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之侧福晋悠闲日常——飞玉镜【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7:26

  康熙便着人疏通河道,修筑堤坝,如此一来果然逐渐波涛平息。朝野上下一片称赞万岁圣明之声。
  去岁堤坝完工,四爷在南下途中随侍左右,与康熙一同前来视察。虽其他几个兄弟不以为意,但四爷心中深恨这些在国库里掏银子的蛀虫,唯恐他们又在此事上偷工减料。
  到了坝上便将木桩一一拔出仔细察看,却见那些木桩果然既小又短,若一涨潮,根本无力承受泛滥的洪水。
  他即刻将此事呈报给汗阿玛御览,可汗阿玛虽下令返工重做,但到底没有问责负责治河的官员。
  万岁仁德,这些贪官污吏却不知感恩,以身报效恩主,反倒越发肆意妄为。
  有赖这是万岁亲自改名,督促修建的水利工程,周遭一带的官员自然不敢懈怠,今年来看,果然此地风调雨顺。否则岂不又像黄河一带的堤坝年年冲坏,年年修缮。
  四爷心中暗下怎样的决心不提,这边康熙冷了太子几日,自以为太子已明白了事无转圜。加之御驾一路向南,如今已到泰山,便临时起意叫上三个儿子一同登山。
  四爷和十三爷两个倒是在康熙面前神色如常,还作下数首应制诗文。太子是半君,从小待遇就不比旁的兄弟,他们早也习惯了。
  何况一旦扯上太子二字,诸事便有关国体,岂能轻易责罚?即便父子二人近年来多有摩擦,也从不见太子遭过什么训斥,反倒愈加骄狂了。
  在宫中多有太子的老师们代为受过的,如今到了外头,自然就是他们兄弟两个。
  太子不近不远地跟着康熙,却颇有些神思恍惚,康熙的敲打显然奏效了,索额图一圈,明珠便主动上表辞官。
  可那又如何呢,明珠自十几年前糟了斥责后便再不受重用,大阿哥身后实则是些树大根深的满洲勋贵,这些人仗着先祖之功毫发未损,圈在宗人府的索额图却连粥也进不去了。
  见太子愈发郁郁,康熙自然不悦,索额图不过一介外臣,更是本朝的罪人。
  太子只认索相,倒是陪侍自己这个君父的时候也不甚恭敬。他认为太子仍然因索额图之事心怀怨怼,全然无视君父的心意。父子间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芥蒂更深了。
  御驾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继续往南,七月里索额图便在禁所中去了。四爷心中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虽说他是要争,但也不是现在。
  如今索额图走了,纵然太子一时伤心,可也总有缓过来的时候。汗阿玛拔除了手中之刺,回过头来自然会施恩于太子一党,以免储君叫明党压在头上,这正是平衡之道。
  宝月也赞同,“索相之名我也有所耳闻,依仗太子多有逾矩之事,太子声名多有为他所累矣。”
  “倒不全是因为这个,”四爷将她圈在怀里细细剖析给她听,“朝中满汉大臣分立,汉人大多趋从于依汉人传统而立的太子,满洲勋贵们则仍想向从前一样由他们来推举国主,自然不愿太子这个位置坐的顺当。”
  “于是他们就选了大阿哥?”
