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念头在蒋司寻脑子里呼之欲出。
许知意:“我爸的科研课题都是跟医疗有关系,沈清风一直深耕医疗这个行业,以前会不会……”
还不等说完,她推开车门就下去。
“知意,你干嘛。”
蒋司寻忙从车里下来。
许知意是跑着进了别墅,“蔡秘书。”
被喊的人正在客厅喝茶,因为老板还没想起来叫他过来是为什么事。
“许总,什么吩咐?”
许知意喘歇几秒,在旁边沙发坐下:“要麻烦你帮忙查一下,我养父尚通栩二十年前,是否与沈清风有过过节或是交集。”
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总觉得是许向邑得罪了沈清风,她才换孩子报复,有没有可能,尚通栩也得罪过她。
可能得罪了人,养父自己都不知情。
蔡秘书这人雷厉风行:“您转达一下路董,我这就回港岛一趟。”放下茶杯便离开。
蒋司寻紧跟着进了别墅,看着款步离开的蔡秘书,惊诧问许知意:“我爸还在楼上,你这是什么速度,让他立马吩咐蔡秘书去办。”
许知意:“我没通过路伯伯。”
蒋司寻更不可思议:“你直接用了他的人?”
“嗯。反正路伯伯不可能不答应。”她开玩笑道,“我现在可是能决定他儿子是否离家出走的人。”
蒋司寻低笑出来,说起蔡秘书:“没跟我爸说一声,直接走了?”
“嗯。让我转达。”
男人看一眼落地窗外驶离的汽车,回过头来看她,“平时只听我爸的,我的话对他都不管用。”
许知意起身去拿水果吃,笑:“现在谁掌握家里的话语权,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听我的准没错。”
蒋司寻把人揽到身前:“我没那么聪明,也听你的。”
他深情又专注的时候,许知意难以招架,推他:“我去拿水果。”
“我跟你说句话。”蒋司寻抱着人没放。
许知意便没动,“说什么?”
“我爸到现在在楼上还没下来,是在想给你什么见面礼,低于九位数的不要,我们多存点小家的启动资金。”
“……”许知意笑,“你抢劫呀你。”
蒋司寻确定了她心情没被沈清风和许凝微影响,这才放心松开她,“你坐着,我去给你拿水果。”
男人往厨房去,许知意对着他背影:“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水果?”
蒋司寻未回头,“青橘,黄金草莓,冰杨梅里浸荔枝肉。”
连她喜欢的水果排序都准确。
先拿了青橘和黄金草莓,冰镇杨梅需要一些时间。
蒋司寻刚放下果盘,父亲从楼上下来。
路剑波扫了客厅一圈,“蔡秘书人呢?”
蒋司寻替正在吃水果的人回答:“被我们家话事人安排回港调查一些事情。”
许知意从果盘里拿了几个金黄色草莓递过去:“路伯伯,水果释兵权。”
路剑波哈哈笑,接过草莓。
家里多了一个人,原来这么热闹。
蒋司寻把剥好的青橘自己留一瓣放嘴里,剩下的塞到旁边人手里,又拿起一个青橘剥。
路剑波看向逆子:“我下周回港,你一起。”
刚才在楼上接到了老头子的电话,通知他回去参加家宴。
蒋司寻幽幽道:“我去干什么。”
路剑波:“你现在不是摄影业余爱好者?带你去拍照。”
蒋司寻:“……”
看来沈清风也要回深水湾道的老宅。
“我明天要陪知意回上海。”
“不影响,下周六家宴。”
这是大哥结婚以后,第一次家宴。
老头子在电话里一再勒令,那天必须到。
餐厅那边,菜摆上了桌,龙虾面也已经做好。
许知意先去了餐厅,将客厅留给父子俩。
蒋司寻把橘皮丢进垃圾桶,起身,“我从小就对堂姐堂哥没什么礼貌,家宴上会不会礼貌,难讲。多担待点儿。”
经过父亲旁边,把剥好的橘子放在了边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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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他们启程飞回上海。
飞机上,蒋司寻在许知意之后冲了澡,换上深色家居裤和深蓝色衬衫,擦干头发,去前舱找人。
许知意正盯着舷窗出神,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蒋司寻在另一侧舷窗边坐下,两人分坐在了过道两边。
许知意转身,拍拍身边的空位,“你怎么不坐这?”
