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异能小福女,经商致富养崽崽——蟹黄呼呼【完结】
时间:2024-06-30 17:12:11

  潇荀此刻再也撑不住跌倒在地。他满头汗水,后背也被浸湿,这是生生疼出来的。
  刚才看到张家四个家丁要对潇箬动手,潇荀又惊又怕,想冲上去将四人撞开,想把潇箬牢牢护在身后,可是自己的腿现在走路都需要人帮助。
  他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心脏在胸膛砰砰直跳,像是要冲出来一般。双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原来自己坐着的诊凳举起砸向四人。
  掷出后才觉脱力,不堪重负的双腿颤抖着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软倒下去。
  即使跌倒在地,他也恶狠狠盯着张丰灵和家丁们,双眸布满血丝,看起来像要滴血一般,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吼……啊……”之声,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恶狼。
第十四章 药馆疑案(3)
  此番景象让众人都吓了一跳,本挨靠着潇荀坐着看长姐的两个小豆丁吓得快哭出来。
  潇箬小跑几步去搀扶起潇荀,又弯腰将两个小豆丁搂紧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心安抚,这才哄得潇袅潇昭憋回了金豆豆,只是不安的越发靠近潇箬潇荀。
  潇家四人紧紧靠在一起,颇有几分无依无靠姐弟们瑟缩成一团被欺负的味道。
  潇箬长得娇俏瘦弱,潇袅潇昭俩娃玉雪可爱,潇荀身上带伤此刻力竭喘着粗气。怎么看这四人组合都是无害的。
  而张家这边,张丰灵满身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四个家丁高大健壮,即使现在家丁们惨兮兮地叫疼,人们也觉得是张家在欺负人。
  人群里就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欺负人家小丫头们吗?”
  “就是啊,这几个小娃娃这么瘦瘦小小的,也狠得下心下手,啧啧啧,张家哦……”
  “还不是仗着自己家有钱嘛,还有个当官的小舅子……”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啦!”
  岑老头也拧起了花白的眉毛,语带怒气:“张丰灵,我念你爱子心切,不与你多做计较,你有事情冲我老头子来就罢了,欺负几个小娃娃算什么!”
  张丰灵是百口莫辩,怎么就成了自己欺负人家小娃娃了,他也没做什么啊。
  他年轻时也是个读书人,一心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虽然后来娶了现任夫人后放弃了考学一途,但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还是懂的,断不会欺侮老者幼子。
  他平日虽说不上乐善好施,也从未因为小舅子是亭长就仗势欺人鱼肉乡里,遇上荒年还会减免自家佃户的种子钱。
  这次他带着家丁来并非真想动手,纯粹就是给自己壮壮声势而已。
  张丰灵脸上变颜变色,一时间耳边众人的议论声,岑老头的指责声,家丁的哀嚎声交至成一团,他只觉自己现在是被放在热锅盖上的蚂蚁,团团转着不知下步该去哪里。
  潇箬看张丰灵这模样,感觉这张大官人也不是什么恶霸,不然早就发难了。她也有心解开这困局,不然这么纠缠下去,岑老头怎么有空给潇荀看病疗伤呢。
  她一手搂着弟妹,一手搭在潇荀头上慢慢抚摸,像给狗子梳毛一般。心中略一思索,她冲张丰灵说到:“既然抓药煎煮是你自己家里处理的,你不如把今日的药渣取来,看看这药渣是否和药方一样。”
  闻言岑老头也点了点头,查验药渣的确是最直接的方法。
  “好,好,我这就去把药渣取来!”张丰灵连连点头,又冲站在一旁龇牙咧嘴嚎着疼的四个家丁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门:“你们几个在这儿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便动手知道吗!”
