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好惹(快穿)——莫云溪【完结】
时间:2024-07-04 23:16:33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进府,原本高兴自己终于又有了家,有了爹有了娘有了祖母祖父,却没想到……都是逑儿的错,都是逑儿的错……”
  小小的人儿哭得好不可怜,看得姚瑶在心中啧啧拍手。
  讲道理,她原本是真没打算把何逑之给怎么着,或者说,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也不需要她特意多做什么,只要把何家一锅端了就有的他的苦头吃,但架不住人老寿星上吊非要找死,自作聪明的一次两次一定要往她跟前凑。
  姚瑶觉得做人嘛,还是得有成人之美。
  于是,只见她一脸笑眯眯的,“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怎么想得这样多?”
  何逑之哭声一滞,有些拿不准她这是安抚还是在说他心眼子多,连忙垂下头,“母亲……”
  姚瑶像是被这一口一句母亲给取悦到了,脸上越发慈爱,“我心里有数,这事儿啊,怪不到你身上,怪只怪……”
  姚瑶适时的一叹,转而语带怜惜道:“说来你也是个可怜见儿的,既然你唤我一句母亲,我自然不会不管你。”
  何逑之立马露出又惊喜又感动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表衷心就又听姚瑶道:“只是如今这一家子乱成这样,你一个孩子掺和在里头也不像样子,要么……”
  姚瑶慢悠悠的抛出一块大饼,“要么过些日子还是先将你送到白鹿书院去吧。”
  白鹿书院,竟是白鹿书院!
  就像原身想不到一个六岁的孩子会藏着两幅面孔,何逑之也一样想破头都想不到,姚瑶会憋着一肚子坏水给个六岁孩子画饼,一时之间只觉得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原本可怜巴巴的脸上也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了喜色。
  天下最好的书院当在京城,京城最好的书院当属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的第一任山长大儒孔先生,据传是孔子的后人,在他的交到下第一代白鹿书院的五十二名学生尽数榜上有名,一甲三名皆出于此,自此白鹿书院从籍籍无名变得声名远播,至今百年间,培养出了不知多少朝中重臣和闻名于世的大儒,也因此,读书人将白鹿书院视为登天梯,勋贵子弟也将白鹿书院视为镀金石。
  说得再直白点,进了白鹿书院哪怕未能金榜题名,光是结交到的人脉都够一生受用不尽,可不就直接戳到了一心想要将命运捏在自己手里的何逑之的心坎里?
  何逑之压抑着满脸兴奋出了荷香院,只道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回去的一路上,他忍不住畅想着去白鹿书院读书后的日子,不说府里的下人再不敢怠慢他,那些疏远他的同窗只怕也会立即对他重新亲热起来,任他何家如何,有了白鹿书院学生的身份,他便再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嗣子,甚至他几乎已经能看到光明灿烂的未来在朝自己招手。
  何逑之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抱紧姚瑶的大腿,什么何珏何母统统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可刚回到院子就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让他脸上的喜色一顿。
  看着在屋里等了不知道多久的白如萱,何逑之下意识皱起眉头,“娘,你怎么过来了?”
  白如萱进府先是在柴房被关了几天,好容易出了柴房又忙着照顾何珏,然后便是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说起来她这些日子还没找到过机会好好跟儿子说上几句话,也就给了她一种错觉,只当何逑之还是之前那个一心想着自己跟自己母子情深的好儿子。
  时间紧迫,她也没细想何逑之见到自己的反应有什么不对,甚至面对亲生儿子她自觉无需那样拐弯抹角,便见她直接开门见山道:“逑儿,眼下府里这样多事,你姑姑暂且不说,你爹也停了职,这样下去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思来想去倒是有个主意。”
  白如萱想的是让何逑之在姚瑶跟前给何珏求求情。
  在她看来,姚瑶一请就回且绝口再不提和离二字,心中必然对何珏还有感情,只是高门贵女的体面被踩在了脚下,此时怨大过于情才会极尽一切的拿何家人撒气,更甚至说不定还想通过这种方式给何家人施压,等到何家人无计可施之时,想处置了她乃至让何珏从此以后老老实实,不就都手到擒来?
  是以,她务必得赶在何家人回过味来之前行动起来。
  这些日子她早在府里打听过,徐玉瑶是个心肠软的又从她儿子入府就表现得极为亲近,眼下正是她被背叛伤心的时候,若逑儿表现得又乖巧又贴心,自能让她越发看重逑儿,这时候再顺势而为提出何珏的事,徐玉瑶多半是不会拂了逑儿的面子。
  到时何珏能官复原职,她能解决了眼前的危机,甚至在何母跟前也有了底气,此外逑儿也得了看重前程越发有了奔头,可不就是一举三得?
