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秦玉汐偷偷约见苏云景,问他是否愿意跟自己做个交易。
“或许我的话很失礼,但你的容貌与杜安书很像,若是让三姐看到……”
“我凭什么相信你。”
“眼见为实。”
秦玉汐带苏云景去见杜安书,然后又带他去别院。秦玉清养了三个外室,每个都跟杜安书有几分相似。
苏云景原本对三皇女有几分爱慕之心,但是看她逼迫外室学妹夫服侍自己,只觉得非常恶心。
“现在可以谈交易了吗?”
“您请说。”
“这次入宫选秀,如果母皇看中你,我们的交易取消;如果母皇没有选你,我便选你当侧夫郎。”
“侧夫郎?”
“交易条件是你假扮我的侧夫郎,我保护你不受三姐骚扰,时间为一年。”
“为何是假的?”
“你不需要知道。”
苏云景说要考虑,直到入宫选秀前,都没有给秦玉汐传信。不过三皇女反对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既然老五满意,那就这么定下吧。”女皇一锤定音,秦玉清跟秦玉漫只能接受现实。
自此,热热闹闹的选秀终于结束,其他落选的秀男回去自由婚嫁。
秦玉漫看秦玉汐就像看傻子,跟女主抢男人,活得不耐烦了?
“你为何选苏云景?”大皇女有些好奇。
“他看着喜庆。”
“喜庆?哈哈哈,咱两喝酒去,我还想听听你别的喜好。”大皇女揽着秦玉汐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秦玉汐朝皇太女行礼,然后跟大皇女勾肩搭背离开。秦玉漫觉得奇怪,她怀疑五皇女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者。
秦玉清恨得咬牙切齿!
轰隆!
刚出宫门,外面就下起倾盆大雨,好在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人骑马来到大皇女府上,叶氏带人做点心,忙得不亦乐乎。
第23章画中玄机
秦玉汐跟秦玉漫进屋,叶氏领着三位小厮过来,每位小厮手上都端着莲花瓷盘,瓷盘上装着色彩鲜艳的点心。
“姐夫,这是什么点心,好美啊?”秦玉漫激动地站起来。
“酥山,我让厨房试着做,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叶氏笑容满面。
酥山的制作很讲究,底层是冰,中间覆盖酥油,上层铺着切好的水果。冰冰凉凉,酸酸甜甜,让人胃口大开。
“多谢姐夫!”
“待会儿让人把方子写下来,你拿回去。”
“呜呜,姐夫真是大好人!”秦玉漫笑得见牙不见眼。
叶氏领着小厮离开,姐妹三人边吃边讨论京城流行的甜点,从甜点说到小时候。
秦玉漫认真观察秦玉汐,发现她不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行为举止,都没有问题。
“冰淇淋?”秦玉漫试探地看向秦玉汐。
“四妹,你说什么?”大皇女跟秦玉汐全都疑惑地看着她。
“我把酥山改叫冰淇淋,你看下面是冰,上面淋着酥油,可不就是冰淇淋。”
“你说的很有意思。”
“是吧,哈哈哈。”秦玉漫只能尴尬地笑着,她不敢说太多,生怕再被拉去做法事,她可不想再被狗屎糊身!
“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得了副画,说是前朝大师张江遗作,画的正是夏日喝饮子。”大皇女朝旁边的侍女吩咐。
“多少银子?”秦玉汐随口问道。
“五千两,已经让人验证过,是真迹。”大皇女很自信。
侍女把画取来,小心铺到桌子上。
秦玉汐凑近看了看,这幅画描绘年轻女子在夏日悠闲而又肆意的生活。线条工细流畅,色彩绚丽明亮,人物栩栩如生。
“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秦玉漫赞叹不已。
“仿佛耳旁隐隐听到她们的欢笑。”秦玉汐也表示赞同。
“我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决定不论真假都买下来。”大皇女笑了笑。
“确实是好画,可惜不是张江原作。”
“五妹,你什么意思?难道这幅画是假的?”不仅大皇女,秦玉漫也好奇地盯着她。
“嗯,这幅画的作者应该是张雪飞,而不是张江。”
“张雪飞是谁?”秦玉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十年前的宫廷画师张雪飞?她不是退隐山林多年,我算算,今年应该八十岁了,难道还活着!”大皇女掰着手指算日子,越算越心惊。
“她为什么辞官?得罪人了吗?”秦玉漫问。
“不是,她觉得宫廷无趣,所以辞官去游览天下风光。”大皇女回。
张雪飞出自武将世家,偏偏她从小不爱舞刀弄枪,就爱弹琴作画。据说每日都要擦油抹香,不爱跟女孩玩,就爱跟男孩凑一块儿。
后来被母亲扔到军营历练,搞笑的是,她在军营里画女人图,并且都不穿衣服。那段时间,她的画被卖到上千两银子。
当时很多读书人抨击她,说她作奇技淫巧以悦男子,不配为女人!
