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虚空之外——Altina【完结】
时间:2024-07-15 17:12:18

  “凤凰松也能让她回来,懦夫。是你不敢承担因果,”现在施展任何法术对她而言都是种折磨,就算是试图站起来也会牵动伤口,她只得一点点向着中间那棵树蹭去,也不知道这是在对着慕义还是在对着自己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她,更不会成为你。”
  茵绿的草地上拖拽出一长条黑红相间的血痕。
  她艰难爬到树下,折断那根结有果实的树枝比想象中要简单。一个切割咒下去枝干便应声而断,被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在断裂的刹那整棵树颤抖着,隐约还能听见若有若无非男非女的哀鸣。原本青翠欲滴的草地迅速枯黄,刚才还清澈见底的河水逐渐萎缩直至干涸,河床之下方才还游动得极其欢快的鱼转瞬间便化为枯骨。琼树林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怪叫。
  等所有动静都停下来时,整片昆仑墟只剩下正中光秃的树干以及一片一片绵延的枯草。
  她仰面躺倒在扎人的枯草堆上,手中紧握的树枝竟让她连一丝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了。
  走出昆仑墟时天空已经被晚霞渲染得火红,最后一缕夕阳即将沉没于地底。她费力将徐煜的尸体扔到河滩尽头的树丛中时才重新幻化了一个样子缓慢向着山门走去。她的伤口也不能让她走多快。
  她借着一棵棵大树的掩护以及越发黯淡的天色一点点接近山门。只要到了山门附近就能立刻混出去。
  大半个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只吞吐出最后一丝明亮的光线。
  离山门很近了,就差几米……
  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她强自按了按伤口,只剩几步了…
  一个晚归的弟子从山门走进来,她闪了闪身,装作正要朝另一个方向赶去的样子。那人却吸了吸鼻子,皱了皱眉:“血?”他的视线立刻定格在她身上,反应极快地一边朝她出手一边尖叫:“有贼人闯入!”
  慕羽挥开攻击纵身跃出山门,她如今的状态根本不适合与人过多颤抖,甚至不能拿出魔杖,否则立刻便会被怀疑上。
  如同一颗石子被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中,主道和四周的楼阁都喧哗起来,在极为短暂的震惊后众人迅速反应了过来:“关山门!上报执事和院长!”
  她在那条羊肠小道上飞奔着,这条道路和学院一样,同样被下了禁制,只要到了山下的密林便可以幻影移行了…..
  太阳彻底落下,她的身后传来无数符纸破空之声,想来追她的人还不少。
  她随手一指,几道符纸直接在半空中砰地炸开,符纸爆裂的火花几乎点亮了半边夜空。
  不要说宁岳了,就是执事追上来她也没有逃脱的可能。
  她又挥手化解了一个困阵,各种各样本命法宝的光彩在山坡上划过,照亮了纯白的雪地,然而所有光芒在即将要碰到她时如同碰在了一睹看不见的墙上,法宝的能量与慕羽凭空建起的屏障相持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五颜六色的光晕无力地掉落在地。
  快要到山下了,就快要到山下了。
  攻击陡然缓了很多,只听见凄惶的喊声:“院长失踪了!”
  未清理干净的毒素在激烈的动作下重新被激发,肆意凌虐着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
  修为只能护住心脉,她感觉似乎有一柄钝刀在切割着她,先是肌肤,再是血管,最后这柄刀像是终于艰难地到达了骨骼,以极为缓慢笨拙地姿势解构她的每一寸骨头。
  她紧咬住牙,以免让自己因为痛苦而失去神智。
  黝黑的密林在夜色中像是怪兽的血盆大口,但于慕羽而言则是如同天堂一般的存在。
  一件件法宝不断撞击她的屏障,雪山放大了爆炸之声,慕羽猛然呕出一口血,她建的屏障被打破了。要么是执事出手,要么就是宁岳……
  她一跃进入密林,在进入密林的第一时间便直接幻影移行,身后还传来宁岳掷地有声的命令,根本不可想象这出自于那个一派慈和的矮胖老人:“他受伤了,跑不远。召集所有弟子,封锁昆仑,给我搜。我倒要看看这是哪方的人。”
  他是彻底动了火气。
  在跃入密林时慕羽便感受到了空间的封锁,趁着封锁阵尚未完全成型她借机将其拨开了一道裂缝。
  任何地方,任何足以让她栖身的地方都行。她强迫自己调动记忆在脑海中想象一个地点。
  但这也是有史以来距离最长的一次幻影移行。她仿佛被丢进了一台永不停歇的绞肉机,轰隆作响的机器将骨肉打碎,随意揉捏成各种形状…..一会又感觉自己像是被强制塞进了狭小的管道,蜿蜒的管道扭曲了每一寸关节。
  她倒在了冰凉散发着异味的泥地上,不清楚这是哪里,但一定是留守区。
  倒要感谢沈续曾经带她穿越了大半个留守区。
  这里自然不止她一人,先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再是婴儿哇哇的啼哭,一道红光闪过后世界才算清净。
  施放昏迷咒只让她的状态越发糟糕。肮脏恶劣的环境、恶化的伤势都还不是最严重的。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怪味弥漫了这间勉强可以称作屋子的房间。昏暗的柴油灯照出她的左手,手臂上直接少了一大块血肉,左半身像是刚被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样。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呈现青白之色。
  她分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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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异常
  慕羽克制着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眩晕感,连白鲜瓶都拿不稳了。几滴白鲜滴在了左手的伤口上,冒出了淡淡的绿烟,伤口像是已经长了几天似的,上面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新皮。
