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第一节 课是草药课,天有点下雨,我们踩过积水,逃似的逃到了草药大棚里。
路上我和凯瑟琳很幼稚地互相踢水,一开始只是打闹,但是等泰特加入,踢湿了凯瑟琳的长袍下摆时,事态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最后塞德里克不得不充当调停者,将他们俩拉开,然后给我们一人施了一个烘干咒。
“你们12岁了,”他语重心长,“不是2岁。”
我们低头乖乖听讲。
我很喜欢草药课,因为这门课的老师是赫奇帕奇的院长斯普劳特女士,她是个胖胖的,头发卷卷的女巫,非常乐观,常常见她笑眯眯地摆弄花花草草。
今天我们上课要学习的是如何打理并照顾跳动伞菌。
“谁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些小可爱?哦,怀特先生,请说。”斯普劳特教授指了指面前一群跳来跳去的——菌菇。
“这是一种带有魔法属性的蘑菇,有跳动的能力。在跳动的过程中会溢散出大量的孢子粉,对此过敏的人要格外注意,但除此之外,它并没有毒性。”亚伦身板挺得直直的,流畅地回答了问题。
“一字不差,拉文克劳加五分!”斯普劳特教授也是一个很爱加分,且较为公平的教授。
我和凯瑟琳偷偷疯狂给亚伦比大拇指。
加了五分的亚伦很淡定,但看到我们动作的亚伦脸唰的红了。
这也是我们特别喜欢逗他的原因——那张小脸蛋说红就红,比翻书还快。
照顾跳动伞菌并不难,难的是怎么让它们乖乖呆在土里。它们实在是太好动了,一刻不停地在土里跳来跳去,期间不停逸散出孢子粉。尽管我们都不会过敏,但还是被它们弄得疯狂打喷嚏。
塞德里克递给我一个口罩,我连忙带上了。
“我宁愿照顾曼德拉草。”凯瑟琳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闷闷的。
我赞同点头。
好不容易学着斯普劳特教授的方法,轻轻抚摸它们的伞面让它们“睡着”以后,我们才得以快速将它们埋进调配好的泥土里。
“梅林啊。”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草药课真是个体力活。”
草药课后紧接着就是黑魔法防御课——听说这门课受到了诅咒,没有一位教授能任教一年以上。一开始我们还半信半疑,直到今年又换了一位教授,这个传言可信度立刻增加到了百分之八十。
今年的教授是个名叫海莉.斯考达里奥的女巫,美丽且消瘦,不喜欢笑,常常穿着一件黑色的巫师长袍,而且毕业于斯莱特林。
大家几乎要以为她和斯内普教授有什么血缘关系。
老实说,斯考达里奥教授比上一个在这个岗位的教授要好很多,她专业,强大,讲课也非常清晰有调理——除了不太有趣和作业有点多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更是喜极而泣,在这重要的一年,他们终于遇到了一个靠谱的教授。
凯瑟琳也很高兴——和我恰恰相反,她善于施咒,变形课、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课都是她最爱的课程。
我们走进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去年这里四处都被摆满了书籍,那个教授最爱做的事就是讲到一半让我们看书,然后临下课前练习十分钟。常常还什么都没悟出来,就下课了。
但现在教室里很昏暗,窗帘被拉的死死的,和魔药课教室有得一拼——他们俩真的很像不是吗?
教室里堆着好些银质的器械,剑和珠串,有几堆被布蒙盖住的不明物体,它们会偶尔抖动一下,将坐在旁边的学生吓了好大一跳。
“请将书翻到68页。”斯考达里奥教授说道,她声音有种哑哑的好听。
教室里便响起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第一段,斯林卡小姐。”
莉迪亚连忙开始读第一段:“西藏雪人身材高大,生活在喜马拉雅山向阳的坡面,那里树木繁多,森林茂密。他们身上长满了灰白色的毛,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麻瓜们曾在雪山上发现它们巨大的脚印,但是找不到它们,因为它们并不居住在麻瓜所以为的洞穴里,而是地底……”
原来今天要讲的是西藏雪人。
“赫奇帕奇加两分。”斯考达里奥教授从来不在加分一事上偏心,可以说她靠她自己在格兰芬多那里给斯莱特林拉了不少好感。
“来说说怎么应对饥饿的西藏雪人……劳伦斯小姐。”她突然很轻地叫了一下我,我差点就要错过这几乎是叹气一样的点名。
“哦哦哦,”我有点手忙脚乱地翻了一下自己的书和笔记,“饥饿的西藏雪人会无差别的攻击活物,想要击败杀死西藏雪人是不明智的,你唯一能做的是为自己取得逃跑的时间——清水如泉加冰冻咒,最简单的或许有时候最有效。”
“……赫奇帕奇再加两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瘦高的女教授深深望了我一眼。
我立刻给她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接下来我们就在课上练习如何逃出饥饿的西藏雪人魔爪——当然不是真的西藏雪人,那只是一个逼真的教学道具。但它庞大的身躯,尖利的牙齿和爪子,以及藏在白色长毛下的灰色无感情的眼睛还是让我们不由自主开始害怕。
但斯考达里奥教授对我们的恐惧熟视无睹,她挥了一下魔杖,西藏雪人就朝排在第一个的学生扑过来。
幸好第一个是塞德里克,电光火石间,他在尖叫和应对中间选择了后者,举起魔杖,一道清水从他魔杖尖喷涌出来。清水暂时阻隔了西藏雪人的前进,然后下一秒,塞德里克又施了冰冻咒。
虽然因为魔力不够,西藏雪人又太大的缘故,没一会儿它就挣脱出来,被斯考达里奥教授束缚住,但塞德里克的反应速度和对魔咒的运用能力还是成功又为赫奇帕奇加了三分。