蒋司寻淡笑:“距离产生美。”
许知意也莞尔,坐正,把吹得半干的头发拢到脑后,打开平板玩赛车小游戏,学生时代就玩,一直玩到现在。
蒋司寻心不在焉晃着杯子里的红酒,注意力都在旁边的人身上。
犹豫着要不要坐过去,两人都刚洗过澡,打算一会儿在飞机上调时差,一觉睡到上海正好天亮落地。
洗过澡后她素颜穿着纯白色棉质长裙,松弛又温柔,坐过去后就忍不住想抱一抱她。
“在做什么?”他微微仰头,抿了一口红酒,问道。
许知意:“一个小游戏,打发时间。”
蒋司寻放下酒杯,最终还是挪坐过去,“什么游戏,我看看。”
“赛车类的,很小众。”许知意边玩边道,“你应该不知道。”
蒋司寻坐旁边看了几分钟,她侧眸笑着看他一眼,“是不是挺没意思?”
“看上去不错。”
情不自禁,在她蛋白一样的脸颊亲了下。
许知意忽然半起身,回吻他。
蒋司寻担心她的游戏:“翻车了,被人超过去了。”
“没事,都是人机。”
她又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才坐好,开始抢救自己的游戏。
蒋司寻听说是人机,抽过她的平板放桌上,将人转过来吻下去。前舱不时会有空乘过来给他们送饮品,亲吻容易被打断,他低声问:“去后面?”
许知意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点了点头。
休息间独立盥洗室的空间有限,门关上,两人紧挨着拥吻。
深吻结束,许知意背靠门板平复,一侧脸,镜子里她被男人整个拢在怀里,身高差一个头还多。
蒋司寻顺手打开水龙头,没看是热水还是冷水。
盥洗池里慢慢腾升热气,在镜里氤氲开来,两人在镜中的身影渐渐模糊。
她答应过他,下次帮他。
男人贴在她耳边,要先给她亲,许知意没出息地以怕热拒绝。
周遭都是他身上冷冽的味道。
许知意面红耳赤,不敢看手里,只好仰头。
男人下颌线紧绷,喉结滚动。
旖旎的空间里,粗重撩人的呼吸被哗哗的水流声稀释。
许知意眼神无处放,盯着男人锋利的下颌,抬起另一只闲着的手摸了摸男人的下巴。
蒋司寻难耐,唇贴着她的唇,低声哄道:“专心点,别三心二意。”
第四十一章
许知意为自己辩解:“哪有三心二意?”
人说话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停下手头的动作。
关键时刻忽然停下,强行刹车让蒋司寻不上不下。
男人暗吸一口气,继续哄道:“没三心二意。是我说错了。”
灼热不稳的呼吸洒在她鼻尖,在她唇间有下没下地亲着。
许知意对他磁性温柔特别是哄她时候的声音没抵抗力,微微垂眸不看他。
男人哑声道:“累不累?”
许知意摇摇头,“我从小就打球,腕力还不错。”说完,额头抵在他身上,说这个干嘛。
蒋司寻笑,亲她头发。
不舍得她太累,覆在她修长柔软的手指上,帮她一起。
许知意贴在他心口,听着男人胸腔剧烈的跳动。
男人的喘息声略重又性感,她头次见到蒋司寻这一面,自己竟不好意思起来。
突然他捧住她脸颊,用力吻下来。
她裙子上未能幸免。
许知意没想到自己这么能出汗,额角有碎发贴在脸上,身后用汗流浃背形容也不为过。
她反手摸了摸,背后裙子湿漉漉一片。
该出汗的不该是她。
应该是她面前的男人才对。
蒋司寻关掉水龙头,狭仄的空间慢慢平静下来。
镜面还被热气模糊着,看不清谁对谁。
蒋司寻想起什么,又打开水龙头,抓过她的右手放在水流下冲洗,挤了一点薄荷清凉洗手液。
许知意抽过手,“我自己来。”
蒋司寻拿干净毛巾打湿又拧干,给她擦擦额头。
她是真怕热,出了这么多汗。
许知意打开门,没顾得上擦手,推他出去,暂时不想也不好意思看他的脸,“你先出去,我冲澡。”
男人深蓝色衬衫后背印了她两个手掌印,仔细一看,他衬衫上除了她留下的水渍,也有被汗湿透的地方。
‘嘭’一声,身后的门关上。
蒋司寻把皱巴的衬衫整理好,刚才她手上都是水就来推他,后背湿了大片,如此狼狈就没再去前舱,待在休息间里打开舷窗看外面,云海层叠。
此刻想喝杯红酒,房间里没有。
床上有几条裙子,知意试穿过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蒋司寻没事可做,把裙子一条一条叠好,整齐码放在床尾。
十几分钟后,浴室传来声音:“蒋司寻?”
