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跟前的人？”
吆五不信，这么脸大的玩意儿能在王妃娘娘跟前活这么久？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他狐疑地问：“我不信，你跟我去见王妃去。”
他伸手去拽涵宝的手，涵宝无畏无惧，挺胸而上。
吓得吆五“溜”就把手缩回去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第194章 把我侄女送给你抵债
两人在院子里争执，惊动了刚回府的战北宸，推门出来，不悦地问：“吆五，让你去找涵宝过来，你在跟谁说话？”
吆五回战北宸：“王爷，她说她是王妃娘娘跟前新来的丫鬟。”
战北宸微蹙了剑眉，眸中掠过一抹狐疑：“本王怎么不知道？”
涵宝风拂杨柳一般，朝着战北宸走过去，笑得春意荡漾。
“王爷，你跟前的侍卫好粗鲁啊，撞得人家胸都瘪了。”
一边走一边牢骚，还没等走到战北宸的跟前，战北宸已经毫不客气地一甩衣袖，一掌拍了出来。
涵宝一个利落地起身，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旁，风情万种地用手抚了抚鬓角。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九嫂不喜欢你。”
吆五吃了一惊，瞪着涵宝，嘴里就像是塞下了一个鸭蛋。
战北宸沉着脸看了他一眼：“你九嫂这是打算牺牲你当鱼饵了？”
涵宝吃惊地问：“九哥你怎么知道？”
战北宸抿抿薄唇：“两个傻大胆凑到了一起，什么主意都能想得出来。现在风声这么紧，对方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往你们的刀口上撞？”
“九嫂有办法啊，九哥你说我这身装扮行不？要是行我就开始行动了。”
战北宸没好气地道：“你瞧瞧吆五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还用九哥说呢？”
吆五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涵宝，听战北宸这么说，再也不客气了，猛地伸出咸猪手，就朝着涵宝怀里摸过去。
“行不行让我帮你鉴定鉴定！”
涵宝像只猴子一样躲开了。
“喂喂！要是有啥风言风语传到悠悠耳朵里去，我可不管澄清啊！吆五耍流氓啦！”
荒院。
姜大已经等了赌坊的人两天了。
这些人比猎犬还要灵敏，姜大不过是去了一趟老相好那里，想从往日的姘头手里讨碗饭吃，就立即被人发现了行踪。
他蜷缩在草堆里，饿得前胸贴后背。要账的人凶神恶煞，手里提着闪亮的钢刀。
稍微一个不小心，对方手里的刀就有可能剁掉自己的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比那个张二还要惨。
所以姜大很容易就招架不住了，对着对方磕头如捣蒜。
“我是身无分文，实在走投无路了，你们今儿就算是真的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一文钱。”
要账的人用手里的刀挑起一旁带油的荷叶：“没钱你还吃香喝辣？你骗谁呢？”
姜大指天发誓：“这饭都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女瞧着我可怜，给我送来的。”
“远房侄女？”要账的人轻哼：“像你这样的赌狗，还有亲戚呢？”
“是真的，我这侄女人美心善，父母早逝，对我一直很孝敬。要不这样，我把她卖给你们顶债行不？”
要债的人冷笑：“一个婆娘想抵一二百两银子？你做梦呢？”
“我这侄女长得好看，要是卖进青楼里，少说也值七八十两。余下的，我再找我妹妹想办法，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就饶了我吧？”
“你还真是伤尽天良，”要账的人见多了这种输个精光卖儿卖女的赌徒，丝毫并不怀疑：“值不值这个价等我见过这妞再说。”
姜大见事情成了，暗中松了一口气儿：“她每天都会过来给我送饭，瞧着这个时辰，应当快来了。你们稍等一会儿就成。”
说曹操曹操到，几人等了没多大会儿，就听外面院门被推开，有娇娇怯怯的声音试探着问：“大叔，你在不？”
讨债的人给姜大使了一个眼色。姜大不慌不忙地应声：“在，在呢。”
门口人影一闪，涵宝手里提着个竹篮，探头探脑地进来：“这院门怎么是开着的呢？”
姜大敷衍：“我刚才出去，忘了关门了。”
涵宝“喔”了一声：“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人发现了呢。我今儿给你烙的野菜馅饼，所以来得晚了。”
一边说一边往里走，瞧见院子里的几个不速之客，吓得后退两步，转身想走。
身后已经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讨债之人看见涵宝，就觉得眼前一亮，眉眼都飞扬起来。
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娘们儿长得太合自家主子心意了，跟那画像上面的娘们儿长得简直太像了。
他瞅着涵宝的眼神都变得色眯眯起来。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你家大叔已经将你卖给了我们。”
