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可就没良心了,我好心来帮你,你拒之千里也就罢了,还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算是什么机密,我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就是纳闷儿,你说这丫头长得其貌不扬,也不算是什么国色天香,那拍花贼为何会喜欢这种姿色的?看来眼光真的不咋滴。”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那你究竟是喜欢萝卜还是白菜?”卫婉莹歪着脑袋巧笑。
战北宸面色一沉:“我只喜欢自己碗里的。”
“可你碗里的菜,也是我“嫁”给你的。”
“三嫂请自重。”
卫婉莹“咯咯”娇笑:“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你在她面前难不成也这般无趣?”
“与你无关。”
卫婉莹往战北宸的身边凑了凑:“沈清歌对你,好像不怎么上心啊?该不会,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褚文靖吧?”
话音未落,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门外站着气势汹汹的沈清歌,一步跨进门槛,看一眼桌上的炒鸡,再看一眼卫婉莹,走到她跟前,一歪屁股,就坐在了她跟前的桌上。
“我心里惦记谁,跟你卫婉莹有关系吗?”
卫婉莹背地里挑拨离间被捉了一个正着,面上有些尴尬,但是并不将沈清歌放在眼里。
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酒杯干了。
“毕竟,像九王爷这般雍容高贵,顶天立地的男子,但凡是个正常的女子,都逃脱不掉他的魅力。除非,心有所属。”
“那三嫂没能嫁给他,是早就心有所属,还是移情别恋呢?也或者,属于不正常的那种女人?”
“你!我俩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沈清歌冷笑,居高临下:“少在我跟前立牌坊!好马不吃回头草,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还藕断丝连的,没事孤男寡女,喝喝小酒,摸摸小手,还清白?这叫奸夫淫妇!”
战北宸慌忙解释:“清歌,你误会......”
“嘘!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清歌打断战北宸的话,笑得十分娇媚:“王爷,这炒鸡好吃吗?”
战北宸不解何意,卫婉莹明白过来沈清歌的来意,不慌不忙地用筷子敲了敲盘子沿,带着挑衅:“当然好吃,你府上厨子的手艺,那是无可挑剔的。”
话音未落,沈清歌突然端起桌上仍旧还热气腾腾的椒麻炒鸡,兜头就扣在了她的头上。
辣椒混合着汤汤水水,从卫婉莹的头顶滴滴沥沥地往下淌,还有些热烫。
卫婉莹直接跳了起来,“啊”的一声尖叫,忙不迭擦拭脸上的汤汁。
“沈清歌,你疯了你!”
沈清歌仍旧还不解恨,一眼瞧见屋角脸盆架上的水盆,端起来朝着卫婉莹就要兜头泼下去。
战北宸眼疾手快,起身一把捞住了她的腰:“你冷静一些。”
沈清歌手里的水盆“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凉水泼湿了二人鞋面。
她将怒火转移到战北宸的身上:“你放开我!你敢护着她,我跟你没完!”
卫婉莹一身的狼狈,一时间气急败坏:“沈清歌,你好大的胆子!北宸都从来不敢对我这样无礼!”
沈清歌冷哼,跳着脚的还想动手:“他不揍你,那是好男不跟女斗!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惯着你?谁让你杀我的公鸡的?谁给你的权利!我让你们吃,我让你吃个够!”
卫婉莹反唇相讥:“不就是宰了你一只不会下蛋的鸡而已,养了不就是为了吃肉的吗?你就这样气势汹汹地过来兴师问罪。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还没有追究它伤我之事呢!”
战北宸将揽着沈清歌腰肢的手,麻溜地松开了。
他刚听明白,这只公鸡可是沈清歌的心肝宝贝,她卫婉莹竟然不知死活,趁着沈清歌不在,宰杀了吃肉,沈清歌能不跟她急嘛?
沈清歌终于恢复了自由,撸起胳膊:“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王府的待客之道!妈的,抢我的男人,吃我的鸡,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当我沈清歌真是他战北宸大腿上的摆件不成?”
卫婉莹与沈清歌单独打过两次交道,沈清歌一直都是忍气吞声,从来没有这样发作过。所以她才敢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沈清歌的底线,并且挑衅。
谁知道一只鸡而已,竟然就让沈清歌跟疯了一般,要跟自己拼命。
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也顾不得清理满身的汤汁,提着黏糊糊的裙子就往外跑。
“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么?快些拦住这个女疯子!”