啊,美妙的黑魔法防御课。
但临近下课时斯考达里奥教授布置的足足两页羊皮纸的作业,让我很快收回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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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万圣节,万幸邓布利多教授放弃了再次邀请骷髅舞蹈团的想法——这让大家着实都松了一口气。
像星空一样深邃的天花板上高高低低挂满了插着烛火的南瓜,跃动的橙光从它们的眼睛和锯齿形的嘴巴里透出来,就连两侧的烛台都变成了切开的南瓜形状。数千只蝙蝠围绕着它们飞来飞去。
霍格沃茨的幽灵们今天尤其爱从学生们身体中间穿过。格兰芬多的尼克爵士——大家通常叫他差点没头的尼克——忙着向所有人宣布它们今天要进行一场表演。
“很难想象格雷女士也参与今天的表演。”凯瑟琳低声说,似乎生怕格雷女士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样。
“我也很难想象血人巴罗表演。”塞德里克说道。
“……难道最难想象的不应该是皮皮鬼吗?”我幽幽道。
两人俱表情一僵。
如果皮皮鬼真的上场,很难说场面会混乱到什么程度。
晚宴前,幽灵们果然上演了一出戏剧,虽然有点过于深奥以至于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哪句台词意味着结束,但是我们还是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格雷女士和血人巴罗都没有出现在表演队伍中,可以看出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有些失望。
更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皮皮鬼出现了!而且完整地走完了戏剧的流程。因为能拿起实体,所以它甚至承担了不少的戏份。
戏剧的最后,它显然很想把自己像氢气球一样放出去,在整个礼堂里横冲直撞——但不知道是谁的注视,邓布利多或者血人巴罗——阻止了它。
皆大欢喜。
晚宴非常丰盛,其中南瓜馅饼更是长桌上的主角。正餐结束,餐盘又变得光洁如初,片刻后,甜品又填满了它们。
我在甜品中找到了最爱的米布丁,还不等我伸手去拿,塞德里克就将那个金色的碟子递了过来。
“谢谢!”我向他道谢,然后举着米布丁要和他们碰杯。
莉迪亚也凑过来,于是半空中,米布丁、松糕、糖浆馅饼——甚至还有一块薄荷硬糖——碰撞在了一起。
“万圣节快乐!”相遇那一刻,我们一起喊了出来。声音淹没在礼堂中嘈杂的闲聊、对话和祝福声中。
第23章 你在宿舍里拉屎啦
今年圣诞节前夕,卡尔森早早表示让我别回去了,因为他要跟着魔法部神奇动物司去尼泊尔出差——当然,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他原话是:“神奇动物司的人搞不定,求我去帮他们解决问题。”
而雷奥呢,今年圣诞节决定回一趟德国。
于是我就申请了留校过圣诞。
迪戈里先生也去了尼泊尔,但迪戈里夫人还在家里。塞德里克邀请我去他们家过圣诞节,我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下次有机会吧,塞德。”我有些遗憾,“我已经和韦斯莱兄弟约好了,这个圣诞节我们要探索霍格沃茨来着。”
他挑了挑眉:“韦斯莱兄弟……好吧,好吧。”
塞德里克好像很短暂的不高兴了一下。
韦斯莱兄弟今年圣诞节也不回家,因为韦斯莱先生抽中了三张去土耳其旅游的券,准备带着夫人一起去旅游——至于那么多孩子,就留在家或者学校好了。
“三张?那还有一张给谁用?”我疑惑。
“金妮——我们的小妹妹。”韦斯莱兄弟异口同声道。
原来他们家有六个男孩儿和一个最小的妹妹。
同样不回家的还有亚伦。应该说这才是他的常态——和我之前预想的都不一样,亚伦既不是什么贵族,也不是什么贫困家庭。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正常家庭的男孩儿。
不普通的是,他们一家三口都热爱知识,他父母更是爱知识胜过爱人类。
他们确实是彼此相爱的,但是在家更像是追求真理的三个同居人。
“去年他们去埃及解咒,今年要去冰岛看看古老的遗迹。”亚伦这样和我说,“我就留在学校——能和你在一起过圣诞了,维拉。”
他脸微微红了,绿色眼睛像碧波荡漾。
我被可爱得头脑发昏。
“我们一定会有美妙的圣诞假期的!”我保证。
黑湖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根本站不住人——穿堂风能让人瑟瑟发抖,遍体生寒。最令人难过的是魔药课,这个在地下教室上的课让我们每年一度想念熬制魔药的时刻。
因为在一呼气就有一团白雾飞出来的魔药课教室,只有坩埚是热气腾腾的。
大家做魔药的时候都将自己尽量靠近坩埚,似乎巴不得里面煮着的是自己。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送走了拖着行李的凯瑟琳和塞德里克,以及回家的莉迪亚和帕蒂,宿舍和休息室陡然间变得安静下来。
但我并不觉得寂寞。
或许我看起来总是咋咋呼呼闲不下来,但实际上我是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以前卡尔森出差,总会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在长久的静默中,我似乎无师自通了给自己找乐子的方法。
比如现在,我就在用那么多年来隐形兽脱落的毛编辫子。
幸好它的毛脱落以后就不会再隐形了,不然这会是一件几乎做不到的事情——国王的辫子,只有聪明人才能看见!
