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咒回]爱丽丝不做梦——彼岸有马【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13 14:33:52

  “知道了。所以「束缚」是什么。”
  “她给自己设下的束缚是,在找到失去的记忆之前,她将一直一直——”
  ——消失了。
  声音、话语、数字、难闻的气味,还有那波折不停的曲线,全都全都消失了。
  像是掐断了电源,或是倏地拉上帷幕。什么都没有了。
  有的只是从门缝里漏出的漆黑沉默,还有地底特有的潮湿腐臭。梦子抓住门把手,用力拉开。
  移动的门搅乱了空气,吹起地面的纸片。那些红色的、黄色的长方形支票飞扬在空中,落在了她的肩头,每一张纸片上都画着她看不懂的符文。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门的背侧,空空如也。
  飞鸟的门后是方形的小房间,根本没有人在这里,也不存在任何声音。
  咚咚咚咚。她又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她刚才看到了,也确实听到了。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吗?不会吧。
  梦子不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就算真是幻觉,她也不太情愿承认——这不就像是在说自己是个疯子吗。
  白炽灯的昏暗灯光照不进这处方形的房间,但用手电筒的光也不能在此处找到什么。
  平平无奇的木地板,普普通通的墙面。从前长辈们走进这地下的房间时,看到的也是她所见到这幅空无一物的光景吗,还是这里藏了什么机关,足以通往更隐秘的去处?
  梦子摸遍了每一面墙,也拂过了木地板的每一寸。手掌沾满了灰尘,可她的期待落空了。
  这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期待落空之后会是什么呢?可能是绝望吧,或者是愤怒。
  梦子把手电筒用力砸到墙上,大声骂了句平常从来不说的脏话。难听的话语和白色灯光一起回荡在室内,而后熄灭了。
  她止不住地发抖,就这么颤抖着冲出了地下室,踏上狭窄的楼梯,径直冲向一楼。风与雨的声音像是一下子砸入耳中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躯正在不安地战栗着,也不知道自己踢倒了一个装满雨水的水桶。
  她只是向前走着,艰难地喘息着。而后开始奔跑,踏过荆棘,逃离旧宅。
  她羞于承认,但这个家让她感到恐惧。
  长满霉斑的漏水天花板也好,泡在积水里的罐头蔬菜也好,终于打开的飞鸟门扉也好,还有从门缝中漏出那些声音……一切一切,全都那么可怕。
  钥匙在颤抖的手中摔落了三次,但终于启动了车。她不敢看向旧宅,也不想看到正对着有栖家的诡异黑楼。她只注视着前方,不自觉把油门踩得好重。
  快点回去吧。快点回去。
  她确实做出了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不过只要回到咒术高专,就算是经历了再怎么糟糕的夜晚也没关系。
  只要结局好,就是一切都好,不是吗?
  雨刮器还在飞快运转着,车灯无法照亮眼前的道路,简直像是行驶在黑暗之中。车载广播不停发出噪音,想要关掉,却怎么也摸不到开关,倒好像提高了音量,揉搓塑料纸般的杂音如此刺耳。
  真是的!但凡遇上一件坏事,更糟糕的事情就会接踵而来。这算是什么不幸的循环?
  梦子紧紧握住方向盘。广播的声音太难受了,她不得不分点心思处理这个讨厌的电子设备。开关开关开关……广播开关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是这个按钮吗?
  她按下她也看不清的某个按键,杂音终于消失了。她想她应该欢呼一下了——当然,这也只是为了振奋一下心情罢了。
  在欢呼声脱口而出之前,“嘭”一声巨响忽得落在车前。
  一只张开的手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欢呼声也许会变成尖叫,但事实是梦子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那只“手”紧紧地贴在窗上,深绿色如此醒目……不。这不是手。
  只是一片梧桐的叶子,被风卷到了窗上。仅此而已。
  这个事实来得太晚了。她已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只是为了躲开可能会落在车上的东西。车轮在积满雨水的柏油马路摩擦出难听声响,彻底无法攀住地面,于是世界开始旋转。
  但世界从来不会旋转。
  是她——与这辆车正在旋转,于风雨中滚过路面,碾压河堤。
  而后,坠入水中。
  玻璃裂成无数渺小的碎片,伴着水流席卷而来。刺骨的寒冷瞬间浸湿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可此刻连颤抖都已融化在了河水里。
  何处是天空,何处又是没有尽头的深渊?正在下沉吗,还是逐渐漂浮起来了?她不知道。
  无法移动四肢,知觉正在消失。
  梦子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清醒,可她已陷入梦中。
第55章 ゆめゆめ-诉说的梦
  你迟到了。
  这个事实可以从你手表上几乎快要碰到数字“9”的时针得知,也可以由坐在餐厅露台气鼓着脸的五条悟的表情中看出来。
  赶紧加快脚步。与他对上视线的瞬间,你立刻换上谄媚的笑意,暗自庆幸自己带了礼物,否则一定没办法挽回眼下的糟糕局面了。
  “抱歉抱歉——”总之还是先道歉吧。
  走得有些太急,装在口袋里的佛珠轱辘轱辘漏了出来。你匆忙捞起佛珠,重新放回口袋里,这才拉开椅子坐下,谄媚笑容一点也没敢松懈。
  “我上午去了趟京都,回来的时候列车晚点了。从车站过来的路上也很堵,所以……对不起嘛,让你久等了。”你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推到他面前,“不过,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是花哟!”
