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又忙着给寝室通风——要是这味道等凯瑟琳回来还散不去,我保证她进宿舍的第一句话就是——
“诺维拉,你在宿舍里拉屎啦?!”
为了避免这个可怕场景发生,我想了一切能用的办法让宿舍恢复清新空气。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已经累趴了。圣诞节这一天,我才从床上醒来一个小时,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半生。
可恶的韦斯莱兄弟!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我又开始拆剩下的礼物。
塞德里克送了我一张地图——世界地图。
上面有些地方被标上了符号,附带着还有几十个黄色小旗子。仔细看看,标上的几个地方我都去过了。
我拿起旁边的信件:“献给热爱世界、热爱神奇动物的诺维拉,希望它能记录你的足迹——塞德里克”
太有意思了这个礼物!我一骨碌爬起来,将它贴到空白的墙上,仔细回忆自己去过的地方然后将它们插上棋子,有些印象特别深刻的,我还写了张小纸条附在旁边。
扎一眼看过去,地图上居然不少地方都竖起了黄色的小旗帜。
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神奇动物了。
今天也是离成为伟大的神奇动物学家更近的一天呢!
卡尔森送了我几套风雅牌成衣店订购的衣服——不用怀疑,他每年都是这么做的。雷奥送了我一本德语带翻译的《什么是黑魔法:揭露恐惧》,并告诉我这本书带给他很大的启发,现在他将这本书送给我。
就连莉嘉都千里迢迢的给我寄来了礼物,是过去一年来她照顾客迈拉兽的心得,被记录成了厚厚一本小册子。
掰掰手指头,感觉该收的礼物都收完了,可还有一个包裹。我翻了一下包装,没有找到寄来的人的名字。
拆开来,居然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挂坠,细细的金色链子下方是一颗星星,上面雕刻着一个大写字母C。
它看起来并不是新的,不知道前一任主人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将它寄了过来。
我又反复查看了一下包裹,还是没找到寄件人,不过随着我的动作从包裹里飘下来一张纸。我拿起来看,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给维拉。
我本来想将这条项链放在我的首饰盒里,等后面再问问朋友们是谁送来的礼物。但奇异的,我拿着项链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然后将它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第24章 第一届冰上扔雪球大赛
“我们今天去哪里玩!”我、亚伦和韦斯莱兄弟四个人面对面站着——在我为圣诞礼物事件暴打韦斯莱兄弟一顿后。
“我们去滑冰吧。”韦斯莱兄弟提议。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我双手双脚的赞成。
亚伦有些担忧:“可是我不太会。”
“我们教你,亚伦,别担心。”我朝他眨眨眼睛,“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们来到黑湖边,这里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偶尔能看到下面有一个庞然大物的暗影从我们脚下经过,搞不好是巨型乌贼还是什么生物。目之所急的地方都被盖上了一层白雪,天地皆白,深吸一口气,仿佛都能吸进冰碴子。
我们在鞋子上施了魔法,一层冰包裹住鞋子,并在下方迅速凝结成一道冰刃。在我们小心翼翼适应的时候,韦斯莱兄弟已经一溜烟地滑去湖中心又返回来了。
我将亚伦拉起来,两个人一起小心翼翼走到冰面上。
“左脚先迈出去,身体重心往前……右脚轻轻蹬一下——对,然后手臂也可以摆起来。”我放开亚伦的手。
他学东西很快,没一会儿就可以自己慢慢滑一会儿了。
韦斯莱兄弟不满足于竞速滑冰,已经在研究怎么跳双人冰舞了。我看着他们在冰面上的摔了无数次,不禁开始担忧:“这个冰不会被他们震碎吧!”
亚伦笑起来:“不会的,这个冰很厚。”
我才稍微放下了心。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我牵亚伦的手,两个人在冰面上滑得越来越快。突然间,我冥冥中感觉到有人要谋害我,将头侧了一侧,一阵风呼啸着从我耳旁刮过。
我扭头一看,是一个雪球!
韦斯莱兄弟在我后面笑得嘎嘎声。
“你们完了!”我燃起熊熊怒火,滑倒湖边,扒拉了一堆雪下来,揉成雪球,递给亚伦一个,“给你,亚伦。”
“可是我不太会……”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头上就又被盖了一个雪球。
不痛,就是有点冰凉。
还没等我发功,亚伦就将手上的雪球扔了过去替我报仇。弗雷德防不胜防,居然也被盖了一头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长笑,也将手里的雪球扔过去。
这次他们反应很快,都躲避开来。
霍格沃茨第一届冰上扔雪球大赛正式开始!