  白如萱越想越觉可行,可对上她热切的目光,何逑之头一回觉得有些烦躁。
  过去,白如萱在他心里是世上最好的娘亲,何珏也在他心中很是伟岸,并一直以他为自己的目标,然而短短一个月,看到失去了妻族的助力仿佛像是失去了全部光环的何珏,和连何家下人都敢看不起的白如萱,再加上白鹿书院这张大饼吊在眼前,他的心态不由得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何逑之垂下眼睛,避开白如萱的视线,“我刚刚已经去过荷香院了。”
  看到白如萱眼里划过期待,何逑之更加烦躁,“她答应过些日子送我去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
  白如萱先是一喜,可转念间,又不由得心生警惕。
  喜的是徐玉瑶果然如她期望的一门心思准备扶持她儿子,警惕的是逑儿去了白鹿书院,天长日久母子相隔肯定会跟她感情变淡,到时候不光她不能再拿着孩子在何母跟前说上话,反倒是精明势力如何母,指不定就会顺势生出去母留子的想法。
  她绝不能让自己陷入自己的田地……
  白如萱想说这白鹿书院去不得,却知道白鹿书院对于读书人意味着什么,于是就见她先是做出一副欢欣的样子,然后故作忧虑道:“你能去白如鹿书院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你爹和姑姑如今这个情形,你却得了这样的好事……”
  何逑之将白如萱转瞬而逝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都说什么样的父母养什么样的孩子,何逑之可以说完完整整继承了何家人骨子里的凉薄和白如萱的工于算计,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他看来何家人捆在一起都赶不上一个姚瑶有用,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们的感受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
  说的更不好听一点,有徐家护着,他们就是心里不舒坦又能拿他怎么样?
  至于他娘,也迟早会意识到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他。
  而知子莫若母,白如萱也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神情变化,连忙话锋一转,“他们怎么想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若对他们不管不顾,落在徐玉瑶眼里会怎么想?”
  见何逑之一愣,白如萱知道这话有用,赶忙又道:“你顶着嗣子的名头,她徐玉瑶不怕旁的,最怕的就是养不亲养不熟,见你对祖母父亲这样,会不会觉得你生性凉薄,以人推己生出忧虑而好事成坏事?”
  何逑之到底才六岁,再是精于精算也俨然还不是白如萱的对手,几句话的功夫就叫他迟疑了起来,他不在乎何母何珏怎么想,甚至可以委屈白如萱,眼下里却不敢叫姚瑶有任何不满意,思来想去,他娘再有自己的想法也总不至于害他,终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只是这次,姚瑶完全没有要配合他的意思。
  等他殷勤了好几日支支吾吾的提起何珏,便只见姚瑶一扫先前的宽厚慈爱,脸色瞬间冷淡下来,“你明知道他如何对我,竟还为他求情,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何逑之这次的无措终于不是装的了,“母亲,我……”小脸上满是急色。
  姚瑶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也是,你总归是姓何,自然是一心向着你爹。”
  姚瑶眼里明显的失望顿时叫何逑之慌乱起来,他张口就想拿出白如萱教他的话说他身为儿子没有理由看着父亲受苦只管自己,却见姚瑶直接挥了挥手,让慕兰将他送了出去。
  上次被送出荷香院之后一夜之间一切天翻地覆,好不容易努力了这么久居然又回到了原点,看着眼见被慕兰合上的院门,何逑之肠子都悔青了,而这份后悔又很快转为了对白如萱的埋怨和不满。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姚瑶几乎已经能看到接下来的母子翻脸大戏。
  就眼下的情形可不像原剧情里那样,何珏功成名就何逑也高中探花,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之下自然是一家三口恩恩爱爱,可眼前,一个被停职,一个成了贱妾,一个才六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可不就只用得着轻轻一推,自己就能扯起来么?
  果不其然,等再见到白如萱时,何逑之就忍无可忍的爆发了,“娘,你是不是非得毁了我才高兴?!”
第16章 原配不好惹16
  白如萱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姚瑶不按常理出牌就算了,向来对跟她亲近贴心的儿子也像变了个人,她倒是想说她猜对了,对方说不定就是想借此将她儿子给捏在手里,可何逑之哪里肯听,母子二人头一次不欢而散。
  眼见着何逑之满腹怨气的离去,转头巴巴讨好起姚瑶,白如萱整颗心像是被油煎火烤般难受,再想到若是此事叫何珏知道,或是传到何母耳朵里只怕她的处境要更为艰难,白如萱阔别九年再次体会到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滋味。
  然而对于她而言,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
  何母醒是醒了,可醒来见到何珏和何如月那别别扭扭的样子又给堵心的晕了过去,反反复复几次到现在还下不了床,何珏许是知道靠家里怕是靠不住了,索性从府里支了大笔银钱美其名曰自己出去想办法,白如萱压根没抱什么希望,却见这日何珏兴冲冲的回了府。
  何珏一扫连日来的颓唐,满脸抑制不住的喜色,“萱儿,事儿办妥了!”
