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笑说:“我什么都没听见。提前祝二位幸福美满。”
蒋司寻大方接受了祝福:“谢谢。”
【今晚蒋司寻请未来岳父岳母吃饭,哥,你呢,有空回来一起吃饭吗?】
从商场出来,许知意发给许珩。
许珩在外出差:【我还在北京,怎么回去,以为我会变身术?】
他又发一条:【明晚我到家,让他后天晚上请。多一个人是不是能把他吃穷?】
许知意笑:【那等你回来再请,蒋司寻的卡在我这,我有决定权:)对了,明晚许凝微也去家里,来看爸妈。】
许珩虽冷血,但也没不近人情到不许这个妹妹回来看父母,对自家妹妹道:【你如果不想在家,我带你出去吃。】
许知意:【不用,我和她之前在姥姥的病房经常碰面。早习惯了。反正我也不跟她说话,不影响我吃饭。】
吃饭的计划因为等许珩,推迟到了两天后。
晚饭最终在家里吃,许向邑给闺女下厨做。
蒋司寻把自己刷卡买的大包小包提到三楼,直接送到许知意房间门口。
许知意左右看看,有没有阿姨经过。
蒋司寻笑:“做贼呢。”
“可不是。”许知意把人拉进来,反锁上门。
蒋司寻把购物袋往地毯上一放,抓过她的手十指扣住,低头吻住怀里的人。
许知意背抵在门板上,热烈回应他。
自己的舌尖被男人接住。
眼前,昏天黑地。
换气还是没怎么学会,吻时深时浅。
许知意双手扣住男人的脖子,吻着他唇角。
蒋司寻托着她额头,按住她的腰,两人身体紧密贴合,衣料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分不出是她身上的藏蓝裙子还是他的藏蓝衬衫。
许知意还想着旗舰店里的那句话:“你之前在店里说,要请谁吃饭?当时你声音小,我没怎么听清。”
蒋司寻吻她:“真没听清?”
“没。”
“请许伯伯许伯母,还有你。”
许知意:“……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蒋司寻缓笑道:“不是没听清?”
许知意咬他的唇,“我还是不是你家的话事人?”
“是。”男人抵在她唇上,重复在旗舰店的那句话:“请未来的岳父岳母,”他特意停顿一下,“和老婆。”
许知意含住他的上唇,微一用力吮着。
男人抱紧她,吻深入。
“知意?”
门外,何宜安的声音传来。
两人动作一顿,蒋司寻放开人。
许知意指指地上的那些购物袋,又指指衣帽间。
蒋司寻:“要不,不躲了。”
“那怎么行,把我妈吓到。”许知意用气声说道,边说边推着男人过去。
“知意?”
说话间,何宜安已经到了门口。
给男人躲藏的时间,许知意先没有出声。
“叩叩”敲了两下门。
何宜安过来给闺女送冰淇淋,“知意?”
男人拎着购物袋进了衣帽间,她这才放心去开门。
“诶,妈妈,来啦。”
房门打开,何宜安端着一盒水果冰淇淋。
“谢谢妈妈。”许知意忙接过来。
何宜安顺口说道:“司寻是不是出去了?他卧室门开着,里面没人。”
“……”
许知意舀一勺冰淇淋放嘴里,“不清楚,没跟我说。”
何宜安:“那可能在衣帽间整理东西,我没注意。”
“口感怎么样?”她笑着问女儿。
许知意没尝出来,但也不想敷衍妈妈,又吃一口,“里面的草莓果肉好吃。”
“草莓干家里多呢,下次再多放点,你爸做了半冰箱的草莓干,专门留着给你做冰淇淋吃。”
自从知意回到这个家,丈夫快成为米其林三星大厨,现在连甜品和冰淇淋都不在话下。
妈妈下楼,她再次反锁房门。
男人从衣帽间出来:“下回我不躲了。”
许知意笑:“委屈你了。”喂他一口冰淇淋。
“我不吃。”蒋司寻亲去她唇边沾的一点儿淡紫色,“把我给你买的项链找出来。”
许知意问:“你现在还记得项链什么样吗?”
