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青丝叹【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5:36

  永宁院之前一直空置着,眼下要作为府中长子大婚时的院子,里面的布置自然是尽善尽美,一应摆件都是乌拉那拉氏划了物品名册,从库房里一件件搬过去的。
  可即便如此,李氏还嫌不够,自己添置了不少不说,又去四爷面前求了不少东西添进去,力求一个富丽堂皇,不失颜面。
  四爷开前院库房往永宁院搬东西时,正好被钟氏瞧个清楚。
  钟氏柔情似水的眸子不免暗了暗。
  弘时下了课,回到院子里,就见钟氏虽如往常一般体贴伺候,但到底心神不属,走路时还差点绊倒。
  他眼疾手快的扶稳钟氏,声音温柔:“小心点。”
  钟氏闻言,眼眶一下子红了:“爷~”
  “哭什么?”
  弘时边皱眉边拿帕子给钟氏沾着眼角。
  钟氏慌乱摇头:“没什么,是奴婢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
  “这是在屋里,哪儿来的沙子?在我面前说谎也不走点儿心。”
  弘时不满钟氏敷衍她,非得要个答案。
  钟氏憋了半晌,终于憋不住,呜呜咽咽的埋头在弘时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问:“爷要娶福晋了,奴婢害怕。”
  弘时并不理解钟氏怕什么,但钟氏总归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近两年来又伺候的温柔小意,弘时对她还是满意的,于是承诺道:“别怕,等福晋进门后,我就和额娘说,把你抬为侍妾,必不会委屈你的。”
第103章
  康熙五十八年,九月十八,雍亲王府长子弘时大婚,整座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喜乐丝竹不绝于耳,雅园里的日子一往如常。
  年淳雅用晒干的花瓣做胭脂,偶尔还看一眼不哭不闹,在地毯上玩儿拼图的福宜。
  玉露和雅园的一些丫鬟奴才出去瞧过热闹回来,唏嘘道:“方才三阿哥拜堂时,奴婢瞧见李侧福晋避着人在前院张望呢。”
  李侧福晋是三阿哥生母,可碍于妾室身份,就连自己儿子大婚,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参与,更别提让三阿哥夫妇拜她。
  年淳雅一怔,眼睛不自觉的又朝尚且不知事,脸上笑容天真灿烂的福宜看去。
  金风见状,暗地里瞪了玉露一眼。
  玉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怯怯的低了头。
  不过年淳雅恍神,情绪低落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左右福宜现在还小,完全不必为了十几年后的事情忧愁。
  年淳雅又兴致勃勃的捣鼓胭脂,还拉着玉露参考颜色,母子两人各玩儿各的。
  当晚,四爷在蘅芜馆留宿。
  第二日是新妇敬茶拜见长辈的日子。
  年淳雅一早就被喊起来梳妆打扮。
  见桃夭选了件偏红的衣裳,年淳雅摇摇头,指定了颜色:“把那件才做好的浅紫色衣裳拿来。”
  桃夭顺从的取了衣裳,只是在给年淳雅更衣时,小声道:“三阿哥大婚是喜事,这颜色会不会太素雅了?”
  衣裳的颜色换了,相应配好的首饰也要换。
  这可是她好几日就想好的装扮搭配,这下全白费了。
  年淳雅伸手配合更衣:“今儿个李侧福晋才是主角,我不过是作配的。”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乌拉那拉氏体恤李氏,愿意给李氏脸面的话,乌拉那拉氏今日也不会着红。
  但若是不愿意给李氏脸面,那也挑不出不是来,谁让乌拉那拉氏是正室,是嫡母呢。
  穿好衣服,梳妆时,年淳雅叮嘱金风:“把今日要给新妇的礼再仔细检查一遍。”
  “是。”
  .