  她又含了一片雪莲后才勉力站起来。空气中浓浓的血腥也在魔杖喷出的烟雾中逐渐散去。她拿着魔杖指着地上的人,银白色的光线进入太阳穴,缓慢地修改着记忆。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行踪。
  今日之后昆仑必定内乱,九州也不宜多待,可惜了,她原本还想去看看沈续如今到底做到何种规模了。
  在看见土墙上仅有的贴纸时她便知道不需去看了。贴纸光鲜亮丽的样子和这座屋子格格不入,上面唯一的一行字被反反复复圈了起来。
  “神聆听苦难,神守望理想。”
  再是虚弱她也强迫自己撑起来,先是一遍遍摩挲着这行字,再将脸贴上去,反反复复描摹着圈住字体的圆圈。一个个圈圈住的不仅仅是一行字而已。
  她不能想象怎样的绝望后才会将一切付诸祷告,亦不知如何才能从一次次乞求中扒出丁点希望。她只会将所有人推向更远的绝路,又从上造出一道光束。
  孱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她软软地靠墙滑下来。慕义不知道从哪里炼制出来的毒,毒性如此霸道,如果不是岩洞那一次阴差阳错,今天她必死无疑。
  她没有想到汤姆会在这个时候用幻阵和她建立联系。即使幻阵使他们灵魂相通,但是他们却从来没用过,宛如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霍格沃茨和里德尔老宅似的。
  汤姆里德尔建立起来的幻境除了黑暗外再无任何色彩。无边无际没有终点的空间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的灵魂。慕羽的灵魂此时看上去甚至比他尚还残缺的灵魂更加透明和脆弱。
  她仍然稳稳地站立在他面前,仿佛没有受一点伤。她突然想起慕义的话,即使慕义不安好心,但是如今想来仍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她不自觉地避开了汤姆里德尔的视线。
  这显然激怒了后者。
  “羽,看着我。“
  慕羽仅仅扫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幻化成了十六岁的容貌,和魂器中保存的记忆一模一样。此时好奇心完全占据了上风,让她彻底忘记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尴尬。
  “汤姆,”慕羽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幻化而成的面容,“你完全不用这样。那么讨厌这张脸,为什么还要用它?”
  “暂时维持罢了。“他回答得如此迅速。
  答非所问。慕羽却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过多纠缠:“我拿到了凤凰松枝叶和凤凰果。” 她省略了和慕义之间的恩怨,对因果更是提都不提。出乎她意料的是,在提到凤凰松,这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时,他眼中没有贪婪和阴谋得逞的快感,好像她只是去对角巷买了一样东西似的。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汤姆里德尔打量着慕羽的灵魂,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小腹处,就在不久前,慕义那柄淬了毒的剑深深刺入其中。他试探性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那不存在的伤疤,然而还没等他接近她,她已经下意识避开了。
  “就算夺舍消耗掉了他大部分力量,还有厉火的加持,杀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慕羽离他又远了一些,这让他英俊的面容在一瞬间扭曲。
  “他说因果…”
  慕羽惊讶察觉道他的声音中竟然透出了愤怒。
  “慕义的话听听就行了。你不会犯下轻信敌人挑拨这样的错误,尤其是..他也算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她没有错过在说到共同敌人时他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汤姆,告诉我,是谁惹恼了你,你今天很反常。”
  他今天每一句话都不正常。
  慕羽总是能迅速猜出他的心思。
  汤姆里德尔握紧了拳头,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戏谑。
  “魁地奇世界杯之后回来,最后一个魂器应该融合了。“他轻轻撩起她额前的一缕发丝, ”不会像上次一样。”
  她本还想退,最终仍然放弃了这个举动。
  “因为还不是时候,“他们并肩走在这一片虚无中,整个空间安静得连脚步声都听不见,过了很久才说,“你真该看看我现在待的地方。”
  她的声音中都满是雀跃:“沈续还活在光复氏族的美梦里,他以为我不在九州便可以为所欲为,以为氏族便是那个神。他错了。”
  许多东西他们之间向来是点到为止。汤姆里德尔只需要保证时刻掌握动向就行,至于慕羽具体会如何行事,他从不多问,就如同慕羽从来不会过问他会如何处理曾经的部下一样。
  既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又像是刻意保持的距离。仿若一旦跨越这段距离于两人来说都是万丈深渊。
  “暑假要去看世界杯?”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提起了这件事。
  慕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才说:“是时候让格林格拉斯进行下一步了,他自己肯定也等不及了。”
  “波特也会去。”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从世界杯又谈到哈利波特:“魔法部一定会对世界杯做好周全的防备。前来的巫师也太多了,不是一个好时机。”
  她轻柔地阐述着理由,甚至还难得地温声安抚他:“争霸赛才是最好的时候,汤姆,还有一年…..”
