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张春妮扔下四个字后,挤开挡在门口的顾抒,匆匆离开――
还没等她走多远,自听身后房间传来顾叙哎哟哎哟的叫唤声。
她嘴角挽起,加快了脚步。
刚把大门刷开,却迎面撞上了赶过来的陆焉臣!
两人四目相对,只失神两秒,张春妮赶忙低下头,竟出于习惯,不经头脑,向陆焉臣鞠躬附身行礼――
她看着陆焉臣的裤脚,眼睛放大,猛然回过神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店长已经快步追出来,“你别走,顾小姐吃坏了你端的茶点水果,正闹肚子疼,你得留下来,陪着一块去医院检查才行!”
张春妮抬眸,刚要解释,只听那道此磁性低沉发话:
“封锁现场,谁都不许离开!”
紧接着,拿到修长帅气的身影大步从她眼前走过,能明显看得出那步子迈得这有几分焦急匆忙――
张春妮:“......”
她被保镖一把推进店内,不许离开。
很快,陆焉臣抱着单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徐想出来――
她紧张慌乱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没事的,就算茶和点心都是她给的,可杯子已经撤下去洗了,不会检测到任何药物残留。
没有证据,她咬死不认,他们就拿她没办法!
...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方要带走店里的人去问话,留守的保镖也不敢跟警察起正面冲突,任由警察把人带走后,跟陆焉臣那边报备了一声――
没过十几分钟,搜证科的人也来三四个,把VIP休息室茶几上没喝完的茶以及水果点心什么的,全部打包回去,准备检验成分......
医院。
徐想捂着肚子,疼得撕心裂肺,被推进了急诊室。
陆焉臣也跟了进去。
后头跟着的顾叙也想进去,但门已经被随手关上了。
听着里头徐想的哭喊,她突然心生惧怕,没有勇气去推这道房门了。
她在走廊找了个空位坐下,拿手机发了个信息出去:
【怎么回事?美容院的那个女人是谁?你们搭台唱的什么戏?为什么徐想会突然肚子疼?】
那边很快回信:【跟我们没关系,又不是我指使安排,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顾抒愤愤:【是你叫我把徐想带过去,那个女人也是你的人,什么叫跟你没关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什么?!】
对方:【所以,你要把自己一块放在帮凶的位置上吗?】
顾抒:......
不多时,陆焉臣出来了,递给门外保镖一张单子,让他赶紧去交钱拿药――
顾抒连忙凑了上去,焦急问起:“我姐她怎么样了?”
陆焉臣板着冷色质问,“你为什么要带她出去?”
顾抒被陆焉臣的脸色吓到,下意识解释:“是姐姐说在家待着有点闷,要出来逛逛的......”
陆焉臣眼神顿时锐利的几分。
他明知她在撒谎。
犯了错事不认,反倒在第一时间推卸责任。
房间里的顾叙听见了门口两人的对话,怕陆焉臣会为难顾抒,连忙喊道:
“陆焉臣,痛――”
陆焉臣也没心思跟顾抒多扯,声音浸了冰似的半威胁道:
“孩子要是没了,你也不会好过!”
顾抒头皮一麻,呆怔在原地。
所以那女人使的动作,是为了害徐想肚子里的孩子?
...
陆焉臣关上房门后,看着病床上正平和安静看着他的顾叙,气得他脑门尽是一片燥热。
“不许再玩了!”
身边养这么个小人,防都防不住。
刚刚但凡出点差错,孩子怎么没了怎么办?
顾叙伸手想要去拉床边陆焉臣的手,却被他躲过,且脸色更加严厉了。
撒娇讨好没用。
特别是前两天她还问过他,她跟孩子选谁的问题。
他现在合理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出,所以才会试探他?
要是他当时的回答让她不满意,是不是就将计就计,真把孩子给弄掉了?
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来!
顾叙露着牙笑:“哎哟,我多聪明啊,明知道是局,我怎么不防着点呢,你放心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陆焉臣依旧没好气:“那现在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顾叙嘴上的笑慢慢冷却下来,“不是我满意,是她满不满意?”
尽管肚子里的孩子是陆焉臣的,但伤的也是她的身体啊!
这话像是精准的踩在了陆焉臣的雷区。
“你拿我的孩子去讨她的满意?”
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你小点声!”顾叙着急,从床上坐起。
她没想过用孩子去换顾抒的满意啊,这不是保护地好好的嘛!
