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麻烦,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妻子,那她目前平静的生活就完全打乱了。
四年前,她是以伍小雨的名字同他结婚。
后来,她改了名字,生活一直很平静,在她还没有准备好那件事情,不能让他把一切都打乱。
傅予叹气,看来这里是不能待了。
幸好,她在这栋楼的12楼已经买下了一套房,之前是工作时才上去,现在搬过去住,正好。
傅予连夜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拎着个箱子离开。
翌日。
刺眼的阳光晃得江瑾阎实在难以入睡。
他迷糊醒来,发觉自己在地板上。
江瑾阎一瞬坐起,看向四周时,脑子里空白片刻。
他在哪里?
他是来做什么的?
等等!
他的衣服,裤子为什么都解开了……
江瑾阎忙起身,突然起身导致脖子的疼痛,也唤醒了记忆,他想起来了!
是江响响的班主任老师!
她竟然动手把他打晕了,然后对他……
江瑾阎的脸黑了一半!
奇耻大辱!
江瑾阎的下颌绷着,找到自己手机,打给陈飞,“你现在马上给我把江响响的班主任找出来!”
“好的,江总。”
“等等,准备一套衣服拿来一城锦绣。”他黑着脸,挂了电话,才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地方。
他昨晚是来找那个女人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该画上句号了。
可现在,她人呢?
难道她不住在这?
这屋子就如当初买下的样子,干净整洁的样板间,没有一点居住过的痕迹,甚至是房间里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半小时后。
陈飞把衣服送来,见江总披着浴袍,浑身戾气萦绕,犹如来自地狱的鬼魅。
江总昨晚是来找江太太谈判的。
谈到衣服都没了?
那应该精神抖擞才是啊,怎么脸这般黑?
陈飞往屋里瞄了一眼,实在没看到那位传闻中的江太太。
江瑾阎不悦的瞥了他一眼,“我让你找的人呢?”
“江总,我刚跟学校联系,育才小学的校长见傅老师得罪了张家,估计怕惹麻烦,把傅老师开除了,所以我还没有联系上她。”
“呵,开除的好。”
“……”
江总这是跟江太太相处的不愉快,把气撒到傅老师身上?
傅老师真可怜,好歹也是帮了小少爷才丢了工作。
江瑾阎起身去换衣服,似想起什么,又问,“你去物业查一下,这房子近四年有没有人居住。”
陈飞:??没人居住?
那昨晚……
陈飞的动作很快,在他们赶去公司的路上,他就得到消息:“江总,根据物业那边的回答,这四年太太一直住在一城锦绣,房子水电都正常。”
江瑾阎蹙眉,“那就是说,她是昨晚才走的?或者,知道我要来找她,先跑了。”
是怕他跟她提离婚吧。
“找到她。”
“恐怕很难。”
江瑾阎挑眉,有些诧异看他。
作为他的助理,陈飞鲜少说难这个字。
陈飞忙解释,“太太这四年来,没有任何银行卡或者酒店,网络消费痕迹,也无活动轨迹。”
“四年前的资料呢?”
陈飞无奈。“江总,四年前,太太因深陷杀人命案的刑事纠纷里,是您命人处理此事,并亲自把太太所有资料从网上删除了。”
江总亲自删除的,谁还能查到什么?
江瑾阎:……
他怎么有一种自己反被利用的感觉?
那也就是说,他现在除了知道自己妻子是个女的,名叫伍小雨,剩下的啥也不知道?
很好,这女人从一早就在算计他。
江瑾阎阴沉着脸,手机响起,他接通就听见别墅的管家说:江先生,学校那边说,响响少爷不见了。
第4章 孩子病危了
傅予敏锐的发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难道是她的行踪暴露了?
她在进入小区时,迅速拐入楼梯间,屏息查看究竟是谁跟着她,却不料,一楼大厅里跑入的小身影竟是江响响。
小家伙显得着急,探头探脑,懊悔自己竟跟丢了。
“江响响。”
傅予走出去,不解道,“你跟着老师干什么。”
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那些人。
江响响有些尴尬,只好挤出尴尬的笑,“嗨,老师,好巧啊。”
傅予瞥他,拿出手机,故意吓唬,“你不说,我可就联系你爸过来了。”
“别!”小家伙紧张,耷拉下肩膀,“好吧,我承认我是从学校一直跟着你,因为我知道傅老师因为我被开除了,所以……”
他吞吞吐吐的。
“所以什么?”
