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美食打卡日常——压缩糖片【完结】
时间:2024-07-10 14:49:08

  这套茶具也是她从武馆赢回来的,其实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挑,但她当时莫名就选了这个,大概是看上它实用。
  才不是觉得许三七会喜欢呢!
  “还是要腌的。”许三七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困意赶出去,撑着桌子起身,打着哈欠道:“不然要坏了。”
  她用【火眼金睛】看过,鱼身上已经有很多黄点了,也是不能再放了。
  说起来,除了完成最开始的采买任务之外,她也只有在山上才能看见那种身上有绿点的食材了,就像山上刚摘下来的番柿子,确实口感和味道是最好的,而买的食材,多半是带有黄点的,但味道也不差,她现在偶尔用这个功能来分辨食材是否腐坏变质,毕竟有些食物从外表和气味上真的很难分出好坏,吃坏了肚子可就不妙了。
  鱼腥味重,搬来马扎坐在屋檐下,许三七才要动刀,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伴随着一阵敲门声,不急不缓,但到底还是沾了雨水变得沉重,打在人心上。
  雨仍在下的午后,邹萍来了。
第48章 咸鱼
  “邹姨,坐吧。”许三七把人请进屋,炉上的玉米须茶煮得发黄,她添了一道水,把主屋留给母女俩说话。
  邹萍的腰背挺得很直,手交握着放在桌上,张云看着她,几乎要记不清了,得知父亲死讯那天,阿娘似乎也是这样坐着,那便是她记忆里最后一次,之后......
  “阿云。”邹萍开了口。
  张云有些想哭,这些年在张家,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但此刻的悲凉和无助还是逼得她几近落泪,大抵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她也无暇去分辨了。
  “阿娘,我......”张云试图解释,张宏眼下如何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但她不能不想邹萍的处境,“我们搬出来住吧......”
  她存了钱,她也会去找活儿干,她能养活阿娘和自己,在哪儿不比在张家好呢?
  “你二叔给你说的那门亲事。”邹萍听着女儿的哀求,短暂的闭了闭眼,想起出门时公公的脸色,软了声调,劝道:“已经收了聘礼,不好再拒了。”
  是给人做妾,但也是给大人家做妾,衣食无忧,有什么不好,总比在张家每日干粗活来得好,李家是好人家,嫁进去...总归是有好处的。
  “亲事?”张云没想过她来是来谈亲事的,她想过千次万次,想过她娘会埋怨会忧心,唯独没想过她会来谈那八两银子的亲事。
  “阿云,没有再好的了。”邹萍叹出一口气,指尖陷入掌心,她不敢抬头。
  她从后过够了带着女儿到处讨生活的日子,有个地方能回、有口热饭她就满足了,还能再多要什么呢,这辈子不也就只能这样过了......
  “什么叫没有更好的了...”张云低声喃喃道,她听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她娘觉得给李家做妾于她来说是最好的?
  “张家不会出你的嫁妆。”邹萍狠心道,她好不容易拉住了张家人,自己只身来劝,势必是要说这些话的,“你会什么?没有娘家依靠,谁愿意娶你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乡人,辛家吗?”
  张云楞在原地,屋子里分明烧了炭,她却不觉得暖,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一滴雨落在桌上,像是从窗外飘进来的,她摸了摸脸侧,发觉那儿也被雨水打湿了。
  “听娘的。”邹萍看着她,质问道:“你难道还要找一个你爹那样的人过一辈子吗?”
  一年到头不着家,做生意做得把命丢了,辛家家大业大又如何,无非是重蹈覆辙。
  “那我也不会回张家。”张云猛地抬头,话里带着决绝。
  邹萍别过脸,屋里静了好一会儿,张云听见她说:“张宏他...他不怪你,不过是起了口角,你也不该动手,伤了人......”
  张云听见耳边嗡嗡的响声,巨大的耳鸣让她想起幼时第一次坐船的情景,邹萍抱着她站在船板上,说有阿娘在,阿云不要怕......
  口角?什么口角?张宏不会说是口角。
  “阿娘......”张云失魂落魄地起身,眼里像是空无一物,脊背却止不住的发抖,“你听见了是吗?”
  邹萍被她眼神骇住,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她心慌的厉害,又觉得面上无光,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都听见了。”是陈述的语气,又像是喃喃自语,张云有些想笑,笑她自己。
  她不敢让她娘知道的那些咒骂,令人作呕的接近,有意的为难,原来她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你走吧。”有些事在头脑中变得清晰,张云擦干脸上的泪,邹萍听见她说:“就当我死在外头了。”
  ......
  许三七站在楼上,看邹萍踉跄着从院子里跑出去,像极了落荒而逃,她叹了口气,和木兰说:“我不明白她。”
  自己嫁进张家已是吃尽了苦头,何必将女儿也往火坑里推。
  “她是不信了。”木兰摇头,看着远去女人的狼狈背影,“她不信自己能把日子过好,以己度人,自然不会觉得云姐能过得好。”
  第一任丈夫的死击垮了她,无尽的奔波令她疲累,独处异乡的孤寂让这个女人变得愈发沉默和小心翼翼......