我发挥了毕生功力进行攻击和躲避,和亚伦上演了完美的配合。或许我们没有韦斯莱兄弟双生子的默契和心灵感应——虽然他们拒绝承认有后者——但我们有亚伦!
亚伦总是能够预判出他们的躲避和扔球的路线。常常他将我一拉,下一刻一个雪球就从我身旁飞了过去。
“作弊,作弊!”乔治跳脚。
也不知道他在冰面上怎么完成那么难的动作的。
“没想到吧,你们也有今天。”我看着他们挂满白雪的头发和衣服,笑得停不下来,“两个小老头,还差一把胡子!”
然后我嘴里就被喂了一个雪球。
我:“……”
激烈战斗到最后,我们都已经气喘吁吁,亚伦更是坐在冰面上,表示自己一步也走不动了。
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到山毛榉树旁,亚伦用变形咒将树叶变成几个防水的软垫,我们立刻像水一样滩在了上面。
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
今天的天空颜色很浅,白云丝丝缕缕,几乎和地面的白雪融为一体。高大,亘古的霍格沃茨,在白雪皑皑之下永恒地矗立着。
有猫头鹰从猫头鹰房飞出来,白鸽抖了抖身上的雪,一头扎进天空中。
我突然有点想卡尔森和雷奥,想家里的神奇动物,想凯瑟琳和塞德里克。
但这种想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睡着了。
**
再次醒来,我并没有回到我宿舍的床上——我还在山毛榉树旁,不过身上被披了一个毛毯。我的发尾落在软垫外面,被雪浸得微微濡湿。
“格兰芬多配色哦。”弗雷德从巫师棋中抬起头来,冲我一笑,脸颊旁的几点雀斑仿佛也生动起来。他正在和亚伦对弈,乔治在一旁观战。
“谢谢。”我便知道毛毯是他给我披上的,“只有我睡着了吗?”
“只有你——”乔治拖长声音开口,“当然不是,我们都睡着了,但是被冻醒了。”
他又看我一眼:“你也真是不怕冷。”
我嘿嘿一笑,裹着毛毯凑过去。
正好看到白皇后凶狠地将骑士打翻,拖出了棋盘,骑士半死不活地躺在棋盘外。
乔治和弗雷德神情严肃,显然这次他们遇到对手了。
我对巫师棋不感兴趣,但是对他们的对弈很感兴趣,便也静静在他们身边看着。
其实只有我们是静静的,棋子们可吵的很。这盘巫师棋估计是亚伦的,所以对韦斯莱兄弟很不信任,一直不太愿意听从他们派遣:“看见马了吗?你派他去吧,他牺牲了没关系……”
确实有些令人抓狂不是吗?
韦斯莱兄弟的水平确实可以和亚伦一较高下,但最后还是落败了——拜托,这件事很正常,亚伦可是绝顶聪明的小巫师呢,他的智商估计比我和韦斯莱兄弟加一起还要高。
“没有的事。”亚伦脸红,为我不要脸的话,“智商那么高就是妖怪了。”
“那你就是妖怪。”我继续笑嘻嘻。
这次他放弃反驳我了。
韦斯莱兄弟则不约而同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以表示不屑。
我们玩了整整一天,回到礼堂吃晚饭的时候,人人胃口大开,几乎扫荡一样将碗碟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我就开始犯困,告别他们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宿舍。洗漱后仰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身体已经很疲倦了,但精神上又不想轻易放过美妙的假期,于是精神就保持在强撑的状态。
我拎起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
C究竟是指什么呢?
挂坠在我眼前摇摇晃晃,几乎起到了催眠的作用。我思绪纷飞,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它摆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坠入了一片黑暗。
**
我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似乎要清晰很多,至少我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孩的脸,他还很稚嫩,估计十岁左右的模样,碧绿的眼,圆圆的眼镜,总是不合身的衣服,还有当他撩开额前头发时露出的闪电型疤痕。
嗯,除了我终于看清他头上的疤痕以外,一切都很正常……正常个鬼啊!
我终于知道这个男孩是谁了,应该说整个魔法界就没有人不知道他是谁。
原来他是——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那个在婴儿时期就打败了神秘人,史上唯一一个从杀戮咒下生还的人——“大难不死的男孩”。
“天啊。”我喃喃,头一次在起床后如此清醒。
被吓的。
邓布利多一定早就知道我梦里的男孩是他,所以听到我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的时候神情才会变得微妙起来。原来我当时离正确答案那么近,近得几乎就是正确答案——他真的是救世主!
