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掌家门——于勺【完结】
时间:2024-07-03 14:42:33

  宋锦夕只觉得自己嫉妒地发狂,垂下眼帘,深呼吸,这才渐渐平缓了心中地躁动,而这一切也都被宋锦悦尽收眼底。
  前世自己真傻。
  怎么看不出来宋锦夕那嫉妒想要烧死她的想法?
  好在,她重生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马车停在宫门口,皇后派了一顶轿撵来接她入宫,跟着来的,还有皇后宫中掌事湘绣。
  见了礼,湘绣却犯愁,并不知晓国公府的大小姐也会跟着来,故而娘娘只命人备了一顶软轿,现下又如何是好?
  宋锦悦自然也明白了湘绣所为何难,便说道:“湘绣姐姐,大姐姐头一次入宫,你便带着我们走着去姨母寝宫罢。”
  “劳烦湘绣姐姐了。”
  宋锦夕也忙在一旁附和。
  湘绣这才点了点头,领着二人一道往皇后所居的昭华殿而去。
  “娘娘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二小姐,昨儿听闻二小姐回来了,一宿都没睡好,今儿一早便派人去接您了,”
  湘绣喃喃说道,只是提起娘娘一宿未睡,眼底涌起了一抹愁容。
  “姨母身子可还好?”
  宋锦悦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前世这个时候,姨母好像病了,太医开的药,吃了断断续续有十来日,可精神却一日比一日差。
  后来不知怎么,为姨母看诊的太医死在了家中,而姨母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她便入宫陪着姨母住了小半个月,可姨母却绝口不提为何病了。
  只是每每提起生病之事,眼眶总是泛红。
  想来姨母的病,很是蹊跷。
  心下存了疑。
  一行人才行至昭华殿门外,迎面撞上一个穿紫色宫装的宫娥神色慌张往外跑。
  那宫娥瞧见是湘绣姐姐回来了。
  急得都快哭出来,道:“湘绣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娘娘……”
  那宫娥说着说着竟真哭了出来。
  湘绣神色一紧,也顾不上身后的宋锦悦姊妹二人,只嘱咐了一句“去请徐太医”就匆匆往正殿跑去。
  这一幕,前世不曾发生过,宋锦悦也顾不上多想,忙跟着追了上去。
  昭华殿内的宫娥行色匆匆,各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宋锦悦随手拉过一个宫娥就问起昭华殿发生了何事。
  这才知晓,姨母方才竟咳出了血。
  满宫伺候的宫娥一时都慌了神,这一月来,皇后娘娘身子不大爽利,就连太子殿下来请安时,娘娘也没多少心思。
  只觉得头昏昏沉沉,一宿也睡不踏实。
  昨日听说外甥女回来了,这才稍稍有了一丝精神,可因着一宿没睡好的缘故,现下竟还咳出了血!
