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综武侠]漫卷红袖——猪圆鱼润【完结】
时间:2024-08-13 17:24:43

  他们明明都逃走了,这个“郦速迟”为何还要回来?
  在他迟疑间,“郦速迟”长剑轻荡,向他们直冲而来。
  身后是雪亮剑光!
  身前有绯红刀光。
  文张内心忽地雪亮:这人一定是见到他们与金风细雨楼莫名产生冲突,一副不死不休状,便觉自己有机可乘,要抓住机会,剪去傅宗书一翼!
  他立即大叫:“苏公子,有误会,暂时罢手!”
  嗤笑与刀光同时临身。
  另一柄如金乌坠地的剑光逼在他们背后,令他们无路可退,龙八转身再次迎向长剑,而文张三人不得不齐齐出手,以期阻住这腥风血雨的刀。
  三人之力,要拦住苏梦枕还算勉强,可背后应战的龙八却痛呼一声,右侧肩胛被长剑钉穿,不得不再次兵解,将那迅疾剑光让到他们身后!
  怎会如此?
  龙八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一刻钟前刚在牢中交过手,那时他的实力还与这人相差无几,怎么他换了一柄剑、受了一身的伤,反倒似临阵突破了般!
  季卷自然不会告诉他,在逃亡路中,宁中则已将龙八那牵引剑势的一招拆解,并教给她该怎么应对。宁中则当初仅凭令狐冲演示便能信手破去田伯光刀法,如今破解龙八招数,自然信手拈来。
  此时再去深究已无意义,因为季卷这剑已直刺文张后心,顷刻便能取走文张性命。如果少了文张,其余三人难道能从这两人联手中逃出生天?
  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重新拼合的龙八嘶声怒吼:“动手!”
  嘭、嘭、嘭!
  一种金风细雨楼人极度陌生,而季卷却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一声响起,就连腹背受敌的文张脸上也显出半点轻松。
  苏梦枕沉眉,心觉诡异,正待撤刀,一戟、一杖、一掌同时缠住他的红袖刀,坚决不令他退开。
  而呼啸破空声已近身!
  苏梦枕决意迅捷,左手去解大氅要兜暗器,右手果断打算弃刀,好撤身退避,纵使无法避过全部,能少受一些伤也足够。
  但他未能弃刀。
  因为他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捉住了。季卷的手。
  苏梦枕从不提防朋友,所以他从未料到这紧急时刻,季卷会来掐住他的手腕。
  他错愕瞪大了双眼,见季卷如流云席卷上前,将他护到身后,同时剑法乱舞,竭力抵住自龙八太爷手下的枪膛中电射出的铁弹。
  她并未能尽数抵住,因为她已受了伤、正流着血,而手上剑已在交战中岌岌可危,被铁弹甫一击中,便寸寸断裂。
  但至少她拦下了所有的铁弹。
  没能用剑拦住的,她用身体拦住了。
  她甚至为此略略勾唇,颇为得意地在笑。
  红袖刀惊怒之下乍然盛放!若说之前的刀是春雨下片片落红,此时的刀便是惊风急雨,飞红成瀑!
  苏梦枕一手扶住季卷,仅凭一只右手竟斩出无懈可击、千军万马的气势,已被刀气剑气屡屡刺伤的文张几人竟似海啸中浮沉的几叶核舟,身形飘摇,无力抵御。
  而苏梦枕也没有给他们抵御的时机,他一双烧着寒焰的眼如九幽恶鬼牢牢锁住四人,刀刀惊魄,刀刀致命。
  龙八惊骇大叫:“――我是朝中一品大员,你不可杀我!”
  刀下落!
  文张亦惊骇大呼:“苏公子难道真要与傅少宰为敌?!”
