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八个西可,给我吧!”我摊开手要钱。
两兄弟还是不可置信:“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我们家双胞胎痴呆……不是,月痴兽我都能认出来,认你们不是小菜一碟——别废话了,赶紧掏钱。”
“你是不是……”
两兄弟仍然没有放弃我在瞎蒙这个念头,但最后,乔治还是从钱包里仔细数了八西可放到我手心里。
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我合理怀疑他们已经在谋划下次怎么坑我的钱了。
不过那是以后我要考虑的事了,现在的我准备拿了钱转身就走——但还没等我迈出一步,肩膀上就搭上了两只手。
“我不会告诉教授的,我发誓。”我竖起几根手指,转身用最真诚的目光看着他们。
“说什么告不告诉教授的,多见外啊,”两兄弟一人搭住我一边肩膀,“我们只是……”
“喵~”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的猫叫打断了两兄弟的话头,猫叫声似远似近,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愣了好一会儿。
“洛丽丝夫人……看来有坏学生从床上爬下来了。”比猫叫声更可怕的是这个沙哑的声音。
“跑!”我们面面相觑,同时用气声喊道。
我自然而然想往休息室跑,一下被弗雷德扯住:“你疯了诺维拉,他就在那边!”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往这边走!”
我立刻獾獾祟祟跟上他们的步伐。
不得不说,他们逃亡得未免有些熟练了。
“我们去哪儿?”上了几层楼梯,穿过几个长廊,似乎还是能听到洛丽丝夫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猫叫声,我不禁开口问道。
梅林啊,我只是想出来吃个夜宵,为什么会沦落到和韦斯莱兄弟一起大逃亡。
我可不想给赫奇帕奇扣分!
乔治和弗雷德对望一眼,一人一边拉住我手臂:“来这里!”
我们又上了一层楼,不多时两人夹着我拐进了四楼的某一间教室,火烛在墙壁上悠悠地晃动跳跃着,光影不停息地跃动,我们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非常清晰。周边的画像有些睡着了,有些却仍睁着双眼,紧紧盯着我们。
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了。
城堡里连幽灵都有,那谁能保证不能有点别的什么东西呢?
“我们躲在这间教室吗?这不保险吧?要不我们偷偷溜回各自宿舍,这样——”我的话被头上盖住的一只手打断了。
“诺维拉,你的话太多了。”弗雷德显得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放心吧,不会让你被费尔奇抓住的。”
看起来他们非常笃定,我狂跳的心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快来,诺维拉。”弗雷德招呼我,他们俩将墙壁上一片幕布扯下来,后面是一片镜子。
“所以……这是什么魔镜吗?”我疑惑。
“不不不,这比魔镜更神奇。”乔治神秘兮兮地咧开嘴角。
“你照映出我,我照映出你。”弗雷德站到镜子前,低声念着一句像咒语一样的话——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镜子居然发出了微微的光——然后它缓缓地从中间竖直裂开了一条缝。
乔治上前推开它——这居然变成了个门!门后是一条漆黑的甬道。我看着他们轻盈地跃上去,弗雷德转身朝我伸出一只手:“上来吧。”
他们不会想在这里杀了我再抛尸吧。我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以前卡尔森吓唬我讲过的很多小故事。
但比这个念头更吓人的是有一次传来的猫叫声——还有它背后潜藏的扣分以及批|斗环节!
我毫不犹豫搭上了他的手,借力跳了上去。
甬道其实很短,没走几步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我们都举着魔杖,念了声荧光闪烁,浅浅的微光便将整个环境映照出来。这里更像是一个小房间,看起来足够数十人在这里集会了。
“所以,这是个密室?”我举着魔杖四处观望,几把破旧的椅子散落在这里,地毯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流行的花色,墙上的墙烛样式也非常古朴。
“我们觉得这可能不只是个密室——或许它还有个门通往哪里呢?”乔治回应我道。
“我们下次决定来给这里加上蜡烛,然后添点桌椅什么的,这就变成我们的据点了——”弗雷德停了一下。
昏暗中,他们似乎对望了一眼。
“你来吗诺维拉?”乔治问道。
“来来来!”我没有看出他们的停顿,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从小我就缠着卡尔森给我讲各种稀奇古怪,灵异魔幻的故事,森林里的精灵、另一块大陆上的巫女、会口吐人言的神怪……卡尔森常常被烦得要死,还要绞尽脑汁编故事。
于是在他口中就会出现长着十二只手三张嘴有蛇的尾巴,会吃我这种白白嫩嫩小女巫的妖怪;出现穿梭时空跳跃维度的机器,钻进去出来会变成一只蚂蚁;出现拿着一个奇怪板子,打一下球会引起飓风的奇怪运动。
也是难为他编这些有的没的故事那么多年了。
“今天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们?”弗雷德找了张椅子坐下,用后面的椅子腿撑着一前一后地摇起来——真希望他立刻后脑勺着地摔倒!
