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笃定,江响响定会前来找她。
也不知,这女人给他儿子灌得什么迷魂汤!
半个小时后,傅予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她反倒有些急了。
她的时间真是耽误不起,晚交工一天,她就得赔一百万。
可若报警,难免他反咬一口说她拐骗他儿子,又得到警局做半天的手续,实在麻烦的狠。
江响响怨怨的看他,焦急的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遍。
男人则突然抬眸看她,“别以为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走几遍,就能让我对你有好感,就你这般身材,比起我太太,简直天差地别,我劝你还是穿多点,别丢人现眼。”
傅予觉得好笑,忍不住怼一句,“说的好像你看过她身材似的。”
一说完,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果然,男人狐疑看她,那直直逼来的目光具有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心虚的咽了下口水,傅予急忙转移话题,“那个,江先生,你太太应该很好吧。”
“比你好。”
“天底下比我好的多了,那也不见得她多好啊。”
“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
“噗呲……”傅予笑了起来。
他说的人,是她吗?
本人就站在他面前,他都认不出,还最好的女人?
不过,好听的话,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江瑾阎不悦,“你笑什么。”
傅予忙摆手,收住笑,“没想到江先生对自己妻子这么满意,想必她知道,心里定会很高兴。”
“所以,我劝你别打我的主意,否则,没什么好下场。”他沉着脸,不看她在面前晃来晃去的腿。
傅予点头,“这点您放心,我对您真的没意思,所以能不能请你离开我家?我保证,如果江响响来我这,我一定马上联系您,并且以后再也不跟他来往。”
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突然,门铃就响了。
傅予忙到门口,开门一看,果然是江响响,而且一脸委屈巴巴道,一抽一抽的,“傅老师,我爸把我赶出来,你可得收留我呀。”
傅予的嘴角抽了抽,这两父子!
江响响为了卖惨,挤出两滴泪,“傅老师,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你住呀。”
傅予冲他挤挤眉,示意他别说了。
可小家伙没看懂,还是道,“我爸简直太可怕了。”
“你爸是怎么赶你的?”
江瑾阎不知何时来到门口,眯起黑眸问。
“他不给我饭吃,还……”小家伙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妙,抬头一看,才看见江瑾阎就站在傅老师身后。
小家伙怔住,下一秒,转身要跑,却被江瑾阎一手拎着他后领,提了起来,“还跑!”
“傅老师救我!”
“傅老师!”
小家伙嚷着,傅予只能站在一旁,挥手道别,可算是走了。
*****
江响响被丢进车里。
小家伙吃痛的哎呦一声,“爸,我还是个病人!你能不能轻点。”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病人?你擅自离院,就为了跑来找这女人?”
“什么女人,她是我老师,你不能这么说她。”
江响响皱着脸,心情不佳,没想到自己筹备了一天的逃跑计划,竟然失败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还打算在傅老师家里赖几天呢。
江瑾阎头疼,“看来把你带来平城就是错误,明天起,让陈飞送你回京。”
小家伙一听,就蔫了,主动挨着他,扯扯袖子的示好,“爸爸,我舍不得你。”
“我不是很可怕?”
“哪有,爸爸你最温柔了。”
“我不是不给你饭吃?”男人板着脸。
小家伙凄凄看着他,“我那是想让傅老师收留我,教我英语,不得已说的。”
男人挑眉看他,看他还能说出个什么。
江响响心虚,不敢对视他黑眸,“真的,我英语这么差,爸爸你不觉得丢人吗?我打听过了,傅老师是育才英语最好的老师,你不是希望我学好英语跟你一起出国吗?”
“爸爸,你别送我回去呗,京城的二姨婆,大姑二姑,姐姐哥哥,都不喜欢我,我不想回去,他们表面上叫我小少爷,实际都不跟我玩,说我是没有妈的野孩子……”小家伙瘪瘪嘴,眼睛红了一圈,使命挤出泪水。
江瑾阎蹙眉,“不准哭!”
