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巫溪【完结】
时间:2024-08-10 14:36:48

  没错,是扔!
  某位损友的力道精准到,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沈知樾回过神,已经以一种四肢着地的奇葩姿势,直直地朝着池中的冰面扑去。
  被踹下来的某人骂骂咧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冰面。
  最后的两秒钟,爱萧如命的沈知樾,将手中的玉萧扔到了赶来的侍卫怀里。
  如此一来,他自己则像个旱鸭子一样,“扑腾”一声落进了池子中,将冰面砸出来一个大洞。
  顷刻间,浑身湿透。
  透心凉的冰水,让他忍不住又骂了几句谢临珩。
  一边骂,一边去另一个“大洞”里捞先他几秒掉下来的谢清月。
  而荷花池的上面。
  在谢清月掉下去后,虞听晚被她拽的同样身形踉跄,正想扶住旁边的岁欢,还没动作,一只手臂稳稳扣住她腰身,将她抱进了怀里。
第2章 皇兄
  虞听晚眼前有一瞬的发黑。
  她脑袋往后撤了一点。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大氅上极致的黑。
  接着,是争先恐后钻进鼻尖的清冽气息。
  虞听晚愣了一下。
  立即抬头。
  正好和谢临珩垂眸看下来的目光撞在一起。
  一个诧异,一个不动声色。
  “有没有伤到?”他问她。
  在这里碰见谢临珩,完全在虞听晚的意料之外。
  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轻垂下眸子,摇头。
  “没有……”
  说着,她往后退,想拉开距离。
  谢临珩瞥着她的动作。
  手掌不紧不慢地从她腰上松开。
  虞听晚屏住呼吸,下意识道谢:“多谢皇兄……嘶!”
  就在猛地往后退一大步时,钻心的疼痛骤然传来,她眉头霎时拧起。
  谢临珩及时抬手扶住她。
  只是这次,他扶的只是她手臂。
  漆如深渊的眸,落在她脚踝上。
  “扭到了?”
  虞听晚脸上闪过痛色,很轻地抽了口气,“……好像是。”
  被这一通眨眼间的变故怔得刚刚回神的岁欢,快速上前,想扶住自家公主。
  手刚抬起来,指尖还没碰到衣角,就见素来不与人亲近的太子殿下弯下腰亲自将公主打横抱了起来!
  岁欢刹那间惊得眼睛睁圆。
  此时此刻被谢临珩冷不丁抱进怀里的虞听晚同样一脸懵。
  她浑身不自觉地僵硬绷紧,慢动作仰头看向谢临珩。
  “皇、皇兄……”
  谢临珩没等她说完,中途打断。
  “我送你回去,这里离你的阳淮宫很远,你自己走回去伤势会加重。”
  他抱着她一路走去阳淮宫太过惹眼,虞听晚本就在宫中处境尴尬,不想再徒增是非,更何况,是和谢临珩牵扯过甚。
  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她就委婉地开口推辞。
  可不等她说完,腰上束缚的力道明显重了两分。
  对上他漆黑冰冷的眼眸,虞听晚话音止住。
  谢临珩正要转身离开。
  身后蓦地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沈知樾拎着同样成为落汤鸡的谢清月,浑身湿答答地站在荷花池边上,撩起衣袍的一角一拧,“哗啦啦”的水成串落下来。
  跟下雨一样。
  “谢临珩!你这损友,动手之前不知道说声?”
  谢临珩脚步一顿。
  回头。
  看了他和谢清月一眼。
  神色不起波澜。
  “你不是天天吹自己的身手有多好?这么浅的池子,捞个人上来,还能把自己弄得湿透?”
  沈知樾凭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有准备的情况下,他自然是滴水不沾就能把谢清月捞上来,
  可刚才,他一心护着他心爱的玉萧,生怕它剐蹭在冰碴子上,这才耽误了捞人的最佳时机。
  而谢清月这边,她一开始是想把虞听晚推池子里,结果虞听晚没掉下去,她自己摔了进去,弄得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
  再加上这会儿她同父同母的皇兄不仅不关心她,还极为亲密地抱着虞听晚,谢清月心中的愤懑当即涌到极致。
  “皇兄!”她怒指着他怀里的虞听晚,“她把我推进了荷花池!你都不管吗?”
