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第二天我们又在小镇上遇到了,就一起看了会风景。”
坎蒂丝夫人兴奋起来:“那赏景的途中,他爱上你了?”
玛丽失笑:“夫人,我也只能如实告知您,我们相识的过程。至于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我产生感情,我也不并不十分了解,您不如直接问艾伯特吧。”
坎蒂丝夫人失望的收回目光,如果能问出来,她就不会一个劲的追问玛丽了,她儿子的嘴硬的像蚌壳一样。
艾伯特含笑看着玛丽,这个小骗子,他明明和她坦诚过了。
玛丽避开他的目光,这种事情,叫她怎么讲给别人听?哪怕这个人是她未来的婆婆。
如此这般,她和克雷尔一家逐渐熟悉起来,艾伯特的父母也逐渐开始接纳她。
玛丽发现,伯爵大人对外精明能干,但对家人宽容优待。
伯爵夫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反而在某些地方,十分单纯,她也不是那种爱对小辈说教指点的长辈。
最重要的是她身体十分健康,并且乐于管家、打理家事。
听说她来了之后,将尼日斐的内务全部重整了一遍。
就像克雷尔说的那样,如果她将来嫁入他们家,可以继续担任一个适格的花瓶,逍遥快活。
还有什么比这更棒的呢。
1795年,1月23日,尼日斐。
举行订婚仪式的时候,嘉纳德舅舅他们赶了过来,菲利普姨夫也带着一帮乡邻过去凑热闹。
订婚仪式其实不复杂,先是由见证人卢卡斯爵士宣布克雷尔先生和玛丽小姐订婚的消息。
然后双方父亲和见证人,在早就写好协议内容的两份羊皮卷上分别签字,再交由双方保管,就结束了。
当然,尼日斐也给客人们准备了食材丰富的午餐,让大家尽兴玩乐。
乡亲们知道班纳特老爷的亲家的底细后,又是一番轰动。
他们神情振奋的和伯爵夫妇打招呼,力图在贵人面前留下一个友善的印象。
筋疲力尽的伯爵夫妇深切了感到了四邻八乡的质朴的热情。
1月底,伯爵夫妇决定先行一步回了肯特郡。
他们亲朋好友繁多,要一一通知,还要布置舞会、客房等等。
伯爵大人也有公务要忙,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至于一心只想缠着未婚妻的儿子,他们已经没眼看了。
想也知道带不回去,于是干脆的将他撇下来。
克雷尔家的故旧亲朋收到请柬时,也是一脸迷惑。
上个月见到坎蒂丝夫人时,她不是还信誓旦旦的和他们说,艾伯特近年无心情爱,只想一心搞事业。
绿帽子才带了一年,就遇上了新欢?
而且赫特福德郡的班纳特家,他们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一家。
1795年2月,肯特郡,洛克维恩庄。
坎蒂丝夫人颇有情趣的将两人的订婚舞会安排在瓦伦汀节当天。
艾伯特的第一次订婚以悲剧收场,作为母亲,她希望这一次能有一次美满的结局。
对于肯特郡之行,班纳特家的姑娘们十分期待,她们很少能去其他地方散心。
这次托玛丽的福,是个难得的机会。
班纳特先生决定决定提前几天过去,嘉纳德、菲利普家作为女方亲眷也一并跟了过来。
来的路上,在班纳特夫人的强烈推进下,玛丽与艾伯特同乘一辆马车。
艾伯特感激的看了准岳母一眼,然后带着玛丽登车。
车厢里,玛丽看着一旁的艾伯特,他浓眉深目,银色的眼眸中偶尔泄露出无限的温柔。
“先生,几个月前,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订婚的。”
艾伯特揽住玛丽的腰,让她靠在他肩膀上:“亲爱的,人们总想规划一切,让未来尽在掌控之中。但是鲜少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因为人生的旅途中,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玛丽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脖子:“那这份惊喜着属实来的太快了,让人措不及防。”
艾伯特被她蹭地有点痒,他低头亲了亲玛丽的脸颊:“我倒嫌弃它来的有些晚,如果能再快点,我想我会更加欢喜。”
如果上辈子能够遇到她,他,他们应该有不一样的结局。
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
热恋中的男女,坐在密闭而狭小的空间,很显然不能什么都不做。
玛丽觉得他蜻蜓点水的一吻,实在有点敷衍。
她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上辈子没谈过了,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
她心里突然有些痒痒起来,于是又凑上去嘬了嘬他的红润有形的嘴唇。
艾伯特没想到她会回吻,他们之间,一向是他比较主动,她比较害羞。
玛丽突然亲密地动作以及表露的态度,让他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
他果断的将两侧车窗上的厚布窗帘拉上,只留下一丝透光的缝隙。
做完这些,然后他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玛丽娇嫩的嘴唇:“小姐,我可以吗?”