  不是白如萱看不起何珏,而是京城这地界儿,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也得有那个能耐先将钱给送出去,没了徐家的面子何珏压根就别想跟那些数得上号的人家攀上交情,而攀得上交情的也不会为了点银钱上赶着跟徐家过不去。
  万一被骗了,白丢了这么大一笔银钱,少不了又是一场麻烦事……
  白如萱满脸的崇拜和高兴,装作无意道:“我早说珏哥满腹才华堂堂探花郎怎会无人赏识,总算这京城里还有眼清目明的人。”
  “毕竟是皇子母族,自然不同。”
  何珏从小顺风顺水,这些日子无疑对他而言是一记重击加一记重击,好不容易靠自己摆平了麻烦,自是满脸喜色和满腹的倾诉欲。
  “宋家与徐家一向没什么往来,又贵为皇子母族,自然不会被区区愚民之言左右行事,何况此事也早已翻篇,宋家惜才不忍见我被徐家所拿捏才华空付,已许诺我三日内会收到吏部官文。”
  宋家?
  白如萱虽为避人耳目九年来几乎足不出户,可为了跟何珏有共同话题不至于一问三不知,也没少打听这京城里的消息,对于宋家,自然早有耳闻。
  宋家祖上出过两任首辅,这两代虽没什么成器的,可凭着祖上余荫也仍旧是京中数得上的人家,再加上宋家出了个宋贵妃,宋贵妃又生了二皇子,作为贵妃母族皇子外族,区区从五品官复原职确实不过举手小事。
  白如萱虽有些疑惑何珏怎么能跟宋家搭上线,但见何珏没有细说的意思也就没再追问,总归对于她来说是桩好事,被何逑之弄得心烦意乱的心绪终于松了下来,连带着笑容也真了几分,“还得是珏哥有真本事,若不然哪能被宋家这样高看?”
  何珏被捧得高高兴兴的去了主院,何母更加高兴。
  何母这病一是被姚瑶气得急怒攻心,二是被连日来的麻烦事弄得心乱如麻,一听这消息病几乎直接好了一半,“好好好,我儿果然争气!”
  姚瑶的句句尖锐历历在耳,何母每每想起都恨不得要再气晕过去一次,同时心里也有无法言说的惶恐,徐家真不帮忙可怎么办?结果天无绝人之论,她儿子自己争气,不仅官复原职,居然还搭上了皇子外家!
  一听宋贵妃和二皇子的名号,何母只觉让人望而生畏的徐夫人也不算什么了,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儿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务必要抓住了才行。”
  何母心里的算盘拨得哗哗作响,外人总说他们攀上徐家得了多少多少好处,可在她看来,徐尚书说的好听是有原则,说的不好听就是胆小怕事,若是他真用心扶持哪至于她儿子堂堂探花郎至今才从五品?
  然眼下攀上了宋家就不一样了,若是能走宋家的路子到了皇子跟前露了脸,不说前程越发光明,以后也再不用受徐家的挟制,便是气焰嚣张如她徐玉瑶,也只有老老实实的命了。
  想到这里,何母不由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那徐玉瑶也是我看走眼了,从前当她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心思藏的这样的深,不过眼下里你得了宋家的青睐,她那如意算盘必是要落空了,索性也叫她看看,咱们可不是非她不可。”
  何珏连连点头,俨然这话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平生最恨被人指着靠妻族吃软饭,姚瑶是哪里痛往哪扎,怎么不让他又恨又怒,再想到吏部如涂胜那些看他笑话的人,如今靠着自己官复原职,何珏只觉得脊梁骨都硬了起来。
  等到他转头跟何如月拍着胸脯保证必会为她周旋婚事,听着何如月仿佛之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般,殷勤的一口一个大哥,再见到何父一扫之前失望气恼的样子,看向他的目光又变得满意骄傲,何珏更是找回了久违的自信,整个人再度意气风发了起来。
  何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而荷香院里则响彻着慕兰愤慨的骂声。
  “瞧瞧他们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知道的是他官复原职,不知道的还以为吏部尚书换成他做了呢,我呸!”
  想到刚被她赶出去的传话婆子,什么夫人大好了请她们一起去前厅用饭,不就是想找回场子?大白天的做的什么美梦!
  姚瑶慢悠悠的递过一杯茶,“润润嗓子再接着骂。”
  慕兰捧着茶杯满脸不得劲儿,“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这样的人居然都能官复原职,宋家人是不是眼睛瞎了?”
  姚瑶依然老神在在,“这官复原职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姚瑶有心钓出背后的大鱼,自然早就派了人盯着何珏,是以,一早她就知道何珏跟宋家搭上了线,宋家,宋贵妃,二皇子,不在意料之中但也并不很意外,唯一让她没想到的是,何珏居然有这个本事,能搭上这个人。
  姚瑶憋着一肚子坏水,满脸的看好戏,“别愁了,有的是人比你还愁。”
  这话说的自然是白如萱。
  自进何府以来白如萱难得的心情好,何珏复了职,何母恨上了姚瑶没功夫管她,甚至因为之前两边的剑拔弩张,而今他们这边的形势大好,府里的下人也隐隐有了捧着她的意思,便是何逑之的事她也不急了。
  在她看来,姚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没能如自己所愿的拿捏住何家人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哪还顾得上何逑之,他也就自然会知道谁对他是真心谁对他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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