陆焉臣:“那是不是她不满意,还想要继续的话,你要把命给她不算,还得拉着我一块给她谢罪?”
顾叙:“......”
许是她开始时没有跟陆焉臣打好招呼通气,他是真的担心害怕这个他跟徐想的孩子会流掉吧!
现在陆焉臣情绪太激动,他怕是很难听进去。
顾叙犹豫思量了一下,转而拧紧了眉头,脸色微微显露出难受不适。
陆焉臣立马绷紧了神经,但又抱着怀疑的态度:“装什么可怜,这事不会再由着你胡来了......”
顾叙只是躺了下去,什么辩驳也没有。
见顾叙不像是装的,他连忙看向一边坐着的妇科医生,招呼她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一直当小透明的医生这才过来,摸了摸顾叙的肚子,又问了问,随后医生说起:
“一个多月的胎儿本来就不稳,少量的米非司酮摄入,也会引起宫缩......”
陆焉臣一听,眼神跟着慌张了起来:“那怎么办?快救她啊!”
医生小声:“单子不是给你拿去开药去了吗?”
陆焉臣转身又开门着急吩咐:“药呢?!”
保镖:“已经去取了,我马上去看一下。”
陆焉臣的紧张慌忙,让走廊上的顾抒再也坐不住了。
她去到楼梯间,拨了个电话出去:
“怎么办?徐想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不是挺好的吗?这比从陆焉臣身上掉块肉还要来得让他心疼啊!”
顾抒:“你在说什么啊?我针对的是陆焉臣,你有本事直接从他身上割块肉下来,或者拿徐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也行,干嘛要伤害徐想来惩罚陆焉臣啊?!”
她是对徐想有怨气,但绝对没有想要伤害她。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又什么要害徐想跟陆焉臣的孩子吗?”
顾抒:“......”
“那个女人叫张春妮,她怀了陆焉臣的孩子,一个星期前,被陆焉臣强行送进医院流产,这件事,徐想也是凶手!”
顾抒皱眉,对电话里告知的言论,满是不解和怀疑。
陆焉臣怎么可能会出轨!
“所以,她跟你一样,只不过想讨回一点心理平衡,这有错吗?”
顾抒:“......”
她没办法评判。
沉默了片刻后,对方安抚道:
“放心好了,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陆焉臣就算要追责,也是找张春妮的麻烦,不会牵扯到你的!”
顾抒情绪激动:“怎么跟我没关系,人是我带过去的,刚刚陆焉臣还一副要吃了的我的样子!!”
“不是有徐想护着你吗?”
顾抒:“......”
是啊,徐想会护着我的。
她不会让陆焉臣伤害我的。
就算是我约出去的又怎样,我又不认识张春妮,更不知道她会对徐想的孩子不利......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陆焉臣就算再凶,徐想也会护着我的......
一番自我安慰后,顾抒任有不放心:“你确定那个女人不会把你供出来吗?”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别到时候她这边没出什么问题,反倒是被拉下水。
对方:“放心,我压根就没正面亦或是侧面接触过她,她也不认识我,怎么供?”
顾抒顿时安心了些:“那就好......”
第123章
几个小时后,陆焉臣带着顾叙回了别墅。
顾抒趁着陆焉臣不在的功夫,终于来到了顾叙的身边――
“徐姐,你没事吧?”
顾叙有些提不起劲:“嗯,没事......”
顾抒难过自责:“对不起,我不该缠着你跟我一块出门的,都怪我,害你的孩子没了......”
顾叙淡淡看着顾抒脸上的泪痕,有种说不出的堵闷和难过。
她难过的是,她已经分不清楚,她的泪里,包含了几分真心,又藏了多少假意。
她深吸缓吐了一口长气:“不怪你,又不是你造成的,这孩子来得本来就很意料之外,我倒是没什么,陆焉臣比我难过伤心多了......”
顾抒眼里顿时多了几分分神的思量。
要真能让陆焉臣陷入痛苦之中,哪怕只是短暂的,她心里那点屈恨,也就消散了几分。
顾叙眼睛一直看着床边的顾抒,见她失神不语,她慢条不紊地补说道:
“陆焉臣时间不多了,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意义很不一样,也怪我自己,连他最后一个心愿也没有帮他完成......”
顾抒意外:“什么意思?”
顾叙:“他得了绝症,医生说最多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顾抒:“......”
陆焉臣要死了?