一个男孩子,动不动就上演苦肉计。
他心头有所触动,江响响长到今年6岁,他一直未带在身边,都是交给家里人照看。
家里人除了老太太对江响响发自内心的宠溺,其余人都也只是面上客气,甚至故意放养,让他懒散成性,贪玩撒谎,不学无术。
因此,他回国才又将他带在身边,前来平城。
“你若真想学习,我可以给你找更好的老师。”
“那不行,我难得喜欢一个老师,愿意听她教我,爸爸你要是错过傅老师,会耽误我一辈子的。”
“……”
陈飞听着,也觉得有道理的点点头,“江总,小少爷说得挺对的,我二舅家孩子也是,换了学校,遇到个好老师,成绩一下突飞猛进,这遇到对的老师啊,对孩子影响很大。”
陈飞说完,就感觉江瑾阎看他的眼神冷了几分,还带着几分警告。
陈飞忙闭嘴,悻悻然回过神,笔直坐好。
江瑾阎沉默,小家伙又道,“爸爸,傅老师对我很好,我打了张勇,张勇的舅舅要打我,是傅老师把他打回去的,现在傅老师因为我丢了工作,爸爸你还要处处针对老师,实在是让人寒心。”
江瑾阎:……
“哎,如果爸爸执意要送我回奶奶家,那我只好回去了,反正做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少爷,我也饿不死,丢人的也不是我。”
江瑾阎:……
半响后,车内一片安静,江瑾阎突然开口,“陈飞,去查一下傅老师门外的喷漆怎么回事。”
适才他可注意到了,满墙红漆,字字难堪。
第9章 去见甲方爸爸
几日后。
傅予难得过了几天的太平日子,整个人都舒畅许多,江瑾阎也不知是太忙,还是真把那日她的解释听进去了,还真就没找她麻烦了。
这日,傅予睡得香甜,大半夜突然接到苏蓁电话,让她赶紧重发一张卡号,之前的卡号不知何原因无法转账。
傅予晕乎乎的爬起来,翻找银行卡,却突然想起,自己原本的身份证,似落在楼下房子里了。
幸好还未被江瑾阎看见!
她得趁着江瑾阎发现之前,赶紧拿回来才对。
不然,她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傅予瞬间就清醒了,穿着拖鞋睡衣,直奔楼下,输密码进入。
她直奔卧室,翻找抽屉,一时想不起是丢在哪里的。
如此重要的东西,她肯定是放在隐蔽的地方?
正想着,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以及脚步声。
傅予的心口一紧,暗叫不好,难道是回来了?
他不是从不回来住?
眼下她也顾不上关灯,只得先将自己藏起来,可找来找去,唯有床底下!
傅予急忙缩到床底下,紧接着门就开了。
她趴在床底,看见男人的皮鞋逐渐靠近,随之而来的还有酒味。
是喝酒了?
果然,男人未觉得开灯有何异样,自己坐在床上,把灯一关,整个房间再次安静和黑暗。
这已经是傅予第二次见他喝酒后的样子。
似乎他喝了酒,就喜欢往这边跑?
不过,喝醉了也好,不妨碍她办事。
她小心翼翼爬出来,来到床边,借着月光,见他睡得很沉。
睡着后的他,总比平日里要温和许多。
但下一秒,傅予就笑不出来。
她想起身份证就藏在枕套里!
而江瑾阎的脑袋就枕着枕头,怕是不易取出。
傅予犯难,试着把手探他枕头下,可就唯独他枕的地方,一点都摸不到,这人像个石头一动不动!
就在她终于摸到身份证的边缘,腰上却突然一紧,整个身子就被他揽入怀里,跌入床上!
傅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她心狂跳,低垂着头,却见男人未有任何反应。
她这才眯起眼,看他。
如此距离,直面于他,皎皎月光落于他冷硬面庞,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以及垂下的长睫,竟是比女人还好看,加之,他又天生冷白皮,真是上天给了一副好皮囊。
身上有酒味,却也并不让人觉得厌烦。
男人闭着眼,似乎未清醒。
傅予急忙想要扳开他的手,却不料,男人收紧手臂,将她困在怀里,“别闹,赶紧睡!”
傅予:……
她敢睡?
傅予僵着身子,鲜少与男人亲近,甚至抗拒与男人亲近的她,此刻的身子就像是一张已经拉满了弓,随时都要折断。
但,男人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紧绷,大手竟是拍在他后背上,轻轻安抚起来。
“别怕,以后爸爸在。”
“……”傅予笑了!
这一笑,反而是轻松了不少。
原来是把她当成他儿子了?
傅予忍着笑,把脸埋他怀里,准备等等再抽身。
等到许久,察觉他熟睡,傅予再次尝试取出身份证,这才悄声离开。
翌日。
江瑾阎醒来,见自己睡在一城锦绣,先是愣了一下。
但下一秒,某些记忆和感觉涌上来。
昨晚,他好像抱着个人?