  年淳雅刚到正院坐下,四爷和李氏随后而至。
  李氏穿着一身银红色芍药旗装,旗头上是整套的宝石头面,打扮的耀眼又夺目。
  反观乌拉那拉氏,只是穿了一身端庄稳重的宝石蓝衣裳,与一旁四爷身上的靛蓝色格外配对。
  年淳雅发觉李氏在注意到这一点时,表情略有些不悦。
  但她到底没阴阳怪气的说什么。
  四爷在主位上坐下,习惯性的先环视一圈后,他温和的问:“怎么不把福宜带来?”
  新妇进门第一日,除了要给长辈敬茶,还要给丈夫的兄弟见礼。
  年淳雅是知道这规矩的,但......
  她笑了笑,解释道:“昨儿府上热闹,福宜睡的有些晚,今早怎么叫也不肯醒,索性就不带他来了。”
  四爷闻言,唇角微弯:“也好,免得叫醒了他,又要闹脾气了。”
  福宜不闹脾气的时候是个小天使,可一闹起脾气来,那性子可倔得很,难哄极了。
  年淳雅时常跟四爷吐槽,说福宜的脾气是像了他。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她小时候可是乖巧听话的。
  四爷对年淳雅的指控,每次都是笑着岔过了话题,从不反驳。
  快到辰时,弘时和董鄂氏携手而来。
  瞧着董鄂氏一脸娇羞的错了半步,跟在弘时身后的模样,就知这新婚夜过的是和谐又美满。
  因四爷还有公务,就没耽搁时间,直接开始敬茶。
  董鄂氏给四爷和乌拉那拉氏敬过茶后,得了几句教导和礼物,董鄂氏又奉上自己亲手做的针线,大婚的仪式到此才算彻底结束。
  接下来就是给李氏这位生母敬茶。
  董鄂氏如给四爷和乌拉那拉氏敬茶那般,先捧着茶盏跪下,再把茶盏举过头顶,半低着头道:“请额娘喝茶。”
  李氏激动的眼角都泛红了,她接过媳妇茶喝了一口,叫蝉衣递了礼物,是一对同心佩。
  且不说价值如何,只说寓意是极好的,董鄂氏这一声谢也显得格外真诚:“儿媳谢额娘赏。”
  李氏唇瓣微颤,只是看着弘时一个劲儿的点头。
  她这辈子生了四个孩子,三个都没了,就只剩下这一个独苗苗,如今终于成了婚,李氏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年淳雅和李氏地位相当,敬茶自然也少不了她的份儿。
  只不过年淳雅既非嫡母,又非生母,喝了茶给了礼便罢了,一点儿也没摆款儿。
  礼是一对金步摇,不论是价值还是寓意,比起乌拉那拉氏和李氏的,都要略逊一筹。
  董鄂氏接过的时候,由于角度问题,年淳雅很清楚的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微弱的...嫌弃?