  家丁们喏喏称是。
  他们那儿还敢动手啊,不说旁边有一个像只恶狼般盯着他们的潇荀,光是冲着自己手臂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剧烈灼痛感,他们也不敢再随意接近潇箬他们。
  张丰灵匆匆回去取药渣的空档,岑老头走到潇荀跟前观察起这个少年的伤情。
  潇荀额头的伤已结痂,严重的是他的腿。
  右脚踝肿胀的明显比左边大了一圈,左腿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此时却一直在细微的颤抖着。
  岑老头伸手要将他的裤腿卷的更高些,好观察下左腿颤抖的具体原因,在快要接触到潇荀时他的腿猛地往后一缩。
  同时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潇箬有点心疼,狗子刚才扔诊凳时完全没有顾上腿的伤情,情绪正激动,现在大概率还是处在应激状态。
  她有节奏地摸着潇荀的头,让手指穿过他微微卷曲的头发,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小狗很棒……”
  潇荀果然眼神中褪去了狠厉之色,开始察觉出自己现在姿势的狼狈,有点不好意思地微微向上用力,耳朵又悄悄红成了煮熟的虾米。
  潇箬掌心感受到潇荀的回应,笑着继续哄小狗:“让大夫给你看下腿,等会儿看完病给你买糖吃。”
  潇袅耳尖听到长姐对潇荀的承诺,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潇箬撒娇道:“袅袅和昭昭也想吃糖。”还不忘帮自己弟弟也要一份。
  潇昭像个小大人一样,踮起脚用胖乎乎的小手拍着潇荀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阿荀哥哥不要怕,大夫看完病我们就不难受了。”
  被潇昭这样鼓励让潇荀更加害臊,脸上升腾起热气,连眼角都开始发红。
  潇箬看他害羞成这样,也不再打趣,只帮他把裤腿往上提方便岑老头查看。
  潇家爹爹的衣服对少年来说着实大了些,裤腿也空荡荡的,很轻易就能提到膝盖之上。
  潇荀的小腿笔直均匀,少年体态尚未长出浓密体发,久不见阳光的小腿皮肤白皙,肉眼能看到皮肤下的肌肉微微鼓胀,似是蕴含着旺盛的力量。
  此刻若是有练家子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双常年习武的腿。
  岑老头枯瘦的手沿着潇荀小腿骨细细检查,再查看了他右腿脚踝的肿胀程度,问了潇箬几个腿是如何受伤之类的问题后,当场就下了判断:“左t骨有断裂,需要夹木板休养数月。肿胀只是表象,过些日子就消退了,无需用药。”
  “他还撞到了脑袋,很多事情记不清了,嗓子也说不了话。”潇箬补充道。
  “哦?头部精妙,撞击后失去记忆的事情也常有发生,老头子我光这么看也不好下判定……”岑老头观察了半天眼前少年头部的伤口,一时也不能做出决断。
  “岑大夫,都说您医术高超,还请您多多费心。”潇箬给岑老头戴起来高帽,她看出老头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放低姿态好言请求着。
  上溪镇慈济堂是她目前能找到唯一的医疗资源,再往上就要去州府,不说耗费银钱几何,这个年代的交通不便,真的要到州府去寻医,潇荀很可能在路上就要死于并发炎症了。
  “老头子我可不是什么神医,我就是个药师而已。”话虽然这么说,看岑老头花白胡子都挡不住的上翘嘴角,就知道潇箬这马屁是拍对了。
  “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个方子,主要是活血化瘀所用,这小子很可能是撞击导致脑中有淤血……”
  岑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轿夫拖的长长的声音打断:“张大官人落轿――”
  随即张丰灵就气喘吁吁从门外跑进来,边跑边喊:“药……药渣我取来了!”
第十五章 药馆疑案(4)
  张丰灵手上抓着的布袋里正是今日给张丁戈煎药后所剩的药渣。
  岑老头将药渣倒出摊开仔细查验。一样样分辨出来归拢,根据数量估算煎煮前的重量,判定该种药材没有错漏就挑拣出放置在一旁。
  麝香、去须黄连、白芨、五倍子……岑老头的眉毛越皱越紧,这些药材都没有问题,也确实按他药房中所写的重量抓取,这问题出在哪里呢?