  听到最后一句话,五条悟才勉强抬了抬眼,气鼓鼓的脸颊看上去真像是一只河豚,似乎还听到他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哼”。礼物一词并没让他高兴多少。
  在看清你准备的好东西之后,他的表情反倒更加难看了。
  “……你就把这叫做花是吗?”
  五条悟指着面前高高得几乎能够盖住整张脸的叶茎,沉重的棕色花盆压在桌上,震出了相当明显的哐当一声。透过嫩绿色的叶片间隙,能够窥见到他惊愕的面孔。
  毋庸置疑,这副表情意味着难以置信。
  “是哦。”
  你点点头,顺手抽出菜单,一下子翻到了酒水那页,但你根本无心去看,只是默默抬起,挡住了自己的脸。
  “我在京都买的……算得上是京都特色伴手礼?”
  “你能把一整盆植物带上新干线,光凭这一点就够有‘京都特色’了。”
  他咕哝着,抬手戳了戳耷拉在眼前的一片叶子,把这盆植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依然还是难以收起怨念满满的表情。
  “再说了,这玩意儿也没有花呀!”
  “还……还没开嘛!”你干笑了几声,开始心虚起来了,“这是绣球花,再等两个月就能开花了。听老板说,这一盆的花会是淡蓝色的,说不定和你的眼睛会是一样的颜色。你不觉得很期待吗?”
  “期待?一般般吧。”
  他把花盆往旁边推了推,抬起一根手指,压下你作为伪装的菜单,直直地盯着你。
  “我以为普通人送礼都是送一整束花,根本没想到盆栽居然也能当作花送。”
  “我们是咒术师。咒术师可算不上什么‘普通人’哦。”
  你抛出了上述歪理。
  失去了菜单作为彼此之间的屏障,你以为自己大概会心虚到爆炸,说不定还会面红耳赤。可实际上,你并没有冒出这种多余的情绪。看着五条悟依旧气恼的模样,你反倒特别有趣,忍不住快要笑出声了。
  “再说了,只是送一束花的话,那多没意思呀!”你理直气壮地说,“花束摆上一周就枯掉了,可是栽在土里的一盆绣球花——”
  你特地在“一盆”这个词上咬了重音。
  “——可是能活很久的。以后只要你看见它,就能够回想起我的这番良苦用心了哟。”
  “放心吧,就算你想让我忘,我也忘不了。”
  五条悟后仰着身子,眯眼看你,话语意味深长。
  “毕竟从没有人在迟到二十五分钟之后还送给我一盆植物的。”
  “五条先生,关于我迟到的事,您还是赶紧忘记吧。”
  “才不咧!”
  他吐着舌头,冲你做了个鬼脸。
  诚如五条悟所说,他绝对不会轻易忘记你今日的良苦用心,甚至在点餐的时候都要拉着服务员小姐抱怨一番。
  “诶诶,你知道吗,这个人对于‘送花’的定义是赠送一盆绣球花耶。而且这盆植物连花苞都还没长出来!”
  你在他的怨念指责中失去姓名,彻底沦为“这个人”。
  “你说说,这个人是不是超级过分?”
  服务员小姐看了看惨兮兮垮着脸的五条悟,又转头看了看你,忽然捂嘴笑了起来。
  “先生,您的另一半真的很浪漫呢。花束总会枯萎,但盆栽可以活很久呀。”
  终于有人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了!
  一转攻势,你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无奈神情,冲五条悟挑了挑眉,一切得意心思尽在不言中。而他只是皱了皱鼻子,算是对你的回应。
  至于服务员小姐话语中的那点小小错误,他并未主动提出,于是只好由你指正了。
  “我们俩只是同事而已。”你笨拙地笑了笑,“准确地说,是前同事。”
  五条悟添上补充说明:“因为这家伙‘跳槽’了,所以今天的晚餐其实是一顿散伙饭。”
  说是跳槽,其实不太贴切。你只是从明天起转职到咒术师协会练马区支部而已,刨根究底,那里和高专也算是同一势力范围。但考虑到你之后都不会继续在高专工作了,称此次人事变动为跳槽,倒也无妨。
  服务员小姐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尴尬的表情看得你也尴尬起来了。她飞快地压下脑袋,咕哝似的应了句“啊原来是这样吗”之类的话,生硬地把话题扭回到了点菜这件正事上。
  这家墨西哥餐厅颇有名气,招牌名菜绝对不能错过,可惜最有名的莫吉托实在无福消受。五条悟不擅长应付酒精,你则是讨厌喝完酒后浮起的困倦,于是今晚这张成年人的餐桌之上,只摆了两杯橙汁而已——简直像是小学生的聚餐会。
  不过,小学生的聚餐大概不会以一方掏出黑卡结账作为结局吧。
  “多谢您,五条悟先生。”你双手合十,一本正经朝他鞠躬,“谢谢您在我就职高专的最后一天请我吃了这么棒的美味。”
  对于这么隆重地感谢,他只是摆了摆手,满不在意似的,随口问道:“你留在宿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这是打算在你搬走之后就立刻侵占你那间位于二楼尽头的宿舍吗?