  “不错,大哥曾随汗阿玛几征葛尔丹,在八旗军中也颇有声望。”直郡王曾做过前军统帅,鄂伦岱、隆科多、乃至温宪的驸马舜安颜都是他的拥趸。
  他们满人在马背上定天下,太子虽也允文允武,但到底不如直王战功赫赫。监国要的就是稳当,却不如在前线大获全胜一般能令朝野侧目。
  “我听闻四爷也曾掌正红营大旗,军中可有什么轶闻趣事么?”宝月眼珠一转,从他怀里仰起头来,朝他挑眉笑笑。
  “我的确不长于此道,”四爷盘坐在榻上,摸摸她的头发,倒是承认的很爽快坦率。
  他语气郑重道,“便是如今我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敢说我的能力强于哪个兄弟。唯独公忠体国,仁人爱民之心,我自信至诚无愧。”
  确如他所说,雍正是一个极为勤勉的皇帝,宝月在前世不常读史,却也听闻过他登基十三年来的朱批多过他在位六十多年的汗阿玛。他的确是皇帝里少有的不爱享受,殚精竭虑。
  宝月心神震动,定定地凝视四爷几秒,忽地投入他的怀中紧紧圈住他的腰。
  他神色沉静,眉目疏朗,一双凤眼微阖。他平日里任何时候,都没有这一刻来的令自己心旌动摇。
  她一瞬间竟然理解了那些愿为皇帝效死的士大夫们。
  “我会陪着你的。”宝月紧紧攒住他后背的衣裳,语气闷闷地,坚定又有些颤抖。
  四爷一愣,这便是他那夜最想要的回答了,他紧紧抱住她,声音却轻轻的,怕惊扰了怀中人。
  “嗯。”
  有诗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此时正是江南风光最佳的时候,不止满池荷花娇艳,池塘里还有细小的菱叶浮在水面上,水声湛湛,蝉鸣阵阵。
  康熙自黄河边换了御船走水路,宝月便日日翘首以盼,御驾终于到了杭州城外。杭州各文武官员、驻防官兵乃至城中乡绅庶民,无不在城外跪迎圣驾。
  江南游学之风甚矣,康熙也历来爱同学子们交流,一是让学子们仰慕圣化,将来入朝为官自然就是天子门生,二则是他每每出巡,都极爱从百姓口中了解当地官员的作为。
  譬如这次在学生们口中,浙江巡抚赵申乔虽然是个分文不取的清官,但他颇好收词讼。
  康熙听了果然下旨审饬,他认为官员一旦爱受词讼,必然会有刁民兴讼成风。
  即使立刻审理,被讼之人的名声家产也在一夕之间荡尽了,为官之人,应当以安静不生事为贵。
  在四爷看来却并非如此,帝王垂拱而治的不过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理想。
  为官者若都只想着在任上善始善终,和和稀泥。那必定是无视百姓民生,不能以天下之忧而忧的庸人,这样的人怎堪为一地方父母官?
  四爷暗暗记下这个名字,他以为朝中正缺赵申乔这样法度严明,秉公办案的官员。
  到了杭州城中,宝月和四爷果然被安排在她家中下榻,虽过不了两日又要启程去苏州,但宝月分外珍惜与父母相见的机会。
  刚穿过那条熟悉的小巷,宝月便激动不已,便是看门口两个石狮子也亲切。阿玛和额娘早已候在那里,四爷陪她回门那日见的最后一面如今想来仿若隔日一般。
  阿玛瘦了,额娘热泪盈眶,宝月连忙将他们扶起,扑到额娘怀中好好哭了一通。
  两人抱作一团,啜泣不已,“我若是个汉家女儿......”便不必选秀,可以一辈子留在父母身边。
  祜满还尚有理智,偷偷觑着四爷脸色。这话颇有些怨气,四爷可不要以为他们家姑娘对他不满啊。
  四爷倒是并没有生气,他早知她在家中从小受宠,很理解她对父母的依恋。
  四爷见祜满看来,轻咳两声示意宝月,在门口到底不像样子,好歹进去再说。他见宝月仍无反应,在她额娘怀中哭个不歇气,便索性伸手把她扒下来揽在怀里,示意祜满和王氏带路进门。
  宝月实在能哭,换了个怀抱也停不下来,倒是四爷还很流畅地吩咐玛瑙拿湿帕子来,一边拍哄着一边给她拭泪。――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第21章 谈心
  祜满将四爷和宝月引入正厅,请四爷和宝月上座。为示尊敬,他们夫妇二人要在这两日里将他们住的院子让给宝月和四爷居住。
  因着方才的插曲,祜满多少还有些尴尬。虽然女儿在贝勒府里受宠是好事,但他也不好理所当然地拿起乔来,多少得往回圆一圆。
  “奴才在家中不曾好好教导,侧福晋一时失态,还请四爷恕罪。”他又起身作势要跪下。
  宝月一下慌了,也不再哭泣,“阿玛你这是做什么!”