难怪她会原谅陆焉臣,原来是看在陆焉臣命不久矣的份上。
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否多余?
房门突然被打开,陆焉臣冷着脸进来,吓得顾抒下意识起身,脸上皆是惧怕。
顾叙见势作声:“很晚了,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顾抒:“...嗯好,那我不打扰了......”
顾抒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小心的绕过眼前陆焉臣――
门还未完全关上,顾抒听里面陆焉臣的声音说起:
“警察那边检验出结果了,茶水里检测出了米非司酮,但那女人死活不认......”
顾抒眸子一动,门口守着的保镖让她没法再听下去。
房内的陆焉臣听着身后门锁咔哒的声响过后,才继续跟床上的顾叙说起:
“医院开具的单子只能敷衍外人,不好拿到警察跟前追究,你打算怎么办?”
毕竟,这不过是一场戏。
顾叙肚子里的孩子无恙安好。
顾叙想了想,“那把人放出来吧!”
陆焉臣眉头瞬间皱得难看极了。
顾叙连忙把气口补上:“不放出来,她怎么有时间做出其他伤天害理违法缺德的事呢!”
陆焉臣立马明白了顾叙的用意。
他们根本不在乎张春妮的罪名是什么。
他们要的是结果。
既然在这件事上,他们不好深究,那就换一件证据确凿的事!
顾叙怕陆焉臣会过火,紧跟着又说一句:“对她不用费太多事,毕竟,她才刚流产不久,失去孩子对我产生怨恨也在理所应当,再说她也是被迫拉入这浑水的......”
秦叔那边已经死无对证,禾丰不会说话,他们也不知道禾丰知道这事内幕,也没问起求证过,张春妮说自己是被秦叔安排,那就是事实。
再加上她没了孩子这事,顾叙也确实脱不了关系,她现在也是孩子母亲,也就多了几分理解和仁慈。
陆焉臣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说好,也不说不行。
顾叙知道陆焉臣走极端的爱恨分明:“你没听秦叔的话,违背了自己的保证和承诺。张春妮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她也是被别人设计,你何必把人往死里逼呢?!”
陆焉臣眸子一动,眼里戾气浮现:“我可以放过张春妮,那这背后主谋,你又打算安排什么结局呢?”
顾叙:“......”
这个问题她在心里已经有意无意地在逃避了。
她也明显能感觉,陆焉臣之前也有意没有提及。
“陆焉臣,过来抱抱――”她笑脸撒娇。
陆焉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脸拒绝:“少来这套,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插科打诨的逃避!”
他可是一直忍着,迟迟没有动背后之人。
顾叙:“我哪有,这不是还没想好嘛!”
“你手热,过来搭我肚子上暖暖。”
陆焉臣:“......”
他到底还是没架住顾叙这一套,脑子还生着气,脚已经不听使唤的走床边去了――
...
另一边。
陆以舟开门后,家里的保姆立马迎了上来,小心解释:“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起了高烧......”
...
“她......她还说您是变态,是疯子......”
柳云云眸子转动,声音中满是惶恐害怕,心下却浮起一丝得意爽快。
柳云云和玲姐这些指控污蔑,顾语只是蹙了下眉头,却没有半分着急为自己辩驳解释的意思。
恶仆仗势欺人,大多是因为主子无能,约束不力。
她就算反驳,大概也取不到陆臣的信任。
可她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位陆爷,好像有点说不上的奇怪?
她身份特殊,来往见过不少人情世故,最是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可怎么就看不出那双看似温柔帅气的眉眼之中,是何等情绪意思?
陆臣直接对上顾语打量揣摩的视线,嘴角轻挽含笑: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不管是否认,还是其他。
顾语无畏:“我是陆老爷子看中,送来跟您认识相处,陆爷就算不喜欢我,那也是客。看家的恶狗敢吠,别说教训一下,打杀都使得。陆爷要是想护这俩只狗,您随意。”
眼下她身体不适,又是他人地盘,真要因此被处置了,她也没话说。
陆臣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偏头吩咐身后跟着的唐顿:
“唐顿,取把刀来。”
这是要应了顾语的话,杀了她?
俩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最是寸金寸土的奢华别墅前。
叶家在东城首都地界,不说多富,算是勉强挤进了所谓豪门的行列。
门口的花园里,早就站着一个穿着淡黄针织长裙的女人,若单单只看身姿和容貌的话,说是二十七八岁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