  刀下落。
  季卷在他臂弯中细声:“师出无名,苏公子不必为我如此。”
  两只右臂下落。
第49章 颤抖
  季卷在苏梦枕停刀的第一时间从他臂间挣脱,重新躲向暗处,垂着头,颇为可惜地看自己又只剩一截剑柄的武器。
  一日之间她已失了两柄武器,而今日未完,她必须得找到第三柄武器。
  心中思索,她掌中运力,击在肩膀、左臂、左腿,将深深嵌入肉中的铁弹震出,同时庆幸:幸好傅宗书得到火器的时间尚短,这些属下还没能琢磨透用法的精髓。要是她的“离”字部亲自操刀,她身上留下的就得是几个洞穿烫熟的窟窿了。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自己反应实在很快,能在听到火器声音的一瞬间看穿铁弹来势,滑到苏梦枕身边,重新出剑把这一击尽数挡住。
  毕竟她没忘记早上听说苏梦枕刚刚病愈。让她一个活蹦乱跳的正常人受伤,总比让个病秧子伤上加伤要好。
  不过看苏梦枕怒极划下的刀势,怎么感觉他病殃殃着还比自己全盛出剑更强。要不是她理性尚在,出言劝阻,他都差点当街袭杀两位朝中大员了!
  她反正挂着易容,想杀谁都无所谓,金风细雨楼杀朝廷命官的意义就截然不同。幸好苏梦枕不是不听劝的人。
  这么想着,季卷连疼痛都感觉减轻不少,沾沾自喜地抬头,见苏梦枕脸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灰,从她身上撤回视线,冷声对失了一支右臂的文张、龙八,以及虽然完整,心神俱裂的冷呼儿、鲜于仇道:“是你们执意与金风细雨楼为敌。”
  文张脸上抽动,此时却已不敢再与苏梦枕硬气说话,低声下气道:“是我错误。”他忽而转身,一指悄悄匿到暗处的季卷说:“但此人胆大包天,竟敢当街刺杀朝廷重官,我必擒此人不可!”
  苏梦枕不语。但他的杀气又升高几分,那染了血的刀浮在袖口,蠢蠢欲动,似对另一只手臂垂涎。
  季卷在暗处叹一口气,动作细微地与苏梦枕冷冽视线对上一眼。她用眼神向苏梦枕传达了意愿,随即粗声嘎笑,阴恻恻道:“那也得独臂文大人还能追得上我才行!”
  说完这句挑衅,她身形如烟云雾绕,沿着日晒下墙根的阴影,迅速抽身退去。
  文张厉声:“追!”
  他们几人颇为忌惮地,怨恨地看了苏梦枕一眼,旋即毫不留恋,领着各自属下,往季卷没身处追去。
  苏梦枕只是抱臂。
  他抱着臂,见所有追兵退去,听软轿内发出几声轻轻叹息。杨无邪挑开软轿的帘,声音带笑道:“各位,城中今日必定戒严,一时不便出京,公子已替你们找好下一个藏身处。等过了今夜,各位必然安全了。”
  息红泪说:“我们有青楼做藏身处。”
  宁中则问:“季卷呢?”
  杨无邪和煦地道:“青楼一带,如今已布满傅宗书的人,正等各位自投罗网。新的藏身处在金水河上,季少帮主也会去那与各位汇合。”
  息红泪行事果决,立即道:“好!”
  苏梦枕背身而立。他听见那几个女人试图向他道谢,被他不回头的背影拒绝后也不矫饰,脚步坚毅地往金水河赶去。
  他依然抱着臂。搭在大臂上的手指竟微微颤抖。是杀意?是恼恨?是疑惑?是因为有人竟自作主张,要把他看做需保护的弱者?
  只是颤抖。
  苏梦枕将手藏入袖笼,对杨无邪与莫北神道:“去金水河。”
  他们走出破板门。
  米公公走入万岁山。
  赵佶正待微服出门,斜倚软榻,宫女们用柔软的手替他更衣。米公公向他跪安,他眼也不睁,懒懒问:“何事?”