第6章 蹊跷
  宋锦悦也顾不上看身后的宋锦夕一眼,松开那宫娥的手,提着裙摆就匆匆朝昭华殿正殿跑去。
  姨母寝宫内的宫娥进进出出好不杂乱,面色也一个比一个焦急。
  皇上同皇后是少年夫妻,两人的情分宫中再得宠的贵妃也是比不过的。
  若是娘娘真有个好歹,那这昭华殿满宫伺候的下人,一个都少不了责难,重则性命堪忧。
  湘绣已扶着皇后去榻上歇息,明黄色绣着龙凤呈祥的青纱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一般,一个嘈杂一个死寂。
  安顿好了皇后,湘绣一回头瞧见宋二小姐跟了进来,可皇后现下正身子疲倦,怕是说不上话。
  便有些歉意的朝宋锦悦走了过去。
  “宋二小姐,娘娘……”
  宋锦悦绣眉微蹙,轻轻摇头,“湘绣姐姐,我在这里守着姨母便好,你且去忙罢。”
  本想劝宋二小姐先回去,可眼下,见她这般坚定,心知怕是劝不动,这才说道:“宋二小姐,不如先去偏殿坐坐,稍后太医要过来给娘娘看诊,”
  宋锦悦微微点头,见湘绣复又进去,这才转身欲要往偏殿而去,一转身,却没瞧见宋锦夕的身影。
  既然没跟着她进了昭华殿,若是没在院儿内,那想来自是去了别处。
  这会儿子昭华殿正是乱糟糟的时候,宋锦悦便径自带着秋韵去了殿外,可一眼瞧去,倒是没瞧见宋锦夕的身影,只瞧见了正在殿外颇有些手足无措的云香。
  那是大姐姐带入宫的婢女。
  “秋韵,将云香带去偏殿。”
  秋韵也知晓,此刻不是详说之时,便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去唤云香过来。
  宋锦夕不好一直在此处站着,且先去了偏殿候着。
  湘绣不放心宋二小姐,命一个宫娥前去伺候,宋锦悦便将那宫娥先支去看太医来了没,因为她还有话要问云香。
  隔着青纱帐幔的屏风后头,便是昭华殿的偏殿。
  秋韵领着云香至宋锦悦跟前时,云香神色慌张。
  “云香,大姐姐呢?”
  宋锦悦睨了一眼云香,语气淡淡,可眉间却带了几分薄怒。
  “回二小姐,大小姐方才去太医院为皇后娘娘请太医去了。”
  云香藏在袖筒间的手掌死死攥紧,手心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心也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她垂下眼帘不敢迎上二小姐的视线。
  “我知道了,你且去昭华殿院外等着大姐姐,若是她回来了,便带大姐姐来此处。”宋锦悦自然是看出了一丝端倪,未动声色,将云香打发了出去。
  见云香掀了青云纱走了出去,她这才招手将秋韵唤至跟前,低声吩咐,“你悄悄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大姐姐到底去了何处。”
  秋韵点了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正巧湘绣派的宫娥办妥了她交代的事情,走了过来。
  “宋二小姐,太医已来了,正为娘娘在看诊。”
  这宫娥平日里是跟在湘绣身边学规矩的,名唤翠香,是个机灵的。也知晓宋家二小姐在皇后娘娘跟前的地位,便不敢怠慢,如实回道。
  “来的是哪位太医?”
  “回宋二小姐,来的是徐太医。”
  来的还是前世为姨母看诊的太医,只是一月后忽然在家中暴毙。
  想起前世种种,宋锦悦心中没来由地不安,这其中到底有何事情?
  姨母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宋锦悦不由抬手捏了捏印堂穴,绣眉微蹙。
  “姨母是从什么时候病的?可有何症状?”
  翠香双手垂在身侧,微微垂下额头,思索了须臾,这才抬头回道:“娘娘是从月初开始病的,先前是食欲不振,后来整日昏昏沉沉,精神也比往日倦怠了许多。”
  “姨母的身子,可是一直由徐太医照料?”
  “是。”
  “那徐太医可说了,姨母这病是何故?”
