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去找一个只存在人们言语中和书本上存在的神奇动物,就像一个人突然说要炼长生不老药。
“因为……我们需要它。”卡尔森解释。
我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什么样的场面不得不需要赤腹松鼠这种生物。
雷奥没过一会儿也下来了,我缠着他问了很久亚马孙雨林的情况,雷奥一边搭着栅栏,一边耐心地回答。
“有巨蟒,我们遇到了……比它缠着的那根古木还要粗——还有你不喜欢的神角畜,我们遇到了它们的栖息地,足足上百只……”
我想象着那个场面,不由得抖了抖。
“我们淌过一片非常危险的水域,里面全是红鳍食人鱼和黑凯门巨鳄……哦,在船上施一个屏蔽咒就好了,它们只会觉得水莫名其妙波动了起来。”
我听得津津有味,也和他分享起我的O.W.Ls考试。
“我们考了足足两周!雷奥,两周!每天上午是笔试,下午是实践考试——我相信魔法史、魔咒学和保护神奇生物我肯定没什么问题,天文学我学不来,塞德里克花了很长时间带我看星象图……其他我说不好,感觉都马马虎虎,但都努力那么久了,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雷奥笑起来:“你有没有给考官展示一下你的雨伞。”
我也咯咯咯笑了:“噢——我怎么没想到!”
说完我掏出魔杖,低低念了一句,有一道轻盈的雾气组成的透明雨伞便在我们头上生成了。
卡尔森忍无可忍:“你们能停下嘴巴,现在来帮我搬一下变色巨螺吗?”
我们相视一笑,都戴上手套帮忙去了。苏拉已经掌握了不踩到毒液的方法,像只小兔子一样在我们旁边跳来跳去,紧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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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一次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我包裹住。
梦里是一道刺目的绿光。
当然绿光前还是有内容的,但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一些片段。
我看见了一条巨蛇——我想它的大小和雷奥在亚马孙雨林见到的估计也差不多了。它的身体在地板上波浪般起伏,然后它抬起丑陋的三角形脑袋,在梦里朝我吐着蛇信子……
还有一个男人……是小矮星彼得,我不会忘记他那张脸,他好像在和什么人说着话。我还记得一些片段,但太模糊了,只依稀记得和他对话的那个声音非常虚弱。
可是为什么是小矮星彼得?他现在应该在阿兹卡班,被一大群摄魂怪盯着呢。自从知道阿尼马格斯对摄魂怪有一定的抵御作用后,他们就加强了对小矮星彼得的看管。
醒来已经是白天了,我坐到书桌前,将能回忆起来的梦尽可能地写下来。直到实在想不出,我才站起来,准备走下去吃早餐。
卡尔森和雷奥已经坐在餐桌旁,他们都在低头看着预言家日报。早餐热气腾腾的正在餐桌上等着我呢,这让我心情愉快了些。
但下一秒那种愉快就彻底消散——卡尔森脸色严肃地抬起头,给我看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
《小矮星彼得在审讯时逃跑!》
“魔法部今天证实:阿兹卡班的囚犯小矮星彼得在7月2日的审讯中逃出,现在仍然未被捉拿归案。”雷奥将上面的新闻念了出来。
我简直不知道是应该先佩服他们朋友几个的逃脱能力,还是先指责魔法部的人尸位素餐。
卡尔森大声辱骂:“天啊,邓布利多明明已经告诉过他们小矮星彼得是个阿尼马格斯,而且是只老鼠,他们还敢什么措施都不做就把他提出来审讯?”
“为什么要提出来审讯?”我不解。
卡尔森摇摇头,“他们就指望着能从他嘴里多问几个食死徒名单和地址出来呢,十多年后,这难道还有什么意义……魔法部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们总是这样。”
“可是逃出来他又能去哪儿呢?”
“逃去哪儿?”卡尔森看着我,“如果是你,你又会去哪里呢,维拉?”
他这样问我,我一下子就懂了。
我几乎是有些惊恐地看着头版报纸上小矮星彼得那张有些像耗子的脸——就在几小时前,他刚刚在我的梦里出现呢。
匆匆用完早餐,我就想回到房间给邓布利多写信。就在我踏上楼梯那一秒,我就感觉到了家里魔咒被轻轻触碰。
有客人来了。
随着雷奥打开门,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出现在我们门口。
“噢,维拉,早上好。”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让我想想,O.W.Ls的成绩还没到不是吗?”
