷,魏淮昭久留也是不便。
  他轻巧一跃,又回了他自己来时的船只上。
  待两船再次遥遥相隔,楚筠望了眼那远远的一点人影。
  真走了啊?
  也没听他说什么,就是弹了她一个脑门。
  楚筠伸手,又摸了摸被他弹到的地方,仿佛还有触感残留。
  难道被他看出来,自己希望他离开了?
  应当不会吧?她什么话都没说呢,如何能瞧得出来。
  楚筠转念又想,自从魏淮昭来道歉之后,他似乎确实没以前那样烦人了。
  她仅感到些许奇怪,干脆也不去多想了。
  程嫣在一旁看了看楚筠,又想起方才的魏淮昭。
  她是成过亲的人,自是瞧出点不一样的。
  她嫁入钱府后,与楚筠往来少了许多,二人近些年的事也多是听来的。
  可那魏公子,待楚筠妹妹的态度,好像与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显然是将人放在心上的。
  倒是楚筠妹妹,看起来确实不大喜欢他。
  周围一静下来,程嫣几人再想起那个落水之人时,已经早看不到踪迹了,想来应该早就上了岸。
  她们又在湖中闲玩了一阵,见风渐渐起大了,便也靠了岸头。
  楚筠回府后,与爹娘一同用了膳。今日出门有些疲乏,也就早早沐浴后等着歇息。
  因为姑娘沐浴时换了新的花露,凝竹靠得近些,便能闻到淡淡花香萦绕。
  凝竹正高兴地服侍着姑娘擦头发,听到楚筠说起了游湖时的事,她脸色一变说了声好险。
  凝竹认真道:“往后姑娘出门,还是让奴婢或杏柳跟着好些。”
  楚筠拿指尖在柔顺的发梢上绕了几圈,心想当时是有那么点危险。
  主要还是廷儿,小孩子真是错开一眼都不行呢。
  凝竹又说道:“为何姑娘连游湖都能遇上那魏公子,他没对姑娘做什么吧?”
  楚筠一愣:“啊?”
  原来凝竹口中的好险,是指的魏淮昭啊?
  “他倒是没有。”
  楚筠的头发擦干了,服帖乖顺地垂落在肩头身后,她一手撑着下巴,瞥了一眼早已被其他书册话本压到了最底下的纸团画。
  她怎么觉得,魏淮昭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讨人厌了?
  凝竹打理了房中的置换衣物出去,然后端了一碟宵食回来。
  楚筠一眼瞧见,眸子顿时亮了一圈。
  “玉晶花蓉糕?”
  凝竹笑道:“夫人今日出门,恰好路过玉茗轩,想着姑娘爱吃便差人捎回来了。”
  姑娘平日里喜欢吃甜食糕点,特别是这玉晶花蓉糕。
  京中几家大的酒楼茶轩都会做,但就属玉茗轩的最合姑娘口味了。
  楚筠伸手捏了一块,轻咬一口,瞬间糕点独有的清甜花香就在唇齿间化开了。
  甜甜软软的,好喜欢。
  正巧她这会有点馋嘴,能吃到香甜的糕点,满足又欢喜。
  但刚要去拿第二块时,她手一顿,忽地想起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来。
  是了,她想起来了。去年那一回,不就是魏淮昭害她没吃成玉晶花蓉糕的么?
  那天她从清晨起,就特别想吃玉晶花蓉糕,府里的其他糕点都解不了肚子的馋虫,于是让人去玉茗轩买一些回来。
  府上下人去了玉茗轩,却没想遇上了也正在那儿的魏淮昭。得知楚家婢女是来替她买喜爱的糕点后,就先一步故意将玉茗轩的所有玉晶花蓉糕全给买走了。
  不仅如此,他还将京城所有酒楼做好的玉晶花蓉糕都扫荡一空,全送回了他的院子里。
  这糕点做起来耗时讲究,料得从前一日备起,当日买空就没有了。
  就因为魏淮昭,害她那天没吃到喜欢的糕点,快气哭了。
  虽然过去这么久了,可回想起来楚筠仍能记得她当时的气恼。
  她拿起另一块糕点,用力咬进了嘴里。
  他果然还是讨人厌的!
  ……
  自游湖后不久,冬日里仅有的几分暖意也已藏匿不见。
  京城的天是一日冷过一日,寒风也迅速变得刺骨了起来。
  转眼之间已是年末了。
  此时出府必要裹得很厚实,有些不便。若无什么要紧事,楚筠也就不往外去了。
  院中天冷时开始起炭,倒是挺暖和的。
  她就是比较担心父亲。
  爹他的身子不好,当年落了病根,天一冷就会咳得很厉害。每日还要去府衙当职,也容易受风。
  冬日里他都得喝些汤药,所以隔上十日,大夫就得过来一趟。
  这日楚筠一起床,就发现檐下角落的积水结了一层薄冰。她在京城长大,一看这层薄冰,便知这两天可能要下雪了。
  年年如此。
  这种天,也不是谁都如她这般窝着的。
  好几日前,皇上就带了不少人去猎场冬猎,许多大臣带着亲眷小辈都随驾了。
  爹因为身子的缘故,加上官职也不重,便没有去。
  听闻他们昨日就回了京。
  杏柳打理完手上的活,泡了壶暖姜茶给姑娘送来,顺便说起了外院护院那儿听来的事。
  “这次各府都猎回不少呢。还有几家得下人合力才搬得回来。”
  也不排除是刻意做个样子,好彰显一下自家的能耐。
  杏柳又比划道:“其中最厉害的猎物,说是一只这么好大的猛虎呢。”
  凝竹笑她:“瞎比划,你个丫头连虎都没见过吧。”
  杏柳嘻嘻笑,重新替楚筠倒了茶:“姑娘可知那猎虎的公子是谁?”
