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隐疾王爷睁开眼——狐狸小小九【完结】
时间:2024-07-04 23:10:27

  比战神更威风的教习嬷嬷站在院子中间,一手掐腰:“全都捉走,一只不留,将院子里的污秽清理干净,将我带来的瑶琴绣架暂时先摆放在这树下。”
  来这么早?
  沈清歌披上衣服,拨开门栓,打开屋门:“谁让你们要将这些鸡捉走的?”
  教习嬷嬷扭过脸来,看着衣衫不整的沈清歌,恭敬地行个大礼。
  “回王妃娘娘的话,婆子我姓杨,听皇后娘娘吩咐,日后就留在这九王府,教导王妃娘娘您规矩。
  这些鸡养在院子里,遍地污秽,粗俗不堪,实在有损您的威仪。还有......”
  杨嬷嬷语气一顿,放肆地上下打量她一眼,继续说教道:
  “若是在宫里,这个时辰,各个妃嫔已然梳洗打扮完毕,给太后与皇后娘娘请过安了。
  所以日后还请娘娘卯时初就必须起床,在窗台上的勤娘子凋落之前,梳洗打扮完毕,这是检验女子是否勤谨的第一标准。
  也免得再如此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下人跟前,实在有损娘娘威仪。”
  卯时初起床,就为了擦脂抹粉梳头插花,然后取悦男人,真是浪费生命。
  “原来是杨嬷嬷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沈清歌并未犟嘴,伸了一个懒腰:“就是......”
  “伸懒腰过于不雅,有损王妃形象,日后当禁止。”
  “我......”
  “王妃娘娘对老奴说话当自称:本王妃。”
  沈清歌再次压了压火:“本王妃可以继续说话了吗?”
  “您是主子,只需要对老奴发号施令,不需要请示。”
  “那你先出去!等本王妃梳妆打扮之后再进来。”
  “老奴会伺候娘娘更衣。”
  “本王妃不需要。”
  “您是娘娘,需要随时随地保持主子的威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必亲力亲为。让老奴帮你束裙带。”
  不由分说,上前帮着沈清歌整理服饰。
  杨嬷嬷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拽住束腰裙带左右一勒,纤细的杨柳细腰就明显起来。沈清歌觉得自己气都喘不上来了。
  “松点,松点!快要断了。”
  “如此方才能让娘娘的腰肢纤细,而且脊背笔挺,昂首挺胸。娘娘须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沈清歌使劲儿吸气,再吸气儿,觉得今儿的早饭可以省了,吃不下了。
第37章 坐缸
  战神始终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紧盯着杨嬷嬷,在二人周围转来转去,似乎是在寻找最合适的下手时机,嗓子里不时发出“哽哽”的声音。
  杨嬷嬷吩咐一旁宫人:“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捉了丢出去?”
  “慢着,”沈清歌再次阻止了,将杨嬷嬷悄悄地拽到一旁:“杨嬷嬷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养这么多的鸡?”
  “为什么?”
  “杨嬷嬷来之前,难道就没有打听打听,我住的这个云鹤别院原来是什么去处?”
  杨嬷嬷一愣,看一眼破败的门窗:“什么意思?”
  “这个院子,是王爷原本用来供奉战亡的将士灵位的!”
  “那,那又如何?”
  “王府好多年都没有修缮这里,院门紧锁,下人避之不及,你难道还猜不出来为什么吗?”
  杨嬷嬷清清嗓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婆子我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好怕的。”
  “唉,”沈清歌轻叹一口气,继续大忽悠:“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跟你一样无畏。后来实在是觉得太吵,这才让人给我买了二十四只鸡。”
  “做什么用?”
  “二十四诸天护法啊,自从听高人指点,养了这群鸡之后,这院子里就太平了。”
  杨嬷嬷笑笑:“婆子活这大年岁,还第一次听说,母鸡能辟邪的呢。娘娘也不用编造这些拙劣的借口来吓唬老奴。老奴绰号就叫鬼见愁,有老奴在,什么魑魅魍魉,哪个也不敢出来作祟。”
  转身继续催促宫人:“带走,快点轰出去。”
  “这是九王府,杨嬷嬷。”
  杨嬷嬷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卷黄绫:“得罪了,王妃娘娘,老奴手里有皇后娘娘的懿旨。这一切,都是为了娘娘您好,希望您能理解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
  果真被涵宝与吆五说对了。
  沈清歌瘪瘪嘴:“那公鸡可是与我拜过堂的,代表的可是王爷。”
  “公鸡可以留下负责点卯,日后公鸡三啼,王妃娘娘您就要立即起身。”
  沈清歌这叫一个愁啊,脑袋瓜子“嗡嗡”地响。
  这婆子油盐不进的,想要让她走,看来要颇费一点周折了。
  杨嬷嬷并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宫人清理干净院子之后回宫复命,沈清歌也在杨嬷嬷的“伺候”下,盘好发髻,开始学习如何描眉画眼,涂脂抹粉,又是如何端眉肃目,仪态大方。
  沈清歌尽量很配合杨嬷嬷的教导,装出一副谦逊好学的样子。
  杨嬷嬷手里的戒尺,已经磨得油光水滑,招呼在沈清歌的腰间,膝弯,双腿,双肩,都毫不客气。
  “这些都是姑娘家最基本的仪态要求,但凡家中母亲用心教养,娘娘也不至于现在还受老奴苛责。您瞧瞧三王妃,那举手投足,端庄温婉,还又风流优雅,哪里用得着老奴费这些唇舌?”