“别说了,教授。”我一下子垮下脸来。
苏拉兴奋地围着邓布利多转圈圈,老人不停地从嘴里发出声音逗它,好一会儿后才在沙发上坐下来。
卡尔森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唔,这里面一定放了月光花的粉。”老人喝了一口,他的胡子也随之而动。
“是的,我们家喜欢这样喝。”我赶紧在他对面坐下,“教授,您看到了吗,小矮星彼得——”
“我看到了,当然,”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我,“他出逃了。”
“是的。”我几乎有些懊恼,我们曾经花了那么大精力为小天狼星翻案,将真正的背叛者和杀人者绳之以法——可就因为魔法部错误的举措,他又逃走了!或许他还去投奔了他的主人,那个不知道身在何方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不管再怎么努力,都会有一只手将命运拨回它原本行驶的轨道,又或者……我真的改变了梦里的命运吗?
“我昨晚……”我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一看才发现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邓布利多了。
我看向他,老人便朝我眨了眨蓝色的眼睛。
“噢,我昨晚就梦见了他。”我哑着嗓子和他复述起昨晚的梦来,“他在和一个声音很虚弱的人说话,他——他喊对方‘主人’。”
我们都知道和小矮星彼得对话的是谁。
“我还看到了一条蛇,一条很大很大的蛇,它正在地板上爬行——我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记得伏地魔说要哈利——而且一定要哈利。他说’我不会使用其他人的‘。他到底要什么呢?”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我接着说下去:“最后是一道绿光闪过,然后我就醒了。”
“阿瓦达索命。”邓布利多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
“是阿瓦达索命咒——有人死了。”
我轻轻发了个抖。
“但我不知道是谁,我没看到——”
“没关系,维拉,没关系,”邓布利多也给我倒了杯热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小矮星彼得找到了他虚弱的主人,而且他们也有一个计划,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正在打算什么。”
我有些焦虑起来:“他现在很虚弱,我们没办法找到他,然后……吗?”
“他只是身体和灵魂虚弱,脑子可没坏呢,”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高兴,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没有人找得到他。”
“好了,不说这些了。”邓布利多站起来,“想必这个夏天你一定会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噢,是的,”我被岔开了注意力,“塞德里克和凯瑟琳对魁地奇痴迷极了——他们是我的朋友。”
“我当然知道。”老人笑了,“那我们就霍格沃茨再见了,维拉。玩得愉快!”
我将他送出门外,挥手和他告别。几乎一眨眼——他就在我们家的草坪上消失不见。
第75章 魁地奇世界杯
在魁地奇世界杯比赛开始前,我终于收到了猫头鹰给我寄来的O.W.Ls成绩。
我自己不敢打开,是拜托雷奥帮我拆开的。但等他真的要念的时候,我又把信纸抢了过来。
和我预想中大差不差,保护神奇生物、魔咒学和魔法史都是O,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E——只有占卜学拿了A。一个非常平均的成绩。
“很好,所有科目都通过了。”卡尔森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也很满足,除了一点小遗憾,我的魔药学没拿到O——而斯内普是不会接受在O.W.Ls考试中有任何一门低于优秀的学生的,这就意味着我没办法再和塞德里克他们一起上课了。
想想那些一起看着魔药吐泡泡的时光,我还有些怀念呢。
去看比赛当天凌晨,我是被雷奥从床上晃醒的。
“雷奥,”我睡眼朦胧,“我感觉自己才睡着不久呢。”
雷奥将床头我已经找好的衣服递给我:“快,维拉,不然就赶不上门钥匙了。”
这次的魁地奇世界杯比赛雷奥不去,但他会把我送到白鼬山上。为了这次比赛,魔法部在整个英国投放了大概两把把门钥匙,而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就在白鼬山的山顶上。
等我们好不容易爬上白鼬山,韦斯莱一家、凯瑟琳和亚伦已经在那里了。
我们互相打了招呼,凯瑟琳和亚伦一见到就朝我走过来。
“维拉——我的O.W.Ls拿了十二个‘及格’及以上!最差的就是占卜,但我早就想到了这点……”凯瑟琳抱着我跳了一下。
韦斯莱两兄弟和哈利几人也走过来。
“噢,怎么哪里都在说O.W.Ls。”乔治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是不允许只拿了三张O.W.Ls证书的人生活吗?”弗雷德紧接着说。
这下我知道他们的成绩了。
“如果不是你们花了半年去研究肥舌太妃糖——”赫敏的语气几乎有些像韦斯莱夫人。
“其实没有半年,”我抬起手为双胞胎辩解,“只有三个月,还有三个月在研究伸缩耳——不得不说,一个还不错的发明。”
韦斯莱双胞胎挤到我两边搭住我肩膀。
“瞧瞧,还得是维拉!”双胞胎一唱一和,“坚定不移支持我们伟大发明事业的小鸟女士!”