软乎乎的?
难道是那女人回来了?
他起床,到外一看,屋子里空无一人,就连摆件都为变动过,仿佛他的感受只是一场梦。
但!
江瑾阎拧眉,在门口捡起了一窜链子。
这应该是手链?
他清楚记得,上次来这里,可没有这东西!
所以,那女人昨晚确实回来过!又趁他醒来时,逃之夭夭。
真以为能躲的了一辈子?
他眼底闪过阴鸷,拨了陈飞电话,“查小区监控,看下那女人回来没有!”
十几分钟后。
陈飞收到消息,回禀,“江总小区监控以及附近监控都查了,并未有太太行踪,也无可疑人员进出小区。”
江瑾阎拧眉,捏着手里的链子,有意思。
监控都查不到,难不成她还成精了,飞天遁地?
他看了眼这屋内,之前是不想干涉她生活,从未监视于她,却不想自己被她耍的团团转。
“去给一城锦绣安装监控。”他吩咐着,倒是要看看,她下次再来,他一定当场抓住她……
江瑾阎迈步离开,电梯门一开,傅予和他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傅予,还穿着昨日的睡衣,顿感心虚的往旁边站了站,低着头。
他该不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然,一直盯着她干什么?
傅予抬眸,见他杵在门口,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江……先生,你不进,我就关门了?”她努力维持冷静。
江瑾阎挑眉,迈步进去,站在傅予身边。
“傅老师,你住在楼上,昨晚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他突然一问,让傅予的心咯噔一下,却面不改色道,“异常?我怎么会知道,我几天都没出门了。”
两人对视,他有怀疑,她却强装冷静。
这人的眸子像深海般,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陈飞站在另一边,总觉得两人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
他的视线落在傅予身上,见傅予穿着短衣短裤的睡衣,甚是清凉。
忽而,一股冷飕飕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好看?”
陈飞抬眸就撞见江瑾阎不悦的黑眸里,急忙撇开视线,低下头,“不,不好看。”
他低下头,暗自纳闷,他家总裁啥时候管这么多,他看下傅老师怎么了。
傅予见陈助理这般怕他,也暗暗觉得这人真是凶残。
最好与他,少打交道。
尤其是身份,切不可被揭穿。
她站着,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却不料,他忽而又道,“腿这么难看,以后别穿的这么少,实在碍眼。”
话音一落,电梯门开,人已经迈步离开,留下傅予一人无语凝噎。
她腿难看?
就算她腿难看,关他何事?
这人真是欠揍的很!
傅予骂骂咧咧走出小区,刚丢了垃圾,苏蓁又打来电话,“亲爱的,我到平城了,晚上一起吃饭呗?我还约了甲方爸爸,你跟我一起去见见?”
“什么甲方爸爸?”
“就修复那个清朝瓷碗那位。”
第10章 不能说的秘密
甲方爸爸?
傅予不敢兴趣,她从来都不接触甲方,一是不想暴露自己,二是觉得麻烦。
“算了,我还是在家看看那些资料,你见了他,签了合同,记得把东西给我拿来就行了。”她得收到实物,才能更准确的制定修复方案。
光靠那些资料图片,远远不够。
文物这种东西,对于傅予来说是有生命和感觉的。
她只有真实的触摸到,感受到它的生命力,才知道如何完美的修复。
苏蓁跟她认识这么多年,也了解她的脾气,便也不再劝说,只感慨道,“听说是个大帅哥,你可别后悔啊。”
傅予笑笑了之,脑子里却不知怎么,闪过江瑾阎那张脸。
怎么会想到他?
她皱眉,忍不住拍了脑门一下。
傅予回屋,看了一整天的资料,越看那些照片,越觉得这个碗很有意思。
破碎的地方表面上看起来只是瓷器花纹的断裂,可细看,却发现其中似乎藏着什么奥秘。
她突然有了强烈想要马上见到实物的冲动。
并且,一定要亲自问问甲方,关于这个瓷器的来历与故事。
此时,天色已晚,想必苏蓁已经见到那位甲方。
傅予先是给苏蓁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在哪,待那边报上地址,她道,“在那等我。”
与此同时。
苏蓁刚挂了电话,心有迟疑。
江瑾阎见她一直站在阳台处,像是有难处,“苏教授是否遇到什么麻烦?”
他虽也才来平城不久,但为她解决麻烦,应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