  “敢问这上京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谁家的贵女没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才艺?抚琴唱曲,跳舞习字,作诗描红,娘娘您究竟是怎么做到能全部一窍不通的?
  您瞧瞧人家三王妃,无一不能,无一不精,您别嫌老奴说话不中听,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难怪九王爷这般不待见您。”
  一直絮絮叨叨,沈清歌总算明白了“比字两把刀”的含义。
  杨嬷嬷这是得了皇后的授意,刻意挑拨起自己与卫婉莹之间的矛盾。
  只要战北宸与三王爷两人交恶,太子与三王爷的皇位之争,无疑就又多了一分胜算。
  可自己偏偏又不争气,不用皇后挑拨,瞧着那卫婉莹就已经很不顺眼了。
  上午学仪态,下午学才艺,晚上,杨嬷嬷仍旧不肯放过沈清歌,所要教导的,咳咳,就是些少儿不宜的奇怪知识与内容了。
  杨嬷嬷命人在院中放置了一口缸,缸沿并不大,勉强可以环抱起来,缸里加了水。
  她让沈清歌坐在水缸之上,双腿并拢,时间为一炷香。
  这个要求,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实践起来却很有难度。因为沈清歌双手不能扶住缸沿,她为了不让自己的屁股漏下去,就不得不使劲儿绷紧双腿,腰肢使力。
  时间短点倒是罢了,久了双腿打颤,浑身大汗淋漓。尤其是她被折腾了一天,早就已经精疲力尽。
  沈清歌觉得屁股蛋上有点清凉,想必是被缸里的水打湿了:“我,我这顶不住了。”
  杨嬷嬷有点不屑:“那九王妃可要多加把劲儿了。瞧瞧人家三王妃那腰肢与身段,上次宫宴之上,脚尖踏在缸沿之上可翩翩起舞。这点小伎俩对人家而言,就是小菜一碟。您干啥啥不中,若是再在这方面逊色于人家,还怎么指望能获得九王爷的宠爱?”
  沈清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什么...方面啊?跟王爷比站梅花桩么?”
  杨嬷嬷端坐在一旁,满脸的得意:“站什么梅花桩啊,这坐缸的本事,可是我杨婆子的不传之秘。看起来好像老奴故意刁难您似的,实际上这都是为了你好。日后你与王爷同房,就知道其中的妙处了。”
  “同房又不耍杂技。”
  杨嬷嬷轻哼一声,凑到沈清歌的跟前,压低了声音,格外的不怀好意。
  “男人受用。”
  “噗!”
  沈清歌一口气儿实在没憋住,“噗嗤”就落进了水缸里。四脚朝天,半晌都爬不起来。
  杨嬷嬷满脸厉色:“起来,继续!”
  “我起不来!”
  “老奴数到三,王妃娘娘您若是还起不来,那就再加半炷香。”
  妈呀,那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
  这婆子哪里是宫里出来的,青楼里拜过师,学过艺吧?怎么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自己好歹也是良家妇女啊。
  沈清歌像只翻壳的乌龟似的,手撑着缸沿,真想破罐子破摔摆烂,可为了长久之计,又发作不得,只能腰上打挺,又重新撑起来。
  “这就对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王妃娘娘您底子好,就听老奴的,担保你脱胎换骨,九王爷见了您都惊为天人。”
  沈清歌憋得面红耳赤,已经就连还嘴的气力都没有了。这哪里是脱胎换骨,简直就是脱了一层皮吧。
  仍旧还是春寒料峭,衣服湿了大半,黏在身上,又湿又冷,浑身都忍不住打颤。
第38章 阴兵过境,片甲不剩
  杨嬷嬷端坐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只血红色的手镯来。
  她垂眸看了一眼,并且还欢喜地摸了一把。
  沈清歌不由多瞧了两眼,越瞧越眼熟,冷不丁地想起,这手镯自己见过,就在卫婉莹的手腕之上。
  昨日她陪同皇后前来云鹤别院,在自己眼前晃了两眼。
  现在却在杨嬷嬷的手上,其中意味可就简单明了了。
  难怪今儿杨嬷嬷对自己这样不客气,她是收了双方的银子,替皇后与卫婉莹两个人办事儿啊。
  一面替皇后拉拢与教导自己,一面又故意百般刁难,两不耽误,说起来还是严师出高徒。
  原本挺不好意思对她下手的,如此一看,妈的,不加点料都对不起我今儿挨的尺子!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杨嬷嬷已经靠在椅背上打了几个盹儿了,这才开恩饶过沈清歌。
  沈清歌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早就把昨儿与涵宝吆五计划好的事情忘到了脑袋后面。换下湿漉漉的衣裳,往床上一倒,就呼呼大睡。
  杨嬷嬷就睡在隔壁的厢房。
  上京这边的春天,总是夜半起风,天明风就消了。
  大风一起,飞沙走石,吹得树影摇曳,就跟有人影在窗户上晃动似的。
  杨嬷嬷年纪大了觉少,睡得不太踏实。
  就听外面的野猫撕心裂肺地叫,还有屋顶之上,似乎也有女人一直在“呜呜”地哭,声音忽高忽低,还会拐弯。