  还不等四爷回话,她便着急忙慌地要她阿玛起来,四爷安抚似的拍拍她,也连忙说无妨,
  “大人不必如此,玉娘年纪小,依恋双亲也是人之常情。你我翁婿,实在不必多礼。”又作势要去亲自扶他。
  祜满连说不敢,这才顺着四爷的话起来,他叫自家女儿惊的不轻。
  去年宝月过生辰的时候,四爷怕她在塞外收不着家中的信,就特地提前两月派人来杭州取,他便知道女儿在府中应当是很受宠爱了。
  如今见她性子居然还和入府前一样,便可见四爷待她实在是恩逾非常。
  他没什么能为女儿做的,也只能更加恭谨地为四爷办事,即便四爷将来不喜欢宝月了,看在自己的份上也让她在府中有一席之地。
  四爷也曾与祜满通过几封信,之前宝月问的那位戴先生如今便是被他安排在杭州供职。四爷深知祜满的为人,踏实肯干,也算是个难得的将才,不过是苦无门路罢了。
  他二人这一来一往地打官腔,宝月可急死了。四爷体恤她,便说要与祜满闲聊片刻,只叫宝月和她额娘弟弟说话去。
  宝月立刻便心满意足地走了,这才不吝赏他几个笑脸。
  四爷见她到了自己的地盘,脾气倒是比在府里还大,无奈叹两口气也随她去了。早先没拿起主子爷的规矩,现在再说她是不成了。
  要是给了她委屈受,还不知道这丫头要多难缠呢。
  王氏看在眼里,倒是没有祜满那样惶恐。两人一到后头,宝月便问额保去哪里了。
  “他呀,见了他哥哥去火器营里当兵,也想去。只是这家伙懒死了,跟你小时候一样,好在还有几分聪明,这点也像你,”王氏笑意满满,拉着她的手道,“如今也懂事了,在族学里上课呢,我已派人去叫了。”
  宝月这才放心,扑到额娘怀里撒起娇来,“我可想死你们了,平日里天高皇帝远的,传个信都要一个月。”
  王氏忙忙问起自己这个娇娇女儿在贝勒府中的事来,关心道,“你平日里信上只说一切都好,主子家的事我和你阿玛也不便打听,我瞧着贝勒爷方才的样子,才放下心来,果然一切都好罢。”
  “好着呢,”宝月眉眼弯弯地,都是忍不住的笑意,她悄悄凑到额娘耳边,“四爷说,只我一个。”
  王氏这回才是真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把女儿的手握紧了,“该不是你去求的吧,这话你怎么敢说出口!”
  “我和你阿玛是寻常人家,你见了我们便以为夫妻都是这样。可四爷是天皇贵胄,哪能强求?福晋那儿不曾劝阻么。”
  王氏简直难以置信,即便如今福晋不罚宝月,也不过是因为四爷正在兴头上罢了。等四爷有了更宠爱的新人,到时候女儿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哪能没有,我原来请一回安她便要身边的嬷嬷给我讲女诫女训,还时不时指桑骂槐的,可难听了,”宝月都快委屈死了,她听福晋讲那些东西听的烦死了,“不过去年四爷过生日同福晋吵了一架,后来她便消停了。”
  “就这样?”王氏震惊不已,莫非四福晋贤德到了这个地步,居然给宝月念念书便罢了。
  “我可不听那些东西,”宝月没注意到额娘的神色,还得意洋洋地,“那是要求班婕妤,冯昭仪那样的女圣人的,与我有什么干系。”
  王氏要被她吓晕了,宝月好像还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似的,她用力戳戳女儿的额头,“你回门那日我给你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呜,”宝月捂着额头,都红掉了,她委委屈屈地,“女儿寻到可以托付一生的人,有什么不好?”