为了证明自己,她参加宫廷画师考核。全国画师闻风而动,纷纷涌进京城。
考试历时三天,她以精妙绝伦的画技征服了当时的女皇,并被授予宫廷画师职位。
“还有这样的人啊?”秦玉漫喃喃自语。
“天下风流人物何其多,听说她每幅画都有暗语,五妹你能找出来吗?”
“暗语?”秦玉漫完全听不懂。
“她把画当成自己的孩子,希望买画的人能像爱护孩子一样去爱画,所以留下暗语。”
“那,这幅画的暗语是什么?”
“自由。不知为何,我有不好的预感,大姐,我希望你去找她。”秦玉汐目光灼灼盯着大皇女。
“你拜托的事,我必定认真对待。”
“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有劳大姐跟四姐。”
秦玉汐想起前世秦玉清剿灭圆月教的时候,找到许多古玩字画。后来顺亲王带她去查验,发现画都是假的,但画得太像,很多人都看不出来。
假设张雪飞在游玩途中被圆月教绑架,她们逼迫他绘制假画卖给富商巨贾、王公大臣。这样不但能够积累大量钱财,还能构建强大的人脉关系。
圆月教的目的是:刺杀女皇,制造混乱。
对外口号是:月圆之夜,明主降世,万民翻身。
前世她很少关注朝政,对圆月教也不甚了解,她们口中的“明主”到底是谁?当初提审的时候,教主跟两名护法逃了,所以许多事无从查起。
三人坐在凉亭中饮酒谈笑,直到月色降临才分别。
“他回信了吗?”秦玉汐让东云替自己给刘雨润送信,解释侧夫郎的事,以免他误会。
“回了,请皇女过目。”东云把信从怀里掏出来。
秦玉汐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三个字:知道了。
真可爱。
秦玉汐把信放进荷包里,然后策马回府。
说实话,刘雨润听说大理寺少卿的儿子被指做侧夫郎的时候,心里很平静。皇女怎么可能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
别说皇女,就是他姐姐,一无功名,二无能力,后院不也有五个小侍,外面还有多不胜数的解语花。
收到皇女的信时,他感到很诧异,也很开心。是的,他很开心,他不希望皇女跟自己以外的任何男子亲近。
他好像变成众人口中,那种善妒不贤的男子!
回到府中,秦玉汐跟往常一样,练武一个时辰方才沐浴更衣。
“启禀皇女,这是今日入宫的人员名单。”笑云进来禀告。
“各宫的人都安排了吗?”
“都安排好了。”
九位新人,少了丁羽的名字,但不能排除他没有同党,所以必须盯紧每个人。
“高云,丁羽找到了吗?”
“回皇女,已经找到了,安置在城外别院。”
“看好他,我明日亲自提审。”
“是。”
一夜无梦到天亮。
笑云进屋拉开帘子,凉爽的晨风吹进寝室,秦玉汐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今日沐休,秦玉汐早早出城。
明玉朝官员休假分:节假与沐休两种。
节假是指大型节日放假,沐休是指每个月初十、二十、月末,官员在家沐浴更衣。
秦玉汐跟高云来到别院,圆柱上绑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
“所有人都出去。”
“是。”
高云把人都带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丁羽缓缓抬头,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
“我应该叫你丁羽还是王星吉?”秦玉汐捏着下巴装作思考的模样。
原本一言不发的丁羽突然激动起来,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高云用布条紧紧绑住他的嘴唇。
“你母亲是乱臣贼子王丽雯,对吧?”
王丽雯是副将,十年前私通外敌证据确凿,子孙三代年纪十五岁以上的男女全部斩首,十五岁以下流放充军。
王星吉被家仆偷偷救走,为了报仇,他加入圆月教。四处寻找模样跟他相似的男子,然后杀了对方冒名顶替。
“想活命的话,就把圆月教的一切都说出来。”
“呜呜呜!”
王星吉怒目而视,秦玉汐也不恼,直接拉开布条,然后卸下他的下巴,再把药塞进去。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真是可惜了。”
过了一会儿,药丸生效,王星吉的眼神慢慢变得麻木,秦玉汐开始审问。
审讯结束,高云问要怎么处理?
