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管家:“怎么会呢,以陆家在景城的人脉和地位,您的结业证书,一定会顺利发放的!”
顾抒嘴角的笑顿时变得有些牵强:“徐姐对我好是好,但我也不能什么都赖着她啊!”
有陆焉臣隔阂在她们中间,她就不可能完全把徐想当成姐姐对待。
“也是,亲人都有翻脸的时候,更何况只是一时交好的朋友,顾小姐是个清醒的聪明人。”
“田管家是有什么事吗?”她没心思跟她铺垫绕去了。
田管家稍稍迟疑了一下:“...下午有三个外国来的,说是太太聘请的,但是没有给任何职级,可架子大的很......”
顾抒知道田管家心里在想什么。
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徐姐这是在考核那三个外国人呢?所以,她还是铁了心的想要换掉你。”
田管家敛眸,眉头皱着:
“我真是冤枉,我不过是找了个理由,请她去陆家一趟,陆老先生也认可她这个儿媳,还送了好大一份见面礼......按理说,这不是应该感谢我吗?她怎么还生起气来,揪着我这一点小不对不放了......”
顾抒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没办法,她想要掌权立威,你不错也能给你找出点错处。”
“顾小姐,你能不能帮我再跟太太说些好话?”
顾抒脸上顿显为难:“我是外人,跟徐姐关系再好,也不好三番几次的干涉她的家事吧!”
“田管家就这么需要这份工作吗?要是缺钱,我倒是可以跟徐姐说说,多补偿你一些......”
“不是......”田管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她口袋的手机传来振动。
田管家拿出看了眼来电备注,紧接着滑向挂断。
她刚想继续跟顾抒说说,电话振动的低频声再次响起。
顾抒:“这么晚了,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田管家你先出去接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
顾抒目送田管家离开,把门关上后,她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陆延明的详细资料。
半个多小时后,顾抒迟迟没有等到田管家再敲门。
她叫来了值夜班的佣人,问起:“田管家是睡了吗?”
佣人:“田管家好像有什么急事,刚让司机送她出门了......”
顾抒:“嗯好,等她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她有预感,这是背后那只手有所行动,要把田管家往他们身边推了......
...
景城派出所。
田慧匆匆赶到的时候,爸妈和弟妹几人都在大厅坐着。
田妈哭着走到田慧跟前:“小慧,快救救你弟弟......”
田慧来的路上就已经了解清楚,自己弟弟在酒吧跟人起了冲突,把两人打进了医院,对方不接受家属的赔偿和解,硬是要追究田帆的刑事责任――
她也第一时间咨询了律师,这种基本没有争议的刑事案件,基本板上钉钉,一旦定刑,那就是三年起步!
田慧气不打一处来:“我拿什么救,早让他在外面不要嚣张惹事,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田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是你亲弟,小时候最亲你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挺着肚子的弟媳:“姐,你就再帮田帆最后一次吧,他要是真进去了,我跟孩子怎么办啊!”
田慧:“......”
一家人都指着她说话拿主意,田慧没办法,只能扛下来:“你们现在还有多少钱,我去一下医院.....”
人最会计算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只不过是场打架斗殴,该疼的也疼了,他们只能出得起钱,对方也乐意多拿些钱。
田妈:“...还有七万。”
田慧:“妈,你还想不想救你儿子了!”
怎么可能只有七万。
她每年给他们的零花都有五六万,她以为他们手里最少有个三四十万!
田妈解释:“真只有七万,前段时间给田帆买了个车......”
买了辆八十多万的宝马,只付了个首付。
田慧要气死了。
这七万块都不知道够不够赔对方医疗费。
所以他们这是又想靠她买单了?
她扶额,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努力抑制缓和自己情绪激动引起的头晕。
她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团糟,她真没有余力去救济他们了!
但她没说什么,还是去了医院――
第125章
天亮后,田慧赶在上班前回到别墅。
她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在这个节骨眼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连假都不敢请,生怕自己一休息,一睁眼,她的位置就已经被人顶替了......
上午九点多,顾叙穿着家居睡衣下楼。
客厅盯着佣人忙活的田管家连忙恭敬:“太太,您怎么起来了?”