  在旁一直紧盯着岑老头查看药渣的潇箬突然指着其中一味药问道:“岑大夫,这可是蜈蚣?”
  “确是蜈蚣。干蜈蚣可以祛风定惊,攻毒散结,也是我方子重要的一味药材。”
  “干蜈蚣?”潇箬火系异能强大,能轻易操纵火的大小及温度,因此前世在基地没少帮老中医们处理烘制药材。那帮老中医还笑称潇箬是小炼丹炉,太上老君用的那种。
  也正因为处理多了药材,她能轻易分辨出药材的炮制是否达到用药标准。
  毕竟中医里有不少药材是需要经过烘焙降低毒性,矫臭矫味,便于粉碎和贮存。只有烘焙达到标准后,药材才能发挥该有的作用。
  就比如这蜈蚣。
  处理过后的干蜈蚣可以息风镇痉,通络止痛,攻毒散结,是一味用处很大的药材。而未经过处理的蜈蚣,却含有毒素。
  “我看这并不像是干蜈蚣,倒挺像是活体直接入药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蜈蚣乃五毒之一,毒性非常,这是人人皆知的。
  岑老头捏起一段蜈蚣放到眼前仔细观察,果然是活体蜈蚣的躯体!
  虽然经过加水煎煮后的干蜈蚣会有一定程度的复水,常人很难分辨出两者的区别,但是岑老头做药师几十年,仔细分辨还是可以确定,这药渣里的蜈蚣绝不是他药方中要求的干蜈蚣。
  “哼!张大官人这莫不是寻我老头子开心,我药方中写明了干蜈蚣5钱,你却用活蜈蚣代替!”
  岑老头一把将蜈蚣残体扔到张丰灵身上,啐了一口。
  “这会儿吃出问题了,又来怪罪我!”
  “活……活蜈蚣?!”张丰灵听到这三个字魂都要吓飞了。
  药方拿到后就交给张府大管家孙伯保管,抓药都是孙伯亲自去,配好药材则是交给张丁戈房中小厮去煎制。
  孙伯和小厮都在他家做工多年,从无生出什么事端,怎么这次会闹出有毒的活蜈蚣代替干蜈蚣入药的纰漏?
  慈济堂里的热闹,外面人群都伸长了脖子往里不错神地看,唯恐自己漏了精彩之处,日后和人闲话讨论起此事没了谈资。
  唯有一人正向后退去,努力挤出人群。
  潇箬一眼就看出这个向后退的人有异常。
  此人穿着长衫布褂,头戴方巾窄沿帽,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裹,鼓鼓囊囊的。他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去了小半张脸,脸色素白,留着和他身形不相称的山羊胡。
  “站住!”潇箬朝他喝道。
  这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大力推开人群向外跑去。
  “快抓住他!他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被潇箬这么一喊,张丰灵也回过神,赶紧吩咐矗在旁边家丁去把此人抓回来。
  四个家丁休息过一阵子,这会儿手上灼痛消退,正站在墙边互相查看手臂情况,一听老爷吩咐,立马朝老爷指着的人飞扑而去。
  四人当张家家丁之前是当伙夫的,腿脚灵便身形壮硕,那仓皇逃窜的是个瘦长竹竿身材,没几步就被四人追上,齐齐扑倒压在身下。
  四人将他双手反剪扭送到慈济堂内,又把他那顶方巾帽往后一挑露出脸来。
  张丰灵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惊呼出声:“金神医!你怎么在这里?”