足足有十分钟,我都保持着痴呆的姿势盘腿坐在床上。
完了,完了,一直以来我都对自己在做梦是在预言这件事没有什么实感,内心深处依然觉得这是我梦见的前世,亦或者一个完全不重要的人。
现在告诉我我预见的是魔法界的救世主!
我感觉自己肩膀上突然多出了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压力……虽然按理来说神秘人已经消失了,魔法界太平了快11年。
那我的作用是什么?难道是保护救世主不受伤害?左思右想,我感觉这个可能性最大。
感觉自己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了呢!我不合时宜地雀跃了一会儿,但很快又因为这种重要不能为任何人所知而低落下去。
不能和朋友们分享这一切是整件事中最难熬的部分,那种只有自己吞咽着一个巨大秘密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不过我为什么会预见到救世主的生活呢?
真是奇怪,神秘人已经消失……难道未来又会冒出一个黑魔王、绿魔王,或者什么黄魔王之类的东西需要他去打败吗?
他为什么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魔法界的所有人都以为他被送到了哪个魔法家庭里长大,但他居然生活在一个麻瓜家庭里——扫地都要自己拿扫帚扫!
在那年的事情发生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由他而引起的一切吗?
越想我脑子越乱,谜团像毛线一样疯狂打结,还有一只小猫咪不停地滚动它,生怕它还不够乱似的。
掐指一算,哈利.波特明年就入学了,也不知道他会进入哪个学院呢?我的梦会做到什么时候结束?总不会连他以后考试多少分和谁结婚我都能预见到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颤抖了一下。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有个怪学姐能梦见他日常的好。
第25章 我有点被哲学到了
第三次坐在校长办公室,我已经可以熟视无睹墙上灼热的视线了。
“邓布利多教授,我知道了……他是哈利波特——梅林啊。”我表达自己不得不在圣诞假期来找他的来意,“梅林啊,这几天来我喊了三百二十次梅林了。”
穿蓝色长袍的老人居然还有闲心笑了笑:“好吧……那他肯定最近在疯狂打喷嚏。”
“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他?”有时候我也觉得在自己太纠结了,发生了就发生了,接受不就好了吗——可是我真的很疑惑啊,到底为什么呢?
人天生就有好奇心的,更何况我并不知道这个天赋,和我梦到的人会对我的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不知道,维拉……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这次邓布利多教授收了笑意,微微低头,透过半月形眼镜上方看向我。
我看见他那双蓝得叫人咂舌的眼睛。
“……我们都参不透宇宙的奥妙,对吗?”我尝试说出自己的理解,“就像我们到现在都理解不了为什么怕冷的拜苏利羚羊会在冬季一头接一头跳下冰冷的海水。”
“对,就像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行星就是在转,为什么唯独我们星球有了生命——甚至为什么有人有魔力,而有些人没有。”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那个悬空着数个星球的银器就开始自行转动,在星屑和云雾之间穿行。
我好像陷入了沉思,又好像在放空自己。
似乎那么执着的追求“为什么”并没有意义,那我应该追求什么呢?
“追求‘是什么’和‘怎么做’。”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把话问了出来。
是什么,怎么做。
第一点尚且比较好理解,事实就是,我继承了坎宁家族百年难得一遇的预言天赋,而我预言的方式也比较特殊——既不需要什么仪式,也不痛苦,更不发狂——只是做梦。
而我做梦的对象,目前为止都只是一个男孩,也就是哈利波特,魔法界的救世主。
是什么已经很清晰了,那怎么做呢?
“如果未来已经注定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缓缓问道。
“……我可能并不全然接受‘未来已被注定’的说法。”白胡子的老人站起来,我留意到他长袍上的星星真的在闪烁和移动,像真正的星空一样。
“或许很多人觉得,是的,命运是被谱写好的轨迹。但我依然认为,这条道路上每个选择于个人而言,都是自由的。”
我已经开始似懂非懂:“所以真正的勇士应该勇敢地抗争命运吗?”
“我会说——真正的勇士是接纳和拥抱自我的命运的人。”
他慢慢踱步到桌子后面,那里有一个架子,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皱皱巴巴的巫师帽——分院帽。
我有一点被哲学到了。
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它深沉的涵义让邓布利多教授的形象在我面前立刻高大许多。
邓布利多教授显然也没想过我能立刻明白——拜托,我还只是个12岁的小姑娘呢。
他转过身来望着我:“如果命运注定你要承担这样的责任,维拉,我多希望它能够等你长大一点……你还太小了。”
“我不小了。”小孩子都不愿意自己被说小,“我已经可以自己应对饥饿的马形水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