他们又说起肥舌太妃糖的妙用来。在去接哈利到陋居时,双胞胎巧妙地将糖果“遗漏”在了哈利舅妈家,而他的表哥(韦斯莱双胞胎称呼他是“那头肥猪”)——偷偷捡了起来吃掉。
于是他收获了一条肿到四尺多长的舌头。
但韦斯莱先生听到这件事很不高兴,他一直嚷嚷着这种行为损害了巫师和麻瓜的关系。双胞胎脸也板起脸来,金妮小声解释因为这件事,他们和韦斯莱夫人闹了矛盾。
我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他看着我扯了一下嘴角。
哈利一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定和出逃的小矮星彼得有关。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用眼神暗示他稍后再谈。
突然一道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在这儿,亚瑟!过来,儿子,我们找到了!”
是迪戈里先生的声音,不出一会儿,两个高高的身影就在夜色中显现。
韦斯莱先生和迪戈里先生握手攀谈,我听到他们说起逃跑的小矮星彼得让魔法部又开始加班,但不管怎么样也要等世界杯比赛结束后才有人有心加班了。
塞德里克走到我们中间来,站在了我旁边。
我们人终于到齐了。
“这座山真的有点难爬,不是吗?”塞德里克说道。
我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他变得更高了,于是酸酸地说:“你至少腿很长,我想爬山应该不会太辛苦吧。”
他笑起来。
离门钥匙到时间还有一点点时间,我们一群孩子在七嘴八舌地聊着天——韦斯莱兄弟很坚持地不和塞德里克说话,我想有一部分原因是去年塞德里克在第一场魁地奇比赛中打败了格兰芬多队,这对双胞胎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原谅他。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
“好了,还有一分钟,”韦斯莱先生掏出怀表看了看,“我们该各就各位了。”
老实说,要12个人一起触碰到门钥匙还是很艰难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正背着鼓鼓囊囊的大背包。好不容易我们才围到迪戈里先生身边,伸出一只手碰到门钥匙。
我已经被挤得龇牙咧嘴。
“小鸟,等会儿落地小心别摔倒。”弗雷德突然嘱咐了一句。
“我才不会呢,”我撇撇嘴,“我用过很多次门钥匙。”
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臂,偏头一看,正是塞德里克。
而事实证明他这个举动还是很有必要的,12个人在晕头转向之后总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当我的脚重重落地,就要腿一软跪下去之际,那只握在我手臂上的大手牢牢抓住了我,随后亚伦也扶了我一把。
等我从晕眩中清醒过来站直,就发现哈利几个人在地上摔做一团,哈利的眼镜都摔在了地上。
穿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之后,我们就要和韦斯莱一家分开了,他们要去往第一片营地,而迪戈里家的营地在第二片。
在付钱给拥有场地的麻瓜之后(我们辨认了好一会儿麻瓜的钱,在他生疑之前,亚伦找好了钱递给他),我们一起走进营地的大门。清晨薄雾笼罩,尽管被遮挡住了视线,我们也能发现这里非常大。
我们从两排长长的帐篷间穿过,大多数帐篷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看得出主人费尽心思把它们弄得和麻瓜的帐篷一样,但也有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尤其是那些在这里也忍不住张扬的帐篷主人,他们好像想把自己那个带着花园的家也搬过来。
因为我们人不多,于是我们就不分男女帐篷。在迪戈里先生、塞德里克和亚伦搭帐篷的时候,我和凯瑟琳准备去刚刚那个麻瓜给的地图上指示有水源的地方接水。
“哦,你瞧维拉,是爱尔兰队支持者的帐篷!”凯瑟琳突然朝一个地方指去,我扭头看,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那里一切都变成绿色,所有帐篷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三叶草,看上去就像从地里冒出数百个小山丘。
我们看到莉迪亚从其中一个帐篷里走出来,她兴奋地和我们打招呼:“嘿,维拉,凯瑟琳——你们也支持爱尔兰队,是吗?”
迫于压力,我们不得不向她保证我们确实支持爱尔兰队。
但离开后,凯瑟琳就嘀咕起来:“虽然事实上我和塞德都支持爱尔兰队,他们七个人的配合实在默契无间——但保加利亚队有克鲁姆!威克多尔·克鲁姆,我敢说塞德肯定也崇拜他。”
我很快就知道了这个保加利亚队的找球手长什么样子,因为那片立着保加利亚旗子的帐篷群里挂满了相同的招贴画,里面的年轻人面容阴沉,眉毛粗黑浓密,在招贴画里只有皱眉和眨眼两个动作。
唔,他一定是个很有天赋的找球手,是纯靠个人魅力吸引粉丝的。我只能这样评价。
水桶装满水后,我们提着慢慢走了回去。塞德里克和亚伦正在帐篷门口张望着,见到我们上前几步把桶提了过去。
帐篷从外面看不过是个简单的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帐篷,一走进大门,这里其实是个三居室,还有浴室和厨房,整个环境很干净,空气中甚至飘荡着淡淡的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