  米公公膝行上前,道:“天牢今日发生劫狱,有江湖人从中劫出那位写讽议诗的重犯,傅少宰已遣龙八、文张等人前去缉凶。”
  他顿一顿,又为难道:“追凶途中,也不知怎么的,竟和金风细雨楼的楼主打到了一起,反叫那群匪徒跑掉了。”
  赵佶从鼻子里发出懒懒哼声:“金风细雨楼近来好威风。”
  米公公立即凝神,留意起官家更多态度,赵佶掀开眼皮瞧他,看穿了他的留神,似笑非笑:“还有什么要报?”
  米公公立即道:“还有要事!龙八在与两人争斗时,自知不敌,竟让下属用某种长杆的,从未见过的古怪武器向人轰击,那武器的动静,竟与烟花爆竹之类无异。”
  这件事在他心里并不重要。江湖人为出头所研究的武器数不胜数,他只当这是傅宗书又一新研出的神奇武器,不值得对官家相提,但官家既已追问,他不得不将此事当做奇闻说出,以转移官家对他窥探上意的不满。
  官家睁开了眼睛,官家坐直了身体。官家遣身边宫女退下,又对他补充一句:“把她们换掉。”
  这个“换掉”背后的杀意令米公公汗透了后背。他唯唯地应,又被官家仔细问了关于那可以射出极快的铁弹的武器的信息,片刻召来梁师成,问:“天赐之物入京,路上可曾泄露?”
  梁师成看起来非常迷茫,仔细回忆,又坚定伏身答:“绝无可能!”
  官家微微笑了:“我想也是。只是不知此物如何在傅宗书手上出现?”
  梁师成浑身狂震,立即俯拜:“臣与傅宗书从未见面,绝无,绝无与之勾连的可能!傅少宰或有自己的江湖渠道,也未可知!”
  留在旁边的米公公心头剧震,从梁师成这句话里听到了百般掩饰后的恶意。他迅速垂眸看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令自己无意卷入一场险恶的斗争中。
  官家做出副并不甚了然的样子,任由梁师成的话落在地上。他起身,负手遥望万岁山中奇花异石,仙鹤灵芝生于其中,是他为自己选择的修道飞升的好地方。
  他望着这片道果所钟之地,淡淡道:“朕乃昊天上帝元子,大霄帝君。上帝悯朕勤政,方有五色云出,天降洪福于朕,赐此机缘,令天下脱于金狄焚身之苦。”
  他像在问人,又像自语,轻轻道:“何以傅宗书也能分此洪福呢?”
  室中死寂,竟无人敢接话。
  赵佶笑了,温温和和的,一派修道人模样,艺术家姿态,道:“都起来罢。今日还要去亲赏蔡京运来的太湖奇石呢。”
  蔡京运来奇石的花石船,正停在金水河上,今日正在卸运,围来看热闹的京城百姓挤满河堤。
  苏梦枕替毁诺城众人选择的藏身处,正在金水河畔。
第50章 金水河畔
  息红泪众人又重新换了易容,粗布短褐,忙碌码头上最常见的苦力造型,几人担着个木箱,忙忙碌碌,隐没在河畔平房。
  季卷早在房中,正拿了段绷带给自己包扎,依然做着郦速迟的易容,一柄看起来极为锋锐的新剑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唐晚词上前接过包扎的活,息红泪上前拿起新剑打量,好奇问:“你从哪抢来这柄好剑?”
  “怎么就是抢的了?”季卷佯装不满:“是金风细雨楼送的。”她指指自己坐的床板,又补充:“这屋子也是他们的隐秘据点,床板下面有间暗室,等会你们就躲到下面,河边还有得热闹呢。”
  息红泪看她,突问:“等下的热闹,和对付傅宗书有关?”
  季卷笑:“不愧是息城主。”
  息红泪点点头,道:“算我一个。”
  她说得极其自然,也全无商量的余地,于是季卷也爽快道:“好。”
  息红泪这才露出微笑。她好奇问:“苏楼主何时跟你商量好的,特意等在破板门接应?”