一秒钟之后,我愧疚地打消这个恶毒的念头。
“……要不是你们拖住我,我早就去完厨房回到休息室了。”我试图让他们回忆起他们自己做的好事。
“这样吧,为了报答你们——”我看到微光中,两兄弟同时放大了瞳孔——他们该不会以为我要给他们钱吧,“你们可以叫我维拉,怎么样?”
韦斯莱兄弟:“……”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无语的表情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出现过,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就是报酬?”
“当然啦!”我理所当然地点头,“你们看,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神奇动物学家,这样你们以后就是和伟大的神奇动物学家一起夜游过的人,这难道不比几个西可值钱吗?”
两兄弟一时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思索我说的话,还是在默默后悔带我一起躲进这间密室的决定。
外面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传出声音了,我们决定开门,各回各的宿舍。
走出甬道,关上镜子,镜子上的裂缝泛起水波一样的涟漪,转瞬间又变成了一块完整的镜面。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也太厉害了!”我真诚地赞叹他们道。
“嘿嘿。”兄弟俩不约而同做出自得的表情,“不然我们晚上不是白不睡了。”
确实,有些人夜游就是为了口腹之欲,有些人夜游居然能翻出这座千年古堡的密道。
前者譬如我,后者譬如韦斯莱兄弟。
我们同走了一段路。
“谢谢你们啊。”准备分开的时候,我回头望着他们,“要不是你们,我今天一定会被扣分的。”就算他们没有拖住我,我可能也会在回去的路上撞上费尔奇。
真认真道谢了,两兄弟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啦,你也不是别人,你可是……”
“学校里第一个和我们做交易的小女巫!”
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一下,又一起转过来望着我。
“以后也是和我们有共同秘密的小女巫啦。”
我一下子笑出来。
“晚安!你们快回去吧!”
“晚安。”乔治朝我摆了摆手。
弗雷德又摁了下我的头——他一定是不想我长高了。
“晚安,维拉。”
第7章 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过往的魔药课上,我总是和塞德里克一组,凯瑟琳和另外一个赫奇帕奇女孩一组。认识亚伦之后,凯瑟琳就和亚伦一组,但有一天我们心血来潮,决定用扔硬币的方式决定他们俩和谁一组。
今天轮到我扔:“扔到人我就和塞德,扔到数字我就和亚伦。”
说明规则后,我往手心呵了一口气,将硬币弹起,银色的闪光在空中一晃而过,稳稳落在我手背上。
我掀开盖住它的另一只手。
“是数字。”我嘿嘿一笑,“我就跟你啦亚伦。”
塞德里克对我想一出是一出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甚至有闲心在旁边慢慢擦银质小刀——明明刚开学的时候,我随便逗逗他他都会脸红红的,偏过头去。
现在我夸他,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下我的夸奖。
人的脸皮厚度果然是可以练出来的。
但亚伦第一次看我们扔硬币的时候,脸蛋涨红,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理解,这实在有点像听说过的中国以前某种嫁娶方式了——叫什么来着?抛绣球?
直到斯内普教授砰的一声甩开门,飞扬着巫师袍后摆走进来的时候,亚伦的脸还是红的。
但一上课,亚伦就将背挺得笔直,眼神直直地望向斯内普教授,里面闪烁的求知欲几乎能将人灼伤。斯内普教授黑沉而冷的眼眸都没有泼灭他眼中的灼热。
环顾整个教室的环境,亚伦就像昏暗泥土里奋力生长的一根小草。
我没忍住开始走神。
他会不会是出生于什么贵族家庭,天生遗传了聪明的基因,明明可以在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加隆上躺着,却出淤泥而不染,纵身投入知识的海洋;又或者他会不会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家庭,决心用知识改变命运,所以他每天都刻苦……
“劳伦斯小姐。”我浑身一激灵,回过神抬头对上斯内普教授的视线,“我想你一定对我讲的怎么获取狮子鱼的刺的方法感到不屑一顾了吧。”
“没有没有。”我讪讪,“我一直在认真听讲呢教授,收获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识。”
说完我自己都哽了一下——余光中,我看亚伦哑然张开的嘴,以及凯瑟琳从旁边朝我投来敬佩的一瞥。
还有塞德里克,别以为低下头我就没发现你在憋笑!