“没忘。”
许知意正吃着冰淇淋,让男人自己去珠宝台里找。
偌大的珠宝台里堆满各种首饰,蒋司寻一眼认出自己买的项链,取出生日给她买的那条。
许知意笑着看他,“要给我戴?”
“嗯。”
她在蒋司寻身前转过身,有丝冰凉的链子落在脖子里,他干燥的手指卡上链条扣头。
项链戴好,男人从身后把她抱住,在她脸颊吻了吻:“去楼下?”
“你先下去。”
“一起。”
他牵着她,到了楼梯口松开她的手。
两人大大方方一前一后从楼梯下来,还一同去了厨房,许向邑只当他们是在楼梯上碰到。
聊天聊到路家,许向邑问起老头子怎么看待他曝光了家里的丑闻。
蒋司寻:“爷爷没打我电话,下周末家宴。”
“你这么一番折腾,老头子那么敏锐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你想干什么。”他转脸看蒋司寻,“你爸对你想争夺路家家产什么看法?”
“以前是什么看法不重要,现在他听知意的。”
正吃冰淇淋的人差点被一小块草莓果肉给噎着。
许向邑与何宜安一头雾水望向他。
蒋司寻不紧不慢道:“知意缓和了我跟我爸的关系,现在她是我们家功臣。蔡秘书都听她差遣,直接越过我爸这个老板。”
能使唤动蔡秘书,向来只有路剑波一人。
许向邑笑着对自家闺女说:“爸爸必须得退幕后,尽快给你打工,以后我担心竞聘不上。”
蒋司寻:“……”
本意是慢慢透露知意与自己的关系,结果触发退居幕后这个话题。
许向邑又想起:“蔡秘书回港调查沈清风,是受了知意的委托?”
蒋司寻颔首,“嗯。”笑说,“反正我使唤不动。”
蔡秘书回港后一直未联系许知意,直到许凝微次日落地上海,司机将其接回家,许知意仍未收到他的只言片语。
熟悉的黑金色大门缓速打开,一眼差点不见尽头的绿色草坪进入眼帘。小时候,她在这片草坪上与同龄玩伴嬉戏打闹,爸妈就陪在旁边。
遇到天气晴朗时,过生日就在这宽阔的院子里,请上班里所有同学和要好的小伙伴,生日趴从中午到晚上。
欢声笑语和漂亮公主裙是她对十岁以前所有生日的唯一印象。
心底的难过与委屈再次涌上来,许凝微暗暗深呼吸。
汽车停在别墅前,她忐忑推开车门下去。
养女到了,许向邑与何宜安迎了出去。
看到养父母,许凝微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流。
“妈妈。”她上前抱住何宜安。
“不哭,高兴的事怎么还哭了呢。”
许凝微眼泪流得更凶。
因为自己不觉得这次见面有多高兴,心里都是痛苦和难过。
与那次在姥姥的病房拥抱一样,何宜安的怀抱让她陌生,许凝微站直,拿手背擦眼泪,“没事,我是因为太开心哭的。”
何宜安笑问:“累不累?”
“还好,不累。”
许凝微又轻轻抱了抱许向邑:“爸爸,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向邑:“你来看我们,怎么能叫给我们添麻烦。外面热,进去说。”
许凝微挽着何宜安往别墅走,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亲昵感。
以前放假回来,妈妈喜欢摸摸她的脸,再捏着她的手,一路问长问短,总有诉不完的牵挂。
司机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提下来,很快追上了他们。
“何总,行李箱放哪?”
何宜安:“一楼西边那个大的套房。”
“好的。”司机步伐大,两三步就越过他们。
外人或许不清楚,可许凝微自己知道,一楼三个卧室,包括那间套房,都是客房,爸妈的房间在三楼,她和哥哥住二楼。
有室内电梯,爸妈就住在了顶层,房间连着家里最大的露台,视野开阔。
二楼她以前的套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是给许知意住了吗?