  “我不会蠢到在那么多巫师面前杀掉大难不死的男孩,”即使知道慕羽没有说错,汤姆里德尔仍然感到极端不适,好像在提到哈利波特时她总是会比平时软上几分,“我在那个男孩脑袋里看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他猛地停住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会无聊到对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摄神取念。“慕羽转了转眼珠,饶有兴趣道,说这话时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才不到十四岁。
  “我有时会连接到他的思想,”汤姆里德尔飞快地解释了一句,“也许是那个女人施展的保护咒的原因。”
  兴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一抹红晕迅速在他耳根掠过,慕羽当作没发现一样,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我明天回到英国会立刻将那座房子清理出来,挪到另一个地方。里德尔老宅不是一个长久之地,邓布利多了解你的过去,他第一时间会想到那里。”
  慕羽的灵魂越发透明,她已经不能在幻阵中久待,她的灵魂需要温养,毕竟回到英国还有更多麻烦事要解决。
  “我该走了。魁地奇世界杯后我会回去。”
  幻阵在逐渐溃散,汤姆里德尔仍然保持着那张他极为厌恶的脸,在幻阵崩塌的最后一刻,他突然轻声道:“羽,生日快乐。”
  在刚刚意识到今天是她生日时幻境便消散,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个荒诞的念头。
  她从未问过汤姆的生日。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便被她直接抛在脑后,并且最好永远也不要再去思考。
  她静静靠在墙上,贴着污秽的墙面,反反复复确认脑海中每一丝多余的思想都被严丝合缝地锁住。满是泥垢的小窗上透出了一点朝阳初升的痕迹,照得她越发头疼欲裂。
  她扶着墙直起身,极为认真地整理好衣服上每一个褶皱。
  沈仪像是早就约好了一般,笔挺地站在外面,见她出来几乎躬身到地:“请允许我向您献上沈家真正的贺礼。”
  慕羽此时已然重新换上一身黑色长裙,头发仍旧松松垮垮地用一根红绳扎在后面,阳光不仅弱化了她的虚弱,还为她添上了几分难以接近的神圣。这层虚伪的光环将罪恶都完美掩盖。
  沈仪差点质疑这个决定。
  “你终于做下了选择,”慕羽笑吟吟挽住他,看似亲密,手却一点点收紧,“希望这是一份惊喜。”
  沈仪手中紧紧捏着一张图片,确保在阳光下她能看清每一处细节,图片不是特别清晰,对幻影移行来说已然够用了。
  轻微的声响在喧闹嘈杂的留守区比老鼠越过垃圾袋还要细弱,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然深处另一片地方,闷热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各种难以言说的气味。
  他们置身于一座建筑最顶端,设计精良的玻璃尽其所能地隔绝了大部分肮脏污秽,然而怎么也去不掉若有若无的血腥。放眼望去,杂乱的楼房星罗棋布,挤在高耸看不清尽头的高墙之内。
  所处的位置也极其巧妙,正好能将每一栋楼中各式身影尽收眼底,忙碌,挣扎,逃离,呐喊,尖叫,从这看来不过如同一颗颗固定于棋盘上的棋子。
  慕羽站在了窗前,欣赏着这副颇为壮观的众生相:“原来留守区还不是你们的全部。”
  到了这里沈仪连卑微之态都少了几分,同她一起站在窗前:“也只有堂兄认为我们手中的每一块金子都是沈家的积累,来得干干净净,纯洁无暇。当年我们被昆仑逼得没了出路,在这历尽了艰辛--无数次勾心斗角,无数次死里逃生。最开始全是堂兄操持,但后来他发现我更合适。”
  一旁的少女正低头捏着裙边,像是根本不在乎他在说什么。
  沈仪的眼睛在一片污浊瘴气中闪着光:“堂兄怎么适合这些阴谋诡计呢?他是嫡支,生在沈家尚未落寞的时候,学的是君子之道,光风霁月,怎么懂得和小人打交道?我是不一样的,生来微贱,无人教导。逃亡,征伐,骗局,生意统统只教会我生存与玩弄权术之道。”
  慕羽还在研究裙摆上隐晦的花纹,这无疑使得他羞恼,不由提高了音量:“是我救了这些垃圾,没有我他们还在到处躲债,像老鼠一样逃亡,活得比留守区那些人还要不如。是沈家,不,是我沈仪终结了一切,是我将这些垃圾废物利用,将留守区滋生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产业纳入麾下,源源不断地给堂兄提供支持。能为我们的事业奉献这些废物应该感到荣幸。”
  他的态度仍旧恭敬,听上去却总觉着怪异:“你们在玩武器,我当然熟悉这个,这不是几块金子就能搞定的,在你们的野心前慕家的金山再多几倍都不够挖,”他凑近了慕羽,笑容越发夸张了,“我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是比挪威那群人更可靠的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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