这已经是我编的第20条辫子了,那么多年来,我用不同的长毛的神奇动物们的毛,编了各种款式不一的辫子,将它们垂挂在我床头的帷幔上。
帕蒂曾经很心动,我让她在这中间可以选一条带走,她选择了长毛水鸢的,那是一种有着美丽淡紫色渐变羽毛,可以水陆空三栖的水鸟。
窗外下着雪,城堡的各处就可以看见用松针制作而成的花彩和花环,高大的圣诞树上挂着金色的星星。因为留校人不多的缘故,大家都热热闹闹聚在一张长桌上。
韦斯莱兄弟在给大家畅谈日后的鬼点子——不是,整蛊道具制作计划,亚伦坐在我旁边,正小口小口的啃着甜甜圈。
“亚伦!我们明天玩什么?”我夹了个鸡腿放在他碟子里。
“去图书……”他及时在我的眼神下刹住了车,“你说去哪里玩。”
完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去哪里玩,从某种方面来说,霍格沃茨确实挺无趣的。
我转头去问韦斯莱兄弟:“弗雷德,明天带我们玩呗。”
弗雷德几乎没有考虑:“当然。”
过了一秒他反应过来:“我们?还有谁?”
“亚伦!”我将亚伦拉过来。
乔治凑过来——我一开始有点担心,因为他们对他们那个成绩很好的哥哥珀西似乎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出乎意料,两人再次很痛快答应下来。
“等着吧!明天带你们玩得忘记自己姓什么!”
我和亚伦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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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奇帕奇休息室内,我们用黄色和黑色的线将贺卡串了起来挂在天花板上。黄油啤酒南瓜汁、馅饼和硬糖摆满了一桌。大家聚在一起聊了天,玩了点小游戏,就分别回宿舍睡觉了——每个人都在期待第二天一早的礼物。
第二天一睁眼,我就跳起来往床下看去,那里已经堆着不少包裹了!
梅林啊,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最多礼物的一个圣诞,真希望以后每年都更多,这样等到我六七十岁,过圣诞就有几十件礼物收了!
凯瑟琳送了我一本神奇动物绘本,上面每一只神奇动物都搜集了所能搜集到的手绘版本和信息,还能和它们进行互动。亚伦送了一本《梦的玄秘和现实世界》,他在里面做了批注,还写了好几个他认为我会做梦的原因。
其实后来我就很少和他们说晚上做梦的事了,但没想到他一直放在心上。
天啊,亚伦真是个天使。
我将这两本书小心翼翼地放好。
莉迪亚送了我一套自动化妆工具,帕蒂则送了一样颇有印度特色的手工制品。
在拆每一个礼物时,我都有很小心地留意名字——当我看到一个盒子上写着韦斯莱兄弟的名字时,我立刻放慢了拆开的动作。
先用我能想到的咒语检查了一遍包裹,然后我慢慢地,慢慢地拆开包装。
什么都没有发生,里面躺着一只说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毛绒玩具。
……难道他们改过自新,准备好好送我一次生日礼物了?
翻来覆去地看,我也没找出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便将它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嗝。”突然间,我听到它发出了一声声音。
“什么?”我以为它在说话,凑过去听。
“嗝。”这次我看到它张嘴发出了更大的一声,同时伴随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臭味——像是屁味混合着大便的味道,几乎叫人头晕目眩。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崩溃地大叫,将这个毛绒玩具塞进了盒子里,又在外面装上几层盒子,用一件不要的衣服包住,最后再用一个大盒子装起来,务必让它从此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