小产完也是要做小月子的。
顾叙看田管家的眼神不善,“刚刚陆家那边给我打了电话,说接到派出所提醒警告的电话,昨天晚上我别墅的人,出去醉酒闹事,把人打成了七级伤残,还用陆家的权势来欺压受害者不许追究,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田管家抬眼对视上顾叙脸上的冷怒,赶忙鞠躬致歉:
“抱歉太太,昨天晚上我弟弟被几个酒醉的找了麻烦,双方发生了口角和肢体上的冲突,各有损伤;
那几人其中有个是李家的二代,伤得最轻,却不依不饶地,联合其他两人,硬是要我弟弟坐牢。
我昨天晚上带着诚意去探望去赔偿,希望能得到谅解。
至于您说的,用陆家的权势来欺压对方不许追究、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当时是因为我家钱不够他们提出的赔偿数额,我提出以分期的方式,然后说明我在陆家上班,绝对不会赖了不给......”
事件从田管家嘴里说出来,倒把她那个弟弟说成了受害者。
顾叙听了个大概,“双方各执一词,我也不关心事实是什么,警察自有判断和处理,但是我警告你,陆家的旗号不允许私自招摇抹黑,懂吗?”
田管家低垂的面色爬上了丝丝阴沉,恭敬地应下:“是、太太。”
顾叙走后,田管家直起腰身,耳廓边飘了一些窃窃私语――
田管家冷眼看向旁边两三扎堆的女佣,她们立马识趣散了。
本来她就算拿出百分百的专业和小心,都不一定能保住管家的位置。
现在又出了这事,她知道,她肯定是要走人了。
既然已经无力回天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争取最大的利益,以及,把她弟弟的事给摆平――
晚上。
司机去接顾抒的车停在车库,从车库到别墅大门要走一段路。
刚出车库,顾抒远远就见了夜灯下在路上等她的田管家。
她当然知道田管家弟弟的事。
也早料到徐想肯定不会帮她的。
她能求的人不多,哪怕她可能帮不上忙,也会张口问上两句吧!
她故作不知,上前问起:“田管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不会是在等我吧?”
田管家:“是,顾小姐伤已经好了还住在陆家,是有别的打算吗?”
顾抒微笑:“哪有啊,徐姐刚刚流产,我能陪着说说话也好啊!”
“田管家这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怎么感觉像是要赶我走啊?”
田管家也不拐弯抹角了:“顾小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我这管家的位置也快要换人了,到时候您就算想用我也用不着了,我可以帮您,但我只有一个请求,您能帮我把我弟弟救出来吗?”
顾抒眉毛一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弟弟怎么了?”
田管家把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干的蠢事给说了一遍,顾抒听后表示:
“这也没多大的事啊,我有个朋友,他爸是安福区派出所的所长,虽然是不同管辖,但打个招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明天去帮你说说!”
田管家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连连感谢。
顾抒挽唇:“田管家要不要去我房间喝杯茶?”
田管家:“......”
她知道这茶不是那么好喝,犹豫几秒后,还是应下了。
...
田管家走后,顾抒立马把田管家说的那些一一汇报给陆以舟。
她就知道,陆焉臣无恶不作!
顾抒:【有田管家这个人证,还有赫连莫作为‘物证’,陆焉臣绝对跑不了了!】
现在报警,陆焉臣剩下那两个月的余生,也会在监狱里度过。
陆以舟说得没错,陆焉臣就算身患绝症快死了又能怎样。
他作坏事那么多,本来就应该有这报应。
他的病又不是她造成的,干嘛因为他要死就同情心软,他不值得。
像他这种人,哪怕就算剩下两天,也该活在为自己罪孽忏悔或是惩罚之中。
所以,他们还是会按照原计划,把陆焉臣送进监狱,由法律,判定他该有的惩罚。
陆以舟:【等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抒纳闷:【现在不是时候?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以舟:【你听我的,先别动就是了。】
顾抒:【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陆以舟:【没有,你想的太简单了,陆家的势力,陆焉臣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我需要更多的准备,确保陆焉臣不会翻身......】
顾抒没有再继续深问下去。
她不在乎陆以舟是出于什么起因,只要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就行了。
她知道陆以舟跟徐想之前曾是情侣的关系,她也很清楚,陆以舟身为陆家人,这么急迫的想要扳倒陆焉臣,也无非是因为徐想。
所以她才会隐瞒了徐想是顾叙这一事。
不管是徐想,还是顾叙,她们是怎么让身边的男人念念不忘,一往深情的?