车内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气氛也越发的暧昧不明。
嗯,玛丽觉得此时此刻的氛围,有些像在偷情一般,明明他们是再正大光明不过的关系。
她轻轻点了点头,得到讯号的艾伯特,立马凑过去,含住玛丽的唇瓣,拨弄揉搓。
玛丽被他整个提起来,跨坐到他腿上。
两人面对面,玛丽又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就像在康伯纳被他拉进怀中时候闻到的味道一样。
对面的男人得寸进尺,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反复搅弄,炙热的气息,将玛丽融化,她只能被迫与他共舞。
她只敢发出细细的喘气儿声,不敢弄出更大动静,车夫距离他们只有一道铁门。
这种压抑动情的声音,听到克雷尔先生的耳朵里,让他有些失控。
他一手懒着她的腰,一手托在她脑后,将她整个人往怀里按。
玛丽感觉到无法呼吸,她轻轻扭动身体,以示抗议,只是艾伯特丝毫不放松,直到她被亲的全身虚软,他才放过她。
他们就这么对坐着,玛丽靠在他怀里小声抱怨:“先生,你太用力了,我的嘴唇有点疼。”
艾伯特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背部:“抱歉,小姐,下次我会注意。”
玛丽暗想,男人就是这么的贪得无厌,她忘记了是自己先挑逗的别人。
克雷尔先生可是一直都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亲吻也仅限于额头和脸颊。
中途,她们在旅馆休息的一晚。
第二天中午才到达。
玛丽看着远处古老而庄严的建筑,发出一声惊叹。
吉蒂也道:“这也太大、太古老了,简直就是城堡。”
艾伯特:“是的,小姐们,这是1456年建成的,距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吉蒂:“那么,克雷尔家世代居都住在这里?”
艾伯特:“不,这位房子的主人中途更换过。先祖在200年前因海战因功封爵后,从前任主人手中购入的。”
莉迪亚疑惑:“先生,那得这栋建筑里有多少房间,你们得请多少仆人工作才能收拾干净?”
艾伯特讲述到:“这栋房子按照高利历法设计的,有6个庭院,47个楼梯,322个房间。我们每年雇佣将近50个仆从。”
听着这一连串的数字,玛丽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克雷尔先生家的财大气粗。
伯爵夫妇肯定是按照最高礼仪接待了她们,从门口列成两长排的仆人就可以窥见了一、二。
相比于外面历经风吹日晒的墙壁,房子内部既又有其无法磨灭的历史感,又富有生活气息,陈设庄严而优雅,又带有一丝明媚。
进门后,连续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达大厅。
一路上,费尔顿伯爵和克雷尔先生轮流给他们介绍房屋的布局、摆设的来历。
众人抱着参观名胜古迹的心情,饶有兴趣的听着。
第41章 [VIP] 订婚后的日常6
大厅内华贵而典雅, 玛丽有种误入唐顿庄园的即视感。
雕刻着复古纹路的墙壁,白色的圆柱,油光可鉴的地板, 珐琅彩花瓶,双牛拉车的雕刻时钟。
厚重且超大餐桌,精美的碗碟, 泛着冷光的银器, 抬头挺胸、燕尾服加身的侍从。
最吸引玛丽的是屋子顶上的水晶鎏金吊灯。
整个灯具呈金色,5条锁链将圆形的底座稳稳的托住,底座直径有1米。
底座上方立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底座上雕刻着利剑、矛、盾牌、书本、乐谱、军鼓等等。
内外两圈灯壁做成了橄榄枝的形状,代表着和平与安定, 上面安放着细长的白色蜡烛。
整个灯具的设计美轮美奂,又充满了力量感, 当然也有十足的金钱的气息。
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三灯臂的铜雕壁灯。
可以想见夜晚的时候,当这些蜡烛全部点燃的时候,是何等的光彩夺目。
她转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十分质朴的衣裙,确实与这栋房子的一切都些格格不入。
转头再看看身边俊秀潇洒、气质过人、装扮时髦的未婚夫。
又想到刚刚迎接他们的仆人一脸正色、目不斜视, 却闪过略带疑惑的眼神,仿佛在说, 这就是他们少爷的新未婚妻?
她怕不是误入华堂的灰姑娘?
艾伯特一直关注玛丽的一举一动,见她居然微微沉下脸, 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凑近玛丽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
玛丽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又瞄了眼四周, 小声道:“没什么,克雷尔先生,我只是突然发现,从硬件条件上来讲,我实在配不上您。”
哦,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洛克维恩相比于朗博恩府确实富丽堂皇了一些。
他见她虽然资产丰厚,但是从不在意穿着打扮,也从不炫耀身家,每天窝在家中不是玩乐、看书,就是在山野林间里散步,名副其实的一名隐士。
还以为她内心强大到足以无视这些东西呢,没想到她也会为这些世俗的东西而忧心。
而且她开始担心她配不上他,不就恰恰证明了,她十分在意他,艾伯特美滋滋的想。
未婚妻有点可爱,好想抱抱,怎么办?