  “起初,徐太医说娘娘是受了风寒,可这风寒持续了有月余,徐太医便说,娘娘因着风寒累的身子被掏空……”
  翠香却没有再说,看向宋二小姐,眼里竟起了一层雾气。
  徐太医说过,若是娘娘这风寒不能彻底痊愈,怕是活不长久……
  这事儿,娘娘也是知晓的,特下了懿旨,昭华殿上下若有人敢走漏风声,一律格杀勿论!因着娘娘在徐太医面前苦苦哀求,徐太医这才答应替娘娘瞒下此事。
  只对外说是娘娘染了风寒,这才如此。
  宋锦悦没有为难翠香,纤纤玉手这才从印堂穴上放了下来,只是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舒展地迹象。
  她摆了摆手让翠香退了出去,并没有为难翠香,她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
  昭华殿的气氛格外凝重,宋锦悦也坐不住,起身至青纱屏风前去瞧,正瞧见湘绣亲自送了徐太医往昭华殿外走去。
  她这才越过青纱屏风出了偏殿,昭华殿内伺候的宫娥恭敬行了礼,唤了一声“宋二小姐”,宋锦悦微微点头,这才往姨母休息的寝殿走去。
  红漆楠木绣着龙凤呈祥的屏风后便是姨母的床榻。
  此时只有翠香守在里头,翠香瞧见她来,起身行了礼,“宋二小姐。”
  “翠香,我陪陪姨母。”
  宋锦悦的思绪全被躺在榻上的姨母所牵绊,明黄色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被下是一张苍白又无力的面容。
  翠香正为难,榻上的皇后却在此刻醒了过来,一瞧见坐在榻边的少女,苍白无力的面上浮现了一抹笑来。
  眼底清澈。
  “悦儿……”
  只一声,却叫宋锦悦的心颤了颤,胸腔里那压抑的洪水猛兽,顷刻间便要决堤一般。
  紧抿着唇,喉咙间发出了沙哑哽咽地声音,“姨母……”
  榻上的皇后从明黄色的软被中伸出双手,想要抱一抱她,方才有一瞬,她仿佛看见了去世的妹妹。
  幼时,父母常年在关外,守在祖母身边尽孝的,唯有她同那嫡亲的妹妹,可妹妹胆小,稍稍打雷,她便能吓得嚎啕大哭。
  那时,她总将妹妹护在怀中,伸手捂住妹妹的耳朵,想要将一切能吓到妹妹的声音,全部堵绝在耳外。
  可后来她入宫,妹妹嫁入国公府,不过几年,便香消玉殒,在这世上,只留下了外甥女这一丝血脉。
  那个总是软糯甜甜唤着阿姐的妹妹早已不在,这些年,午夜梦回,她多想能再梦见妹妹一回,可是都不曾。
  方才那一瞬,她真的以为,面前的少女,是幼时的妹妹。
  可只一瞬,她便醒了。
第7章 前奏
  宋锦悦忍住想要扑进姨母怀中地冲动,伸手紧紧握住了姨母那纤瘦的手掌。
  “回来就好……”皇后喃喃说道,只一句,却叫宋锦悦压抑许久的泪水,顷刻之间便瓦解得分崩离析。
  皇后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抬手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脸上地笑意柔柔弱弱。
  仿佛通过面前的这张脸再哄另外一个少女一般。
  “扶姨母起来坐坐吧,越躺着越没精神头……”
  皇后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丝红晕,宋锦悦忙取了明黄色的软靠垫在榻边,这才扶着姨母起身坐了下来。
  一回头又看向湘绣吩咐道,“湘绣姐姐,劳烦您为姨母取一件厚实些的狐裘大氅来。”
  “是。”
  娘娘见了宋二小姐,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比先前好上许多,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又命守在殿外的宫娥为娘娘取些吃食来。
  想来有宋二小姐在,娘娘许是能有胃口用些吃食罢!
  秋韵也去了殿外守着,皇后寝殿内便只有她们二人。
  皇后紧紧拉着宋锦悦的手,眼底泛着清澈地泪花,“受苦了。”
  宋锦悦从怀中取出一方碧青色绣着桃花的帕子,为皇后轻轻擦拭着额上的汗珠,摇了摇头。
  在云泉山庄的日子,其实不苦。
  反倒比在京城住着还要自在许多。
  “姨母,等您身子好些,到时悦儿陪您去御花园逛逛。”将碧青色的帕子收回怀中,宋锦悦宽慰姨母道。
  可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能不能渡过这一劫难还难说,这几日,她食欲每况愈下,方才咳出的痰里还带了些许血丝,昭华殿满宫的宫娥这才慌了神。
  皇后苦笑着到底不忍叫她失望,“嗯”了一声。
  湘绣掀了明黄色的珠帘进来,手中拿着一件银灰色的狐裘大氅,身后的翠香端着红漆黄花梨木托盘,里头是一碗鸡汤青菜粥。
  鸡汤的鲜香味顿时弥漫了开来。
  宋锦悦从湘绣手中接过银灰色的狐裘大氅,俯身亲自为姨母披好,轻声问道:“姨母,用些粥可好?”