  被叫金神医的瘦竹竿也不回答,只拼命扭动双臂想挣脱开来。
  “只怕这位金神医最清楚蜈蚣的来龙去脉,这毒蜈蚣十有八九和他脱不了干系。”潇箬朗声说。
  这跟凶手通常会返回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的心理是一样的,他大费周章将毒蜈蚣替换掉干蜈蚣,让张家公子中毒,就是要张丰灵误以为是岑老头的问题,去寻岑老头的麻烦。
  那这寻麻烦现场他又怎么会错过呢?
  “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瘦竹竿扭动的更加疯狂,脸上露出愤恨之色。“你有什么证据是我换的蜈蚣!”
  “我没有说是你换蜈蚣,再说我们刚才只是在讨论药方中的干蜈蚣被活蜈蚣代替,哪里提及是有人故意偷梁换柱?”
  瘦竹竿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已是面如金纸,浑身像筛糠一样抖起来。
  张丰灵也看出来这金神医神色不对,全然没有之前那种仙风道骨的脱尘感。
  这金神医正是张丰灵找的十几个县府里的大夫中最有名的那位。
  他被邀请到张府后对着张丁戈望闻问切了几天,什么十全大补丸、九天回魂丹都用上了,药费金银更是如流水般花销出去。张丁戈却丝毫没有好转,每日仅靠勉强灌入的百年参汤续命,等着神医想出更好的药方来。
  金神医等得,张丰灵和张夫人可等不得,眼看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脸颊凹陷,日日痛苦呻吟,他俩是心如刀绞。
  孙伯偶然向张丰灵提起镇上还有个岑大夫,听说他的慈济堂开了几十年,从无人在他手上出过纰漏,反正现在连县府神医都没办法,要不就去找这个岑老头试试。
  张丰灵也没有其他办法,矮子里面拔高个,死马当活马医吧。这才将县府请来的大夫们都遣散,来找岑老头求医问药。
  “我看他刚才手上提了个黑色小包袱,现在何处?”潇箬问道。
  “这,这儿呢!”其中一个家丁比较机灵,他看到被扑倒之前这个瘦竹竿就把一个黑色物体甩进小巷,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肯定有用,便在同伴擒住金神医后,他去小巷里把东西捡起一并带回。
  金神医抖得更加厉害,双腿无力支撑,要不是家丁架着他,都要瘫在地上了。一股骚臭味从他胯下弥漫开来,竟是吓得尿了裤子。
第十六章 药馆疑案(5)
  张丰灵命家丁打开包裹,只见里面除了大夫必备的银针诊垫之外,还有六个大小不一的瓷瓶。
  岑老头拿起其中一个瓷瓶拔开木塞,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眉头立刻就皱起。
  他又依次将剩下瓶子一一打开,或闻或倒出端详。
  最后一个瓶子往外一倒,居然爬出两条小指粗细,黑红发亮的长虫,正是蜈蚣!
  金神医已经彻底瘫软,胯下淅淅沥沥水声不断。
  岑老头恶狠狠地指着金神医骂道:“生草乌、甘遂、洋金花、斑蝥、马钱子,还有这火头蜈蚣,这些都含有很强的毒性,你算什么神医,只带毒不带药!”
  张丰灵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害他儿子的恶人。
  “我哪里对不起你?马车接你来我家给我儿看病,你没治好我儿,我也没怪罪你,照样百两白银奉上,我张家上下谁不是对你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啊?你就这样害我儿!”
  光骂不解气,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真踹上一记窝心脚,私自动刑是犯法的。
  张丰灵喘着粗气,猛地脱下左脚靴子砸向被家丁架着的金神医,正中额头。
  “你算什么神医!你就是个骗子!恶棍!杀人凶手!”
  慈济堂里面回荡着张丰灵的骂声,外面的人群突然被分开,只见四个差役装扮的人左右清道,迎着后面穿官服的人进入慈济堂。
  来人正是张丰灵的小舅子,张家夫人的亲胞兄长,现任上溪镇所属辖区知县赵乾坤。
  “姐夫,我听说这里有恶人为非作歹,残害百姓,特地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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