就在胡思乱想间,踏进别墅。
几乎是条件反射,许凝微来不及看别的,目光直锁跃层格子窗前的人,许知意盘腿坐在地毯上,旁边堆了一堆鲜花还有一只不规则花瓶,她手里拿着一朵芍药,垂眸正在修剪多余的叶子,身着雾霾蓝亚麻宽松吊带裙,长发自然散落,眉眼间自带清冷。
这一幕,安静的就像一幅花园油画。
许知意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头也没抬,接着修剪芍药,打算插一瓶鲜花放在餐桌上给自己吃饭时看。
把修剪好的那朵芍药插进花瓶,拿手机拍了一张,发给蔡秘书。
【蔡秘书,我快熬成花艺大师了。】
蔡秘书:“……”
第一次见这么催人的。
【我手头的资料暂时不足,还无法确定沈清风是否记恨尚通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二十多年前两人间接有过交集。】
确认沈清风是否记恨谁,太难,就好比找到沈清风换孩子的证据。
许知意:【感谢。有这些资料足够,你回来吧,我亲自去会一会沈清风。】
蔡秘书问:【许总,我回哪?】
许知意失笑,回复:【当然是谁发你工资你回谁那里。你这个级别的年薪,我付不起。】据她所知,蔡秘书跟在路剑波身边十八年,手段了得,一直是拿分红,百万千万的年薪,对方根本看不上。
许凝微的视线始终没挪开,对方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眼里,没想到许知意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
“凝微,过来坐。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何宜安招呼她。
许凝微回神,走向沙发那边。
走了几步她愣怔,这才注意到别墅内完全变了样。
连水晶吊灯都换了风格,以前客厅里有两幅她钟爱的古典主义油画,如今被治愈系的花园油画代替,这些花园名画她都认识,爸爸这是把几位大师的经典花园创作都从拍卖会拍了回来。
别墅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奢华,爸妈专门为许知意打造了一个温馨又浪漫的家。
而此刻的她,是一个外人。
一个来做客的客人。
第四十三章
蒋司寻从楼上下来,与来人简单招呼一声。
许凝微见他穿白衬衫,下意识以为:“司寻哥,你晚上有应酬?”
因为许知意在家,这顿晚饭她还是希望蒋司寻能在家里吃,否则餐桌上就他们四人,尴尬。
“没应酬。”
何宜安笑着解释:“司寻现在稳重了,不再穿那些鲜亮的颜色。”回家这两天,只穿黑白藏蓝这三个颜色。
这令她十分好奇,女朋友到底什么样子什么性格,让一个不婚的人愿意结婚,还能让他把多年的穿衣风格强行改变过来。
茶几上摆满水果和各种茶饮,蒋司寻问阿姨要了一个小点的玻璃碗,拣了几个橘子放碗里,对许凝微道:“你坐。”
自己随手拿了一杯红茶,边走边饮,端着玻璃碗径直去了格子窗前。
许凝微一直紧随他的身影,只见蒋司寻在修剪鲜花那人身前半蹲下来,手里喝了一半的红茶往窗边地上一搁,那只玻璃碗放在地毯上,他拿了一个青橘剥起来。
修剪芍药的人始终没抬头,专注自己手里的鲜花。
男人松弛随意却又无声的姿态,不像是哥哥对妹妹。
如果现在换成她是许知意,心情不怎么好,坐在窗边默默插花,蒋司寻当然也会宽慰她,但绝不是现在这个画面。
他不会这样半蹲在自己面前,会指指茶几上的水果和各种巧克力,对着窗边喊道:“凝微,过来。”
然后问问她,怎么回事。
如果她不愿多说,他便就此打住,一个字不再多问。
蒋司寻有耐心,但不多。
至于亲哥许珩,耐心就是他的奢侈品。
许珩见状会问她:“谁又得罪你了?”
只有爸妈会耐心问她,各种安慰自己。
许凝微无法再回忆过往,想到曾经,心里就像被割了一刀。
何宜安此刻就坐在她旁边,还亲手给她倒了一杯咖啡,可她再不能靠在妈妈怀里寻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