  楚筠心想,是谁似乎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啊。
  “就是魏将军的公子呢。”
  楚筠手里捧着姜茶,反应过来。
  魏淮昭吗?
  正这时,外院的仆人突然来禀。说是魏公子带人送了一张虎皮来,说是送给老爷的。
  此刻人就在府外呢。
  茶面晃出了一圈圈波纹。
  楚筠疑惑:“啊?”
  魏淮昭怎么来了?
  可是爹未放衙回来,娘去铺子里也不在府中。
  要不,就当她也不在吧……
第10章
  此次随圣驾狩猎,最令人出乎意料的就是那魏将军之子了。
  不仅猎回了围场中最凶猛的猛兽,还因此得了皇上的夸奖和赏赐。
  此次在猎场中,他这一手,其他人所猎鹿狼俨然都成了小打小闹。
  何况当今圣上是个待己待人都颇为严格的君王,得他一句当众赞许并不是件轻易之事。
  这可是独一份的。
  魏淮昭此行带回来那么好的一张大虎皮,京中众人都想看看他打算怎么处理。
  是收起来放置在府中当成荣耀,还是制衣袍穿戴出来招摇?亦或是寻个有能耐的巧匠裁缝,做出些新奇物什来,再呈与皇上讨他的欢心?
  结果谁也没猜到,这魏淮昭才回京城,转头就让人带着虎皮去了楚少卿的府上。
  这又是做什么?
  总不能是想去讨好未来的岳父吧?
  楚筠没跟去冬猎,不知道魏淮昭来送个虎皮,都能引来那么些人的视线。
  她正在发愁。
  下人已经让他稍候,回来禀报,假装不在是不成了。
  府中没有长辈在,她见到魏淮昭不避着就很好了,若要去招待他进府,属实难为人。
  要么直说爹爹不在,让他先回去?
  可人都前来登门送礼,他猎的虎皮传得连杏柳都知道,这样不太妥当还失礼数。
  楚筠一番纠结。
  但好在父亲恰好回府了。不过片刻,已经将人请了进来。
  魏淮昭在前厅落座,表示此番前来是想将所猎虎皮送给楚承义。
  楚承义从府衙回来,当然也听说了猎场中的事,本是不愿收的。
  但魏淮昭只说是猎场偶尔所得,也不是贵重之物。
  他知道楚筠的父亲冬日畏寒,想着正合用也就带来了。
  作为小辈,礼是其次,主要在于心意。
  魏淮昭既然能有这份心,楚承义自然是高兴的。
  他让人喊芸芸也过来见一见,但显然女儿有自己的小心思,一番磨蹭。
  魏淮昭虽然在和楚承义说话,心神却留了半分在前厅正门处。
  直到看见了那个将自己裹得严实的身影。
  父亲让人喊她,所以楚筠还是过来了。
  她去了爹身旁坐下,一眼就看到了中间摆着的那张虎皮。
  她也没见过刚猎得的虎皮,原来竟是这么大的一张。
  那得是多大的一只猛虎呀?
  楚筠默默在心里比了比,觉得一口就能吞掉一个她。
  吓人。
  不过这虎皮若能给爹制一身大氅出来,定然很暖和御寒。
  这样的话,也不知爹冬日里能否少喝些汤药。
  因这层缘故,楚筠在父亲提到魏淮昭特地给他送来虎皮时,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谢谢魏公子。”
  魏淮昭有些意外,嘴角轻轻弯起浅笑:“不必谢。”
  说话之间,魏淮昭已经听到楚承义咳了好几声。
  他这似乎是旧病落下的毛病,前世楚家出事后,他也是因身体难以支撑,才告了假带妻女回乡。
  正是回乡这路上,一直盯着楚筠的季家才将她掳去了。
  魏淮昭转而提起,说魏家知晓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只是其人不在京城,踪迹难觅。若将来找到那大夫了,可以请他前来诊治看看。
  楚筠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也顾不上许多,问他道:“真的吗?”
  魏淮昭点头,但也言明寻人并非易事,兴许要花上数月乃至几年。但只要找到了人,必会请来。
  他眼下毕竟年少,怕忽然提起这个有些突兀,于是解释道:“是我爹他一直有在留意,我不过是听他说起。”
  楚筠闻言心想,既然是魏伯伯都认可的大夫,想来应该靠谱。
  若真能调理好爹爹的身子就好了。
  因为虎皮和大夫的事,楚筠这会心中欢喜了许多。
  她始终安安静静的,只在旁听魏淮昭和父亲说话。
  其间视线不时地落在魏淮昭那儿,又立即移开。
  今天的魏淮昭,好像不招人烦呢。
  魏淮昭也来了有两刻,已没别的事就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楚承义有意想让两孩子有一些相处,缓和关系的机会,便让楚筠去送他。
  楚筠这会心里没那么抗拒,就点了点头。
  她从前厅台阶下来,发现外面似乎更冷了些。她在半空中瞥见什么后,抬手接了接,发现原来飘了点稀疏的碎雪。
  怪不得地上有些痕迹。
  魏淮昭见她仰头接雪,眼眸也跟洒了碎雪一样亮澄。
  他站立原处,没出声地等她。
  难得她没有避着他,怕自己一开口又惹着她了。
  楚筠回过神时,才发现魏淮昭等她有一会了。
  明明她是要送人出府的。
  她挪开视线,垂眸赶紧加快脚步,经过魏淮昭身旁时说了一句:“魏公子,走吧。”
  魏淮昭只觉得姑娘家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好听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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