  “没有商量啊。”季卷茫然道,“靠默契不就行了?”
  息红泪眼神古怪地打量她。
  “只靠默契?那你如何得知接下来要对付傅宗书?没有和人通气,你擅自行动,不会破坏计划么?”
  季卷摸着下巴,露出了点为难的神色:“……说起来好像有点复杂。等今日之后,我再向你们解释,好不好?”
  她说着,见唐晚词包扎完伤口,用绷带绑了个漂亮的结,便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对宁中则道:“前辈,你能破解龙八那牵引剑势的招数,那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也能学一学?”
  宁中则正运功调息内伤,闻言深思道:“他的内功运转定与这武功匹配,要学得十成十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处心积虑,突然运功,偏转开某一剑的话,也有办法。”
  说罢,她起身舞剑,剑光如云,顷刻已与季卷拆了二十几招,忽有一剑极其粘滞,搅得季卷的剑锋不由自主往斜处偏刺。
  季卷拍手笑:“我要学的就是这个!有了这一招,等会的计划简直是万无一失了!”
  在她拉着息红泪向宁中则拜“一剑之师”的时候,她们几人藏身金水河畔的消息,已由龙八递还给了傅宗书。
  傅宗书按着脑袋。他今日起床就觉得偏头痛,因此怒而处理了昨夜的侍妾,可处理完她之后,他依然觉得头痛。
  那时他便觉得,今天恐怕不会太走运。
  在听到龙八的汇报时,他知道自己的预感已经应在此处了。
  “息红泪、秦晚晴、唐晚词、南晚楚。”傅宗书报出了那几个易容的劫狱人的身份,冷笑:“看来毁诺城已不想在大宋立足了。”
  ――他停了停,心里有个示警始终在提示他,再多想想。
  想想。劫狱的一共六人。剩下两个身份未明的人是谁?
  是息红泪那一干追随者之二?还是……冲他傅少宰而来?
  傅宗书很跋扈。通常来说,像他这么行事跋扈的人,反而比别人更多疑。所以他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个与他有关的阴谋。
  而不同的人对于阴谋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他突然对龙八开口:“你说她们现在藏在金水河边?”
  龙八失了一只手,神色已有些萎靡,道:“是。”
  傅宗书仔细考量:“蔡相的花石船队今日卸了货,夜间就要起锚出京。你觉得她们有没有可能是要混上船队,偷溜出京?”
  龙八锵然道:“我正作此想!”
  傅宗书脸色一冷,道:“蠢人才会这么想。”
  他起身,笃定道:“他们正是要给我营造今日不追,便会立即逃之夭夭的错觉,惟其如此,才有机会诱我亲自动手!”
  他甚至已隐隐猜到了那两个藏头露尾之人的身份:四大名捕中,追命戏谑,冷血善剑,而恰有无情长于机巧,才有了那柄暗藏药粉的剑。
  诸葛正我在朝中奔走,以期救下纳兰初见,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这回更是直接派座下弟子帮忙,恐怕正是做了前期藏拙,待他露面,便立即悍然杀人的打算。
  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当街击杀朝廷大官,与四大名捕当街击杀傅宗书的意味完全不同。前者只要诸葛正我随便丢出两个替罪羊,便能将此事轻飘飘带过。
  傅宗书既然已看透此番算计,心里便立即有了将计就计的考量。他坐回椅子,道:“向师父去借‘六合青龙’,跟你一起去金水河畔抓人。”
  他铁色脸上溢出抹冰冷笑意:“两个无名无姓的人,就算被我杀了,诸葛老儿又能找谁评理去?”
  他已决定将计就计,除去追命、冷血,断诸葛正我一臂!
  当季卷与傅宗书各自为计划做着准备,唯有赵佶浑然无知,带着位娇艳名妓,漫步在金水河岸。
  他是微服出行,因此身边并无随侍,仅米公公与梁师成两人相陪,融在满街百姓之中,也不算非常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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