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不送。”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她是在怨恨什么,又在思念什么?
如此想着,却没想到自己已经来到了喻景韵的医馆。
这个医馆是他的手笔,来这里也无可厚非。
瞧着门前差不多快挂上牌匾了,姜文政抬步而上,走进了医馆之中。
喻景韵听到了声音,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还没有营业哦。”
然而却没有听见回声。
她看着前面的墙上,倒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转过身来,瞧着姜文政逆光而立,如神祇一般。
“战王殿下?”喻景韵没想过他会来。
战王前脚刚到,喻景澈便穿着武馆的训练服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些零嘴,“阿姐,我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 他会武功
喻景韵瞧着姜文政身后的喻瑾澈,见他精神十足的模样,便知道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因为担心他总是闲在沈家看书不锻炼身体,容易发病,就给让他去了武馆锻炼身体,今日刚好是去武馆训练的第一天。
“战王殿下也在?”喻瑾澈一向崇拜他,当即便来到姜文政的身前给他行了一个礼。
“无需多礼。”姜文政对喻家人这一点是极好的。
“我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伤,如今感觉如何?”姜文政难得这么关心一个人,喻景韵闻言也是怔住了。
喻瑾澈听到他的关心,也是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有些受宠若惊,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到嘴边只剩下了结结巴巴的几个字,“好、已经好多了,多谢战王殿下关怀。”
姜文政英俊的剑眉微微蹙起来,他这般疏离倒是同往日不一样了,往日接他来京城的时候,明明还很崇拜自己,恨不得每日上王府找自己学武功。
还没等姜文政发话,喻景韵便说道:“澈儿,先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去沈家用饭。”
现在医馆虽然修缮的差不多了,但还没有采买妥当,早些日子定下来的药材明日才能运送过来,所以今日医馆也不开门。
喻瑾澈一向很听话,跟姜文政行了礼,便离开了。
“王爷,不知你今日来,所谓何事?”喻景韵觉得,现在姜文政出现在这里有些诡异,更确切的说,他好像隐约知晓些什么。
但是俗话说的话,敌不动我不动,更何况是姜文政这种智商超高的男人,若是一个不慎,就能够给他机会了,因此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姜文政落座,瞧了眼收拾的差不多的医馆,这小妮子还真有几分本事,他眼神一转,落在了桌子上的那熟悉的木盒子上面。
这是独孤寒月亲自打造的木匣子,专门用来装徽墨的。
盒子的上面雕刻着月亮的形状,不难分辨出来。
擦觉到了他的视线,喻景韵故作不经意的上前一步,阻挡他打量的眸光,方才的问话他没有回答,因此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问道:“王爷,我们一会儿要出去了,不如开业那天请你来如何?”
她的动作倒是没逃过姜文政的眸光。
不知道是不是喻景韵的错觉,竟然看见了万年冰山的唇角微微上扬,虽然是转瞬即逝,但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莫非,他是发现了什么?
姜文政长腿一伸,随后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他身长玉立,此时又背着光,光从侧面落在他的眉梢上,隐约打上一层靓丽的光影,衬得他五官越发的深邃。
喻景韵瞧着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他的风采一如当年,不减半分,甚至因为岁月的增长,时光变迁,他身上越发显得成熟稳重,一举一动之间,皆是大将风采。
她不由得红了脸,耳朵滚烫。
姜文政唇角一扬,声音带着一丝揶揄,“那本王便在你开业之时来。”
等到他修长的身影逐渐的没入阳光里,消失在她视线中,喻景韵才松了一口气。
她瞧了眼自己的掌心,几乎全是冷汗。
这一来一往的博弈,他不过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竟是让她紧张至此。
喻景韵心跳不已,暗自握拳。
她关上铺子的门,快步走回沈家。
沈粤等候已久,见她回来了,当即便跑出来迎接。
论年纪来说,沈粤比她还要小上一些,可能是因为他是家中长子的缘故,有时候有带着一种超乎年纪的成熟。
“沈粤。”
“你回来了,我跟你说,澈儿竟然会武功!”
沈粤话音刚落,喻景韵脚步一顿,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什么?”
她没听错吧,澈儿今日可是第一天上武馆,怎的就会武功了?