斯内普教授冷冷看我一眼,并不打算深究:“最好如此。”
说完他就收回视线,用魔杖在黑板上一敲,瞬间黑板上就出现密密麻麻的魔药制作方法。
亚伦看了一眼:“维拉,你帮我研磨一下狮子鱼的刺吧?需要三份。”我立刻点头答应。
他和塞德里克一样,都是温和、善良而且聪明的男孩,虽然对制作方式烂熟于心,但亚伦并没有全程揽过只让我打打下手,而是做到一半的时候让开位置,让我来控制魔力对魔药进行搅拌。
他一边处理材料,一边还分神留意我的手法,有时候他会突然抬起手按住我试图多搅拌一圈的举动。
“维拉……魔药的搅拌圈数是有严格规范的。”他提醒我道。
如果这是塞德,他也会用那双灰色眼眸凝视我,说出这句话——然后再加一句:“这可不是在煮汤。”
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在于,在我中途打岔讲冷笑话或者逗他们的时候,塞德里克多半会停顿,宽和地笑一下。
而亚伦会脸红,抿嘴,然后移开视线,小声道:“专心一点维拉。”
如果我知道那个名词,我一定会大声喊出来:男妈妈!
可惜我不知道。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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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课都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我们四个常常坐在一起,下课了也一起走,直到回到礼堂,亚伦回到拉文克劳的桌子上吃饭。
他现在在拉文克劳也有朋友了——刚开学的时候,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觉得他无趣,掉书袋,爱显摆学问。
人类总是对与众不同的事物带有排斥心理,亚伦的优秀和不善言辞或许一开始让小巫师们感到奇怪和陌生。但慢慢的,时间流逝让大家洗脱了偏见。
拨开偏见的迷雾,大家看见亚伦那纯挚、透彻的心灵。
看到亚伦有别的朋友,我自然比谁都开心啦。
从小我就好像格外怜爱弱小——我并不是说亚伦是那个“弱小”——虽然老实说,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真的很像机敏又柔弱的崔维鸟。
我只是朴素地希望,所有神奇动物都身体健□□活在自己想要生活的地方,出生能够活下来,在食物链的规律下自然繁衍生存。而所有的人类都一样平等、善良,彼此怀有真挚,互相关爱。
再往上一点,世界上所有生物都彼此尊重,好好生存。
我热爱这个世界,这世界上的风、山川河流、人、空气、动物、植物……我希望所有,所有的生物都和谐相处。
从六岁开始,我的生日愿望雷打不动就只有两个,一是世界和平,二是家人朋友身体健康。
卡尔森为此不止一次笑过我:“世界和平?你还那么小,知道什么是世界和平吗?”
等我长大一点,他又换了一句:“魔法部部长都没你那么操心。”
我选择不和他一般见识,并且有理由相信他这是因为自己格局不够大而产生的嫉妒使然。
目前为止,能完全理解我的愿望的只有纽特。他听说我的愿望后,笑了一会儿。
“……那今年我的生日愿望会是希望维拉的生日愿望成真。”
他笑完之后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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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开始转冷了,我领先霍格沃茨众人一步,率先围上冬天的第一条围巾。
凯瑟琳甚至还只穿着薄毛衣和外套:“你也太怕冷了维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因为你缺少——”
“运动!”她和塞德里克对视一眼,一起喊了出来。
我没来得及堵住耳朵,吱哇乱叫:“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凯瑟琳和塞德里克对我和亚伦不爱运动这件事非常不满意,他们总想着提溜我们出去晒晒太阳,跑跑步,打打魁地奇,好把身体练得强壮一点。
然而我和亚伦都坚决奉行“生命在于静止”这个真理,常常把他们的话当作耳旁风,这让两人常常感到无奈。
这天晚上,我盘点了一下剩下的作业,满意地发现所剩无几,于是摊开一卷羊皮纸,准备写信给卡尔森。
在信中,我长篇大论地交代他要怎么照顾怕冷的神奇动物。
“要格外注意马型水怪,让它不要再像上次那样睡傻了没发现冰封了湖面,醒来吓了自己一跳……留心仙子的住处,不要让它们跑出来了,卜鸟可不会放过它们……”我一边写一边想,不多久就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张纸。
莉迪亚瞟了一眼我的羊皮纸,震惊于我的速度:“维拉,要是你写论文有你写信那么快就好了。”
我一时间悲从中来。
帕蒂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她正在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报纸:“这上面写道,苏格兰的麻瓜们声称看到了尼斯湖水怪……这怎么可能呢,尼斯湖水怪这种东西不是不存在吗?”她出身于麻瓜家庭,是印度和英国的混血。
“也许他们看到的是真的。”我从信件中抬起头来,“尼斯湖水怪其实是最大的马型水怪——一种可以变形的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