  只这一个眼神,就让年淳雅对董鄂氏的第一印象跌到了谷底。
  她脸上的笑淡了许多,侧过头去拿桌上的点心,没再看董鄂氏一眼。
  董鄂氏察觉到年淳雅的情绪,无措的看了眼弘时,把金步摇交给身后的丫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弘时神经大条,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坐在上首的四爷和乌拉那拉氏,却是看的清楚。
  但他们没看到董鄂氏的嫌弃,只看到了年淳雅淡下的笑意和冷漠。
  四爷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而后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开。
  府上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董鄂氏的敬茶认亲礼,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
  弘时大婚,弘历弘昼跟着沾了弘时的光,放了三日假。
  从正院出来,弘昼就拽着耿氏,吵着要去雅园找福宜玩耍。
  于是耿氏就与年淳雅一道儿去了雅园。
  走在路上,耿氏还在说着对董鄂氏的印象:“瞧着长的不错,只看三阿哥的眼神极少从董鄂氏身上移开就知道,三阿哥对董鄂氏是满意的。”
  “为人处事也算尚可,就是年纪还轻,有些事考虑的没那么周到。”
  耿氏这样说,也是因为她方才看了眼董鄂氏给弘昼做的针线,上面两种针脚,最少的那种针脚和最多的那种针脚技术相差过大。
  可见董鄂氏在这上面没用多少心思,甚至可以称得上不在意,不然怎么也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不过耿氏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否则刚刚当着大家的面儿就说出来了,何至于到了人后和年淳雅嘀咕两句。
  虽然年淳雅不满董鄂氏,但她也不会同耿氏说起,只是附和着耿氏的话:“日后李侧福晋多教教也就是了。”
  “李侧福晋教?”耿氏连连摆手:“别到时候没给教好,反倒是学了李侧福晋年轻时的脾气。”
  也就是这几年李氏年岁渐长,再加上没了宠爱,李氏的脾气才收敛不少。
  收敛脾气的李氏带着儿子媳妇回到蘅芜馆,一家人关起门来可算是能好好说说话了。
  李氏拉着董鄂氏的手道:“府里的人,你刚刚在正院也都见过了,只是你才进门,府内的情形都不清楚,额娘就再交代你几句。”
  董鄂氏做足了谦卑温顺的姿态:“额娘您吩咐。”
  李氏满意的点头,把她和乌拉那拉氏的恩怨捡着重点说了:“总之咱们这一房与福晋只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不必费心讨好。”
  “其次便是雅园的年侧福晋。年侧福晋家世显赫,受皇上重用,自她入府以来,几乎称得上是专房独宠,五十七年给王爷生了六阿哥。对于年侧福晋,能交好自然是好,但若是不能,最好也不要交恶。”
  董鄂氏一听,表情微变,试探道:“可是额娘,儿媳今日瞧着,年额娘怕是不太喜欢我。”
  李氏皱眉:“这话从何说起?”
  第一面,怎么也不至于就得罪了人吧。
  董鄂氏自然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只拿年淳雅送的见面礼说事:“今日敬茶,年额娘只送了儿媳一对寻常的金步摇。”
  她还未出嫁,额娘就同她说过雍亲王府的一些事,也知道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受宠,家底儿又丰厚。
  本是想着凭她的地位,送的礼不说有多珍贵,最起码不会寒酸,以表重视。
  哪儿知道......
  李氏瞧着那对金步摇,想法成功被董鄂氏带偏,完全没往别处想。
  四爷踏着夜色来了雅园,先是如常去看了睡着的福宜,亲自给他掖了掖被角,交代了奴才几句,才去了正房。
  年淳雅梳洗过,正侧躺在榻上就着灯看话本,金风站在她身后拿篦子给她通头。
  四爷往榻尾一坐,没急着去洗漱。
  他还记得早上敬茶时年淳雅的异样:“弘时福晋得罪你了?”