“是不是没拿换的衣服?”
“…嗯。”
帮他那种忙,虽然用不到脑子,但绝对会让人没脑子。刚才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她就直接开花洒洗澡。
蒋司寻在叠好的一摞裙子里拿了一条,走了几步又顿住,对着浴室问道:“只拿裙子?内穿的衣服呢?”
许知意哭笑不得,狼狈道:“…你说呢?”
总不能真空穿条裙子。
忽然她把花洒开关一关,刚才脑子进水了,怎么就没想到让他出去,许知意对着门口那边拔高声音喊道:“不用拿,什么都不用拿了。你去前舱回避一下。”
只要休息间没人,她裹着浴巾出去就行,何必多此一举让他帮忙拿内衣。
蒋司寻:“……”他人已经走到浴室门口,“不早说,已经帮你拿了内衣,你穿还是我出去?”
许知意:“……”
足足安静了十秒。
浴室的门从里面拉开一条缝,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出来,“衣服给我吧。”
蒋司寻见她满手都是水,俨然忘记擦,将她的手在他衬衫衣袖上反复蹭了蹭,水蹭干净,衣服给她,特地把内衣往她手指里压了压,“拿好,别掉地上。”
许知意轻轻关上浴室的门,手心手背的水都被他的衬衫擦干,突然想到第一次跟他去伦敦出差,他在她咖啡里加的那半包糖。
他对她总是那么细心。
洗过澡清爽许多,但从脸红到耳朵,手一摸,滚烫。
只有几平方的小浴室,她出来,男人随后又进去。
里面潮湿闷热,湿漉的空气里充斥着跟她身上一样味道的沐浴露清香。
许知意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那摞叠得整齐的裙子看,浴室里传来细密的水流声。刚才在盥洗池边,蒋司寻最后关头把她勒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力道,刻在了她脑子里。
走神间,男人冲过澡出来,换上了一套黑色家居服。
食饱餍足后,疏冷的眉目间明显神清气爽。
许知意侧脸看窗外,眼神不落他身上。
蒋司寻极淡地笑了一下,没拿她的局促开玩笑,问道:“我好好抱一抱你,要不要?”
如果不需要,他去前舱倒杯酒,让她安静待着。
许知意转头:“要。”
赤脚从床上下来,他靠在房间的吧台上,将她揽到怀里。
两人用的是不同香型沐浴露,香气交融。
男人低头,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还需不需要别的?”
许知意一时间没懂,茫然看着他,什么别的?
男人笑笑,说:“不需要脑子的帮忙。嘴就够了。”
“……”许知意额头抵在他胸口,没应声。
蒋司寻吻在她耳垂上,“想的时候,我随时可以。”
许知意也不看他,拿手捂住他的唇,再说下去她又得出汗,实在不想洗澡,今天洗了两遍,太累。
蒋司寻拿开她的手,将她的脑袋按在他怀里,“睡一会。”
许知意:“站着怎么睡。”
蒋司寻缓和她刚才的局促,打趣她:“你打雷都不醒,还讲究睡姿?”
许知意笑,恼羞成怒般踮起脚尖去咬他的唇。
踮脚亲着费力气,蒋司寻低头配合,任由她是亲还是咬。许知意咬了几下,然后慢慢地,由咬变成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