  王氏看她那样子实在不忍苛责,她这傻女儿不会还在得意自己魅力之大罢。
  “不过是情好时的甜言蜜语罢了,古今有多少男人是从一而终的。听你方才说的,四爷还同福晋吵架,这事她必然是要记在你头上的。”
  王氏把宝月揽在怀里,她家女儿虽然也算聪明,但他们家环境简单,在这些人情官司上宝月着实没什么心眼。
  “何况她已育有大阿哥,若是你给她留些余地,将来你失宠了,也许她也会反过来给你留余地,可到了这个地步......”王氏悠悠一叹气,只能指望四爷将来不至于太过绝情了。
  可是,四爷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呀,即便弘晖是大阿哥,也未必会做太子吧。宝月暗想,何况四爷是很细心的人,将来总不至于不管她。
  她细细一回忆,历史上的弘晖仿佛很早就去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若告诉四爷她也不好解释,只好之后多仔细留心了。
  “再说府中哪个女人不是将一生托付给四爷?你是托付了,顺便还把人家的依靠搬走了。”王氏没什么好气,这样府中人不恨宝月才怪。宝月实在养的太天真,这是她和她阿玛的错。
  “那她们也该恨四爷,又不是我娶了她们,我过我自己的,还得管她们不成?”宝月有一套自己的歪理邪说,“我又不曾害她们,即便她们没有宠爱,四爷也不会纵容府上奴才胡来的,大家相安无事便是。”
  “你觉得你若是她们,你可以同别人相安无事,人家可未必这么想。”王氏叹气摇头。
  “那也没法子了,要我把四爷让出去绝无可能。”她说不过就开始耍赖,“再说了,爷自己不去,我算是他什么人,还做他的主,去管他睡哪个小妾?”
  王氏忧心忡忡地叹气,她也不想说了,被女儿弄的实在头疼。
  适逢额保从族学里回来了,一年不见他就跟个小夫子似的一本正经,“给姐姐请安。”他奶声奶气地说道。
  宝月见他这样更想逗他,嗯嗯敷衍一声就把额保抱起来放在她和额娘中间,开始蹂躏他圆乎乎的小脸。
  额保脸涨得通红,他今年都六岁了,在姐姐和额娘怀里不自在极了。
  王氏笑她,“你也自己生一个,到时候去和你自己的孩子玩。”
  宝月干笑一声,“这不是还没信么。”心中实则庆幸极了,不枉她每次弄完都赶紧洗澡。她可不想这么快生孩子,若是在现代她这会儿还在读书呢,好歹再过两年吧。
  原先她也想找点什么药来吃,可想要瞒过四爷也太难了,而且又实在怕伤身,所幸至今不曾怀上。
  三人又叙了好一阵子话后便差不多到点了,她们一家人和四爷一同用了一顿午膳,祜满便带着王氏到别处歇息去了。
  宝月则是兴致勃勃地带四爷去她从前住的屋子,如今那儿额娘仍旧派人日日打扫,还保持着她从前在闺中时的模样。
  她家宅子不似京城里的贝勒府那样方方正正的,多有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长廊曲折蜿蜒,假山嶙峋,杨柳堆烟。
  宝月拉四爷到花窗前坐下,这儿赏景最美。窗中漏出一树垂丝海棠,每年四月开花的时候重重珠缀,独占春风。风一吹来,便是层堆拥红。
  宝月就知道四爷也喜欢,平日里他为她画的首饰,送的瓷器也都是这样婉约的风格,清清浅浅的,像三月里柔和的春光。她从前在博物馆看清朝留下的文物,便觉得雍正一朝的是最好看的。
  四爷看她平时爱用的器具便知他们品味颇类,他也很喜欢这样的景致,便说,“汗阿玛有意在畅春园旁叫咱们几个兄弟也修个院子,到时候我拿图纸来给你看。”
  康熙皇帝是个在宫里坐不住的,不是出巡就是住在畅春园,让几个孩子住在附近也方便共聚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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