她跟前的下人慌忙上前拦住,卫婉莹趁机便逃出九王府,跳上马车,逃之夭夭了。
第188章 等着给姜大收尸吧
沈清歌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撒,简直气急败坏。扭脸看到战北宸跟前碟子里的鸡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红了眼圈。
她自己也吃鸡,而且啃得满嘴流油,很香。
但是,战神不一样。
这不仅是卫婉莹对于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王府女主人的挑衅,更是剜了自己一块肉。
战北宸也满心懊恼。
自己磨破了上面的嘴皮子,下边的鞋底子,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媳妇儿,竟然又不小心招惹到她了。
怎么就这样好事多磨啊。
他诚恳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鸡是你养的那一只。”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清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适才他们两人对桌而坐,有说有笑的样子。
她冷冷一笑:“不知道?若不是你同意的,她卫婉莹敢这么放肆吗?”
“我也刚刚回府,毫不知情,而且就只吃了两块。”
“呵呵,你回来得晚了,我来得早了,没吃过瘾是不?”
愈描愈黑了。
战北宸无奈地道:“我们只是在谈论案子。”
谈案子,就不能换一个说辞吗?天下男人都喜欢把公事办到床上是不是?
“你爱谈什么谈什么!”沈清歌正在气头上,有点蛮不讲理:“反正,你也有份儿,你也是帮凶!”
“我......”
沈清歌不等他分辩,已经气哼哼地走了:“那你以后就找她谈案子去吧,这事儿我也不掺和了!”
转身回了云鹤别院。
赌气归赌气,案子沈清歌还想管。
毕竟,这事儿是自己提起来的。
气得饭也没吃,又出了王府。
按照那个俘虏所交代的情况,沈清歌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个被剁了手的烂赌鬼张二的姘头家。
无巧不成书,这姘头家,就是上次沈清歌跟踪姜大所来的那个院子。
这个女人在附近名声很差,就是靠皮肉生意赚银子谋生活的主。
沈清歌去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向着她打听,那个被剁了手的烂赌鬼张二欠的究竟是谁的银子,现在何处。
姘头不想招惹官司,痛快地交代了,就是盛京赌坊。至于张二,已经好久没见,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沈清歌不由就有点惋惜,自己与这变态男人可以说是两次交手,竟然就让他这样从自己手边溜走,错失了营救那些被囚禁少女的机会。
想想那个变态男人前来找自己看病之前,刚刚掐死一条鲜活的人命。沈清歌就觉得不寒而栗。
多亏那个男人并未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也或者说,自己长得不像他中意的那个类型,否则自己可能也要难逃一劫。
想到这里,沈清歌不由灵机一动。
假如那个男人对于这种长相的女人如此执着,自己若是也扮作这幅模样,会不会引得大鱼上钩呢?
办法虽说老套,但也不失为锦囊妙计。除非,对方心有忌惮,及时收手。
临走的时候,沈清歌又多嘴问了那个姘头一句:“姜大呢?最近没来找你吗?”
姘头撇嘴:“你说那个死鬼啊,他现在正四处躲债呢,哪敢往我这里跑?”
沈清歌就知道,姜氏肯定不能轻易饶过他。那么多的银子啊,姜氏抠抠索索多久才能攒下这点积蓄,被姜大就这样赌了,能善罢甘休吗?
于是笑笑:“那姜大给你的金首饰你可要藏好了,别戴出来招摇。否则,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姘头一惊,上下望着沈清歌:“你,你怎么知道他给我金首饰?”
沈清歌笑笑不说话,转身就走。
姘头满不在乎:“听说赌坊都已经空了,里面的人卷了金银细软跑路。树倒猢狲散,他姜大怕被讨债,我可不怕。”
沈清歌已经走了好几步,闻言诧异地扭过脸来:“你说姜大躲的人是盛京赌坊的?”
“否则呢?姜大赌输了首饰,被他妹妹追帐。他急着翻本,结果输了个底儿掉,就连房子都给抵押上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沈清歌想了想:“你可知道姜大现在藏在何处?”
姘头摇头:“我哪里知道啊,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跑来我这里要盘缠,被我放狗咬出去了。现在,没准儿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这就叫婊子无情啊,偏生男人们还执迷不悟。
沈清歌离开那个小院,想了想,重新回到将军府,径直找到姜氏。
姜氏正在给沈明雅置办嫁妆,花花绿绿的绫罗绸缎还有棉絮堆满了屋子。
沈清歌直白地问她:“姜大欠下一屁股赌债,现在正在四处躲避逃命,这事儿你可知道?”