  许三七听着木兰冷淡的语调,垂眼没再开口。
  就那么一刹那,她兀然想起从张家借来的锄头,那上面原是一尘不染的。
  邹萍走了,咸鱼还是要腌的,张云活儿干得认真,许三七话在嘴边绕了三圈都没能说出口,她给木兰使眼色,后者全当没瞧见。
  “三七。”还是张云先出了声,听着有些粗哑,像是哭过,但又比往常都坚定,她说:“我不想等雨后了。”
  “嗯。”
  “你不要陪我,我自己去。”
  “嗯。”
  张云终于露出一个笑来,用胳膊撞了撞许三七,故作生气道:“你快说些别的!”
  “我本来也没打算陪你,就云姐你想得美...”许三七朝她挤眉弄眼,那模样看着颇为气人,张云忍不住掐她,这丫头还会装疼,嗷嗷地叫唤,木兰坐着瞧热闹,小枣听了也咯咯地笑。
  “好啊,小枣你敢笑我!”
  “二姐也笑了!阿姐你找她去!”几个人闹作一团。
  *
  渡口。
  “大公子......”沈周满战战兢兢地给人撑伞,雨天渡口人少,也就两个看门的胥吏还搁这儿站着。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很有眼色地将桌椅都擦拭干净了,请他们落座。
  竹竿撑起了隔水布,沈周满没敢坐,背着手站在沈更身后。
  大公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这是军中那群老油子们传给他的十三字箴言,为此他没少请他们喝酒,初闻觉得是废话,眼下...眼下好像也没什么用。
  两个胥吏站在十步外,黑色伞面下的官服一丝不苟,他近来常去找沈成武,在府衙也混了个面熟,这两人想必也是认出他来了。
  “沈春大人的船已行至半途了。”沈周满低着头,汇报军情。
  坐着的青年百无聊赖地撑着手,外头风雨交加,他却一派闲适模样,两个着白衣的挺拔男子不声不响地接近,食盒摆上桌,轻若无声,沈周满目不斜视,这些是鲲字牌的人,只听令于大公子。
  “什么价?”沈更食指轻敲着食盒,像是随口一问。
  “六成!”沈周满难免激动,粮价降下来了,这个冬天老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青年挑开食盒,瞥见肉汤上飘着的一丝荤油,又收回了手,金丝柳枝纹盒盖啪嗒一声撞在藤编的提梁上。
  “大公子?”
  “继续说。”沈更接过手下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指尖。
  “我们的人截了玉衡的情报,苏家说可重定契书。”沈周满察觉到青年似乎有些不悦,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得老实地念传回来的消息。
  契书二字,那就是要摊开了说了,于粮价一事上,只有开阳与摇光有契。
  “萧家什么消息?”沈更盯着雨幕,凉凉开口。
  沈周满背后一紧,上回没说也要查萧家,倒是有人往回传消息,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萧桓每日都派人给苏意送信,都是......情诗。”信被他们的人摹下来了,和摇光的情报一并送来的,看得他牙酸。
  沈更揉了揉眉骨,神情很是惫懒,问:“你觉着如何?”
  “在下,在下觉得很是肉麻!”沈周满想起那些酸掉牙的风啊月啊的,脸都要笑出褶子了,要他说,这姓萧的要是真能找到媳妇儿,他就不姓沈。
  才说完,有个鲲字牌的护卫也低笑了一声,被沈更听了个正着。
  “关伸。”沈更敲了敲食盒,说:“赏你了。”
  被指名的护卫干脆也在桌后坐下,短剑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沈周满才发现这人年纪很轻,看着也就十八六岁的模样,少年讨饶:“别啊,大公子,伏二哥要是知道,就又要加练了。”
  少年才说完,就被同伴捏住了后脖颈,那人看着年长些,沉声提醒道:“关伸,这是在外头。”
  “诶诶诶,姜六哥,错了错了你别扯我......”
  被唤作是姜六的人看了沈周满一眼,露出一个不像是笑的笑来,低声道:“沈副将,说些萧家军的消息吧。”
  “哦....萧家军。”沈周满这才领悟过来,匆匆回道:“摇光以北的码头,六中有八皆已落入萧家手中,把守的兵士不多,但于苏家而言......”
  原来问的不是萧苏两家的姻亲之事啊!
  “沈时什么打算?”沈更起身,束发的细绸被风吹动,指节分明的手握住伞柄,青年在雨中撑伞,背影显得格外消瘦。
  “将军说......等您决断。”沈周满不明白大公子为什么要把面见地点选在渡口正门这儿,这么大的风,走在雨里,回话都要靠喊的。
  “等我决断?”青年的脚步停在马车后,嗤笑了一声,“他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决断?”