  眸中满是担忧,皇后哪里忍心叫她失望,口中苦涩没有一丝食欲,可她还是点了点头,让她将鸡汤青菜粥给端到跟前来。
  明黄色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飞凤舞的瓷碗内,浓稠的米粥上浮着点点翠色,半点看不见一丝油腻,只从味道上能闻到鸡汤的鲜美。
  宋锦悦用汤勺舀了一勺鸡汤粥,吹了吹。这才一勺一勺喂到了姨母口中。
  这些事,她前世从不曾做过,自幼生病,都是娘亲同姨母这般照顾着她,她总是那个被所有人极尽周全呵护的贵女。
  如今,她只想弥补前世遗留下的遗憾。
  “悦儿到底是长大了。”皇后杏眸微动,眼中既是疼惜又是爱怜。
  “姨母是觉得悦儿没有幼时好看了?”宋锦悦蹙着眉,噘着嘴,面上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倒是逗的皇后笑了起来。
  可到底身子虚弱,不过才笑了两声,皇后的面色便又苍白了几分,气喘吁吁。
  宋锦悦忙将明黄色的瓷碗递给湘绣,湘绣接过瓷碗,她这才伸手在皇后胸前,轻柔的为姨母顺着气,眸中满是自责。
  皇后看在眼中,反倒有几分气恼自己。
  “悦儿,姨母无事,再用些粥罢。”
  皇后口中并无半点味觉,任何山珍海味,皆如寡淡的清汤一般无二。
  只要能吃进东西,到底是有益无害,宋锦悦忙从湘绣手中接过鸡汤粥,一勺一勺亲自喂着姨母。
  只是姨母这病,太医院当真瞧不好?
  不由问起姨母,“姨母,不如在太医院换一个太医看看?”
  皇后却是直摇头,叹了一声,“若是叫陛下知晓本宫一直病着,反倒闹的阖宫上下不得安宁,再说……”
  余下的。皇后却是没有再说。
  宋锦悦却明白,十月十五,是太后的寿辰,每年九月初,阖宫上下便会开始为太后的寿辰做准备,而今年不同往年,今年是太后的六十大寿。
  想来姨母这些时日,又劳心太后的寿辰,病情才被拖了一日又一日。
  前世,姨母拖着病弱的躯体为太后的寿辰做足了准备。
  可也就在太后寿辰的宫宴那一日,姨母当众昏厥了过去,为此,太后自请出宫去了南山皇庄清修。
  “姨母,这病不早些瞧好,若是在太后寿辰那一日,您累倒了,又如何是好?”
  宋锦悦将已见底的瓷碗搁在了一旁的红漆楠木矮凳上,又从湘绣端来的赤金锻造的盆中打湿了帕子,小心翼翼为皇后擦拭着唇角。
  这道理,皇后也明白,可是为她看诊的徐太医正是太医院的院首,徐太医都瞧不好的病,旁人,那她是更信不过了的。
  “罢了罢了,不提这扫兴的事,你今日入宫,姨母倒是觉着身子比往日里轻快了些许,每日多半功夫都是躺在榻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如悦儿陪着姨母去昭华殿外走走罢。”
  湘绣正要上前去劝,却被宋锦悦给拦住了,姨母才用过鸡汤,出去透透气也是极好的。
  整日闷在殿中,没病也多半要被闷出病来。
  “湘绣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姨母。”她亲自扶着姨母下了榻,将银灰色的狐裘大氅紧紧系在了姨母那白皙的颈间,又蹲下身子取了明黄色锦缎上绣着祥云的靴子为姨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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