姜氏头也不抬,手中穿针走线,冷冷地道:“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我只想提醒你一声,盛京赌坊的后台远比你们所知道的还要厉害。你若是想要他活命,可以告诉他一声,让他速速到九王府找我。我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姜氏轻嗤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清歌也轻哼表示反击:“绝非危言耸听,否则你就等着给姜大收尸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
沈明雅愤愤地骂了一句:“粪坑上面搭戏台,好大的臭架子!”
姜氏没搭理她的话茬儿,将手里的针在头顶抿了抿,继续低头缝被子。
沈明雅坐在一旁嗑瓜子:“我大舅也是,因为赌钱输了个倾家荡产,还不知悔改,出事儿了也活该。”
“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姜氏突然丢了手上的顶针,骂了沈明雅一句:“那是母亲大哥!”
沈明雅不服气地嘟哝了一句:“他都将你的银子全都挥霍了,害得父亲将你当家的钥匙都收了去,一个府上的下人都瞧你笑话,你还心疼他呢?”
姜氏从被子上站起身来,穿上绣鞋,拍拍衣服上的棉絮。
“我出去一趟,你父亲回来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去街上配点绣花线。”
“我跟你一起去!”
姜氏扭脸瞪了她一眼:“有了身子的人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到处惹祸。”
急急惶惶地出门去了。
在街上路过包子铺的时候,顺手买了三笼热气腾腾的包子,钻进胡同里七拐八绕,确定身后没人,这才敲门,钻进了一处荒废的院子里。
柴房里OO@@地响了两声,顶着一头碎柴的姜大从门缝里挤出来:“你可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姜氏将包子递给他,他一把抢在手里,一口一个往下吞,噎得只翻白眼。
第189章 引魂鸡
姜氏瞧着,又是心疼又是恨得牙根痒:“真是活该!让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该好心还来管你!”
姜大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包子:“银子给我凑齐了没有?”
“银子银子银子!我哪里来的银子?我都被你害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从账上每支取一文钱,都要有个说道,我去哪里给你整银子?”
姜大愤恨地骂了一句:“那个死丫头片子,小贱人,老子中了她的套!”
“刚才,她过来找我了。”
“找你做什么?”
“她说,盛京赌坊的人在到处找你,你要是想要活命,就去九王府找她。”
“我找她?她给我银子?”
“我哪里知道?反正原话就是这样说的。你也不能一直就这样躲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你是我妹子,咱俩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不管谁管?”
姜氏狠心站起身来:“我骨头都快被你榨干了,我管,我怎么管?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
你就一直跟只野狗似的躲在这里?盛京赌坊已经空了,这群人没了怕头,以后更加肆无忌惮,你自己小心点吧。”
姜大心里一惊:“你说赌坊空了?”
“可不,就昨夜里的事儿,衙门将他查封了,人全都跑了。”
姜大费劲儿地咽下嘴里的包子,心里升腾起不妙的预感:“你这样,你去找那个丫头片子,你告诉她,我想活命,问她有啥好办法,让我替她卖命也成。”
姜氏站起身:“我不管,才不去求那个贱人。要去,你自己想个法子去。反正她现在就在九王府住着。你要是真攀上这棵大树,倒是有依仗了。”
也不顾姜大在身后的央求,自顾转身走了。
沈清歌前脚刚踏出将军府,就遇到了急匆匆地前来找自己的王府侍卫。
侍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妃娘娘,可算是找到您了。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
沈清歌一愣:“就只找我吗?你家王爷呢?”
“只请您一个人进宫。王爷让小人告诉您一声,他现在高烧昏迷,不能陪您一起进宫了。”
“哼,他高烧昏迷,是怎么跟你说话的?”
“小的不知道,反正王爷就是这样刻意交代的。”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装病就不能找个好托词?
再说谁稀罕他陪了?缩头乌龟!
这事儿想想就知道,八成是今日在王府吃了亏的卫婉莹,将状告到皇后跟前去了。
皇后这是要兴师问罪。
沈清歌不怕,咱有理咱怕谁?她不怕丢脸尽管告!
当即拐弯就进了宫。
皇后的寝殿,她还真是第一次来。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尽显尊贵与奢华。
规规矩矩地走进去,恭敬地跪地请安。
端坐在上位的皇后面沉似水:“九王妃好大的架子,请你进宫还要三催四请,让本宫等了这么久。”
沈清歌低垂着头:“回禀母后,清歌今日有事外出,不在王府,刚刚得到母后口谕,便不敢耽搁,立即进宫来了。不知母后有何教诲?”
皇后不悦地轻哼:“听说,今天三王妃前往九王府找北宸议事,你竟然出手伤人,用饭菜将她烫伤了?”
沈清歌点头:“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