  因为四爷太过了解年淳雅,知道她不是那种无的放矢,没事找事的人,所以他问的不是你不喜弘时福晋,而是弘时福晋得罪你了。
  年淳雅把书倒扣在手边的小几上,毫不遮掩避讳的告状:“她瞧不上我送的见面礼。”
  四爷回想了一下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送的见面礼,又对比了年淳雅送的,不用年淳雅说出口,四爷就知她用意。
  即便不知,只董鄂氏身为晚辈,嫌弃长辈送的见面礼这一点,也足够叫四爷对董鄂氏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不喜。
  但他身为公爹,也不好说儿媳如何,就只能从弘时身上找补回来。
  正沉浸在温柔乡的弘时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此时的他尚且不知,待他婚假过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四爷挥手让金风退下,一手环过年淳雅的腰稍一用力,就让她坐了起来:“既然瞧不上,日后不送了就是。”
  他手臂再次用力,像抱小孩儿的姿势一样把年淳雅抱起来往浴间走:“爷忙了一日,乏的很,你伺候爷沐浴舒缓舒缓。”
第104章
  致力于向乌拉那拉氏看齐,欲要做一个像雍亲王福晋一般声名贤惠的福晋的董鄂氏,在自己回门后,就向李氏提议,抬了伺候弘时的通房钟氏为侍妾。
  李氏对此很是满意。
  她不喜乌拉那拉氏的端庄大度,觉得乌拉那拉氏是在装模作样,可董鄂氏这般,李氏却接受良好,觉得作为弘时嫡妻的董鄂氏本该如此。
  为此,李氏没少在请安的时候炫耀自己的儿媳。
  宋氏听不下去,又见乌拉那拉氏的笑意浮于表面,便呛了李氏一句:“不过是给三阿哥抬了个侍妾,又不是三福晋怀了爷的嫡长孙,哪儿值得李侧福晋这般说嘴。”
  李氏斜了宋氏一眼,胸有成竹的笑了:“这嫡长孙,早晚会出自董鄂氏的肚子,本侧福晋不急。”
  不怪李氏信誓旦旦,只说排四的弘历,离成婚最少还要八年。
  这八年里,只要董鄂氏不是不会生,嫡长孙怎么也该有的。
  李氏说着,还闲闲的抬手摸了摸鬓旁的流苏:“到时候,你们送来礼怎么也不能寒酸了去。”
  听着李氏意有所指的话,年淳雅连个反应都没给。
  乌拉那拉氏眼底藏住一抹愉悦的笑意,应下了李氏的话:“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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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在正院替董鄂氏冲锋陷阵,打抱不平,董鄂氏却在永宁院给钟氏立规矩。
  钟氏抬了侍妾后,在永宁院住下,每日的晨昏定省一次不落。
  每每早上董鄂氏还没起身的时候,钟氏就得在正房外候着,等董鄂氏醒后伺候洗漱。
  董鄂氏去蘅芜馆给李氏请安后回来,钟氏还要伺候董鄂氏用早膳。
  钟氏身为侍妾,这些事在她的本分之内,尤其是董鄂氏除了让钟氏伺候之外,并未为难钟氏,甚至每日钟氏伺候完,还会给钟氏赏赐。
  如此这般,一丝不利于董鄂氏的话都没有,更有甚者还会夸赞钟氏懂规矩,紧守妾室本分。
  这日,伺候完董鄂氏早膳,钟氏回了自个儿厢房,脸上温顺恭敬的神情依旧挂在脸上,只是多了几分哀愁。
  新分来伺候钟氏的丫鬟翠莲小声道:“姨娘,该用膳了。”
  钟氏摇了摇头:“我没胃口,你去吃了吧。”
  钟氏的份例不多,早膳也就是清粥小菜什么的,瞧着寡淡,又让人没胃口。
  她跟在三阿哥身边的这两年,吃用几乎都是三阿哥的份例,膳食更是前院膳房厨子的手艺,对自己寒酸的份例自然看不上眼。
  可对于以前做惯了辛苦活儿的翠莲来说,这膳食比她之前吃的要好了不知多少。
  翠莲高高兴兴的把钟氏的早膳都给吃光,撑得有些难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钟氏有些嫌弃,她朝翠莲道:“前两日送去洗衣房的衣裳还没送回来,你去一趟,催一催。”
  属于她侍妾份例的衣裳,绣房还没送来,之前的衣裳能穿的出去见人的又少,要是不去催,再过两日她可就没什么衣裳能穿了。
  翠莲极力忍住想再打嗝的冲动,朝钟氏讨好的笑了笑,忙去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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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园,前日送去洗衣房的衣裳,隔日就被翠杏给送了回来。
  与衣裳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
  钟氏疑似有孕了。
  年淳雅正给福宜试绣房送来的冬衣,一听跪在屏风外的翠杏说的消息,当即愣了。
  她瞧了眼眼巴巴盯着她看,耳朵竖起来的福宜,把他塞进了金风怀里:“抱去厢房陪福宜玩儿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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