  你猜不出五条悟的心思,只好诚实回答道:“差不多了,还有一个箱子没有带回去。打算明天再搬到新家去。”
  “那今晚还会待在高专咯?”
  “嗯。”你踩着脚下地砖的接缝线,努力让每一步都走得笔直,“你待会也回高专吗,晚上还有其他工作?”
  “回去的,不过没什么事。今晚算是小小的休假吧。”他伸了个懒腰。
  “是嘛……”
  你依然盯着脚下人行道的地砖。
  分明想要让每一步都走得笔直,可你还是迈到了斜对角的另一块地砖上去。步伐稍稍凌乱了一下,幸好你很快就走回到了既定的路线上。
  “回学校之前,我们一起散会儿步吧。”你向前蹦跶了几步,回头看他,“好不好?”
  行道树的影子遮挡住了五条悟,你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能听到他说:“好。”
  那么,就一起行走在夜晚的东京吧。
  背离喧嚣的新宿,朝着你们也不确定的方向行走。霓虹灯被甩在了身后,但街边各家店铺的灯牌还亮着。你们走到了一个寂静无人的街区,隔得好远都能闻到咖啡烘烤的苦涩香气。你的脑袋快要晕乎乎了,此刻正是需要咖啡因的时候。
  “想喝什么?随便挑吧!”你指着咖啡店的菜单,相当阔气地说,“你都请我吃饭了,回敬一杯饮料才算礼貌嘛。”
  “呜哇——今天的爱丽丝小姐未免太大方了!”
  五条悟故意用这种夸张的语气说,听起来真像是舞台剧演员才会用上的腔调。
  像模像样地在品类繁多的各式饮品中挑选了一会儿,果然他的选择是意料之中草莓焦糖乳酪拿铁,额外加奶油和三泵糖——并且特意叮嘱要去除咖啡液。店员表情复杂,把“这款饮料本来就很甜了哟”这句话重复了两遍,不过这种论调是不会劝退五条先生的,于是店员也只好接受了这任性的要求,分外别扭纠结的表情,同你点了四杯浓缩咖啡要求装进一个杯子里的时候如出一辙。
  “小姐,浓缩咖啡是很苦的哦。”
  “没关系,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好的。”
  你怀疑店员已经偷偷在心里认定你们俩是难搞的顾客了,不过想要的饮品最后还是顺利地送到了手中。
  苦涩滚烫的浓缩咖啡被你一饮而尽,心跳在短暂的几秒钟内鼓动得飞快。这是大量摄入咖啡因带来的最显著的坏处。
  好处当然是,你瞬间清醒了。困倦一扫而空,你甚至觉得活力满满。不过后知后觉泛上的苦味确实有些难受,你的胃猛得抽紧了一下,你假装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痛苦。
  “你个咖啡因怪物。”
  五条悟笑骂了你一句。你不甘示弱,反说他是糖分怪物。
  “怎么会有人喝拿铁放要三泵糖?”你故意呲牙咧嘴,“嘶——听着都牙疼。你的牙医不会生气吗?”
  “当然有人这么喝咯。牙医也肯定不会生气,因为我牙齿保养得很好嘛。”
  他笑个不停,也咧开了嘴,故意露出整齐漂亮的牙齿给你看,吐息带着甜甜的草莓味。
  就算是有着漂亮牙齿,你还是理解不了三泵糖的意义,正如他无法对四杯浓缩咖啡感同身受。但不得不承认,一次性摄入这么多的咖啡因确实是任性了。
  在最初的振奋劲过去之后,你的五脏六腑开始翻江倒海,像是滚筒洗衣机里的滚筒,实在难受。你真的走不动了,只好认输地靠在河边的栏杆上,任由带着湿气的冷冽晚风舒缓不适。
  “哼哼——我就说嘛。”五条悟摆出好一副得意面孔,“咖啡因怪物。”
  “你话好多……你这么说我会更难受的。”
  “怪我咯?要是你留在高专的话,今天就不会一次性点四杯浓缩咖啡,也就不会待在这里难受了。所以应该怪你自己才对!”
  他向你抛来了攻击性为零的指责。
第56章 ゆめゆめ-诉说的梦
  你调动到练马区支部的这个决定,其实下达了好一阵了。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恭喜了你,包括五条悟。
  所以,直到今天之前,他都还没有对你说过“留在高专”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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