  “不是你先有的害人之心吗?”谢临珩的眼神毫无温度地落在她身上,“我自己有眼,会看。”
  说完,他不再停留。
  也没管身后谢清月的愤怒,直接抱着虞听晚回了阳淮宫。
  见自己皇兄抱着虞听晚就走,气得谢清月狠狠跺了跺脚。
  恨声抱怨道:
  “父皇为了她母妃冷落我母后,现在皇兄也为了她冷落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回想着刚才谢临珩为了虞听晚,二话不说将他扔进池子里,
  再看着此刻谢临珩抱着虞听晚离去的背影,沈知樾心底渐渐多了两分凝重。
  一旁的侍卫将玉萧送过来,沈知樾敛去心神,慢腾腾接过自己的萧,恢复了平时的懒散。
  见谢清月冻得直打喷嚏,他看向侍女,“还不快带你们公主回宫换衣服?”
  —
  去阳淮宫的路上,岁欢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
  直到踏进寝殿的门。
  谢临珩掠过外面跪了一地的侍女和太监,径直抱着虞听晚去了内殿。
  将人放在软榻上。
  他问墨九:
  “太医到了吗?”
  墨九往门外看了眼,回道:“殿下,已经到了。”
  虞听晚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身体。
  试图拉开些距离。
  谢临珩沉眸盯着她受伤的脚踝。
  刚弯下腰,想看看她伤得怎么样。
  还没碰到她裙摆,就见虞听晚立刻拢着衣裙,往旁边一躲。
  他动作顿住。
  眼皮半抬,看向她。
  虞听晚抿了抿唇。
  睫毛覆垂,轻颤。
  “男女有别,皇兄,让太医来治就行。”
  谢临珩没有说话。
  静静看了她两秒。
  随后,无声直起身。
  指了几个侍女细心侍奉,便离开了阳淮宫。
第3章 我从未想过让她离开皇宫
  前来阳淮宫的太医是太医院院首,检查过后,他恭敬回道:
  “幸好没有过多走动,只是轻微扭伤,不是很严重,休息三四天就能康复。”
  说罢,他拿出两个小瓷瓶,递给了近身服侍的岁欢,并耐心交代用量。
  虞听晚没怎么听,思绪渐渐偏远。
  脑海中,浮现出谢清月那句“前朝的公主”。
  虞听晚阖了阖眼,眸底情绪转换。
  她确实是前朝的公主。
  她的父亲,不是当今的皇帝,而是前朝的建成帝,母亲是被如今新帝幽禁的泠妃娘娘。
  三年前,奸臣动乱,通敌卖国,导致朝堂颠覆。
  手中握着绝对实权的前朝丞相联合几位重臣,利用手中职务之便,和北境勾结,不到一个月,便以雷霆之势攻下了周边的几大城池,最后直逼皇城,逼宫犯上。
  宫变的那一天,是三年前初冬的第一个雪天。
  源源不断的鲜血染红了宫殿,混杂着融化的雨雪,顺着台阶蜿蜒而下。
  所过之处,尽是刺目的鲜红。
  那一天,皇宫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其中就包括虞听晚的亲生父亲——建成帝。
  北境是出了名的暴虐,嗜血成性,视人命为草芥。
  那天就在虞听晚以为她和母亲也即将命丧敌军之手时,变故在瞬间袭来。
  宫门外厮杀的声音骤然响起,纷乱之中,一骑铁骑冲破北境的守卫,直抵承华殿前。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箭矢划破凌空,精准刺入拿剑抵着她脖颈的奸臣丞相心口。
  丞相当场身亡。
  虞听晚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马背上一身戎装、气势锋芒锐利的谢临珩。
  那场宫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虞听晚夜夜梦魇,陷在那场血流成河的厮杀中走不出来。
  谢临珩是她名副其实的救命恩人。
  若是后来新帝谢绥不曾强迫她母亲入宫为妃、不曾幽禁她母亲,
  不曾以她的性命逼迫她母亲妥协,
  就凭那日的救命恩情,虞听晚真的会感激谢临珩一辈子。
  —
  岁欢小心翼翼涂药的动作将虞听晚的思绪从过往中拽回。
  她透过窗子,往外看了一眼。
  谢临珩已经离开了阳淮宫。
  —
  阳淮宫外。
  谢临珩正要回东宫,前方宽敞宫道上,他手下的一名暗卫来报:
  “殿下,固安公主吵着要见您。”
  固安公主,谢清月的封号。
  谢临珩神色冷淡微恹。
  掀眸间,漆深眼底冷色隐约掠过。
  “孤很忙,没空听她颠倒黑白。”
  “另外——”
  他音质冷了一刹,“去问问她,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做出推人进荷花池的举动,若是宁舒公主有什么闪失,她能不能担得起后果。”
  “父皇那边,她又能否给出交代。”
  暗卫立刻应声,“是!”