...
离端午节还有两天,陆延明抽了个空,跑来送家宴的帖子。
陆焉臣连看都没看,在陆延明开口之后,直接回绝:“不去。”
陆延明递过去的请帖僵在半空,脸色严肃:“端午是节,也是爸的六十寿,中午是宴请族人,你不喜欢热闹可以不来,但晚上就一桌人,你总要露个面吧!”
“说了不去,你听不懂人话吗?”陆焉臣叛逆不羁。
“你――”陆延明刚想发火说教,旁边的顾叙连忙充当和事佬。
她把请帖拿过来,“有钱人家的作派就是矫情哈,都一家人还带发帖的,我最喜欢吃席了,他不去我去!”
陆延明:“......”
她倒是脸皮厚。
听说前段时间还去问老头要改口费,还顺了好些价值连城的老物件。
真不要脸。
“你也不许去!”
比起对陆延明的冷漠和逆反,对顾叙的脸色,明显多了些不耐烦的躁意。
那种烦躁,恰恰又是陆延明对待陆焉臣有的情绪。
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
顾叙挑眉,扁着下唇:“你这人,自个不去怎么还拉着我,是觉得我丑,拿不出手,不能见你那些亲朋好友?”
陆焉臣皱眉:“说什么呢!”
她能用这张脸跻身娱乐圈,更甚至收获大批颜粉,能是什么丑媳妇嘛!
他只是不想她跟陆家那些个虚伪脏秽的人斡旋来往。
顾叙:“我都收了改口费,还收了你家的传家宝,这请帖都到我手上了,我再不去,那多不好意思啊!”
陆焉臣:“...真没出息,你把东西还回去!”
顾叙下意识把自己的左手往后藏:“才不要呢!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陆焉臣:“拿人手短,我再给你买更好的。”
顾叙:“拿你的手就不短了嘛!”
陆焉臣:“你听话......”
“打住!!”
陆延明插话进来,一脸不悦:“我不是专程来看你们秀恩爱的!”
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说着眼里就没别人了,他不吭声还真当他不存在啊!
“你不去也别拦着,我能请到一个我也算是有交代了,反正你们婚礼也没请过亲戚宾客,喜宴和寿宴好事成双,到时候徐想负责收份子钱就好了,你这新郎官不用出席也没事!”
...
他见过。
那天在厕所,他虽然下了重手,但并不致死。
难道他走后,周意趁他们没有还手能力,杀了他们?
“你确定他们都死了?”
“不信你找,整个监狱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
见尤也眉间的疑惑越来越深,老头再补一句:
“我问过狱警,没人知道他什么来历,甚至连档案都没有,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尤也眉间折痕又加深了几分。
突然,身边响起一道难受的少年音:
“尤也,好痒......”
两人一回神,只见那缕白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
老头脸色顿显惶乱,赶紧低着头走开了。
尤也见周意原本白皙如雪的脸上,此刻竟然出了大片红斑红点。
不仅是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全都是。
“别抓了。”尤也抓住周意难受挠痒的手。
医务室。
医生初步诊断为过敏,但过敏源是什么不知道,监狱医疗条件落后,只能以后自己注意。
回牢房的路上,尤也顿步,回头问起:
“那天在厕所,我走了以后,那几个人还有再找你的麻烦吗?”
周意比一米九的尤也矮二十公分,她轻仰着脸,黑色的眼瞳深邃,银色的眼瞳干净无暇,轻粉的唇瓣一张一合:
“没有哦,我洗了洗手就赶紧走了。”
尤也盯着周意,妄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几分谎言的痕迹。
“你......”
尤也还想说什么,狱警找到他:
“U,有人探望你。”
...
玻璃外。
尤也难得见霍斯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
霍斯说,那笔钱足以让尤娜得到最好的治疗。
还说,尤娜醒来的时候,把尤也一母同胞的弟弟当成了尤也,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尤娜说他进监的事......
尤也静静的听着,问:“他跟我长得很像吗?”
霍斯:“一卵双胞,当然像。”
“就是比你白净,谈吐作派是个十足的公子哥。”
尤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先别告诉尤娜,等我出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