“我是来弥补的。”
“弥补?”
“对,老师,我会做饭,扫地,晒衣服,还会做很多事情,你就让我做些补偿吧,不然我良心不安。”他一手按着心口,表示良心会痛。
傅予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戏精。
他明显是想赖在她这。
理智上,她不应该留下江响响。
可,她也不能让这孩子就这么回去。
万一遇到坏人,她可负不起责任。
更何况,自己还算是他半个家长。
外面的天已经乌云密布,闷雷滚滚,不一会就将迎来一场暴雨。
她再看江响响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狡黠一笑,“当真什么都会做?”
“会的,会的。”江小少爷频频点头,卖乖。
“好,那你跟我走吧。”
江响响眼睛都亮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跟老师套近乎。
那以后,说不定他就成为傅老师的关门弟子了,练就一身武功不是梦。
小屁孩背着书包,跟着傅予,本以为傅老师肯定会用好吃的招待他吧,或者能让他在她家四处看看玩玩也好呀,可没想到,傅予进门后,换了一套衣服,递了条毛巾给他,“江响响,你帮老师把桌子擦干净吧。”
“擦完桌子,把地也扫了。”
“还有阳台的花,浇一下。”
江响响:“……”
他有些难以置信,“老师,你真让我干活啊。”
“不是你说想补偿?难道是骗我的?”
江响响:……
小孩子说话,大人何必当真?
他可从来没做过任何家务。
为了证明自己没骗人,江响响只能乖乖的拿着毛巾去干活。
傅予眼中闪过难以察觉的笑意,提醒,“这间房,不能进,知道了吗?”
江响响好奇的瞥了眼那间房,继续干活。
他左擦擦,右擦擦,他突然发现,江老师家真奇怪,到处摆着土和颜料。
而客厅挨着的房间,更是神秘。
房间与客厅隔着一面玻璃墙,可玻璃竟是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不免让人很是好奇,尤其是对于江响响这种什么事都想看一看的孩子,你越是让他不要看,他越是心痒痒。
趁着傅予不注意,他悄悄来到门口,见门没关严实,就往里探了探脑袋,这一眼看呆了。
屋子里除了仪器,还摆着各种修复的颜料以及模型。
“江响响!”
江响响一激灵,急忙关上门,心虚的红了脸,回头才发现老师是在厨房叫他,而并非抓到他。
他忙跑去厨房门口,“傅老师。”
傅予站在凳子上,“你帮我把毛巾递给我。”
她接毛巾时,注意到小家伙耳根都红了,脸上也涨红,“你怎么了?”
江响响急忙摇头。
傅予奇怪的看他,她也没让这孩子做什么重活吧,怎么就满脸通红,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水珠子一滴滴往下落。
“外面的家务你别干了,帮我把阳台的花浇一下吧。”
“好。”
小家伙应着,赶紧跑去阳台。
他蹲在那摆弄花草许久,还细心的给盆子里的花草加了土,江响响一会用满是土的手摸摸脸,一会又挠挠背上和脖子处,以至于傅予出来看见他时,还以为谁家的小泥人摆在她家了。
等等!
盆子里的土哪里要的?
“江响响,你上哪弄的土?”
“那边呀,老师,你家放这么多土,都是为了种花嘛?还有灰绿色的土呢。”小家伙站起来,指着一旁对着的几袋土。
傅予的嘴角抽了抽,灰绿色的那是西汉年碎瓷片打磨的瓷粉啊!
还有她准备用来修复的补土,全给江响响嚯嚯了。
江响响见傅予半天不说话,弯唇一笑,“傅老师,你不用夸我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呵,你真棒。”
傅予叹气,招了招手,“赶紧去把脸洗干净吧,一会吃了饭回家。”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
怎么一提回家就不舒服?
傅予以为他是装的,但见他总在挠脖子,她才察觉不对,上前拉下他衣领一看,愣了几秒。
江响响的肌肤上大片红痕,明显是过敏了!
傅予以为,江响响就是轻微过敏,哪知他发病的速度特别快,在他们赶去医院的路上,他已经开始呼吸不顺,到了医院就直接送入抢救室。
医生更是递给她一份病危通知:孩子妈妈对吧,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你签一下。
傅予怔住,病……病危?!