“刚才他回来,瞧见婢女的纸鸢落在了那树顶上,轻轻一跃便上去拿下来了,轻工相当了得!”沈粤赞叹道。
他也是竟然没发现喻瑾澈会武功。
还是轻功。
一上一下之间,最后一个华丽的旋转落地,将手中的纸鸢递给婢女,引得在场所有婢女都心花怒放的,一个个都吵着要嫁给他。
喻景韵闻言不禁一笑,她这个弟弟,倒是有几分风流的性子。
“快些进去吧,娘等你很久了。”
喻景韵不想让沈家人等自己这么久,小跑着就进了前厅,沈妙兰见状,嘱咐他慢些,一旁的叶忖添坐着,气色已经完全不似往日那般虚弱了,甚至还红润了不少。
“景韵,上次铺子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叶忖添见她坐下来,便说道。
“凶手是谁?”喻景韵不禁问道。
“我手下人的查到了一般,线索消失在了战王府,但是碍于战王府的势力,我没有办法直接进去调查。”叶忖添知道这个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
喻景韵不过是一介孤女,与弟弟相依为命,怎的就跟战王府扯上关系了呢?
不说叶忖添,就连喻景韵也是一头雾水,自己是喻家后人这件事情只有姜文政一人知晓,战王府的人又这么急急忙忙的便要置自己于死地,当真是诡异很。
这件事情尚且没有定论,沈妙兰只得打了个圆场,“还需要再给阿添一些时日,毕竟此事涉及到战王府,就算是信息阁的掌事也未必能够躲过战王的监视去查明真相。”
喻景韵自然是知道的。
聪明如姜文政,怎么可能让一个信息阁的掌事就将自己的老底查的一清二楚?
“我听闻你又重新开了间铺子,是自己的开的么?”沈妙兰转移话题,再加上自己在京城人脉还算多,喻景韵开铺子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但是不多。
喻景韵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让沈家人知道自己跟战王府的关系,只好选择了隐瞒,“沈夫人,我还有些家底可以用,自己盘了一个。”
“那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可一定要说出来。”
沈妙兰叮嘱着。
喻景韵一一应下。
第三十九章 赌注加码
翌日一早,喻景韵早早的便出了门,她收到了信,自己订的药材一会儿便可以送到。
正巧,她来到医馆的时候,便看见拉着药材的车子在门口了。
“陈叔。”
陈叔拿着单子走来,“喻姑娘,你轻点一下,若是没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儿。”
喻景韵接过,赢了一声。
“哟,还真让你把医馆给开起来了?”
声音很熟悉,似乎是前些日遇到的,喻景韵转身回眸一看,果真是她。
林千夏。
“林小姐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林千夏双手抱胸,冷笑道:“不是说医馆被砸了么,这么快就另外开了一家?”
先不说别的,当林千夏知道她的医馆被砸了之后,是很畅快的,就像是情绪终于找了宣泄口,一下子喷涌出来。
本来今日想继续笑话笑话她的,谁知道这医馆好好的,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喻景韵的医馆被砸过,她就开心。
“不会是沈粤的钱吧?以你这穷酸样,哪里能够盘的下一间铺子?”林千夏不以为然地说着。
然而喻景韵却置之不理,自己在轻点药材,她可没有忘记跟林千夏的赌约,若是她赢了,便能够知道姜文政的心上人是怎么死的。
她没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同你说话呢!”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如何受的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当即便走到喻景韵的面前,逼着她回答自己。
喻景韵清点完最后一样,签完字给了陈叔。
陈叔接过后拿了银钱便离开了。
“林千夏,你若是来看笑话的,那不好意思你来晚了,如你所见的一般,铺子已经快开业了,若是你有病,我给你打个折如何?”喻景韵一边说,一边推着药材进了医馆里面。
林千夏一听,气的跺脚,她说什么?
她竟然诅咒自己得病?
“喻景韵,你诅咒我?”她不可置信,上前一步跟着喻景韵的脚步。
喻景韵将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好,一一作了标记,抽空回了她几句,“我哪里敢?林小姐你别挡道。”
她推开林千夏,拿过药材放进药柜里。
林千夏被推了一下,顿时心中来了气,将她的药材一并洒在地上,“你气死我了!”
药材洒落了一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充盈整个医馆。
喻景韵不禁冷着脸,“林千夏,你可知这些药材很贵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本小姐赔给你!”
喻景韵气急,此人当真是不可理喻,连推带拽的将这位千金小姐赶出去。
林千夏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站在青石板台阶上的喻景韵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林千夏,我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离开,否则我叫人来赶你走了。”
“你敢,你若是敢叫人,你就永远被想知道兰芝是怎么死的!”