涵宝“大吃一惊”：“不可能，大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姜大低垂着头，愧疚地道：“大叔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你跟着这几位爷，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省得吃苦。”
涵宝慌乱地想逃，对方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一堆人呼啦围上来，一块帕子，就把使劲儿挣扎着想逃的涵宝给“迷晕”了。
姜大在一旁，有点做贼心虚，心里跟敲鼓似的。
他明白，这群人杀人不眨眼，不是好惹的。自己这样做，没准儿就得罪了他们。
可是，他又不敢不听，一想起战北宸昨日面沉似水，威胁他的话，他就觉得不寒而栗，再也不敢玩什么花样了。
催账的人对于涵宝很满意，冲着姜大点点头。
“你的侄女我们就带走了。暂且宽限你几日，余下的银子记得早点准备好。下次再见到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姜大点头如捣蒜，哪敢说一个不字？
一群人带着涵宝，大摇大摆地径直扬长而去。
姜大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黑衣人，宛如黑烟一般，瞬间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跟着那群追债的人身后去了。
他只能暗自祈祷，战北宸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那样，自己欠下的债也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涵宝提前服用了沈清歌给他的解药，此时心里保持着十二分的清明。被这群人扛在肩上，径直出了胡同之后，丢进一辆马车里，忽忽悠悠地径直出了城。
然后马车在一处有流水鸟鸣的地方停下，远远地听到有晨钟暮鼓的响声，似乎是一处庙宇。
有人将涵宝再次扛在肩上，涵宝头朝下，被晃悠得想吐。
那人的手还不安分地在涵宝的屁股蛋上，腰上抓了好几把。
涵宝浑身都是痒痒肉，忍不住想笑，还要强忍着，在心底里将这个龟孙儿骂了一个通透。
第195章 拍花贼的老巢
这男人扛着涵宝并未走正门，而是在一处角门停下，三长两短，轻轻地叩响了门环。
有人出来开门，侧身将那人让进去，慌忙关闭了身后角门，压低声音问：“主子不是说，最近风声紧，不让继续狩猎了吗？”
竟然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涵宝借着遮掩，偷偷睁开眼睛，瞧见那接头之人，竟然是个一身灰色布衣的风流女尼！
不由暗自咬牙，这凶手竟然是拿着尼姑庙来做幌子，遮掩自己的罪行，亵渎佛家圣地。
这女尼嘴里念着经，吃着斋饭，却是在做着这种伤天害理的丧德败行之事，简直天理难容。
扛着涵宝那人点头：“这次的货是有人主动送上门的，而且货色不赖。不要白不要。”
“可问题是，主子这阵子未必会来了。”
接头的女尼在头前引路：“上面来人刻意交代过，说这个案子如今乃是九王爷与九王妃两人联手调查。
这两人全都狡猾的很，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那些玩腻了的，倒是不如早点处理了。
我这尼庵虽说香火不旺，但是人来人往的也人多眼杂，不是长久之地。”
“怎么处理？听说主子想要分给兄弟们乐呵乐呵？我们倒是巴不得。”
“想得美，上面的意思改了，说让直接全都宰了丢得远远的喂野狼去。”
女尼说这话的时候，眼皮子都不眨，语气里也满是狠厉。
搂着涵宝的腿，还不忘占便宜的那人“啧啧”地惋惜道：“真可惜了，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就像上次那个被活活掐死的娘们儿，细皮嫩肉的，瞅着都馋人。”
“你知道什么？”女尼唾了一口，四周环顾一眼，压低了声音：“我可听说，是咱们主子尽兴的时候，被那女的一把揭开了脸上的面具。结果好巧不巧的，那女人恰好就认出了咱们主子的身份。你说，咱们主子还能留她性命吗？”
“竟然还有这事儿？”扛着涵宝那人有些吃惊：“我听到风声，说那个女的身份不简单，乃是什么伯爵府上的三小姐。她怎么会认得咱们主子？咱们主子你说是什么身份？”
“不该咱打听的就不打听，好奇害死猫，哪天小命没了都不知道为啥。”女尼苦口婆心地劝。
“说的也是。”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拐过几间禅房，走进一座锁着的小院。
小院里拴着一条凶神恶煞的狼狗，听到脚步声就低低地呜咽，做好了跃跃欲试扑上去的准备。
女尼将狗喝住，打开房门上的锁，二人走进去，竟然也是一处供奉观音的庙堂。
挪开供桌跟前的蒲团，撬开地板，地上出现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夹道。
女尼站在洞口：“你自己下去吧，落了锁就赶紧上来。我在这里给你放哨。”
“大惊小怪，”那人嘀咕了一句：“进这尼姑庵的，那都是大姑娘小媳妇，谁若是敢不长眼闯进这里来，你就直接剁了她喂狗呗。”
女尼不耐烦：“废话越来越多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剁了不也是麻烦？”
男人不再犟嘴，扛着涵宝径直下了楼梯，打开一个铁笼，将涵宝直接就丢了进去。然后重新落锁，踢里踏拉地上去。
跟那个女尼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若是主子不来了，刚关进来的这个娘们儿记得给我留着，让我也开开荤，尝尝这处子的滋味儿，再剁了喂狼不迟。”