第5章 老师是我的人
医生催促:“尽快签字,我们才能给孩子抢救。”
傅予回过神,“我不是孩子家长,你稍等一下……”
她走到一边刚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就见一个中年男人领着几个医生匆忙赶来,对适才的医生说,“患者是江响响对吧,尽快抢救,无论用什么办法,给我把孩子的命保住。”
医生为难:“可手续……”
“别手续了,出什么事我担着,先救人。”
为首的是副院长,整个人焦急如火烧眉毛,仿佛那里面的孩子若是出点什么事,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责任。
医生迅速返回手术室,而此时,拐角处有人快步走来。
来人正是江瑾阎,此刻的他,脸色紧绷,本就显得冷峻硬朗的线条此刻看上去多了几分凛冽。
副院长忙迎上前,“江先生,响响已经在抢救,你放心,我院会安排最好的医生进行治疗抢救。”
江瑾阎看了眼手术室的门,“几成把握?”
“这个,这个我们会争取在九成,李主任说因急性过敏导致心肌受损,这个有点麻烦。”
“过敏?”
男人拧眉,视线瞥向一旁的傅予。
傅予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充满了敌意的目光。
迎着目光,她甚至有种,背脊冒寒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这位副院长实在不够意思的甩锅,“孩子为什么过敏,可能要问一下这位女士了。”
傅予:……
那瞬间,江瑾阎的目光藏刀的看来。
傅予:“江先生,响响出现过敏症状,是我不对,但我真不知道他对花草过敏,否则也不会让他去浇花,我很抱歉,如果有我能做的,您尽管说。”
“你说什么?”
他下颌绷着。
“我说,有什么我能做的?”
男人森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上一句。”
“浇花?”
“你让他去帮你浇花?”
江瑾阎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那全家都当成宝贝一样的儿子,竟被这女人使唤去干活,更离奇的是那小子也听她的?
傅予见他脸阴沉的厉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道歉了,心下愧疚,“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他对薄荷有严重过敏?而且这伤害是不可逆的,现在人已经躺在里面,心机受损,你的对不起有什么意义?”
他冷声厉色,甚至眼底掠过了厌烦,“你为人师表,不好好教书育人,竟全在想着如何靠学生找个金龟婿是么?看来学校做出开除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
“江响响不是随便给你使唤的,你使唤他,导致他现在昏迷不醒,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另外,你私自拐走江响响,种种行为恶劣至极,我会让律师联系你,你现在最好祈祷他不会有任何问题,否则……”
他眼神越发的冷,就像是一种警告。
随即,转身要走,似不想与她再说废话。
傅予下意识要抓他,“你等一下!”
她被他一连窜都说蒙了,只抓到一句重点,“你刚才说,江响响是对薄荷过敏?”
男人紧抿着唇,似乎想看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傅予皱眉,“不管你信不信,我家里还真没有薄荷,我承认我是让他帮我浇花,都是一些能提取颜色的花,并无薄荷。”
重点是,她对薄荷过敏啊,怎么可能会在家里种薄荷?
江瑾阎紧绷着下颌,“我不想听你这些辩解,有没有薄荷,警察会去取证。”
傅予:……
他举止厌弃的甩开她的手,抬步就走。
***
傅予一直等到确认江响响没事,才离开医院。
江响响虽然抢救回来了,可傅予还是很内疚。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在阳台处找了一遍,还真在墙角的盆栽里找到一株薄荷。
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个?
她拨了电话,“我让你寄来的植物里,为什么有薄荷。”
“薄荷?没有啊,可能是商家送的吧,怎么啦?”
“没什么。”
傅予皱眉,挂了电话,这下还真麻烦了。
她本以为,江响响过敏可能是在外面染上的薄荷。
但现在,问题就出在她这。
她最担心的就是跟江瑾阎这种人闹的不可开交,万一事情闹大了,那她这些年就白躲了。
想到那孩子,她心里满是愧疚。
还真是巧了,江响响跟她一样,都对薄荷过敏,而且是致命的,只要上手触摸到,就会全身过敏,呼吸困难。
这世上少有人对薄荷这般过敏,是有特殊体质,倒也算是这孩子与她的某种缘分了。
傅予回到客厅,发现江响响的书包还在这。
书包只能改天再拿过去给他了,可傅予一想到要面对那个自恋又对她意见颇深的江瑾阎,实在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