  关伸听见沈更骂人,又乐了,这次倒是憋住了,没笑出声。
  马车接走了人,沈周满一脸愁苦的站在屋檐下,关伸安慰他:“沈副将,大公子昨日心中不快,你别和他计较。”
  沈周满闻言和少年对视了一眼,大概实在是想不明白,他问:“大公子昨日为何不快?”
  关伸看着两个胥官把挡雨的竹架收起,耸了耸肩,面上是耐人寻味的笑,说:“兴许是哪家食摊没来......”
  失望了吧。
第49章 果子酒
  三日又三日,雨消云散,平安巷的大小青石被清晨的日头晒干了水分,渔人早早撑船离了渡口,大街小巷重拾了热闹,只剩墙角还留了些水洼,得以照见天上的云。
  海城的雨日尤其安逸,渔人不用出海,有些铺子干脆关了张,小摊小贩们也都窝在家里,这些天,只有张家格外闹腾。
  张家人来过两次,一次是张老太爷带着瞎了一只眼的张宏,许三七门都没让他们进,后来张贵也来了一次,说的话倒是挺让她意外。
  那个老实忠厚的男人终于在弟弟瞎了一只眼后,成了张家的顶梁柱,也就说了几句话,大抵的意思是说张宏不会再来找她们的麻烦了。
  邹萍没再来过。
  有王英帮忙,立户的事有了眉目,外乡人想在海城立户属实困难,好在张云在海城待了十几个年头,认识她的人多,又有人作保,文书很快就下来了,其中一份是要补税,杂七杂八的税钱加起来几乎掏空了她的积蓄,所以这两日她一直在王英的木工坊帮工,一是为了答谢,其次也是为了付许三七开出的每月三十文的租金。
  木兰一早就去了武馆,许三七也没闲着,带着小枣修整菜地。
  “阿姐,绿的能摘了吗?”番柿子架上挂的果子绿了,这几日落雨,许三七还忧心过是不是种不活了,好在无事发生,菜地也没被淹。
  “摘吧,摘了一会儿熬酸汤用。”许三七叉着腰豪气道。
  总算是能用上自家种的番柿子了,最早种下去那一株又结了青果,小小一颗,很是好看,她算了算,一月两收够呛,不过现在有日常任务,种子多了,她也就不着急了。
  收拾好了,关好院门,一大一小推着摊面往渡口那儿去,许三七远远地便瞧见祝欢了。
  “许家姐姐!我来帮忙!”祝欢昨日穿得利落,窄袖对襟褙子配墨色裤衫,素雅又干练,她站在巷口,像是等了许久。
  “怎么在这儿等?”摊车不重,有祝欢帮忙,她趁这会儿腾出手从背篓里掏出一根烤绿薯,对半撇了递过去。
  绿薯是早上烤的,她起得晚,木兰出门早,张云这几日更是早出晚归得不见人影,绿薯烤好了她和小枣吃不完,剩了一根她也就随手扔背篓里带着了。
  “我哥出海了,我也不想闲着。”祝欢接过烤得焦臭的绿薯,含糊道。
  其实是她阿爹说收人一百文太亏心了,这才打发她来帮忙。
  “行。”许三七瞧出了点意思,爽快道:“你给我帮忙,我给你开工钱。”
  一听她说工钱,祝欢就急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要工钱。”
  一百文已经够多了,她怎么还能要工钱!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摊面儿已经推到了渡口,祝风个子高,在人群中尤为显眼,他替许三七占了摊位,见她来,把切好的鱼片儿抬上摊面,嘱咐了祝欢两句,就又出海了。
  围着的人比从后还多,许三七在家就熬好了酸汤,但被一群人围着还是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小老板,昨天来得挺早儿。”
  “他龟孙的,天天来天天站着,下回我自个儿带板凳儿!”
  “瞧你那出息!”
  “你出息你别搁这排!”
  捧场招呼的,许三七一一应了,手上忙个没停。
  片好的鱼片简单腌制,沾蛋清裹粉下锅炸,先炸一屉子,再下酸汤锅。
  炸鱼片儿的功夫,许三七把摊面侧边儿挂的筐子拿了上来,掀开两层厚实棉布,是几个装热水的囊袋,六个蟹黄包用油纸包好了搁里头温着。
  许三七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昨日新品试卖,四文一个,就六个,先到先得!”
  三文钱的吃食还谈得上划算,在渡口干活儿的人,一日的工钱也就十来文,四文一个属实有些贵了。
  “小老板,给我来一个!”说这话的是个面熟的汉子,他那一桌都是熟客,每回来都抢那一张桌子坐。
  四文钱到手。
  【叮!】
  【主线任务·贰·吃大餐还得来点小点心——蟹黄包(1/200)】
  有人喊了,剩下的人想着不如观望观望,也就没人再出声。
  蟹黄包的味儿浓,许三七备了小盘子,盘子垫着油纸,臭味儿飘出来只需一刹,场上一片吞咽声,都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盘子。
  “剩下的几个,我都要了。”角落里传出一道轻佻的男声,众人看去,一桌坐了四个人,都是外乡人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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