  有野猫扑在她的窗前,用锋利的爪子不住地挠着窗棱,还有外间屋的屋门。
  吵嚷得她实在睡不着,开门出去轰赶。
  几只纯黑色幽灵一般的猫“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她回来躺下,还未入睡,野猫又跑了回来,继续折腾。
  杨嬷嬷瞪眼瞅着窗户,侧着耳朵听隔壁沈清歌房间里的动静。
  沈清歌睡得很香,偶尔还能听到她累极了的鼾声。
  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生活得仍旧还没心没肺的女人,果真是心宽啊。
  她在宫里一辈子阅人无数,能看得出来,沈清歌对于这些曲意逢迎男人的伎俩很不感兴趣,她对于自己所教授的东西,也不感丝毫的兴趣。
  皇后希望能拉拢她,作为战北宸身边的眼线,只怕是看走了眼。
  就这样被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月亮升起来,外面亮堂了许多。
  野猫突然就散了,就连叫声都戛然而止,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金甲相撞时的铿锵声。
  然后战鼓齐响,冲杀声,金戈交鸣声,遥遥地传过来。
  间夹着,似乎还有士兵惨呼。
  杨嬷嬷突然想起白天里沈清歌所说的话,瞪眼瞧着窗户。
  眼前的一幕,令她有些惊呆了。
  透过窗纸,她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正在厮杀的战场,如人间炼狱一般,战场上人影憧憧,不断有人前仆后继,不断有人倒下。
  有人断了手脚,有人被砍下了头颅,这些黑影扭曲着,抽搐着倒下,就迅速地消失不见了。
  杨嬷嬷此时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胆量,蜷缩在被子里,哪里还有勇气出门查看?
  这场厮杀一直持续了挺久,直到天色发白,战神一声啼叫,这些声音也突然就全都消失了,鸣锣收兵。
  杨嬷嬷已经浑身大汗淋漓,面色煞白,被吓得魂儿都丢了。
  隔壁,沈清歌已经开始起床洗漱。
  一夜未眠的杨嬷嬷也不得不起身,呵欠连连地去伺候沈清歌洗漱。
  玉梳一下一下地梳过沈清歌的如缎秀发,杨嬷嬷终于忍不住问:“娘娘昨夜里睡得可好?”
  沈清歌点头:“睡得倒是挺好,就是一觉醒来,浑身酸疼,就跟散了架的一般。”
  “您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杨嬷嬷再次试探。
  沈清歌的面色骤然有些发白:“什么声音?”
  “就,就好像在打仗似的。”
  “阴兵过境!”沈清歌手里的簪子“啪”的摔到了地上,大吃一惊:“你没出去看吧?”
  杨嬷嬷摇头:“我哪敢啊?”
  “你可千万别出去,出去就要被带走了!阴兵过境,片甲不剩!”
  杨嬷嬷干巴巴地挤出一丝笑容:“您可别吓我!”
  沈清歌有些急躁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然后安抚杨嬷嬷道:“开玩笑开玩笑的,这一切应当都是你的错觉,屋外有树影摇曳,被你看花了眼。”
  她这话,倒是还不如吓唬杨嬷嬷几句,这样杨嬷嬷就能认定她是在故意装神弄鬼捉弄自己。
  “是不是,我白天将那些鸡赶走的原因?”
  沈清歌明显有点心神不宁:“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没有什么好怕的,杨嬷嬷您是多虑了。”
  杨嬷嬷试探着道:“您怎么不让王爷给换一个院子,住在这里也太}得慌了。”
  沈清歌忧伤地道:“王爷这样做,就是为了我能知难而退,自己返回将军府啊。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钦天监监正说过,我乃是至阳之身,邪祟不近,又有战神保护着我,我不怕。”
  杨嬷嬷一会儿畏惧,一会儿又疑神疑鬼,觉得是沈清歌故意捉弄自己。这一天下来,都心神不宁的,也打不起精神。
  府里下人前来送饭,杨嬷嬷逮住不放,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云鹤别院的事情。
  不问还好,府里人原本就忌惮这院子,将听来的传闻添油加醋地跟她说了,渲染得更加吓人。
  杨嬷嬷心里发毛:“那昨夜里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不正常的动静?”
  下人左右瞧了一眼:“这院子啥时候消停过啊?一到夜里就不太平,我们全都离得这院子远远的,谁也不敢往这跟前凑。巡逻的侍卫们还说,自从王妃住进来,动静小了呢。”
  杨嬷嬷更加心惊。
  下午的时候,教沈清歌抚琴唱曲,如何轻移莲步,如何水波流转,含情脉脉,如何回眸一笑,如何拧腰娇嗔。从戏子的念唱作打之中,模仿其中的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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