喻景韵冷哼一声,,眸子盯着她,“林千夏,同你这个赌约不过是我闲的无聊罢了,你以为我真的想知道兰芝的死因?开什么玩笑,兰芝是战王殿下的心上人,她的死因估计早就被战王查的一清二楚了,我又何须多此一举找不痛快?”
林千夏一听,好像喻景韵说的也并无道理,但奈何自己气不过,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换个赌约!”
喻景韵学着她双手抱胸,眼神里像是隐含着极地冰雪一般的冷,但是又隐约透漏出几分狐疑。
“说罢,你想玩什么花样?”
林千夏哼了哼,“若是你输了,你便脱光衣服在整个京城走一圈如何?”
闻言,喻景韵挑眉,玩这么大的?
她笑了,很少有人这么胆大跟自己赌。
昔日她在战王府的时候,是出了名的骄横,从来都只有她玩弄别人,还真没有人胆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挑衅她。
林千夏是第一个。
不过既然她想玩,自己便奉陪到底。
“我答应你,若是你输了,你该当如何?”喻景韵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害怕迟疑,让林千夏一惊,顿时心里头也没了底气。
“若是我输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林千夏的语气有几分不确定,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好。”喻景韵拍了拍手,觉得她也算是个有胆识的。
“林千夏,你想怎么赌?”
“我赌你铺子开不起来,如何?”林千夏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道。
喻景韵闻言,唇角一扬,林千夏见状,心中暗自有些忐忑起来。
她这个笑容,跟他如出一辙,但是在哪里见过,已经忘记了。
“那各凭本事见真章吧。”
喻景韵眼神森冷,睨了她一眼之后便进入了医馆,不再看她。
林千夏捏紧了手心,这场赌,她绝对不能输!
等到喻景韵将所有东西都备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刚想着回去歇息一会儿,便瞧着沈粤带着一个本子走进来。
“景韵。”沈粤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喻景韵有些累了,坐在那张昂贵的黄花梨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瞧着沈粤。
沈粤上前来,先是把吃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忙活了一早上了饿了吧,先吃点。”
闻着香味,倒真是有些饿了,喻景韵打开盒子,捏了块点心吃起来。
“瞧这个,三日后便是个良辰吉日,不如医馆就在那天开业如何?”
沈粤是真的心细如尘,竟然连这个都想好了。
喻景韵咽下点心,看着上面的字。
五行-松柏木。
冲煞-冲鸡煞西。
时辰吉凶-辛卯吉。
宜成亲、出行、开业、祈福、求子、开光。
忌栽种、掘井。
“那就三日后吧。”喻景韵不是很懂这个,但沈粤毕竟是商人,这些良辰吉时什么的他应当很清楚。
她相信他。
沈粤收起了本子,“行,那开业仪式我来请人,到时候你直接来就好。”
喻景韵有些受宠若惊,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又被沈粤堵回去了。
“这等小事我还是能够办妥的,就当我送你的开业礼物如何?”
她一个女儿家在京城立足本身就很难,开铺子的事情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的,难免有些愧疚。
“那便劳烦你了。”喻景韵忽然觉得,若是前世先遇上沈粤,自己是否就能够改变一些事情?
可是她知道,不是的。
她遇到沈粤,得到了沈粤的帮助,郑红袖来京的时间便提前了,这一切似乎都不再受控······
第四十章 林郑联手
说来也是奇怪,这林千夏憋着一肚子从医馆里出来,本来想吃个饭后整治一番这个不知死活的喻景韵,谁知道刚动筷子,便听见隔壁桌子上的人在讨论她。
“红袖,我可是听闻那日给你难看的女孩子如今开了家医馆呢。”
“是啊,你不是说她以前没本事,嫁给一个二傻子的么?”
郑红袖听着也是来了气,谁承想这个喻景韵背靠着战王殿下,还真的让她在京城得瑟起来了。
“不过是一家破医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得来的,一个孤女在京城没几日就有钱盘下铺子,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她做了什么?”
郑红袖话一出,众姐妹当真是沉思了一会儿。
“莫不是是攀上了哪家贵公子?”有人猜测道。
郑红袖自然不敢说出战王的身份,只是说道,“这京城富贵之家多了去了,她虽没几个姿色,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吧,这种事情还需要我说的如此清晰么?”
“莫不是陪那些个老爷春宵一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