他笑起来:“您现在才发现有些晚了,小姐,不管您怎么想,现在都已经没办法后悔了。”
玛丽斜睨了他一眼,不说话,气成河豚。
自己正在思考严肃的婚姻问题,他不仅不关心她敏感、内向、脆弱的心灵,还反过来嘲笑她?
而且刚刚在车上,他还情意绵绵、难舍难分,一回到老巢,就原形毕露了,哼。
看到她越加生气,艾伯特隐藏的求生欲顿时升级:“当然,小姐,你我之间根本不必比较这些。因为您目之所及,将来都是属于您的,我也属于您。”
玛丽被他逗笑了。
她想了想,如若这些将来都是她的,那确实不错,她的心态,突然又平衡了。
还在与亲家寒暄的伯爵夫妇还不知道自己的财产,已经一份不剩的,被败家儿子承诺给了儿媳妇。
随着众人的入住,一向人丁稀少的洛克维恩,一下子热闹起来。
第二天开始,艾伯特带着他们将整个庄园游览了一遍。
不得不说,这里无论是室内装潢还是室外风景都是一流的。
尽管还是春天 ,寒气未尽,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广袤的草坪、高大的雕塑、人工制成的拱形树门、蜿蜒的水泊、成群的高大橡树、梧桐树 …
舞会当天,华灯初上洛克维恩庄园,宾客云集、车马不绝。
玛丽一直和艾伯特待在楼上,等伯爵夫妇在前面宣布正式开始后,再由艾伯特领着她下去。
伯爵先生亲自向众人介绍了玛丽,和玛丽的亲眷。
然后艾伯特又带着她出去跳舞。
干净欢快的旋律响起,音符漂浮在整个斗室中。
两人从楼上携手而下,在众人火热的视线中,划入舞池。
艾伯特看着怀中的小姑娘,她的眼神明亮而清澈,专注的看着他,嘴角浮现着微微的笑意。
旋转、牵手、拥抱、拥抱、牵手、旋转。
这首和奏乐曲,既像是英格兰田野小调,又像是华尔兹,令人沉沦。
这夜晚太过美好,让人不忍离去,他多希望时光就停留在此刻。
沉浸在爱情小泡泡中的男女,并不知道围观他们的众人的心情。
得知消息后怒气冲天的赶来的海姆斯小姐、奥巴妮小姐、丽埃娜小姐、道恩小姐、希贝拉小姐….
她们分布在舞厅各个角落,死死的盯着舞池中央,哦,那个高挑英俊的男人正满怀柔情的看着他怀中的姑娘。
该死,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
明明克雷尔先生才摆脱不要脸的未婚妻不到一年,她们以为这位先生还处在被未婚妻背叛的苦闷抑郁之中。
这期间,她们正明试暗探、秣马厉兵,但是迟迟等不到结果。一转眼,对方居然就名草有主了。
就像是一场大战即将来临,她们蓄势待发,然而,对方突然宣布永久性停战斗。
这让信心满满的她们,情何以堪???
不行,谁也不能阻止她们向这位新来的乡下妞发起进攻。
几位小姐称得上塑料花友谊,但她们从小就认识,远远的对视一眼,就清楚了彼此的心思。
海姆斯小姐和希贝拉打头去缠住克雷尔先生,其他小姐将丑小鸭引到偏僻的地方,进行羞辱打压。
她们可没少玩这种小把戏,前头那个就无数次的被她们戏弄。
行动开始。
海姆斯小姐妖妖娆娆的走到小情侣面前。
海姆斯小姐的声音极其妖媚:“克雷尔先生,夜安。”
艾伯特头皮发麻的看着这位来者不善的小姐,糟糕,忘了通知坎蒂丝夫人,不要邀请这几家了。
之前他为了惩罚伯妮丝,确实稍微利用了一下自己的美色,以调动这些小姐们的积极性。
但,那时候,他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遇上一位合乎心意的小姐。
现世报来的太快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玛丽,然后拘谨的回复道:“海姆斯小姐,夜安。”
海姆斯小姐的视线始终盯着克雷尔先生,眼底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全程无视一旁的玛丽。
玛丽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一头红色的波浪卷,凹凸有致的身材,深蓝色的眼睛里压抑着一股名为嫉妒与野心的东西。
她心想,哦,不用问了,一定是旁边这位先生的烂桃花。
“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谈一下,不知您是否能抽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