女尼啐了一口：“瞧你这点出息，就这些货色，实话实说，真的不咋滴，我一个女人家都瞧不上。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就好这一口。随便花上几十两银子去青楼里找个姐儿都比这个强。”
“你说的倒是实话，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让人家就稀罕这种的呢？再漂亮养眼的，咱主子就是不稀罕。”
两人嘀嘀咕咕地走远了。
涵宝这个时候方才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方方正正的大铁笼子。每个铁笼里关押着一个或者两个女人。
这些女人全都有气无力地靠在铁笼上，以各种各样的姿势。
从她们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生气，就连面色都充满了死气沉沉的灰败，眼睛里也满是绝望。
就连涵宝的到来，都不能惊动她们，也不过就是撩起眼皮，麻木地看一眼，然后就重新扭过脸去，或者合拢了眼睛。
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
不用说，这些女人肯定就是最近上京城失踪的那些少女了。
这里的气氛令涵宝很不喜欢。甚至心里都生出一丝的恐惧来。
虽说，战场之上也满是死亡，但是更多的，是将士们对生存的渴求。
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冒进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多亏来的不是九嫂，否则面对这一切，她一个女人，心里要多害怕啊。
毕竟，在那条大鱼上钩之前，不是动手的最好良机。
按照适才那女尼所说的，她们的主子，可能短时间不会再来这里。那么，自己只能等，被关在这个大铁笼子里，跟一群时刻盼望着想死的女人。
唉，要是九嫂在也挺好的，跟自己作伴儿，那样就不会闷了。
正这样想着，就听到头顶处有OO@@的响动，地板撬开，有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下走。
涵宝瞪圆了眼睛，因为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昏暗，看得清楚，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家九嫂。
她咋跟着一块来了呢？
涵宝有些激动，压低了声音：“九嫂，九嫂，我在这里！”
沈清歌循声踅摸过来：“涵宝，你没事儿吧?”
涵宝瞬间就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我没事儿，九嫂，你咋跟着过来了？”
“我怕我给你的药万一没有效果呢。过来正好跟你作伴儿。”
“这里太危险了！”涵宝一本正经：“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沈清歌“嘿嘿”一笑：“我手脚笨，飞檐走壁的，也是你九哥的累赘，他让我留在尼庵外面等消息，我哪里坐得住？
所以我就让他将我送到这里来了，留下来，跟你有一个照应。”
否则让你一个小屁孩以身涉险，我这个当嫂子的，于心何忍啊。
第196章 少女们的噩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铁笼里被关押的那些少女逐渐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她们见沈清歌竟然能避开外面的那条大狼狗，进入地窖之中，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兴许有救了！
少女们扒着铁栏杆，用充满了渴望的眼神望着沈清歌，颤抖着嘴唇，试探着询问：“你，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沈清歌笃定地点头：“皇上已经知道了大家的遭遇，派我们前来搭救大家。大家稍安勿躁，再委屈两天，等到罪魁祸首落网，朝廷就能将歹人一网打尽，将大家救出这里。”
她的话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躁动，大家几乎是激动地欢呼起来，声音里带着哽咽：“真的吗？我们真的有救了吗？”
有人已经在低声地啜泣，带着难以置信。
一时间，地下室里，就像烧开的一锅水，沸腾起来。
有人在这个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即便是救出去又能如何呢？我们已经是一群不洁的女人，唾沫星子都能将我们淹死。
我们后半辈子都要活在别人的唾骂声里和白眼里。我们一辈子已经毁了，生不如死。”
一句话，就像是沸腾的锅里添了一瓢冷水，气氛瞬间一片死寂。
第一个人，小声地啜泣起来，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逐渐，零零碎碎的啜泣声连成一片。
沈清歌的心里瞬间感觉沉甸甸的。
自己真的是来迟了，这里的折磨给了这些少女太多的苦难，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甚至可能有太多的人，为此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