“杀了。”秦玉汐轻轻回道。
第24章准备离京
秦玉汐离开别院,道路两趟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金灿灿的太阳,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撒下光斑。
她特意去山神庙跪拜,感谢山神娘娘给予自己重来的机会。不论是对刘雨润,还是对黎民百姓,她都竭尽全力。
秦玉汐郑重三跪九叩,然后上香离开。
回到府中,交代严云把所有奴仆叫到练武场。她住进来已经有九天了,底下的人们做事态度如何?两只眼睛看得明明白白。
先礼后兵,她不希望到时处罚的时候,有人哭哭啼啼不认账。
护卫与兵丁,排三个班次,不存在休息时间不足,无法值岗问题。练武场这么大,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练的,护卫长跟百户负责培训。
“一年一考核,武艺高强者,进步神速者,重重有赏!偷奸耍滑,护卫不认真者,重重责罚!”
“谨遵皇女教诲!”
说完护卫,接下来到府里当值人员。皇女府设有膳房、茶房、果房、针线房、库房等,每房都有领班管理。除此之外,还有侍女与小厮。
“所有人都分工明确,责任清明。不管有脸没脸,犯错一视同仁。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给我明明白白刻进脑子里。”
“奴婢领命。”
“散了吧。”
“是。”
所有人回到自己岗位,秦玉汐找郭文静要当铺跟庄子的账本查阅。
第二天进宫坐堂,她宣布去江南皇庄巡视。赵芳成很想去,她这辈子都没离开过京城。
秦玉汐没意见,只要她跟赵主事商量好就行,反正要有人留下。
赵主事拉拢赵芳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示好的机会。就这样,离京的人员很快定下。
这几日,女皇走路带风,意气风发,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
历来新人入宫,第一件事就是侍寝。只有每个人都侍过寝,女皇才能按照喜好选其他人。
毫无疑问,九位新人,王常侍最得宠。不过君后、德君等人一点都不着急,这些年因为容貌跟先君后相似而受宠的人,少说也有五六位。
刚开始有多受宠,后来就有多凄惨。
“这么热的天,要不等凉快了再去?”太君后很担心,六月酷暑,最容易晒伤。
“皇祖父放心吧,孙女才没那么傻呢?天热我就躲起来,凉快了再出发。”
“这样最好。”
“您要保重身体,办完差我就回来。”
“可不得尽快回来,万万不能误大婚吉日。”
“孙女明白。”
秦玉汐跟刘雨润大婚定在八月十九日,而跟苏云景的婚礼定在十一月。
皇女娶正夫,由礼部主办,仪式风风光光。娶侧夫郎不会大办,如果正夫郎已经进门,仪式就由正夫郎办;如果正夫郎没进门,就由内帑办。纳小侍不办仪式,小轿子抬进府就行。
离开前一天,她特意去向刘雨润告别。
刘雨润从梳妆柜里取出石榴型状香囊,两面绣有灵鹿,甚是精美。
“希望您能收下。”
“我很喜欢。”
“皇女,一路保重。”
“我会的,对了,我给你留四个护卫,有事就派人去找她们。”
“我呆在府里,哪用得着护卫?倒是你,外面人心难测,要万分小心。”
“好,我先告辞。”秦玉汐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屋外的风是热的,树上的知了不停叫唤,刘雨润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有些烦躁。
眼看着那道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外,他猛地跑出去,拉住宽大的衣摆。
秦玉汐轻轻勾起唇角,然后假装惊讶地问道:“怎么了?还有话要交代吗?”
“没有,只是……”刘雨润感到心脏紧紧收缩,赶紧低头看向脚尖轻声说:“我只是想告诉您,外面太热了,等会儿再走吧。”
秦玉汐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笑着说:“好。”
刘雨润把手放开,两人再次回到屋里。
“你可以吻我吗?”秦玉汐突如其来的提问使得刘雨润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一点都不知羞?
“我――”
“那我可以吻你吗?”
“这种话,要是让人听到了……”刘雨润觉得屋里的温度更高了,甚至把脸都烧红。
“听到会怎么样呢?”
刘雨润哭丧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要是被人听到,肯定以为他是放浪形骸且毫无羞耻心的人。
秦玉汐静静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
“我可爱的夫郎啊。”
刘雨润颤抖的眨了眨眼睛,他很想问:“我年纪比你大,人古板又无趣,真的可爱吗?”
但是他不敢破坏此刻良好的气氛,他害怕皇女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
秦玉汐倾过身体,然后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刘雨润无法抑制满腔的情感,重重地把嘴唇贴过去,两人黏黏糊糊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