  —
  当天下午。
  沈知樾转着指尖的玉萧,熟门熟路地走进东宫。
  谢临珩正在窗前看书,沈知樾进来后,墨九率先回身。
  对着他点了点头,无声去了外面。
  沈知樾三两步走到谢临珩对面的位置上,将玉萧往桌案上一放,懒懒斜斜地坐下。
  指尖轻点桌面,说话的口吻颇有看热闹的成分。
  “刚才我去了一趟清月那边,由于你不肯见她,你家妹妹正在自己宫里生气呢。”
  谢临珩眼都没抬。
  就他这臭脾气,沈知樾也没指望他能给什么反应。
  只要他不把自己扔出去,就说明他在听。
  他只管接着说就好。
  沈知樾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闲情逸致地喝了两口,这才抬眼看了几眼谢临珩,半开玩笑道:
  “依我来看,不如把宁舒嫁给我得了,朝代更替,她身为前朝的公主,一直留在新朝的皇宫里,也不是个事。”
  “虽然我名义上算她半个哥哥,但众所周知,我只是陛下的义子,跟皇家没有任何血缘,我和宁舒成婚,算起来,还是一桩良缘——”
  不等他说完,谢临珩“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扔在了桌上。
  音调极冷,语气也很直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可能。”
  他径直对上沈知樾微愣的目光。
  一字一句强调:
  “沈知樾,趁早死了这条心,少对她动心思。”
  沈知樾这下彻底愣住。
  唇角那抹打趣的弧度也维持不住。
  心底“咯噔”一声。
  先前在荷花池那边,心中无端涌现的那种荒缪的感觉,再次隐隐浮上来。
  他真的希望是他的错觉。
  但是……
  认识这么多年,他对谢临珩的性子了解的十之八九。
  这些年来,这是第一次,他在谢临珩口中听到这种直白程度的话,以及那种无形中带着占有欲的语气。
  谢临珩自幼便是冷情淡漠的性子。
  由于出身高贵,什么都不缺,以至于他身上总有一种万事万物都入不了眼的恹色和漠然。
  简而言之,就是生人勿近。
  由于拥有的太多,所以他对待外物的态度总是很冷淡。
  包括对待亲妹妹谢清月,也没见他这个哥哥有多上心。
  这些年中,唯二让他有这么明显、又让人难以理解的情绪波动的,只有两次。
  一次是三年前,在北境包围皇城的危机情况下,他不顾自身安危,带着一支铁骑,力排众人异议,杀进了已被北境视为囊中之物的东陵皇城。
  在叛军动手的最后一刻,救下了虞听晚和她母妃。
  而这第二次——
  便是如今。
  就因他那一句想娶虞听晚的玩笑话。
  沈知樾心头越发凝重。
  有一个他最不想看到、也最难接受的猜想,在慢慢成型。
  虽然心里早已掀起惊天骇浪,
  但沈知樾是出了名的管理面部表情的好手,顶着谢临珩没有半分玩笑意味的视线,他从容自若地摊了摊手。
  很是真挚地说: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
  “别当真,就开个玩笑。”
  “宁舒是你们皇室的公主,我可不敢打她主意,再说了——”
  他语调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我虽名义上是陛下的义子、你的兄弟、宁舒的哥哥,这身份上,和宁舒也算是有点关系的兄妹。”
  “就算天下人能理解,也不能真和自己的义妹在一起啊,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知樾这话,明面上看似是在借用他自己点出这层兄妹关系,
  实际上,是对谢临珩的暗中提醒。
  他谢临珩和虞听晚,同样称得上是兄妹。
  甚至这层‘兄妹关系’,比他这边还要硬。
  —
  回去后的沈知樾,越想这件事,越觉得惊骇。
  思来想去一整晚,决定借着第二天和谢临珩商量朝中要事的名头,再去试探一下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思。
  打定主意,沈知樾翌日一大早就来了东宫。
  见他这两天往宫里跑这么勤,就连墨九都有些惊讶。
  沈知樾进来的时候,谢临珩正在看奏折,他也不客气,直接往谢临珩对面一坐。
  借着帮他分担朝中事务的由头,随手翻了翻案桌上的奏折,
  在谢临珩处理得差不多后,才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提到:
  “昨天你说的那件事,我回去又仔细想了想。”
  谢临珩眼都没抬,“哪件。”
  沈知樾身体往后一撑,姿态很是闲散随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刻意。
  “就宁舒那件。”
  谢临珩翻奏折的指尖一顿。
  沈知樾没察觉,接着说:
  “新朝与前朝之间,本就有着难以消解的隔阂,更何况宁舒身为前朝皇室的嫡公主,在现在的宫里容身更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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